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ahrenheit
所以南平王对付男主他爹,也只能不停派出神射手在城里寻找机会,以期一击毙命——以叶珣的眼光看,那几个神射手绝对是想要男主他爹的性命,而不是击伤让附近埋伏的同伴找机会带走。
那么问题来了,这几天男主他爹究竟做了什么,让南平王非要除掉他不可?光是私盐可不值当大动干戈。
男主他爹身为十一皇子,虽然在一众皇子之中不怎么显眼,但南平王大喇喇对皇子出手,等同于扇皇帝耳光,皇帝能睁一眼闭一眼才怪。
叶珣轻车熟路地把十一皇子扛在肩头,余光见他自觉地用帕子堵住了自己的嘴,欣慰地点了点头,“您再忍忍。”
那必须要忍啊。十一皇子看了看紧跟着他们的侍卫……两人身上都有伤,可见对方派来的神射手本事不凡。
叶珣气定神闲地跑出了一段距离,就听小毛球说,“前几天十一皇子砸了南平王在府城的私盐生意,负责私盐生意的主管负隅顽抗,被府卫们合力击杀。这位主管是南平王爱妾的哥哥。这人以前是开镖局的,帮南平王做了不少脏活儿。”
“死得不冤。”叶珣顺势猜测,“南平王爱妾知道哥哥身死,不可能当无事发生。”
“南平王如今不在府城,他正陪着皇帝东巡呢。”小毛球继续道,“南平王这个爱妾,确切的说只是个外室,不住王府方便她为南平王做事。”
叶珣又问:“当年买走原主女儿的牙婆,是南平王爱妾的手下?”
小毛球答道:“是的。”
“挺好。男主他爹十一皇子是我敌人的敌人,四舍五入就是我的朋友了。”叶珣借着墙边的杂物,又一次轻盈地跃墙而去,顺着墙头走了几步便出了这个巷子,再拐个弯儿,已经能看见知府衙门了。
叶珣把男主他爹放下地,“殿下,您看我把您搁这儿行不行?”
听到这声“殿下”,男主他爹依旧捂着嘴,眉眼非常柔和,“你又救了我一次。”侍卫之一得了他的眼色,跑出去传信儿了。
叶珣笑道:“举手之劳。”说着对着男主他爹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饶是见惯了美人的男主他爹都被叶珣这灿烂一笑晃了一下,再低头看向伸到他面前的双手:那双手正不停地颤抖。
男主他爹莫名心虚。
叶珣笑道:“殿下身材不错。我是劝您,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男主他爹不太好解释,砸了南平王私盐买卖也不能让对方伤筋动骨,而且他光凭私盐案子他自己也捞不到多少功劳,“我总得把他们后边的人手再引些出来……我总不能让我儿子来吧?”
提到男主,叶珣就问了一句,“小殿下怎么样?”
胃里的翻涌也尽数退去,十一皇子攥住手里的帕子,“并无大碍。”什么儿子发烧一整天他不想细说。
系统小毛球出声提醒,“暗卫们已经找过来了。”
男主他爹亲自当诱饵,周围自然埋伏着数量不少的暗卫以及摆在明面上扮作厢兵的精锐。
叶珣自知又该“事了拂衣去”,于是冲着面熟的一个暗卫笑了下,和男主他爹道别,“有缘再见。”
目送叶珣走出小巷,男主他爹摇了摇头也笑了:想见你还不容易。
再一次让男主他爹打乱了计划,叶珣并不介意,他慢悠悠往吴骏飞与他相约的酒楼走。
吴骏飞找他,因为他第一批刻印的《叶氏问答》已然售罄,主动给他送银子。
另外吴骏飞的舅舅也有事相求。
吴骏飞的舅舅正是那位热心肠小伙子的大伯,兢兢业业做了十年酒楼掌柜,如今打算单干,想请叶珣帮着写个牌匾。
小毛球忽然开口,“提醒你一下,吴骏飞舅舅的表妹正是原主的小妹上辈子的婆婆。原主小妹没少被婆婆磋磨,因为她婆婆坚信儿子早死是原主小妹克的。”
叶珣翻了翻原主的记忆,“上辈子小妹的丈夫本来就体弱多病。”
小毛球道:“死了宝贝儿子的文盲……有时候根本不讲道理。你中了案首,原主爹娘肯定不会再把小妹嫁给上辈子的丈夫。”
叶珣分得挺清,“看在吴骏飞和那位热心肠小伙子的份儿上,这个牌匾我都会写。那家子如今闹到我这里,我也不会客气就是。”
不过他得让吴骏飞舅舅知道他为什么会给面子。
与吴骏飞他们道别,叶珣回到住处,洗漱更衣后便坐在结实的书案前,再次沉浸在系统的自习室理:院试通过,他该为乡试提早做准备了。
金洲城对标杭州城——古时浙江的乡试头名,也就是解元,含金量如何自不用多说,叶珣活了两辈子一样得全力以赴。
小毛球再一次为宿主的勤奋折服。
叶珣为参加谢师宴,再次出门——这个时候隔壁屋子已经堆满了他给家人准备的各式各样的礼物。
他从这座小型“礼物山”里挑了几样给同窗的回礼,想起还有约莫一半的东西没有到货,“回乡得雇辆马车。”
系统道:“一辆车肯定装得下,你还能再买点。”
叶珣就笑,“对。回家就地开个小卖部。”大梁连年天下太平,风调雨顺,银子的购买力可是杠杠的。话说回来,要不是家底越攒越足,南平王何至于如此“积极上进”?
