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岱旦
“对啊,不是因为合适,”虞敛月的目光恰到好处地落在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上,眸中尽是倾慕之光,“我太爱他了,忽然发觉,没有他的日子我快过不下去了。”
她甚至轻靠在男人侧身。
沈恪之清咳两声。
虞敛月也意识到,今天这么一出,是她太过了,演戏的痕迹太重,也很难不露马脚。
分明是几天前相看两相厌的男女。
虞父怒吼,“你年纪轻轻骨头这么软吗,没力气也不要乱靠!”
虞妈妈则是也看不下去,只是半遮脸,不去看女儿与别人的亲昵。
沈恪之目光冷冽,看着慢慢回弹过去坐得笔直的女人,像是极其佩服她这演戏动作转化之快,“不知道两位还有什么意见?”
虞敛月打了个圆场。
“我爸妈没什么意见,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却见虞富国虽被宋瑶捂住了嘴,却坚持用穿透阻挡的声音道,“我意见特别多,难道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连个婚礼都不配吗?”
虞敛月从男人的身侧渐渐脱离,起身那会男人却挽住她,虞敛月头皮发麻,只是不动声色推开那男人,她笑道,“这都什么年代啦,不流行什么婚礼了。况且寒寒长这么大了,我们两个再去办婚礼,岂不是惹人笑话吗?”
一旁地毯上的沈攸寒就像是全然听不见那般玩弄着手边的橡皮泥,可耳朵却悄悄竖起。
“月月,这事情不怕丢人的,要不是明媒正娶,你以后的日子……”
她妈妈欲说还休,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虞敛月忽然有一瞬间想脱开而出的是,这不过是场交换的婚姻,但她不能。
“婚礼只是一个形式,重要的是我们选择彼此以后的生活,如果我觉得是值得的,那这些流程化的东西又有什么重要的?”
沈恪之都快要有感触了。
这话要是当年虞敛月拉着他对父母说,他年少忐忑不安的心也要为了单纯的誓言而义无反顾。只可惜,这个势力的女人是在他发迹以后才说的这些。
一直在旁边玩水晶橡皮泥的沈攸寒露出童真的面孔,“爸爸妈妈办婚礼,我可以给他们当花童的。”
宋瑶也心疼自己这外孙女整天陪着这阴沉沉的父亲长大,看不见阳光,得不到爱,却又是在艰难的环境中始终那么开朗,宋瑶慈爱地讲道,“寒寒,你父母肯定会完成你的心愿的。”
只剩下固执的虞敛月。
“我不要。”
“沈总的事业心很重,而我也是,我们都没有能够匀出的时间去准备一场毫无意义的婚礼。”
沈恪之这时忽然觉得不对了。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虞敛月抗拒婚礼的话术早就偏离了。
怎么就叫“毫无意义”?
是对婚礼有意见,还是对他这个人有意见?
虞敛月仍是堆砌着笑脸,毫无负担把责任全权推给他,“沈恪之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我不是,”沈恪之反其道而行之,“我认为一场婚礼是有必要的。”
目光交错间,他眼底颇有玩味的笑意渐渐浮出水面,“虞敛月,你不觉得以你的身价特别值得一场盛大的婚礼吗?”
是讽刺。
虞敛月看穿后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怨恨憎恶,而是继续见茶叶沉底,抿了一小口,继而陪着沈攸寒设计新的橡皮泥“包包”。
紫色的橡皮泥一把像是极为“不小心”地借虞敛月之手甩到男人高定的Berluti西服上,虞敛月这时深深的双眼皮灵动地眨了眨,像秘而不宣地告诉他什么。
“不好意思啊。”
沈恪之几乎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用无辜眼神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沈攸寒拿了张纸巾递给沈恪之。
沈恪之没擦。
“不穿下一次就行了。”
“炫富也要高级一点,何必这么肤浅呢?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不就是在怪罪我吗?”她咬了咬唇,明明刷性子的是她,表现得像受害者的也是她。
难得见她小女人的样子,沈恪之竟然是不习惯的,回国以后的人和物早就不同往日了,虞敛月不再是那个娇滴滴随时示弱的女人,她有了很奇怪的东西,叫做底气。
可他分不清自己的心。
更不想直视的是,在自己辛苦运营接下来的婚姻,为排除障碍亲自与她的家人沟通,而她却和别的男人一起到达。
虞敛月变了。
唯一不变的是自仗貌美而无处安放的花心。
—
虞敛月嚷嚷着要吃些小食,先让父母去了趟厨房。
沈恪之思忖许久。
“虞敛月。”
“你和我结婚很难受吗?”
虞敛月见父母在相隔不远的厨房,目光正不偏不倚地撞上客厅的她们,她便主动地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
“还好,我觉得有人会更难受。”
虞敛月一下子想起了南妍妍,觉得既可笑又可悲,思前想后这男主还真是个狠人,为了虐女主或者说“为了让亲爱的妍妍看透自己的心”而做的一切,都让人佩服不已。
虞敛月不愿太突兀了解男女主之间的进度,默默暗示道,“其实,要让人难受的办法可不止一种哦。”
她指了指卧室的床。
成年人的世界里,这些都不言而喻。
他们两个人爱虐,到私密的场所去,或者只需要一张沙发床,无可厚非。有什么虐恋非要她这个女配不惜以婚姻为代价,而让他们获取的呢?虞敛月心想,自己也不是穷凶恶极的人呐。
难道她一定要按照原著进入那个家,让南妍妍伤透心不成?
