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岱旦
“沈攸寒,你觉得你受到欺负了吗?”
“没有。”
“是这个姐姐,一直捣乱,今天我本来是去许渡空演唱会的,一不小心碰到了敛月,这个姐姐就一直针对她。”
“敛月人真的超级好,她还把和偶像见面的机会让给了我。”
“苏小姐,我也很好奇,你那些话是从哪里来的?”幽深不见得底的眸光掠过,仿佛随时能让苏栖想起最阴暗的回忆,触不及防的是,就连南妍妍也丝毫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
苏栖背脊发凉。
“肯定是她胡编乱造的。”
而南妍妍清晰无误地又一次听到“敛月”的名字,恍惚的神情里还在琢磨这个男人或许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去。
撇去光辉,荣耀的光环。
她记得也只了解过他最初一无所有才刚起步的模样。
苏栖嗓音颤抖了起来,手也不小心停滞在了半空中,她什么也没抓住,“沈先生,对不起。”
她不得不低头。
她不想,万一得罪了这位行业老大,连带着下面的传媒公司给自己最负面的评价,要说黑历史,是个人多少就都有,她没法直视在聚光灯下放大以后的日子。
可为什么……眼前的小女孩毫不犹豫替那个女人做帮腔,又是为什么,她把功劳嫁与天真无害的南妍妍,而南妍妍也比往常更沉默。
也是,在男人和朋友之间。
这才是最合乎理性的选择。
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当初好心,多要了票带眼前这两人出去。
“沈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苏栖鞠躬。
南妍妍无法直视这场面去,自己家人已然广受嫌弃了,如果朋友再不受欢迎,那她如何在沈家立足呢。
“苏栖,你先别走。”
“其实今天的事,都是误会。”
沈恪之朝后摆了摆手。
“不必解释。”
这是这个夏季最热的一天。头顶四十度的太阳,南妍妍第一次耍起了小脾气,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小别墅的放走跑去,而苏栖一时竟然有些感动。
她以为不会维护自己的姐妹,还是站在自己的一边。
而南妍妍,一边念叨着,心里又期盼着身后那人的到来。
苏栖不想让她陷入困境,先走了。
而沈恪之和沈攸寒一脸沉着冷静地迈入了大厅。
四周寂静无人。
沈恪之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声音沙哑而低沉,“就这么迫不及待相见她?”
“她是我妈妈。”
“而且,还有别有用心的小人污蔑她。”
沈恪之翘起二郎腿,两指间夹了一根雪茄,又低眸掩不住戾气地问,“那你告诉她,你是她女儿了吗?”
“我……没有。”
“也是,”沈恪之寡淡的笑意从眉角流露出来,“其实你也知道,如果你一旦告诉她,她就要拒你于千里之外了。”
“不会的!”
“爸爸,你可以有你的新生活,有妍妍姐姐,或许以后还可以给我生很多弟弟妹妹,”沈攸寒越说越动容,语速也比往常要快很多,口若悬河的气势像极了当年的她,“可我也是一个正常人,我需要妈妈。”
—
次日一早。
“爸,你今天要出远门?”
不然,这个点不出差的话,她爸爸早就在MIF开早会了。沈攸寒知道昨天的事,她太冒进了。
可她一直憋着,也不是办法。
“对,我去给你找妈妈。”
男人带起腕表时的专注神情,并不想是在说谎,冰冷的手表折射面在穿透屋顶的阳光下反着光,冷色系的领带上是一枚内敛而名贵的领带夹。
珠玉冷器。
盘上一个三明治,还未动。
“找妈妈”这三个给她幼小的心灵蒙上了巨大的阴影,沈攸寒说不上为什么,心狂跳着,总觉得她爸会欺负虞敛月。
作者有话要说: 沈恪之:你一个小孩,你觉得我会怎么欺负她?
上过中班“小蝌蚪”课程的沈攸寒天真脸:你不欺负她,怎么来的我?
(沈攸寒的心狂跳着,她爸又会对敛月如何!预知下章如何,明晚再约~)
第24章 穿成破产千金的第二十四天
—
黑色流光车陡然转弯。
经历了刺耳的与地面摩擦声后, 别在工厂的进出口。
来来往往的中年纺织厂女工好奇窃声议论道,“谁家的车子啊?我们老板也没那么有钱啊。”
“小月这姑娘也不浪费钱,不舍得开这种车子。”
穿着工作衫戴眼镜一大妈嫌弃道, “现在的年轻人素质越来越差了, 连车子都能直接停在人家门口。”
从“风口浪尖”上按上黑色西装的袖扣, 大步下车的沈恪之,掠过这个他以为虞敛月不可能看上的破地方,在钢筋水泥搭建的工厂继续前行。
夸赞。
一路上都是对那个该死的女人的赞美。
谁知道她曾褪下面具时的样子,眉目狰狞地面对着他, 将喜新厌旧的厌弃与拜高踩低的的话, 当他的面神色不慌的脱口而出。
他要让她扪心自问。
虞敛月, 你配吗?
你值得沈攸寒那一声“妈妈”吗?
—
虞敛月埋头于在八月初制定了新的生产规划,将繁琐的单子放在一边, 消暑的节假日也都重新安排好。
厂友从云南赶来,从老家带来了许多野生蘑菇。
虞敛月这人有优点也有缺点, 那天尤美说她极爱鲜美这话不假, 虞敛月对极致鲜美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她用厂友的蘑菇正好在着手炖一锅鸡汤。
既是大锅饭,她也就大大方方下了这形状大小合适的伞状蘑菇,她清洗了许久,见工人们陆续开工,她这个后厨, 怎么着也要多做一份贡献,方才对得起工人们的信任。
况且,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小朋友们。
这个暑假还没结束。
虞敛月身着和工人们一模一样的企业制服。
上面印了“虞鱼儿”特别“加工厂”风格的logo。
她过了好一会才从厨房里捣腾出来。
当沈恪之试图从一片灰色工装的女工里寻找到虞敛月,他发觉比他想象得难得多,但就算虞敛月隐藏得再好, 也不免被他亲手抓出来。
“虞敛月。”
虞敛月站在二楼恰好尝一口新顿的鸡汤,她轻车熟路地换好勺子,避免交叉细菌传播。
她环顾四周。
身边压根儿没有人。
她想起一个记忆中男人的声音,但她偏向于是幻觉。
她没有去找过沈恪之。
男主日理万机,也不会刻意来找她。
可越过漆过的铁栅栏,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在楼下用阴鸷而毒辣的眼看着她。
男人俊朗的面容始终冷峻。
美,是几乎无暇的美,英俊贯穿了这个人的全身,他身上没有一丁点儿少年的气性,他站在那里,就一个男人去,成熟锐利的眼光轻佻,厌弃,还有不加掩饰的轻蔑。
“好久不见。”
虞敛月淡淡开口。
她没有做好准备,就想起了书中她露着香肩和后背屁颠屁颠找他时被侮辱的情形。
她没想过,有朝一日沈恪之会来找她。
在工厂的小事上没做到手脚,这是要亲自动手了吗?
虞敛月一路小跑下楼。
恭维,客套的话像是个标准的市场人员脱口而出,“恪之,没想到多年未见你早已不同以往,神采奕奕,难怪是我们华国教科书式的人物。”
“说够了吗?”
他以为她想说?
还不是为了避免惨死的ending?
沈恪之踱步向前,工厂玻璃折射的光线不偏不倚撞上他的侧脸,而另一半沉浸在黑暗里脸升腾起阴冷的凉意,对准了虞敛月。
“那换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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