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话都被吓的说不利索了。
也得亏没说出囫囵话,这要是开口就说找小将军,或者是给国公府少爷送新鲜菜,搞不好就得先被带走审问。
宋福生站出来告诉巡逻的十二名家将,他说他是任家村人,进城来找顺子爷。和顺子爷熟识,没别的,就是想送些新鲜菜。
“顺子?”十二名一纵列家将,有的在审视的看宋福生几人,有的是俩人对视一眼:顺子,少爷跟前的得意人,寻他的?那得给个面子。
这里不能逗留,绕后街去后面,角门才是丫鬟和伙计走的。
宋福生说,是是是,然后就带着郭老大和大郎急忙离开。
他也知道走角门才是对的,可这不是没找到角门嘛。
没有那几个家将盯着了,郭老大长长的舒口气,大郎频频回头确认那些个家将跟没跟着。
确认没跟着,他才小小声问宋福生:“三叔,那刚才咱站的那门是啥门啊?是正门吧?那也太气派了,难怪撵咱。”
气派个屁,真正气派的还没摸着呢。
宋福生很遗憾,来回国公府,大门还没摸着,都没看到真正的古代高门,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啊,就被撵走了。
只能给侄子和郭老大,用记忆中在书上看到的知识,或者是听人说来的,普及道,“那不是正门,好像是车门。”
“啥?车门就那么大,快赶上咱几间大房子那么宽了,那大门得么样呀。”
“大门啊,听说大门漆红色,梁枋施彩花,绿色琉璃瓦。
以国公府级别,门上足金钉,六十有三。
而且像侯府啊之类的,对面是影壁,但到了国公府这里,对面应该就不是了,具体是啥,咱刚才也没看到。不过对面应该是设立了回事处。”
我天,郭老大和大郎像听天书似的,记住了宋福生这话,却想象不出来具体景象。
要说这里唯一能想象的出来的就是,金子钉在门上?钉六十三颗金钉子?
宋福生继续告诉道,而且大门不常用,估计只有大事大人物来了,或者婚嫁。还得是谁娶妻呢,咱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将军娶妻,别人也没那资格,才会打开。
平日走哪呢,宋福生给俩土老帽普及,同时也是为了解渴自个心里的唏嘘:“平日走中门。”也就是说,他们仨连中门的气派都没见着。
中门应该是屋宇式门,有门洞,只门就占几层。像刚才他们见到的车门,为什么他肯定是车门呢,因为和墙在一起的门,有小门楼,经过他分析,所以确定是车门。
至于角门,宋福生说,等会儿咱们也不能见角门就瞎停留呢。
角门也分好几种。
东角门、西角门是当官的走的。国公府级别太高了,没几个比国公府官大的,所以来的都是下官。下官参拜都是走东西角门。
果然,东西角门就闪瞎了他们仨的眼,他们仨连问都不用问,就晓得这门不对,接着往前走,找到了一个小角门,这里来回仆妇穿梭,这才走对。
就是这里的奴才也不是想见谁就见谁的。
有个像奴才管事员似的,在这门口审核来回进出的人,包括菜,各个庄子送的货,在这个小角门处忙忙叨叨记录。
宋福生说他找顺子爷,他们是旧故。
找顺子爷?要见一见的话,那见面得往上报。
啥?宋福生有点傻眼。
管事员说,他得先上报给管他们这些人的管家,管家还得在往上报,报给管理少爷院落的大管家,由大管家斟酌给不给通报顺子,最后再由顺子决定见不见你。
“那确定他在府里吗?”
人家哧笑了一声回答,顺子爷在不在府里,哪是他这种小人物能清楚的。
总之,想见顺子不容易。
“菜留给顺子爷,不用见了,”宋福生无奈道。其实见了也没啥说的。他拿这二十斤蒜黄当宝,别人不一定。就留句话可以了。
与此同时,正被宋福生念叨的顺子,正伴着他的少爷陆畔,打刚才宋福生他们误走的地方经过。
陆畔骑马在中间,顺子骑马跟在后。且他们俩人的前面后面还有仆人数名。
仆人数名,这叫前引和后从。
主人外出时,这些人也要骑马,前呼后拥地跟随。起到陆畔有什么命令,一个眼神,就得麻溜下马听令。
陆畔不耐烦别人伺候,从马上一跃而下,从中门进入回了府。
也就是说,错过了,如果宋福生他们再晚些被家将撵走,真有可能遇见陆畔。
陆畔也很可能在马上看他一眼。
因为他对宋福生是有印象的,对那伙难民里的那个小孩印象更深。
叫钱米寿,是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二更
陆畔回府就直奔他的“研究室”。
研究他的火炮战车。
国公府夫人身边的头号大丫鬟,在“研究室”门前,诺诺不敢出声,眼含期待给顺子使眼色。
顺子摇了摇头,意思是他已经说了,但没办法,大小姐和三小姐回府也没用,聚餐这事就甭想了,就是太太亲自来叫也没用。少爷说了,不许打扰。
也是,要知道他家少爷,是最不耐烦陪几个姐姐吃吃喝喝的,更何况三小姐还带来了夫家的表小姐。
表小姐总惦记来国公府,逮个空就撺掇三小姐回娘家,这什么意思太明显,少爷又怎么可能会露面。
再说了,也真是着急进去研究车轮转轴,因为刚才出府就是为寻几个匠师谈话,估计脑中全是宝贝战车。
大丫鬟无奈,只能默默离开。
顺子望着大丫鬟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晓得,夫人在少爷娶妻这个问题上,已经很是降低了要求,已经不求什么门当户对,只求看对眼就成。
当然了,也很少能找到门当户对的了。
他们国公府,不需要那个。
夫人只求少爷赶紧定下来。
在夫人那里,估计是琢磨着:你总得定下个人,你不能通房没有,丫鬟不得近身,满院子的丫鬟都不准擦脂粉,又不娶妻,换谁老娘都会头痛。更何况他家少爷要是大婚,那是需要张罗很久的。按年纪,确实现在就要确定是谁家姑娘了。
可?
