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我可是县城人,去哪见过,北方本就少。”
一句话给宋福生噎住,好,他是农村人,凭小时候记忆在纸上画圈,他见过一种脚踏的,从井里取。
要说水车谁见的多,宋茯苓。
她旅游去张家界和广西都见过。
翻书也东一句西一句的查到了些资料,她对种地一窍不通,也不敢兴趣,没有这方面的书籍。东一句西一句都是各种书带出来的几句话。
就凭着这些凑出来的资料。
宋茯苓抢过他爹手里的纸:“你这画的啥呀,”拿橡皮蹭掉自个就开始了。
小嘴嘀嘀咕咕道:
“咱们要做大水车,大的才能灌溉六七百亩地。
根据这本书上提到小水车的轮轴直径,可以按比例算出,我们要是做轮辐直径二十米左右,就能提水高达15到18米左右,合抱粗的轮轴应为这个数据。
势能转换成动能的过程,要考虑好力的度。
那么在转轮上装盛水竹筒时,还要考虑与筒车轴呈多少度,流水槽与转轮的距离。”
宋福生凑过去:“多少度呢。”水车长什么样,见过的都会画,比比划划也能说两句。但是设计出能用的,可不就是得有这个度那个度。
实现丘陵地山坡地的灌溉,包括建水渠都是有讲究的,能浇水,低处积水时也可用以排水,这些都要有讲究。
宋茯苓:“别着急啊,我这不算呢嘛。”
“那你旁边这又画的啥?”
“风车呀,我怕咱任家村的河流不湍急,只水动力推动主轮转的慢,我给加一个带扇形的风力,在旁边辅助,呼呼呼就能转起来。”
宋福生憋不住笑了:他闺女,大发,就是厉害。
“你好好画,爹不瞎参与,你画完明儿个我拿出去实地考察。画错也不要紧,放心大胆的整。”
得,直接给这一摊甩给了宋茯苓。
宋福生扯过钱佩英,拿着笔本就出了书房。
不能在书太多的地方呆着,压抑。
两口子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饮料吃着小菜,越聊越投机。
“弄个移动轮子,移动轮后面接犁。这犁头我重新给设计了,我管它叫搂锄,前头尖尖的,草直接就能割断,深挖效果也好,你看咋样。”
钱佩英喝口可乐:“你可真厉害。”
宋福生又急忙告诉:“然后再安个扶手,就不用弯腰了,推着走,溜溜达达,边走就能边犁地。”
钱佩英:“扶手你最好弄个能调节的,根据身高调节高矮,大伙都能直起腰犁。而且这个犁,老宋你最好也能整那种能拆卸的。到时给犁头撤下来,换成耙子,给土地平整也能省不少事。这叫一样工具两样用。”
“那得用螺丝,拆卸能拧的,用鱼鳔胶指定不行。”
钱佩英:“回头把陆畔坐在榨汁机上的螺丝拧下来,拿着去找师傅给做,人家要是问是谁设计的螺丝,你就说是陆畔干的。”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大捷(一更)
宋福生将起名叫“摩天轮”的图纸递给宋福喜。
二十六个木工,凑头看纸上各种角度图,看完第一反应就是团长疯了。
就他们这二把刀手艺,真的能做出来吗?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要相信自己。”
宋福生硬着头皮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他也没想到,明明书上有记载,古代是有筒车也就是水车的。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之一。
可是也不知是北方这里没流行起来,只有南方有这个?
还是封闭了太多年,信息不发达,南方有,但这里没有。
这图纸拿出来,问了宋阿爷,问了任族长,问了好些老人。问谁,谁都说没见过。
不过,图纸既然已经费挺大劲设计了出来,那就要做。咬死了你们只是不知道而已,别的地方有,只不过咱这个改良了一下。
宋福喜望着三弟的背影。
三弟都敢想,他还有啥可不敢干的。
无非就是很费木料和力气呗。
“试试?”
