作者:苏钱钱
祁叙笑了笑,带着几分嘲弄。
“幸会了,林芸芸。”
第28章
明媱不知道, 这是不是就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注定,昨天晚上她刚好想写日记,刚好写着写着困了, 刚好早上起来匆匆忙忙把本子塞在了一堆剧本中就去了剧组。
忘了锁就算了。
还亲手把祁叙推进了这个房间。
把他送到自己编织了三个月的谎言面前。
明媱呆呆地看着床上的日记本,脑子完全乱了。这时候别说什么节奏, 她连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
撒过的谎反噬了那么多次,这次她实在没有办法去圆了。
这是终极谎言。
一旦被发现, 除了躺平, 没有任何办法。
明媱一口气吊了好久好久, 清醒地认识了自己的处境后决定认命。
甚至死猪不怕开水烫地也跟着笑了笑,
“你觉得,我观察得怎么……”
祁叙的脸色黑得明媱连最后那个“样”字都没敢说出来。
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下一秒就要抡起胳膊冲过来了。
是啊, 谁能忍。
谁能接受。
半小时前还深情表白的女人, 原来一直以来只把自己当成体验角色的工具人。
卧室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明媱手心渗出了汗, 心跳重重地抵在喉咙口,一动不敢动。
半晌,祁叙才淡淡发声。
“所以你觉得我找你,是把你当成了今棠的替身。”
明媱不敢回答。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只是想演好林芸芸这个角色,感受下做人替身是什么滋味?”
明媱低着头,心里嘀咕着——
【还问什么,不都看到了吗。】
“我在问你话。”祁叙忽然提高了声音, 语气冷到彻骨。
明媱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算了,或者都是天意。
这不就是她要的结果吗,各自分开,不再拖泥带水。
深吸一口气, 明媱抬起头,第一次承认了自己撒过的谎:
“是。”
彼此久久地看着对方,明媱能感受到逐渐凝固的气氛,和祁叙眼里隐忍克制的情绪。
他什么都没再说,好几分钟后,忽然直直朝明媱走过来。
明媱以为他是不是太生气要收拾自己,吓得连连后退,本能地闭上眼睛不敢看。
可她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惩罚。
等来的只是重重的一声关门声。
明媱睁开眼,发现祁叙走了。
床上的日记本也不见了。
房间像被深冬的雪浸染过,连空气都是阴冷的。
明媱怔了很久,好像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般扶住移门站稳。
刚刚祁叙的眼神太可怕了,明媱从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神情。
他一定是真生气了,明媱知道。
心里有点难过。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当初祁叙给了自己太多误解的信号,各种阴差阳错,才会造成这么一个错误体验的开始。
总之就是,
天意弄人吧。
睡觉前,明媱躲在被窝里,心里反复回转的念头是——
他肯定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嗯,这次是真的再见啦,祁叙,我的顾远。
-
祁叙是真的克制到了极点。
可以说,在看到顾远这个名字时,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活在明媱的世界里,只是一个被用来体验角色情感的工具人。
她对着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照着剧本来,甚至还会刻意引导自己去完成剧中的情节,方便她的体验。
太荒唐了。
太滑稽了。
祁叙有种被这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感觉。
心情极度沮丧,一路开车到家后,佣人张阿姨在门口迎他,顺便小声说:“太太来了,说找您有事。”
祁叙这时已经走到了客厅,看到郑容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视若空气地说:“告诉她我没空。”
张阿姨:“……”
郑容自己主动站了起来,对祁叙说:“度假村的项目我不会跟你争了。”
祁叙心情本就不好,郑容这时候还要来火上浇油。
他转过身冷笑,“你不跟我争,还是你根本就争不过我?”
郑容本要说什么,看得出忍了回去。
“你怎么说都好,总之我不跟你争了。”她今天的姿态意外放得很低,“你不要伤害我儿子。”
祁叙微微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前天上午巴黎那边的管家打来电话,说早上去阿宴房里送早餐发现人不见了,除了护照什么都没带,可我查过所有航班都没有他出境入境的消息。祁叙,度假村我给你,你把儿子给我。”
半晌,祁叙听懂了她的意思,扯着唇笑:“你觉得是我藏起了他威胁你?”
郑容平视他的眼睛冷静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祁叙:“……”
这句话瞬间又勾起了两人久远的回忆。
祁宴小时候有一次陪祁叙去上马术课,他见哥哥在马上英姿帅气,便嚷嚷着也想要试试,祁叙拗不过他,扶着他上了马,偏偏就出了事。
祁宴活泼好动惊到了马不小心坠地,受惊的马四处踩踏。
祁宴摔成了脑震荡,祁叙为了保护弟弟,也受了伤。
可郑容没看到,直指祁叙小小年纪就懂借刀杀人,“我知道,我让你爸爸给了阿宴10%的股份你不开心对吗,你怕将来阿宴跟你争家产对你有威胁是不是?”
“以后不准你再靠近弟弟!”
从那之后,祁叙开始自觉疏远祁宴,祁宴起初不知道原因,还是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转,无奈一腔热情总得不到回应。
就这样慢慢过了几年,两兄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陌生。
二十四岁,祁叙正式接手公司管理,那年祁宴十八岁,一声不吭出了国到现在没再回来。
如今在争夺度假村项目上,祁宴突然消失,郑容不得不把原因归咎在祁叙身上。
“生意我不跟你争,但把儿子还给我,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你爸更不会放过你。”
祁叙觉得好笑。
怎么今天荒唐事都让自己碰上了。
他冷漠地转身朝二楼走,边走边说:“我没兴趣做你想的那种龌龊事,你与其来问我,还不如亲自去巴黎找找,看他是不是被什么黑暗组织拐走做奴工去了。”
郑容脸色惊变:“……奴工?”
“张妈,送客。”
不等郑容再说,祁叙头也不回地回了二楼自己的书房。
祁叙感觉很累。
手撑着额闭目想了很久,还是拨了祁宴在巴黎的手机,果然显示关机状态。
他顿了顿,又继续拨给巴黎当地认识的一个警察厅高官。
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祁叙简单说明了祁宴的情况,并希望得到他的帮助,查一查弟弟的去向。
对方一口允诺尽快给他消息,祁叙才稍微放了心。
夜色漆黑浓重地压在窗外,祁叙莫名烦闷,推开阳台,点燃一根烟。
烟雾氤氲中,他再次翻开明媱的日记本。
这三个月来,她记了几十篇心得。
——今天的任务(绑定朋友系统)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