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肉的羊崽
徒儿对他的态度和对宗门其他人的态度似乎没什么区别？
柳无逸愈发感到别扭，直到慕芷乔再一次因为修炼把他拒之门外后，他忍不住拉住了慕芷乔的手腕。
“乔儿。”一对上慕芷乔的眼神，柳无逸忽然紧张了起来，连带着嗓音都干涩了不少，“我们谈谈。”
“嗯？”慕芷乔挣了挣手臂，见柳无逸没松手，脸上也多了几分疑惑，“有什么事？”
“我……”柳无逸想说慕芷乔可以与他更亲近些，但这句话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没事的话我要去修炼了。”慕芷乔满脑子全是修仙的想法，见柳无逸不说话，晃晃手臂道：“师尊松个手？”
柳无逸没有动弹。
“到底怎么了？”慕芷乔有些不耐烦了，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向后退了一步，神情不悦：“师尊您有话请直说，别动手动脚的。”
慕芷乔强调道：“我虽然不会误会你，但你要知道你这种随随便便就牵女孩子手的做法是错的，男人在外面一定要矜持，矜持懂吗！”
柳无逸面沉如水，一颗心不停下坠，“为什么你不会……误会我？”
慕芷乔无语的给了柳无逸一个白眼，“我又不傻，你只是缺少男女相处间的分寸感，不是真的对我有好感，这些我都明白。”
“而且你是我的师尊，我怎么可能误会你对我……”
“够了！”柳无逸打断了慕芷乔，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了。原来……原来他真的对自己的徒儿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怪不得他会想要靠近她，怪不得只要见不到她，他就寝食难安。
柳无逸明白了自己对慕芷乔的感情，随之而来却是巨大的荒谬感。只因为他们是师徒，慕芷乔就不会多想？哪怕他表现的这般明显，哪怕他控制不了的想要接近她都无所谓？
在慕芷乔的心里，他除了是师长，连“男人”的身份都不是了么？
“你应该误会我，不，你要知道我并不是没有分寸感，我只是对你……”
“只是对你……没有分寸。”
柳无逸看着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慕芷乔僵硬的面庞，那颗下坠的心最终飘飘荡荡地沉入了谷底。
“怎、怎么可能！”慕芷乔一直认为自己和柳无逸之间的关系再纯粹不过，柳无逸怎么可能对她有别的想法？这不科学！
“为什么不可能？”柳无逸面色难看：“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爹。”慕芷乔正色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将您视作我的父亲啊师尊！！”
“咔嚓”，柳无逸捂住心口，感觉自己的心脏裂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惨·柳无逸·惨
第52章
和前几个世界不同, 慕芷乔无意识的拒绝杀伤力更大。
她从头到尾都没想到自己会和柳无逸发展感情线，甚至都没把柳无逸当成有感情的“人”，所以她脱口而出的话语对柳无逸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慕芷乔至今仍清晰的记得柳无逸当时的表情, 那样的痛苦, 仅仅看一眼都觉得心惊。
世界意识毫无意外的将她踢出了世界，慕芷乔最后只来得及对柳无逸说声“对不起”, 接着就和对方彻底分开了。
重新审视他们的过去，慕芷乔不得不承认柳无逸对她是真的好。
有求必应不说，还从未摆过师尊的架子, 几乎没见过比他更好说话的人。要不慕芷乔怎么会把他当做“老父亲”，在慕芷乔的眼里, 柳无逸整个人都散发着圣光！
她哪里能想到，柳无逸对她的好是因为喜欢她, 亲近她是情之所至呢。
可以说经过这么多世界，慕芷乔对柳无逸最为愧疚，她从来没有正视过柳无逸的感情，也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
她一直把柳无逸当成小说里那个冷心冷肺，冷酷无情的师尊, 这对柳无逸来说是不公平的。
慕芷乔心情复杂，再次和柳无逸见面心里别扭的不行。
慕俊飞自然感受到了自家姐姐和那位仙尊之间怪异的氛围，他小碎步地挪到慕芷乔的身边, 小声道：“姐, 要不我先回去, 你和他……单独聊聊？”
慕芷乔转过头瞪了一眼慕俊飞：“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多事？”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慕俊飞轻咳一声，“要是你们有什么误会，聊开了就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慕芷乔抬起手就给了慕俊飞一记脑瓜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为了抱大腿连姐姐都想卖了？”
“哪能啊姐！”慕俊飞举起手发誓：“我一心一意为你着想，你要是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的姐！”
慕芷乔想了想，她确实有话想要单独问问柳无逸，于是挥挥手把慕俊飞打发到一边，“去去去，你先给我回家，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慕俊飞对着旁边的柳无逸咧嘴一笑，“仙尊您和我姐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柳无逸闻言眼神温和了不少：“你去吧。”
“得嘞！”慕俊飞摸摸怀里的乾坤袋，心里头美滋滋的。
“这个小狗腿。”慕芷乔嘀咕了一句，再看向柳无逸时，心境已经平和了下来。
以柳无逸的外貌和气势，无论在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存在，虽说他本人并不介意他人的目光，但为了清静，柳无逸还是设置了屏障，以免有人打搅他和慕芷乔的谈话。
慕芷乔见没人注意到她和柳无逸，举止也更自在了些。
“师尊。”慕芷乔喊道。
“嗯。”柳无逸垂眸看向慕芷乔，再一次听见徒儿的声音，他的心脏又泛起了酥酥麻麻的酸涩感。