那二十多名二把刀木匠齐声道:“那就试试。”
画的挺漂亮,不试试那不白瞎了嘛。
有了“摩天轮”在前,非要用任家村的河里水,靠风力、水利,不费柴火不费力气,不用一桶桶打水让耕牛拉到田里,就要灌溉六七百亩田,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都能出现,那么改良耕具,要“祸害”他们吃饭的家伙什,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当第一批五把新型犁地试验品拿回时。
那天,宋阿爷的神情,像个定影一样。
宋阿爷蹲下身,细看宋福生设计的“搂锄”,用手指试探搂锄前端的尖尖,又摸了摸两个轮子。
随后他扶住用螺丝拧住能伸缩高矮的木车把,就在自家院子里转圈犁上了地。
试了好一会儿,都累冒汗了,老爷子才像新得了一个玩具般,兴奋地笑着回眸喊:“生娃子,这是个什么神仙宝物,就我这岁数都能一天犁上五亩地。”
一笑,少了半口牙。
宋福生回望宋阿爷,笑的眼睛也出了皱纹。
接下来的日子,宋福生的侧重点就全放在了这两件事上。
将辣椒基地,完全甩给了钱佩英和牛掌柜。
钱佩英和牛掌柜,每日要给六个辣椒大棚烧火墙,打井浇水,伺候辣椒。
包括撒种育秧苗的活,也全在他俩身上。
宋福生跑了两次城里,前后定了三百两银钱的新型犁地工具。
工具安排完,他就带着村里种田经验足的老爷子们,日日泡在大地里。
手里拿的小本子已经记满,虚心听取这些种地老把式的意见。
一天走下来,在村里的田间地头走的步数,愣是比逃荒那阵一日赶路走的还多。
累的宋福生,头几日晚上夜夜贴膏药,后来差点都适应这种强度了,一天不走就闹心。
就为了将水渠设计的合理一些,真的能做到旱时有水灌溉,积水时也能排水,宋福生可谓煞费苦心。
还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他这个团长越来越受大伙信任,即便村里人没见过水车,也一个个将一生的种地经验全倒给他。
不白忙,水渠的设计方案定了下来。
开干。
一部分汉子,在马老太带着奶豆腐妇女队搅合牛奶的声音中,在宋茯苓带领黑列巴姑娘队一锅锅往院子台上倒面包的声音中,在宋福财几个“大厨”煸炒鸡肉松的声音中,挥舞着镰刀刷刷刷开始提前割草,荒地那草,长老高了。
另一部分汉子,开始向水渠的指定地点拉石头。
预备深挖出沟,用石头筑起水渠。
村里人都清楚,河对岸那伙人累一冬,攒了不少石头,本是预备要盖房用的,现在却要拿出来建这个。
没等任族长站出来。
村里任三叔他们几个老头就说:
“不怕,等地种上了,咱家家户户锄草不那么忙时,大伙一起去山里帮你们捡石头。一百多户呢,一家捡一些就能给你们攒不少。到时咱再留着盖房用。”
如果说,前方的兵士犹如湍流的河水,震惊了那几位王爷,一批又一批在向前线不停涌动。
北方那个荒芜之地的兵,就像杀不完似的。
那么任家村这大片荒地上的汉子们,就像一条有曲线的小溪一样,一人几百米在用石头筑水渠。
他们每日天不亮就出现在大地,天黑看不到人影才会撤回。
眼下粮食多金贵,宋阿爷是位多抠门的老爷子呢。
他却在吃饭时招呼的是:“娃子们,吃饱喽,家里干的稀的都有。”
河对岸做的饭食,让村里家家户户提起时,心歪的人家都会翘大拇指。
因为河对岸那伙人,真没亏待家里这些去抵徭役的小子。
像九嫂子他家在村里属于条件上等的,家里小子去那面干完活回来问,“吃的咋样?”
据说,竟然和九嫂子他家吃的差不多。
四百多口子人吃饭,汤里还能见到荤腥,并且吃的花样还多,一听就是费了心思的。
一个月后。
放荒。
宋茯苓在家里炕上坐着也能被呛到,戴着口罩。
大片的地一起放荒,空气太污染,贼呛得慌。
她是能在屋里呆着,决不出去。
倒是孩子们,天一暖和,圈不住了。
“米寿,戴上帽子再出门。”
“姑母,不冷,戴帽子冒汗。”
钱佩英急忙撵出来:“那也得戴上,春捂秋冻。”
“姑母,你啥时候来呀?”
钱佩英知道,今日大伙都去看热闹了。
熬奶豆腐的时辰据说也调整了,就是为看水车转不转起来。
“我浇完水就去,找到你姐就站一边看,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