顺子心里一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憋好久了。
那就是:夫人啊,您白张罗,因为您和少爷审美不对称。
从少爷的各种表现来看,他分析,少爷内心估摸是觉得这些女人没劲透顶。
就知道吃吃喝喝,就知道擦脂抹粉,就知道规规矩矩端着贵女架子,作些不痛不痒的诗句。
就比如,那些女人的诗句里,永远不会有纵横边塞马背上的豪情,更没有驰骋疆场血战过后,少爷也曾背过身,眼中藏着泪光,那种细腻感情的诗句。所以说,她们没有,做不出,多大的才女名头也写不进少爷心里,不懂少爷心中的情,那能连到一起吗?
反正,顺子也不知该怎么表达,就是啥意思呢?你要么很懂少爷,你要么就有趣些,你要么就,恩,哪怕会和少爷一起研究火炮战车呢。
总之,你得有点啥吧,你要啥没啥,少爷凭啥委屈自己给你娶回家?
总不能将来一回家,你就晓得装贤妻贵女,递帕子问吃了没,杵在旁边给递个火炮工具,还得忍着别打哈欠,然后就是汇报深宅大院的那点事?
想象一下,他顺子爷都不喜那样的日子,少爷又怎么会忍得了。
“顺子爷。”顺子的手下,他带的小徒弟笑嘻嘻一路小跑凑了过来,和顺子耳语了几句。
顺子摆摆手,意思是赶紧滚,然后他继续在心里吐槽这一堆有的没的,顺便忠于职守的在门口站岗。
直忙到掌灯时分,陆畔才在屋里清咳了一声,顺子这才得以进屋。
是的,他是不配看少爷的战车的,摸一下都得给他狗爪子剁掉。
也只有这点,顺子才觉得陆畔是国公府少爷。
因为凡是让陆畔真宝贝的,陆畔就有一种霸气,那就是任何人都不准碰,任何人。
但其他方面就不太像了,甚至都不如一些三四品官员家的少爷。那些人算什么东西,那些东西都讲究个排场,但他家少爷除了爱干净,不讲吃不讲喝,更不喜最没用的排场。
顺子将热帕子递过去,发现陆畔心情挺好,他没话找话告诉说,少爷,那伙难民您还有印象吗?任家村那个,那个会骂人的小孩,谢少爷他姐……
“说。”
“啊,嘿嘿,没想到少爷真记得。那伙人今儿给送来了新鲜菜,据说是自个想招种的,就惦记给您送来了。您还别说,他们还挺知恩图报。”
顺子一张巧嘴,他不提小全子告诉他,是宋福生留给他的,点名留给顺子爷,他说是送给陆畔的,“叫蒜黄,小全子说,瞧上去就是韭黄,他给拎了咱院子,少爷要不要尝尝?”
陆畔伸直胳膊,示意顺子更衣,闻言问道:“那小孩也来了?他还穿着大人衣?”
嗳呦,瞧这话说的,实在是让顺子意外。
听起来,少爷对那孩子哪是有印象啊,是对那孩子的心细劲和注意力,已经远远高过那些漂亮姑娘们了。
那他回话更得注意。
也是,是那孩子几句话,让那几个大贪官掉了脑袋。
“应是没有。不过少爷放心,上回您赏了他百两银,从那孩子回话里也能感觉到,他姑父姑母应是拿他当亲子一般待,估计有了银钱更不会屈了他。”
陆畔点点头。
……
宋福生哪知道他家米寿,已经在陆畔那挂了号。
如果说,他要想见陆畔,相等于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他家米寿要是来见,估计真要是有人能帮忙给通告一声,陆畔还真的就能见。
就即便眼下,他不知道米寿已经有这么厉害的人缘了,此时在郭老大的宣传下,米寿也成了大伙眼中最有福之人。
一个个通过郭老大讲述后,大伙可比刚开始听说时好信多了,跟着米寿后面追问:“就上回,米寿,小将军还和你说了么?”
“就说了那些呀。”
“都说了哪些呀?”宋阿爷追问。
嗨呀,好累呀,米寿真心觉得大伙记性不好,怎的问完好几遍还问。
关键是,他不会将最关键的那句告诉大伙的。
不许骂人,他才不会告诉,那不等于自投罗网了嘛,姑父该揍他了。
想到姑父,钱米寿在几个大人满眼羡慕的目光中问道:“我姑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