在谢师宴上,叶珣预料之中的鹤立鸡群,而学台大人对他犹为温柔:这位大人可不是单纯一见倾心,想当伯乐。
别误会,学台大人正是男主他爹十一皇子的舅舅。
宴席上学台大人待他明显与待旁人不同,新科秀才们纵有些想法也不会有谁表露一二——这点城府大家都有。
再说每次院试前五名的文章会刊印成册,新科秀才们能提前看到这五篇文章,他们看过之后心服口服。
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热闹了整个晚上。
回到住处叶珣看似倒头就睡,实则再入自习室。
第二天他比往常起得晚了些,在院子里打拳的时候,吴骏飞的舅舅登门拜访——系统小毛球能观察方圆二十米内的动静,他知道吴骏飞舅舅甚至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吴骏飞舅舅仗着外甥也勉强做到消息灵通,他……是来道歉的:表妹给他惹下麻烦,他再怎么气恼也得硬着头皮跑来道歉。
叶珣如今有一堆交好的同科和同窗,有些事儿他不打听都会有人主动告诉他。
他摇了摇头,“婚事不成,您表妹心有不忿,四处败坏我倒也罢了,说我喝酒赌钱没什么,毕竟我的确喝酒赌钱,但说我糟蹋了好姑娘……我可就不高兴了。”
吴骏飞舅舅大惊,这可跟他从表妹那儿听说的大不一样,“糟蹋别人家姑娘?”他仔细打量了叶三郎一番,下意识地嘀咕,“究竟谁糟蹋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第8章 倾城国士之八
吴骏飞舅舅很是心虚:他太知道表妹最是护犊子,还总爱添油加醋。别看表妹是亲戚,但他更信叶三郎。
不过话说回来,三郎肯和他说清楚,虽然有点阴阳怪气,但应该不至于迁怒记恨。
他倒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凭什么为了不老实的表妹得罪前途远大的新科士子?!
于是他郑重道:“先在这里给三郎赔个不是,我得好好查查,到时候必给个说法。”
送走吴骏飞舅舅,叶珣打完拳吃完早点,吴骏飞也来了。
吴骏飞也是来专程解释的:他可不想三郎误会。
和吴骏飞聊了聊,叶珣的意思很明确:管好你们的亲戚,不然我要记仇了。
吴骏飞可不觉得不快,三郎已经很好说话了。幸好表姨编排三郎的话没人信,不然三郎报复回来,他和舅舅一样得站在三郎这边。
须知之前一直和三郎不对付的族兄,还有他表弟,再次落第后已经让长辈勒令回乡去了。
应酬暂告一段落,叶珣订了马车,打道回府。当然,启程之前他就打发人带口信儿先回乡去。
从府城到县城之间的官道修得不错,叶珣甚至可以坐在马车上温书;从县城到镇上路况差了一截,却也不是不能忍;从镇子再到村里,叶珣被坑坑洼洼的黄土石子路颠簸得暗下决心,有钱就修路!
