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辞仲子
这屋子有种奇怪的眼熟。好像她昨晚昏昏沉沉看见的房间构造,和现在并不一样?
只开了扇门,门口还堵着个人,月光没能透进来太多,她也没能看得特别清楚。
等等。月光?
易桢跳下床,快走几步,到门口去,想往外看。
她睡了那么久吗?
这显然已经是深夜了,她难道直接睡了二十四个小时,睡到第二天深夜?
紧急避孕药好像是二十四小时内才有用的?她不会这么能睡吧?
随着她走动,她脚上的脚镯发出清脆的响声,十分好听,在月光下能传出很远去,像是从指尖掠过的凉风。
杜常清抓住她的手臂,偏头看向她,仔细看了好几遍,还是不太确定:“你是活人吗?”
易桢:“……”
易桢:“???”
易桢:“我当然是。为什么这么问?”你昨晚睡的是什么,你真的没一点概念吗。
杜常清脸上的表情和她一样懵,他们俩在这种“你是谁我是谁我们在干什么”的状态中沉浸了好一会儿,杜常清忽然醒悟了:“这也是世界改变导致的后果!”
易桢:“……”
这孩子是不是疯了?他说什么呢?
易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你在说什么?”
杜常清也有些畏缩地看了她一眼,有点不太确定的样子,问道:“你记得我是谁吗?”
易桢:“……”
易桢耐心地点点头:“杜常清。”
杜常清继续问:“你上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易桢:“……昨晚?欸,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离得太近了,他手上拎着的酱大骨头好香啊,好饿好想吃啊。
杜常清发现这些问题对他甄别眼前情况没有帮助,赶忙想了一个能够立刻确定的问题:“你昨天晚上在哪里?哪座城?”
易桢不太确定地回答:“……上京?”
杜常清确定她是谁了,立刻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想到的答案告诉她了:
“我们现在在丰都,我们回到过去了。你这个时候是不是刚刚从颖川王府逃出来?”
易桢有点跟不上:“什么?你说什么?”
她只去过一次丰都。
那一次还被小杜弟弟当成亡魂,给关在禁制里面、套了个会暴露她位置的脚镯。
易桢跟着他的动作,往后让了一步,立刻听见了脚踝上传来的铃铛声。
易桢:“……”
等一下。
草。
杜常清给她解释:“昭王的宝藏可以逆转时空,昨天我们离开上京城的时候,皇宫中出现了动乱。我猜测,那个时候,或许就已经打开了昭王的墓穴,大家在争夺昭王的宝藏了。”
易桢:“所以,昨晚上有人拿到了昭王的宝藏,并且让整个世界回到了过去?”
杜常清点头。
易桢:“所有人都保留了过去的记忆?”就像我们一样。
全世界重生?
杜常清摇摇头:“不,我方才从外面回来,暂时没发现其他人保留着记忆。”
易桢松了口气。
杜常清将黑暗中的灯点亮,然后将门关上。
易桢注意到桌子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和一套素白静雅的女式衣裙。
确定完最紧急的事情,杜常清这时才后知后觉有点脸红,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问了:“你身子难受吗?要不要去看大夫?”
