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黎
薛霖看着乔安,全身哆嗦,嗓子里一口气没上来,突然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咦,怎么晕了。”
乔安惊奇地站起来,又使劲踹了他两脚:“这么脆弱的吗,真晕假晕,是不是故意碰瓷我。”
“娘娘……”
兰芳欲哭无泪拉住她:“真的晕了,再踹就要踹死了。”
“好吧……”
乔安遗憾地收回脚,感慨:“这些坏人啊,就是不能给他们脸——”
她话音未落,突然听见湖岸对面一阵阵火光,伴随着各种呼喊声,隐约还能看见大队大队禁军的身影。
乔安竖着耳朵听,表情古怪:“我怎么好像听到了薛霖的名字……”
“皇后娘娘!您在这里,可算找到您了。”
不远处突然跑来几个气喘吁吁的宫女,兰芳拿灯一照,惊讶说:“春花……娘娘,是淑妃的贴身宫女。”
乔安扭头一看,果然有点眼熟,好像在淑妃里见过,她笑着问:“怎么了?淑妃也喝醉了,来找本宫替班了?”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春花语速飞快地解释:“刚才宴席上,有侍卫抓到一个行为鬼祟的宫女,本怀疑她欲要行刺,严加审问后,她却招供说是宫里有一位娘娘让他给薛侍郎传信私会,所指正是这个方向,言辞闪烁意有所指,众目睽睽之下,百官议论纷纷,秦王主动请缨,陛下只好派禁军搜查,淑妃娘娘察觉有异,却分不得身,赶紧叫奴婢来寻皇后娘娘……”
春花余光瞥过旁边昏迷的薛霖,愣了一下,神色一凛:“薛侍郎竟真地在这里……娘娘,这是个圈套!你得赶快走,要不然一会儿禁军搜来,瞧见您与薛侍郎,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兰芳和旁边几个侍女知道厉害,瞬间花容失色。
乔安也呆呆看着她,突然瞪大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宫斗吗?!”
她说怎么这么巧,她选这么偏的地方,又不是电视剧男女主心有灵犀,这个薛霖怕不是狗鼻子就偏偏能找过来。
现在想想,八成是这个脑残又被人坑了——然后喜颠颠就过来坑她了!
乔安怒发冲冠,反脚又狠狠踹了他两下:“你简直傻叉中的战斗叉!”
“娘娘!”
兰芳快哭了:“这个时候您就别开玩笑了,咱们可该怎么办啊?”
春花也急说:“我们来时,往这边走的几条路都有禁军了;皇后娘娘,您快与奴婢换一身衣服,乔装混出去,只要禁军没找到您,淑妃娘娘与陛下自会为娘娘开脱担保。”
乔安觉得这不行。
既然处心积虑整这么一出针对她,肯定是已经把方方面面算计好了,光是换身衣服有什么用,多少人都见过她的脸呢……
况且这次还是秦王主动要带军搜查,之前她恐吓秦王,照秦王那睚眦必报的性情,和她仇大发了,肯定恨不得弄死她,她落他手里还能得好?没有罪也得被他扣上有罪的帽子。
乔安抠着手,以她贫乏的电视剧宫斗经验努力思考。
既然是污蔑,就讲究人赃并获,哪怕她走得了,留薛霖在这儿,也是红果果的嫌疑人,他肯定也是要被押下去受审,万一他扛不住吐出点什么,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乔安觉得“秽乱宫闱”的大帽子已经在前面蠢蠢欲动等自己了。
所以不行,不仅她得跑,还得把薛霖一起带走,只要这儿没找到人,就可以判定那个宫女是在污蔑人,到时候就可以反杀了。
“皇后娘娘,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能再等了!快走吧!”
春花说着就开始脱衣服:“委屈娘娘了,您一会儿低着头,我们挡着您,只要混过去就——”
乔安摆摆手:“不用,我有更好的方法了。”
兰芳顿时惊喜:“娘娘,什么方法?!”
乔安二话不说,一脚把薛霖踹湖里去。
兰芳&春花(OvO):“……”
——毁尸灭迹这么凶的吗?!
她们还没来得及尖叫,乔安自己也跳了下去。
兰芳&春花:“……”
兰芳撕心裂肺:“娘娘——咦?”