却说叶家人收到口信儿便期待不已,叶大和叶二哥俩兴奋得昨晚都没睡好,顶着对儿黑眼圈精神奕奕地等在村口,把三弟接了个正着。
无需言语,哥俩默契地上前,一左一右地拉住了自家弟弟的胳膊。
叶珣对着两个便宜哥哥笑了笑,他被颠簸得脸色着实不怎么样。
三郎缘何脸色不好,众人心里有数。村口乡亲们纷纷上前道喜,还不忘表达下关心——村子里有一半人都姓叶。
叶珣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寒暄后便让大哥不由分说地直接背回了家。车夫不用他吩咐,便赶着马车跟了过来。
村人们猜测三郎许是不大舒服,便各自散去。和三郎交好,来日方长,又不是“过这村没这店”。
却说叶珣进了家门,就见到了等在院子里的叶老头和叶老太。
要不是“父迎子”传出去兴许会让人说嘴,在村口迎接他的必有这对老夫妇。
老两口见到朝思暮想的小儿子,欣慰、关切和心疼全都写在了脸上。
叶珣从大哥背上下来,向老两口解释自己并无大碍,“就是一路乘车累着了,爹娘若再不放心就请大夫来给我瞧瞧。”
叶大叶二兄弟也觉着三弟不会乱逞能,安心之余也帮着弟弟劝解爹娘。
叶老头不善言辞,望着儿子只会不停说“好”。
叶老太扯着儿子的袖子红了眼圈儿,“我的儿,跟以前不一样了……瘦了好多。”气势什么的也跟以前不一样,莫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叶珣也跟着温柔了几分,“您哭什么,您这一哭我都忘了该说什么。”
叶老头一听这话,忙道,“仔细伤眼。”
叶老太这才破涕为笑:她可以不搭理老头子,却怎么能不听小儿子的?
哄好老夫妇,叶珣扫视了一圈儿:除了原主的妻子,也就是被同行穿了正坐月子的的容氏不在,叶家所有能走动的都在这里了。
他在人堆儿里他精准地找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原主女儿是真好认,简直和小毛球一样熠熠生光,他恨不得赶紧上手rua一把。
于是他对着正扒着叶二娘袖子盯着他的小姑娘伸出了双臂。
小妹叶二娘会意,笑着拍了拍小侄女的肩膀。
得到小姑姑的鼓励,小姑娘依旧迟疑了一下,才奔着那个她从来不敢肖想的怀抱,小跑着扑了过去。然后……她就被她爹爹抱起来啦!她开心得眯起眼睛,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小姑娘小名圆圆,因为她长了对儿猫眼,又大又亮又圆。
叶珣单手抱住闺女,另一手rua了下闺女的脑袋瓜。
这大概是印象里爹爹头一次这样亲近,小姑娘猫眼晶亮,小心地伸出小手勾住了她爹爹的脖子。
叶珣连着两辈子都没结婚,不等于他不喜欢孩子……他肯定不喜欢熊孩子,但怀里这个软乎乎甜滋滋的小姑娘,起码现在他越看越顺眼。
他趁热打铁,又走上前刮了下小妹叶二娘的鼻梁,“是三哥不好,三哥买了好多东西给你赔不是。”
叶二娘愣了一下,鼻子一酸,小手一伸,就把她三哥胳膊抱住了。她不是没怨过,可三哥中了案首,那些过往就不值得一提。
“我往后得沾三哥的光,沾一辈子好不好?”二娘是个性子宽厚的姑娘,但这不耽误她当众向三哥撒娇,“三哥你都给我买什么了呀?”
叶二娘这么一问,全家都笑了,包括对叶三恶意满满的李氏。
李氏也算坏得“坦坦荡荡”:我败坏你算计你,和我受用你带来好处有什么关系?再说三郎吃了用了家里那么多银钱,早该回报了!
叶珣转身吩咐等在门边的车夫,“有劳,把车上的东西都搬出来。”
车夫得令,打开了车厢门,叶大叶二一瞅车里满满登登大包小包,主动过去帮忙。
两刻钟过去,在两个哥哥、家里长工以及车夫合力之下,装了大半辆马车的东西大半都被搬进了叶家还算气派的堂屋。原本敞亮的堂屋一下子有了满满当当的感觉。
哥哥们搬东西,叶珣抱着闺女去看望容氏:没满月的便宜儿子睡得昏天黑地,而那位同行……则在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