“你为什么会过来？”慕芷乔的问题很直接，说话也没留半分余地，“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没有超出师徒之外的感情，我们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为什么要离开你的世界来到这里？”
柳无逸的眼神定定地落在了慕芷乔的身上，他同样没有遮掩自己的感情，从他做出选择起，他就没想过退路，“你知道原因。”
慕芷乔：“……”
就是知道原因才难办，她就纳了闷了，自己究竟哪里打动了柳无逸，难道柳无逸被她薅羊毛薅的还不够？
“乔儿，我明白你我之间的身份让你有些为难。”柳无逸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不顾纲常伦理的爱慕上自己的徒弟，在慕芷乔拒绝他之后，仍旧恬不知耻的出现在对方面前。表面光风霁月，实则私心甚重，如此可耻的他竟还想要永远陪伴在徒儿身边，真是可笑。
“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柳无逸认真道：“让我能继续照顾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不行！”慕芷乔不停摇头，下意识地皱起了眉，“这太奇怪了……”
“我心悦你，在你看来就这么难以接受？”柳无逸停下脚步，在慕芷乔逃开前，紧紧握住了慕芷乔的双肩，“乔儿，请你看着我，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半点虚假。”
“我心悦你。”柳无逸强调道。
慕芷乔被柳无逸灼热的眼神烫了一下，那样浓烈炽热的感情，让她想要忽略都做不到。她像是第一次看清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尊，而是一个陷入情爱卑微无力的普通人。
柳无逸一下子捕捉到了慕芷乔的眼神，他伸出手，纤长的指尖轻轻触碰慕芷乔的眼睑，“对，就这样看着我。”
“乔儿，我是人，不是神。”柳无逸苦笑着说：“我有感情，也有欲望，或许在你看来我的感情十分卑劣，但我希望你能看到真正的我。”
“一个全心全意，恋慕着你的我。”
糟、糟糕！慕芷乔万分艰难地移开了目光。太糟糕了！这家伙真的堕落了！
慕芷乔心里沉甸甸的，她像是看到了美玉蒙尘、碧玉微瑕，一柄原本完美强大毫无弱点的剑，此时却沾上了尘垢，失去了本来的锐利和锋芒，这怎么想都太可惜了……
慕芷乔忍不住吐槽：“师尊你清醒一点，情情爱爱有什么意思，追求无上大道才是你该做的事啊！”
“我是破碎虚空过来的。”柳无逸毫不迟疑地回道：“我看到了大道的尽头是你。”
慕芷乔的表情瞬间扭曲，“你看错了！那不是我，那是个坑！”
“乔儿，你怎么能那么说你自己？”柳无逸紧拧起眉：“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从未后悔过！”
不，我很后悔，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复杂。慕芷乔决定再劝几句，这是她最后的良心了！
慕芷乔：“女人只会影响你出剑的速度！”
柳无逸：“有你在，我的剑只会快不会慢。”
慕芷乔：“卿本佳人，奈何眼瞎！”
柳无逸：“我不允许你说自己不好，你很好，不要再贬低自己了乔儿。”
慕芷乔：“剑之道，在于诚，你不诚！”
柳无逸：“我只诚于己，诚于心，诚于你。”
慕芷乔：“你——！”
眼见慕芷乔无话可说，柳无逸不禁笑出声来：“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此刻的柳无逸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只见他眉目舒缓，剑骨凛然，道心澄净，丝毫不坠天道之下第一人的风骨和傲气。
“你……你跟我差了辈分，你都上千岁了吧，比我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老，我不喜欢太老的。”慕芷乔给出了一记绝杀。
柳无逸面色一僵，“老？”
这是柳无逸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老，他十六岁入道，十八结丹，二十元婴，此后容貌一直未变。由于天赋过高，哪怕自己的年龄辈分都长于他人，他的容貌也是偏年轻的，就算是宗门内的长老宗主看起来都比他老上许多，他怎么可能会老！
“我对您老是尊敬、敬仰之情，就连我亲爹在您面前都是个孩子，您那么高大伟岸，我怎么可能会有其他想法？”慕芷乔说着还讨好似的笑了笑，“您老就别为难我了。”
杀人诛心，这绝对是杀人诛心！
柳无逸被打击的脚步踉跄，一张俊脸直冒黑气。
过了好一阵，柳无逸才缓过神来。
“你是故意的。”柳无逸望着神态无辜的慕芷乔，心里既是气恼又是无奈，“如果这么说能让你高兴，那便随你心意。”
“乔儿，我总不会对你生气的。”柳无逸道。
慕芷乔：“……”
靠，为什么脾气这么好，这么下去感觉她更渣了！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慕芷乔很是着恼。
“修道在于修心，为了追求大道，我修习了上千年，对于你，我的耐心只会更长。”柳无逸打了直球：“我可以等你，乔儿。”
“算了算了。”慕芷乔摆摆手，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师尊。”
柳无逸微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走之后，师尊您……有没有再收弟子？”慕芷乔还惦记着原著那个可怜的女主，如今柳无逸变了，女主她的命运有没有改变？
“我只有你一个弟子。”柳无逸神情温柔：“这是你与我之间最后的联系，我不想有别人插足其中。”
慕芷乔无视柳无逸告白般的言语，追问道：“那容婉儿怎么办？”
“容婉儿？”似乎是对这个名字很陌生，柳无逸想了许久终于有了一点印象。
“在我破碎虚空的时候，有个声音跟我说，我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这个世界的主角换成了容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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