薛霖被生生呛醒,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沉在水里,下意识地往上挣扎,好不容易游到水面,仰着脑袋用力呼吸,边恐惧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乔安刚从水里露出头来,就听见薛霖在旁边大呼小叫。
乔安游过去,一巴掌糊到他脸上。
薛霖吭都没吭一声就干脆利落又晕了过去,乔安拽着他的衣领,任由他在水里水鬼似的沉沉浮浮,淡定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感叹:“要不是时机不对,我真想把人沉水里啊。”
“……”兰芳和春花她们颤抖着抱住彼此。
“你们抓紧混出去,我从这边游回去。”
乔安扯出自己的披帛,拧成麻绳状在薛霖脖子上绑了一圈,把两端在手里打了个结,边热情朝她们招手:“不用担心我,咱们寝宫见。”
“娘娘别——”
兰芳下意识想叫住乔安,毕竟当初皇后娘娘落水昏迷险些就过去了的模样,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很害怕娘娘在水里出事
——然后她就看见乔安一边哼曲儿一边以标准自由泳的姿势就往前游,嗖嗖嗖游出七八米。
而薛侍郎则被勒着脖子,仿佛被主人强行拽出去遛的狗,在水中起起伏伏苟延残喘,一路被迫乘风破浪,眨眼就没了影儿。
兰芳:“……”
兰芳呆呆看着乔安飞快消失的身影,突然紧紧捂住脸哭,哭着哭着,又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真好,娘娘这样,真好。
…………
乔安也不知道在湖里游了多久,反正湖边一有人她就下潜,没人她再钻出来,就这么猥琐发育,苟过了好几波禁军。
乔安觉得她该上岸了。
倒不是因为她累了,实际上她还气不喘心不跳,主要是她感觉拽着的薛霖喝的湖水量似乎有点超标了……
乔安看准湖边一块荒凉的小亭台,上面杂草丛生,应该是早早荒废的,没有人在,乔安心里一喜,游过去扒着石壁就爬上了岸,然后再把薛霖拉上去。
比起生龙活虎的乔安,薛霖简直是有进气没出气儿,躺在那儿一点动静没有,只有肚子高高鼓起。
乔安拍了一下,咣咣的水声,非常有节奏感。
乔安抹了把脸,扬起手一巴掌就拍下去,薛霖的肚皮扎扎实实往下面一凹,他猛地睁开眼睛,嘴下意识张开:
“呕——”
“秦王殿下。”
乔安猛地把薛霖的嘴合上,薛霖一口要喷出来的水又生生被压了回去。
薛霖“……”
薛霖被憋得瞪大眼睛,眼白都要被瞪出来,他下意识地挣扎,发不出声音,就疯狂伸胳膊蹬腿。
乔安冷不丁听着不远处的声音,满头冷汗,看着薛霖还在这里不省心地瞎折腾,顿时一气,按着他的脑袋就往地上一磕。
薛霖:“……”
微不可察沉闷的一声,薛霖脑袋一歪,世界都清净了。
乔安松了口气,把他扔到一边,扒着石壁小心地往声音那边探,才发现不远处一大块假山后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竟然是秦王和贤妃。
乔安瞪了瞪眼睛,满脑子瞬间被“嫂嫂文学”刷屏。
秦王和淑妃相爱相杀,秦王还和贤妃藕断丝连
——薛霖这个垃圾算什么,秦王才是野心勃勃要给皇帝戴绿帽的杠把子!
乔安这个角度,能看见那司贤妃美眸盈盈含泪,一脸欲语还休的情意。
她再一看那秦王,负手站在对面,目光凉凉盯着远山,一脸凉薄冷漠,薄薄的唇角似笑非笑,全身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狠意
……这和她想象得郎情妾意好像不太一样。
乔安再一想,谁知道呢,霸道反派强制爱,说不定人家谈恋爱就是这种调调呢。
“这些年,我在宫里过得好苦,我一直在想您,想我们曾经的日子。”
司贤妃哀哀哭起来:“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日日夜夜,我只有想着您,才咬牙撑了过来。”
乔安听得头皮都麻了,忍不住瞅了一眼还在昏迷的薛霖,怀疑他们俩怕不是同一个肉麻学院毕业的,怎么恶心人的节奏都是一样的。
秦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贤妃自己当初选的路,是死是活都是命,莫要牵扯本王。”
司贤妃看他如此冷漠,心中悔恨交加。
当初秦王夺嫡棋差一招,只得屈居西南,她们司家瞬间成了新帝的眼中钉,板上钉钉的皇后成了那等荒凉之地的王妃,她心里自然不愿。
那时新帝无后无子,她就动了心思,以妃位入宫,自信以自己的才学心思,必然能争得新帝恩宠,等生下了长子,再加上司家这么多年在朝堂上的经营,未必不能搏来一个后位,倒是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但是谁知道,皇帝根本不进后宫,后来宠爱的女人,更是只有一个皇后,她这个所谓的一品四妃,一年都见不得皇帝一面,更遑论争宠生子?
宫中日日苦熬的日子,几乎快让她疯掉了。
她可是堂堂司家嫡长女,是注定凤命所归的天之骄女,她绝不能忍受自己就这样荒度一生。
她用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得到皇帝的宠爱,而皇帝已经对司家磨刀霍霍,她知道,她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秦王。
只要秦王起兵造反,待登基之后,一切都会回归正轨,凭借她们这么多年的情意,她有信心挽回秦王的心,那时候,她还会是皇后,而司家也会继续荣耀显赫。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可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为了家族,无论我情不情愿,我也只能进宫去。”
司贤妃哭得梨花带雨:“但是我心里只有你啊,在我心里,只有您是我真正的夫君,一直都是,从未有一分改变。”
秦王终于转过头看她,看见司贤妃楚楚可怜的泪眼和她眼底的贪婪,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你的夫君不是皇帝,也不是本王,而是皇位。”
秦王嗤笑,看着司贤妃瞬间惨白的面容,目光戏谑而冷酷:“其实本王无所谓你利用谁,这个世上没有人不是在被利用的,但是你的愚蠢,实在令本王无法忍受。”
想利用别人,至少把眼睛里的欲望藏得严实一点。
一个蠢货,却自命清高,把别人都当蠢货,秦王都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脸。
以前她至少还有一点小聪明,在宫里这些年,恐怕把脑子都给呆坏了,愚不可及。
司贤妃身形摇摇欲坠,不敢置信:“秦王……”
秦王那点本就少得可怜的耐心却已经被消耗殆尽,他转身就走。
司贤妃一番惹人怜爱的精心作态尽数付诸流水,她看着秦王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说:“殿下,别走殿下!我可以帮您,我对您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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