沈恪之却目光冷冽,拿起陶瓷杯的手直接将水狠狠泼到茶盘里,“别告诉我,你在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虞敛月并不慌张,只是拍了拍男主挺括的西装料子,毕竟有些话题本就是百无禁忌,她鼓励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说不定,明年这时候,沈攸寒早就能多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妹妹了。
沈恪之差点要捏碎了那只玉白色通透的陶瓷杯,“你以为通过那种途径,我就能原谅你吗?我就会退而求其次,寻求隐秘的关系,而不公开我们的婚礼了吗?”
沈恪之知道这个女人盘算得好,婚礼要公开,她那些背地里得不到舒展的想法才能偷偷实行,还想找男人吗?还想浪荡地不顾及自己身为人母的现状,不管不顾地泯灭人性吗?
他亲口告诉她,“这不可能。”
而且,虞敛月这暗示也太过头了,真把自己当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以为发生点成人间的小事,他都能按捺不住吗?
他有一瞬间气愤得说不了话,他厌恶她竟然把性资源利用到极致。
他却眼睁睁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
虞敛月恍然醒悟,反正左右沈恪之也听不进去,男主无论如何都要将他那一套“虐恋情深”施加到南妍妍身上,该虐女主就虐吧,到时候自己尽管逃路就是。
她褪下拖鞋,踩在地板上,盘腿坐在地板上,和独自无聊玩耍的沈攸寒笑道,“寒寒,你做的这个好好看,我也超想拥有一个这种包包啊。”
“那我买给你。”
沈攸寒高兴地拿出自己的黑卡,“我超有钱的!”
沈恪之指望沈攸寒能在立场上站的稳,实在是太难了,他本来想教育女人全不应该拿玩了橡皮泥的手拍自己,结果因为这女人的大胆让他觉得这种小事不值得一提。
可母女间玩闹的样子有这么一瞬间让他心软了下来。
—
手机的震动声传来。
沈恪之好像终于能微微透气来,从该不该上床这件私密的事走脱,他没来得及看号码,沉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未多久,是一声略有些烦躁的——“你摔倒了?”
很快,男人挂了电话,面容愈发冷峻,坚毅的线条绷紧着。
沈恪之见虞敛月目光从容地扫过他,转而贤惠道,“没事的啊,你那边如果有特殊情况,赶紧过去吧,别让别人等太久。”
沈恪之心想,这女人竟然知道不要让旁人等太久,结果自己呢,让他又等了多少个年轮。
“你知道人是谁?”
“除了南小姐还能是谁?”
再度触及到她隐约欢快的眼底时,他有了另一重的猜想。
或许她故作宽容的样子,是想和自己发展一段“开放式夫妻关系”。
把自己推给别的女人,这下,她不就更有理由去找别的男人了?
“不如你和我一起去?”
要从一开始坚决把虞敛月的后路断了,沈恪之深刻的认识到带她一起去见别的女人,也能做到一个良好示范。
“你确定?”而虞敛月全身心想的是沈恪之这个男人口味太重了,急着虐女主急到了上自己家门,不就是为了这一刻明着言顺带着妖艳大胆的女人故意出现在南妍妍身前,好让南妍妍委屈难过吗?
虞敛月退却了,“其实方式有很多种,我和她早晚也会见面,今天要不就算了吧?”
沈恪之斩钉截铁地再度严重警告:“虞敛月,你想成为什么人,想做什么事,我心里都清楚。但我要告诉你,既然你和我已经结了婚,那就不要妄想脚踏几只船。”
“我没兴趣和你继续绕弯。”
“但你也要明白我的底线在哪里。”
虞敛月:?
沈攸寒瑟瑟开口,学着她妈妈不卑不亢道,“爸爸,你不要威胁妈妈,我在这样的问题家庭长大,以后很容易精神上面有问题,脾气暴躁,也容易抑郁。”
沈恪之疲于应对这一对母女。
“你安静点。”
虞敛月终是看不下去,这不是他自作主张要去见别的女人,和她有什么干系,非要事事扯上她,什么脚踏几只船?连小孩好心相劝也听不下去。
难道还是为了陆庄周送自己回来这事,神奇的偏执占有欲又占了上风,没能在女主那儿得以伸展,就来自己这儿撒气?
虞敛月推了推沈攸寒语调平和道,“你去冰箱里拿些榴莲过来。”
她转身就对沈恪之不客气道,“我希望你能清醒些,我遵守婚姻法,也尊重契约精神,但我更尊重你的自由,所以,你要做什么不用和我报备。”
“反之,我从不觉得我的私人关系就是因为对方是男人就等同于我和其他男人勾搭,我尊重你的自由,你是否也能缩小范围去尊重我的自由?
“当然,我缩小自由范围,不是对于你的痴心妄想,更不是我希望你回头,只是因为我不想要引起其他什么误会……”导致更大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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