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老乡说,一直在造,造好久了。
宋福生心想:你瞅瞅,果不其然,看来闺女在家猜的全对。
没敢再打听船不船的事,谨记媳妇教导,在家瞎说八道也就算了,到外面可别往那敏感话题上唠,好奇害死猫啊。
不过,宋福生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到一地都要与当地人唠唠嗑,不问他难受。
“老乡,不知有卖鱼片的不?”
其实他最相中的是这里的大米,听说以往价钱也比奉天城低。
可眼下这情况,好米不光供给朝廷,还要运往前线,估计当地种米的都吃不着。
“海参呢,海蜇,对虾,虾皮,海米。”
反正,不能空手回去。
“啥?什么多?老乡你大点声,听不清。”
“西瓜和桃啊,买,拉几车,一路渴一路吃。”
然后宋福生他们就忙起来了。
听得钱佩英和宋茯苓也无语至极。
她们在家干活累得昏天暗地,任家村和九族全体,每天上山下地干活,忙完一摊又一摊。
九嫂子那些村里的老婆子,都跑到河对岸帮大家煮饭了,结果这个老宋可倒好,你听听他说的那话,气人。
“等待验收,收货的得对数,也是让我们歇歇,就给我们都关在一个院子里,在那里吃住。
住不下就睡露天地。睡习惯了倒不觉得啥,外面天挺热,冷不着,小海风一吹还能凉快些。
关键是没啥吃的,到地方了,还让我们吃大列巴喝野菜汤。
对了,闺女,你那大列巴可真是坑人,这一道吃得我见到都能吐。
我一看,这不行啊,那里官差我认识好几个,打声招呼就出去了。”
宋茯苓:“爹,你才到,就能认识上好几位官差啦?”
“啊。”
钱佩英:“你给那四百位民夫也带出去啦?”
“那不能带,就带着大郎他们,我们十一个人出去的,找了一户村里人家。那家人也没啥吃的。我们就烤的海参吃。四壮,吃了好些个这么大个的。”
钱佩英,宋茯苓:“……”
“给那户村妇点钱,让白菜炖鲅鱼。”
鲅鱼,海洋十大最有营养的鱼之一。
钱佩英,宋茯苓:“……”
“对虾。”
宁吃对虾一口,不吃杂鱼半篓。
娘俩坐在沙发上,看着宋福生一边吃发面饼卷牛肉,一边讲述渔村里的种种。
听懂了,总结起来,老爸到了那里的日子是:
“我来啦,海参,嗨,鲅鱼,你好,虾爬子你也好乖。
你们等我们很久了吧?
瞧瞧你们这肥的不要不要的身体,就知道你们在等我们吃。”
宋福生说着说着发现没动静了,看向沙发上那娘俩:“啊,那什么,我用硝石给你们冰镇一些回去。”
还一拍巴掌很遗憾的模样:“闺女,要有你在,咱爷俩都能给这空间塞满海鲜。我自个不行啊,送不进来。”
钱佩英急忙嘱咐:
“人家不是要求了嘛,骡子只让带回十台,剩下的都要给留下。你可别瞎买,咋倒腾回来呀,再说有的不好保存,再臭……”
再臭喽的“喽”字还没说完,空间里就空无一人了。三口人通通被弹了出去,到点了,清场。
在宋福生带领一众民夫,十台骡子车,肩扛手挑渔村海特产回程时,陆之婉的夫君齐东鸣,几次被下病危通知,几次与死神抗争,不忍抛下大着肚子的妻子,终于在到家躺了两天之后睁开了双眼。
陆之婉扑倒在病床前,哭得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医官们直呼奇迹。
但是齐东鸣这次在前线受得伤太重,少说养也得养个三年两载才能恢复元气。
齐东鸣是被救活了,却没想到陆府又再次,不,是整个朝廷又被不幸所袭,新皇接到消息后当即颓然瘫坐在龙椅上,望着床外的黄昏落泪。
大将军王,镇国大将军,陆畔之父,遗体正从前线被护送回奉天城。
“朕的大将军,常年征战在外,积劳成疾,才会突发心患,坠马而逝。”
一直在训练基地练兵的陆畔,一直不停申请去前线却不被准许的陆畔,瞬间脖子僵硬,整个人怔住。
半晌才缓缓回头看向顺子:
“你说什么?”
顺子噗通跪地,爬着上前,哭成了泪人,他紧紧抱住陆畔的腿:“少爷,你,你要,呜呜……”
顺子想安慰陆畔要坚强节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第四百八十八章 秘闻(一更)
之前喧嚣的练兵场,此刻静的吓人。
马匹似乎感受到了人们悲伤的情绪,只有它们在不安地躁动着。
一批,一批,又一批的兵将,默默的原地跪下。
从是正规军那日起,他们所有人都可以称为是镇国大将军的下属。
这些跪下的身影中,陆畔突兀地站在他们中间。
眼眶通红,在左右看,看完再重新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又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刻该寻找什么。
“少爷?少爷小心!”顺子满脸泪急忙上前,一把扶住差些从马匹上滑下来的陆畔。
夕阳下,驮载陆畔的马匹,消失在训练场。
顺子用衣袖胡乱蹭了把脸上的泪,接过缰绳利索上马离开。
陆畔和顺子的身后,还有耿副尉等几人。
这几人是从陆家军走出来的。
一日为陆家军,终身为陆家军。
……
奉天城。
今日戒严。
城门却大开。
新皇率领文武百官,在城门处亲迎大将军,回家。
陆丞相和老妻望着远处驶来的车辆:再没有儿子会回来拜见了。
陆畔的几位姐姐望着远处驶来的车辆:从此,再也没有父亲了。
文武百官望着远处驶来的车辆,尤其是留守奉天城的武官们,此时各个虎目含泪,抽出随身佩剑,剑指苍穹,以军礼迎大将军回家。
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
四十六岁,是最后一次。
国公府从前街一直到院落门前,两侧跪满了陆家军。
从将军的遗体归来后,他们就一直这么跪着。
管家出来传国公爷口令让他们起来,却没人听。
陆畔就是在这时回来的。
两侧跪地的兵将,都眼眶红红的望着他。
窗外,陆畔几位姐姐哭的泣不成声,弟弟从回来后就将他自己和父亲的棺椁反锁在里面。
大姐陆之敏哭到手抖去触碰窗户:“珉瑞?珉瑞,你说句话。”
陆之婉也哭的直抽,听到响声回头,挺着大肚子急步上前,“娘,您快看看珉瑞吧,呜呜。”
陆夫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般,被贴身丫鬟搀扶着唤陆畔的名字。
连敲数声。
就在陆夫人也觉得儿子今日是不会开门了时。
陆畔在里面,双手打开了门。
陆夫人看到儿子那一刻,一下子就哭出了声。
陆畔以前从没有觉得母亲长得这么矮小,他用大掌安抚母亲的后背。
“珉瑞,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单独告诉你……”
陆畔听母亲讲完,一脸怔忪。
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是独子了。
是啊,和祖父不同,父亲在府中明明是有姨娘的。
据母亲讲:
最初没有让其他人生养,是因为祖母。
祖母,公主出身,性情如此,很看不惯庶子占长子位这样的家败事情发生,祖父也确实是没有那种心思。
陆家就有了规定,嫡长子没生,有通房小妾也要灌药,只能当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