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月去
还是卢氏亲亲热热地拉住李氏的手,“都是一家人,坐下来说话。”
李氏有些怯懦,都是卢氏说话,她在一旁点头应和。
卢氏想,这总得相处着来,亲家母刚来云城,肯定想和女儿好好说话的。
卢氏道:“阿妙带你母亲去梳洗梳洗,晚上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顾妙点点头,带着李氏去了她的屋子。
李氏眼里有泪光闪烁,她想说阿妙,你受苦了。
可是女儿一没瘦二没丑,反而更明艳好看了。
李氏心里就只剩高兴了。
李氏背着包袱,进屋之后她把门给关上,笑着对顾妙道:“阿妙,娘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包袱里有金银玉饰,从前李氏得过靖远侯一阵宠爱,靖远侯赏了她不少东西。
其中一部分她给顾妙做了添妆,后来徐家出事,那些嫁妆全部充公。
当日便流放西北,李氏只来得及筹五十两银子。
李氏来云城,能带的东西全带来了。
里面还有个小的,包着药材。
她生病的时候,顾夫人赏了不少药材,人参灵芝,全带过来了。
李氏道:“阿妙你拿着去当铺当了,换银子花。”
顾妙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些是李氏攒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就全给她……
顾妙深吸一口气,她娘这么厉害,她也不差,“娘,我有钱的,我带你去看。”
顾妙带着李氏去她屋子里,把她攒的给李氏看,“娘,我真的不缺钱。”
李氏有些震惊,不过一想顾妙是她的女儿就释怀了,“是该这样,存钱没坏处。你们好好过日子,娘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娘用不到银子,你拿着。”
她病也好了,人参灵芝吃不上,全给女儿。
顾妙和李氏出去,徐燕舟张头看了好久。
徐燕舟心里有些不好受,李氏是不是不喜欢他。
肯定是了。
谁想自己女儿嫁给他,他已经不是大将军了。
现在东躲西藏,什么都没有。
而且,成亲当日被抄家流放,带着顾妙受苦受累,也没有回门……
如果是他和顾妙的女儿,徐燕舟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徐燕舟心情低迷,吃完晚饭都不见好转。
顾妙送李氏回去,李氏拍拍她手,“不用送娘,娘一个人行的,你和燕舟好好过日子。”
李氏没跟徐燕舟说过几句话,在她看来,徐燕舟长得好,对顾妙也好,这就够了。
世上哪儿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
顾妙点点头,“娘好好休息。”
李氏打了个饱嗝,自己女儿这些日子学会做菜了,做的可真好吃。“嗯嗯,娘消消食就休息。”
回到屋里,徐燕舟道:“阿妙,你叫我一声大将军好不好。”
为什幺突然叫他大将军,顾妙道:“怎么了?”
徐燕舟觉得这样他们更般配一点,但他没有说,“就是想听。”
喊一声也没什么,顾妙道:“大将军。”
烛光下,顾妙眉眼弯弯,眼睛里像是淬了光,亮闪闪的。
徐燕舟心中一动,探过身,吻了顾妙的眼睛,又一点点向下,亲了她嘴唇一下。
顾妙喊他大将军,徐燕舟特别高兴。
徐燕舟亲吻都是小心翼翼,手抓着顾妙的手,不敢更出格的举动。
顾妙记着,上回好像也是喊了声大将军,徐燕舟就亲她。
不喊了以后。
徐燕舟把顾妙抱到怀里,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以后李氏就知道他是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
次日一大早,徐燕舟就起来烧热水,该洗的菜也洗好切好,然后早早出去外面巡视。
巡视完回来,府上的人才陆陆续续起来。
刘伟湛刚起。
进二月,天气暖和了,但早晚还是冻的人牙疼。
徐燕舟就跟冰块一样冒着寒气,冷的渗人。
刘伟湛问:“早上吃什么?”
徐燕舟皱了皱眉,“你就不能问点别的?”
刘伟湛想了想,道:“中午吃什么。”
徐燕舟眼刀冷凝恍若实质,离刘伟湛脖子只有一寸,刘伟湛突然改口,“皇上究竟想干什么。”
楚淮都带走了,后面就没消息了。
宿州封城,他们难道要在云城待一辈子?
徐燕舟能猜出几分,周宁琛想站在高处,让天下百姓和徐家敌对。
他为人谨慎,想的又多,顾忌也多。
徐燕舟道:“他在等,等个好时机。”
刘伟湛:“哦。”他去看看早上吃什么。
李氏来了,昨晚吃了顿好的,一大桌子菜,刘伟湛也上桌了。
真的是不一样,朱雀卫就只配在牢房里吃。
早饭简单,豆腐脑和炸油条,还有小咸菜和辣椒油,吃完热乎乎的。
顾妙去给朱雀卫送饭,顺便看看豆芽。
江三把饭接过来,笑着道:“豆芽能吃了,你把豆芽带出去,我们再发。”
“嗯,那什么这钱先给你。”江一把伙食费交上,然后笑了笑,“还有没有别的活,我们光发豆芽挺轻松的,感觉还能干点别的。”
在牢房里能干什么,能发豆芽就不错了,不过能做几个小磨盘,让他们在里面磨麦子。
顾妙道:“等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找点事做。”
江一点点头,“那什么要不要把我们放出去?”
反正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也不顾忌什么了,在牢房里晒不到太阳,很容易生病的。
江三道:“大哥,我们是俘虏,哪儿能有这么多要求。”
“就是,给我一口吃的一口喝的就知足了,别的我不敢奢求。”江十三盯着顾妙的眼睛。
“我们出去才能做更多的事,天暖和了,翻地种地,都行。”
一群人有人唱白脸有人唱红脸,话全让他们说了,顾妙看了看手里的银票,道:“银票我不要了。”
江三磨磨牙:“让你们别有奢求吧……非不听。不要,你就是把钱扔地上,被大风吹走,我们也不会弯一下腰。”
地牢里哪儿有风。
只要他们不惹事,顾妙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放他们出去也不是不行。
顾妙道:“私印,令牌,钱,身上东西全交出来,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如果银子是底线,那么新章令牌就是身家性命。
这个真交不得。
江一摇摇头,“下面好,我们就喜欢在下面待着。”
顾妙无所谓他们在哪儿,安静听话就行。
她取了一筐泡好的豆子,让他们继续发豆芽。
一斤黄豆能出七八斤的豆芽,绿豆出的更多一点。
现在不做别的光豆芽一天就有五十多斤。
家里吃不了这么多,顾妙就把豆芽卖到酒楼,一斤豆芽卖五文钱,一斤豆子也是五文钱,利润足足的。
赚来的钱自然全换成了豆子。
豆粒圆润饱满,顾妙挑出来一些留种,等三四月份春种就多种黄豆。
到时候可以把江一他们放出来,跟着一块儿种地。
保险起见,他们的令牌新章都要交上来,若哪天他们受召回京,顾妙就把这些还给他们。
但对江一来说,令牌私印代表身份,不能轻易交给别人。
江五道:“大哥你的令牌是不是亲手交给刘伟湛了,现在还没还回来。”
江一:“……你给爷闭嘴。”
江一为了验明身份,把朱雀令给了刘伟湛,让他去城守府,结果“城守”现在还没回来。
他怎么办的出这种蠢事。
江十三道:“所以说,令牌印章没用,有人认有人不认,遇见不认的,你什么法子都没有。”
好兄弟往他心口捅刀子,江一坚持:“那也不行。”
江三刚一直没说话,“那如果咱们钱没了,到时候怎么办。”
吃惯了好的,难不成用令牌换钱。
朱雀令怎么不是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