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水不息
重霄高兴的窜上窗台想看看阮安安的身影,但是他刚站稳,忽然发现窗台的窗帘后面竟然藏着一个大花瓶,位置很隐蔽,要不是他站在窗台上绝对不会看见!
“喵?”这是什么?
钻进窗帘中,重霄用鼻子嗅嗅花瓶,发现里面并没有泥土的味道。花瓶很大,口径也很宽,重霄的小猫身子就算站起来也看不见里面放着什么。
重霄曲起后腿蓄力,然后猛地一跃一下子跃进半个身子进花盆,他努力的探着头看见花瓶中有两张薄薄的东西,好像叫做相框。
只是夫人平时给他看的相片都是彩色的,这两张相片怎么是黑白的?
咔哒——
身后传来阮安安开门的声音,重霄着急的想从瓶子中出来迎接阮安安,可是花瓶太高了,他一抽身才发现自己被卡在瓶口,无论他怎么努力后爪也够不着窗台!
“崽崽?”
阮安安一进门没看见小猫和往常一样迎接她,奇怪的探头一看,居然看见窗帘后面露出一只浑圆的小猫屁股!
“噗——哈哈哈崽崽你在干嘛呀!”
一听阮安安的笑声,重霄当即脸上一红,尾巴都害臊的夹了起来:
“喵嗷嗷!”太丢人了,他居然在夫人面前被卡住了!
拼命的挣扎想挽回几分颜面,重霄没想到他挣扎幅度太大,花瓶剧烈的摇晃几下后居然旋转着从窗台角落掉在了地上!
叮啷——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重霄这才从被卡住的困境中脱身,一看地上满满都是碎瓷片,他无措的站在犯罪现场可怜兮兮的垂头认错,大耳朵都摊平成飞机耳:
“嗷……”夫人对不起……
一看花瓶碎了,阮安安第一反应却是赶紧把小猫从地上抱起来,着急的捏捏他软乎乎的肉垫:
“崽崽你没被碎片扎着吧?咦,我家里怎么会有两张遗像?”
阮安安一低头,居然看见从花瓶中随着小猫掉出来两张遗像,上面是一男一女,和她眉眼间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
看阮安安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重霄这才不好意思的从阮安安怀里探出头看向遗像:
“嗷。”这应该就是夫人的父母了吧,可是夫人为什么要把父母的相片藏起来?
可是阮安安神色疑惑,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点奇怪的神情:
“这两个人是谁啊?为什么遗像会在我家里?”
拿过扫把收拾地上的残片,阮安安始终没碰那两个遗像,嘴里一直念叨:
“我不认识他们……好奇怪……我不认识他们……”
“嗷!”夫人,别再捡瓷片了,你的手流血了!
直到小兽冲到面前喵喵叫着,阮安安才回过神来:
“嘶——好痛!”
她竟然看见自己竟然浑然不知的握着一块锋利的瓷片,瓷片已经深深割进肉里,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一直滴滴答答往下淌!
“我这是怎么了……”
阮安安赶紧扔开瓷片,捏着手颓丧的坐倒在地,头垂的很低,她似乎在掩藏着什么,脸上的血色都好像顺着手上的伤口流走,此时麻木的脸只剩下惨白。
重霄担心的走过来,小爪子踩踩阮安安的膝盖挤进她的怀里,讨好的舔舔阮安安的脸:
“嗷……”夫人不哭……
“崽崽,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感受到小猫浓烈的关心,阮安安只是恍惚的笑,她并没有哭也没有喊叫,只是浑浑噩噩的爬起来往床上走,蒙上脑袋就睡觉。
“嗷!”夫人!
重霄担忧的赶紧追上来,看着阮安安盖的严严实实,他把小脑袋拱起被子。被子里很黑,重霄金色的眸子瞪的圆溜溜的,看见阮安安蜷缩成一团,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小婴儿回归了母体。
从阮安安抱紧她自己的双臂间拱进去一个小脑袋,重霄用唇轻轻触碰阮安安的眉心,低低的唤着,听见阮安安很快呼吸平稳了下来,重霄叹了口气,贴着阮安安也闭上了眼睛。
“嗷。”夫人睡吧,我陪着夫人。
但是没想到第二天阮安安并没有起床上班,她从晚上睡到白天,又从白天睡到晚上,她这一觉睡的太久了,久到重霄已经担心的试图想要唤醒她。
可是就连法术也不管用了,重霄使尽办法也没让阮安安睁眼,阮安安就像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身下的床就是黑色的海洋中的小船,她躲在床上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
最后实在没办法,重霄心急如焚通知了重左,重左把景烁叫了过来。
“嗷!”景烁你快看看夫人怎么醒不过来!