昨晚好像流了挺多血,他当时要给她洗洗,就厚着脸皮去找大夫的。
可是热水都没找来,直接一睁眼就站在了丰都的街头,手上还拎着袋大骨头。
金店的老板笑眯眯地问他:“看了那么久这簪子,是不是想买给心上人?快进来看看。”
是那支素银的莲花海棠簪子。他买下来过,送给桢桢的时候,桢桢说她不喜欢。
于是这次他没有买簪子,而是直接飞奔回去了。
第135章 杜常清(6)
易桢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 就是自己不用怀孕了。
何止是不用怀孕了, 她现在一点不适都没有,看起来,应该是完全退回了之前的身体状况。
什么是白嫖, 她这就是真的白嫖。吃完不负责, 直接退回没吃的状态。
可以, 易桢, 真的渣男剧本。
“你吃不吃果子?”杜常清问。
他刚刚把屋子里的灯烛都点亮了, 现在屋子里充满了柔和的光。
易桢仔细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果,斩钉截铁地说:“不吃。”
这孩子不会挑水果,再加上可能水果摊老板故意糊弄(觉得祭奠死人的果子不用好吃,好看就行),桌上的这一盘水果大多数都没太熟。
好看确实挺好看的,还果肉紧实,拿起来也舒服。
但是作为一个水果捞资深达人, 易桢一眼就能看出这些果子, 真没熟、真的酸。
但她又不能直说你挑的这些果子不好, 太没礼貌了,只是说:“我不太想吃。”
杜常清很有些局促地应了一声,知道自己又和她的喜好南辕北辙了, 有点丧气, 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桢想吃肉, 但是她不好意思说, 盯着看也不太好, 显得又馋又没礼貌,连忙自己转移注意力:“那按你说的,是谁启动了昭王的宝藏呢?”
杜常清诚实地说:“我也不知道。”
易桢:“这样啊。”
然后他们俩开始陷入沉默。
易桢看着他无辜又温柔的眼睛,匆匆与他对视了一眼,慌忙低下头:“……”
根本还是个孩子啊呜呜。
昨晚她就是喊着这孩子“常清哥哥”,一边甜言蜜语诱哄他,一边让他力气再重一点。
这孩子第一次,时间不长,但是她完全不管不应期是什么,反正就是要,立刻就要,没有就哭。
一边哭一边撒娇喊“常清哥哥”,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克服一下人类生理机制,牺牲一下自己,让她再舒服一点。
易桢:“……”
渣得她想给自己几个耳光。
也就是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她祸祸,叫几声“常清哥哥”就听话得不得了,好孩子人设完全不崩。
易桢轻轻咳了几声,觉得自己不能逃避问题,小杜弟弟不主动说可能是顾及她女孩子的颜面,她不能就真的假装这事没发生。
差点把这孩子几十年的修为都毁了。
易桢:“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杜常清倒有些茫然:“什么?”
易桢:“……”
易桢:“就……那件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抱歉,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可能蛊毒未清吧……”
说到这里,她忽然发现,自己辛辛苦苦找了那么久的蛊毒解药,这一下子又回到了没解蛊之前。
易桢:“……”
草。
杜常清连忙说:“没有没有,大夫说可能是经脉损伤造成的虚火难抑。”
易桢:“……”
易桢更尴尬了。
易桢:“总之,我很抱歉,对不起。”
杜常清一直没太搞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不起,在他的价值观里,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夫妻之事,男女之间,绝对是女孩子吃亏、受侵害,她不要求他负责,怎么还在道歉呢?
难道昨晚上发生的不是……夫妻之间为了怀孩子做的事情吗?
他也不好意思问,拿这种问题去问姑娘家,会被误会是在故意调戏她的。而且……
而且显得他很无知,很像个孩子。他不是小孩子。
杜常清小心地答话:“没有,不用对不起。那个……你很好,该我说对不起,你昨晚上都流血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易桢又想起流血时的剧痛,一下子脸都有点白,想着未来某个时间点她还要再痛一次,整个人都不好了。
简直就像好不容易挨着痛把孩子生下来了,一下子时间逆转,又回到了预产期之前。
鲨了她吧。
怎么会有处女膜这种反人类的东西。进化学不淘汰一下这种啥啥不行、就会挑起矛盾的生理设定吗?
草。
易桢心有戚戚然,甚至在思考能不能去找大夫要个麻沸散,到时候给自己灌一副,一晚上怎么也痛完了,第二天起来不痛了就行。
易桢想到那痛就感觉窒息,连忙摆手:“既然咱们都不介意,那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咱们别提了。”不提就不会想起,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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