看着床上面容憔悴缩成一团的阮安安,景烁叹口气:
“重霄,夫人是自己不愿醒来的,你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重霄疑惑的看着景烁,景烁从身上摸索出手机点了读屏,手机上毫无情感的冰冷女声自动朗读屏幕上出现的一段文字:
“死亡证明:居民阮维、安叶。死亡诊断:因车祸造成内脏破裂大出血,进而引发多器官衰竭,于20xx年x月x日抢救无效死亡。亲属签字:阮安安。医师签字:xxx。”
“夫人当时是一家三口出去玩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后来办理遗产的时候夫人人间蒸发了一段时间,谁也找不到她,相信你也猜到她去哪了——”
景烁看不见重霄倏然睁大的眼睛,他继续说道:
“夫人逃避了双亲死去的现实,忘记了这段记忆来到了我们的那个世界。”
“嗷——”原来如此——
景烁收起手机,垂着眸子对重霄道:
“夫人不是第一次逃避记忆,她虽然表面坚强,可是只要一超过她能承受的范围她就会立刻选择逃避,她承受不住就会忘记所有,现在她又开始逃避了,你想好怎么办了么?你一直留在她身边不是办法,毕竟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听见重霄的回应,景烁知道他已经陷入了两难,但是他必须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能感受到你的灵力已经越来越弱了,你留在这里最终会魂飞魄散的,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是强行让她接受然后无比痛苦,还是就这么让她继续避而不谈活在自我麻痹之中。”
**
重霄不知道景烁是什么时候走的,当他最终做出决定的时候景烁已经不见了,房间里只有他和阮安安两个人。
景烁说的不错,夫人所在的这个世界空气中灵力稀薄,他平时尽量控制可是灵力还是飞速的流逝着,他根本就呆不久,没办法一直陪在夫人的身边。
凝望着面色苍白的阮安安,重霄目光复杂,最后他一叹,趴在了阮安安的枕边,抽出魂魄进入阮安安的梦中。
“夫人,醒醒。”
看着在梦中也蜷缩着的阮安安,重霄轻轻的唤她,看着她长长的眼睫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说实话他现在心里有点紧张,毕竟夫人不记得他了,所以这其实可以算是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他一定要弥补上一次咬了夫人一口把夫人吓一跳的恶虎形象!
“唔,这是哪?”
抖动的眼睫如蝴蝶翅膀,阮安安睁眼看见自己漂浮在虚空着实吓了一大跳,惊恐的乱扑腾以为自己要掉下去的时候,她的小手忽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一股安全感一下子从他们相接触的掌心传来,然后她抬眼看见了一个墨发金眸的男人正宠溺的对她笑着,薄唇轻启:
“夫人别怕。”
那个男人一张脸明明该是冷如坚冰,可是现在面对着她的时候却带着三分融化的暖意,眸子如涓涓溪流在阳光下反射出粼粼金光,从他们相握的手一路流到她心里。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阮安安不慌了,心里砰砰的乱跳,被那金色溪流冲刷的心口透彻:
“你是?”
阮安安话还没问出口,脖子上的项链响起小凤凰激动的一声呼唤:
“爹爹爹爹!”
“啊……原来、原来你就是我的夫、夫君!”
阮安安腾的就脸红了,最后两个字咬了半天才从贝齿中逃了出来,一下子撞得重霄眼眶发酸,几乎忍不住就要低头吻这红扑扑的小脸。
克制自己的冲动别吓坏了夫人,重霄低低的笑:
“嗯……是我,夫人……”
听到这富有磁性的声音,看阮安安一张白净的小脸彻底红透,连圆润的耳珠都红的滴血,她低着头不敢看重霄:
“那个,我……我好像忘了很多事,咱们……呃……”
等她磕磕绊绊的说完,重霄握着她软软的小手温柔的看着她毛茸茸可爱的头顶轻笑:
“没事,夫人忘了便忘了吧。”
“啊?我以为你会让我快点想起来。”
阮安安有点吃惊的抬头看着重霄,她一抬头就撞进了重霄金色的眸子里,几乎溺毙在其中无法诉说的浪潮中,然而她迷迷糊糊间却听重霄道:
“因为我是来跟夫人道别的,夫人不要再想起我了,只是徒增夫人的烦恼罢了。”
“可是、可是景烁跟我说你很想让我想起你,还说你为我付出过很多。”
一听重霄的话,阮安安立刻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
“我有努力的想,只是还是一直想不起来,你再给我点时间,别放弃我啊。”
看阮安安这么慌张,重霄明明一开始想着不要再打扰可是还是没忍住一下子抱住了她,然后爱抚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道:
“夫人不怕,我不是放弃了夫人啊,我只是希望夫人开心,即使是要以忘记我为代价也没关系。”
感受着这个拥抱,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阮安安却有种极度熟悉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涌进心里,像是水库开了闸门,带着碎石的洪水奔腾汹涌着狠狠撞击过来,撞的她浑身生疼,她颤栗着问道:
“被忘记的人会恨那个遗忘的人吧,因为她为了忘记痛苦连曾经的美好都一并抛弃,这是背叛吧。”
紧紧搂着阮安安,重霄恨不得将她融进怀里,却强压着苦楚伪装平静的声音:
“如果夫人能够快乐,那么即使陪在夫人身边的人不是我也没关系,我想夫人的父母最希望看见的也是夫人开心吧。”
温暖的话熨烫进脑海,一下子如围栏将她保护住。
就算被忘记也没关系,爱你的人明明可以在被伤害的时候逃离,可是总是忍不住抱紧你保护你,你可以在他们面前袒露所有的脆弱
“对不起……对不起……”
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一直压抑了不知多久的情绪倾泻而出,阮安安在这个怀抱里崩溃了,她紧紧的拥抱着重霄,哭的蹭了他一身眼泪鼻涕,喊的嗓子都要沙哑还无法停止:
“对不起……对不起……”
而重霄一直一直拥抱着她,然后在她最后哭到昏迷的时候克制的使劲吻了吻她的发顶。
“……”
阮安安想说什么可是她眼皮越来越重,她想抓住重霄的衣角,恍惚间她看见重霄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有星星,所以他在发光,然后那星星坠落下来,滚烫的落在她的脸上:
“以后不能陪着夫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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