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有那么好笑吗?
米寿露出不失真诚的笑容:“哥哥,我姑父说过,劳动者是最光荣的。再说对于你来讲,穿啥其实已不重要,你穿啥都是将军。不像我们,有时出门在外,要人靠衣装。”
得,又学杂了,米寿给宋富贵那套话也学来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嘈乱声,有几个汉子喊:“您老慢些。”
宋阿爷的身影就出现了。
“陆公子!”阿爷有些激动。
一晃,小半年没见了。
虽然一路上,家里小子们有提醒他,不要提感谢小将军没让他们被征上兵,人家或许不爱听那话。是,咱可以不提,但是不提就不存在吗?真心感谢是实实在在的。
没有小将军,家里将要少二十多个小子啊。
陆畔接过田婆子递给他的油纸伞,也赶紧往前迎了几步。
当宋茯苓挎着买来的豆腐回来时,看到的就是陆畔正被太爷爷、大伯、二伯等几人陪着,拉着“视察。”
望着陆畔背影,这一刻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即便穿的像“阿畔”,气质也不像。
你看在烤炉房那,宝珠俯身叫少爷,陆少爷一身粗布短小衣,却很自然的微点下头:“起。”
你看她那些姐姐们,一见冷不丁出现小伙子,宋茯苓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姐姐们的紧张尴尬气氛。
可陆少爷愣是在一群“女工”中,对姑娘们好奇地偷偷chua chua他毫无知觉,只专注的与太爷爷他们说话。
似乎在问一天能做多少,又掰了一小点尝了尝。
似乎也问了是谁研究出来的。
因为陆少爷忽然回头了嘛,宋茯苓就进了公共厨房。
在宋茯苓看来,陆少爷很奇怪,几十位姑娘同时抬眼看他那一瞬,他不尴尬,倒是她娘出现,怎么竟紧张了呢。
而且,她确定自己没观察错。
钱佩英要将矮桌摆上炕。
陆畔之前本是在炕沿边坐着,正在扭头看炕柜。
柜子很熟悉,是他曾给米寿装书本的。现在地上堆着粮食,这几口柜子就搬上了炕靠墙摆放,里面有书本,有衣物,也装有杂物。
看到钱佩英搬桌子进来,陆畔急忙站起身,“我来。”
外面下雨,屋里有些黑,钱佩英要将油灯和蜡烛点上,陆畔也伸手说:“我来。”
钱佩英冲他笑了下。
一道道菜端上桌。
老爷子说了,人家陆畔还着急回去呢,就挑简单又要好吃的做,别又炖又熬的耽误功夫。
钱佩英没招了,老宋不在,大伙就瞅她,指望她给来几个拿手的。
就给陆畔炒了个辣椒炒肉。
肉皮炒黄豆芽。
麻婆豆腐。
蘸酱菜。
这几个菜都快。
汤是让闺女帮忙做的,南瓜奶油汤。
每一次钱佩英往上端菜,陆畔都会站起身,礼貌的一点头。
当汤端上来,钱佩英瞟了眼陆畔那耳朵怎么通红的,想了想,她说:“虽然这世道说这话,不太合适,但是我还是想说,听到你只是一直在后面练兵,并没有去前面,我挺高兴的。”
可见,这真是大实话。
陆畔直视钱佩英,眼前落在钱佩英半湿的头发上。
从回来后就为给他做饭,没顾得上换身衣裳,擦擦头发。
这番话,祖父祖母、母亲以及一众亲人从未说出口,想必和眼前的婶婶一样,也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他这次来,特意没穿孝衣,没告诉大家他即将要启程。
真的只是想来吃顿饭。
想来看看她。
说初五见,一直不得见。
也顺便见见这些莫名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人。
他们很努力的在后方,给予支持。
支持的程度到了他这次来,竟没有见到宋福生。
这些是他不知的。
陆畔对钱佩英笑了下:“谢谢。”
钱佩英也笑了:“快坐下吃。”
之后,陆畔在宋阿爷、钱米寿的陪伴下,真的有认真吃饭。
听米寿讲,姐姐很会吃,麻婆豆腐要拌饭哦,蘸酱菜,哥哥你要这样卷噢。
陆畔就学着米寿的样子吃饭。
“哥哥,其实我觉得我家烤肉最好吃。”
没一会儿,宋阿爷出来就说:“给张罗烤架子支炕上,切些五花肉,辣椒圈,蒜瓣,去园子里薅些生菜。”
陆畔吃着生菜包五花肉,边吃边与阿爷和米寿笑谈。
阿爷告诉他,“没想到俺们还挣钱了呢,挣了多少多少。”可实在了,实话往外唠。
米寿被陆畔问及墙上的道道是怎么回事,“哥哥,那是身高线。那面高的,是姐姐的几条线,这面的是我的。”
陆畔歪头看着墙面,他就说嘛,她好像是长高了不少。
所有的人,都以为陆畔这次来,是真的路过。在外面练兵久了回府休假,然后来他们这里坐坐。
得说没有宋福生在,最近也没有人进城,任家村的消息是滞后的。
只有宋茯苓觉得,这人今天笑容是不是有点多呀,而且看起来心态特别平和,特别的平易近人。
太爷爷讲水车拔地而起的盛况,陆公子听的津津有味可以理解。
但是种地的事,那人明明不懂,却也很认真像入迷了似的听。
宋茯苓和陆畔从回了家后,是没有什么机会说话的。
陆畔也不会失礼的看她、找她。
因为他心里时时刻刻装着,万一,他要是回不来呢。
这么多人在,会对她名声有碍。
并且,与她说多了,她会惦记他。
能回来行,不白惦记,但是连父亲都出了意外。
“小将军哥哥!”
陆畔闻声回头。
河对岸此时齐刷刷地站着几十个孩子,每一个孩子都在。不再是米寿一个人叫他。
只看这些孩子们忽然对即将离开的陆畔,做了一个整齐划一的动作:比心。
带头做的,是宋茯苓。
第四百九十四章 谁没啦?(二更)
伸出手,比那个动作,那是什么意思?
带着不解,陆畔向河对岸挥了挥手,示意宋茯苓和米寿他们回去吧,上了马。
大骏之前让大白胖娘们牵回家躲雨了,还差些让大骏踢一脚。
大白一直靠着这种时而出现的卓越眼力见,而好运不断。
陆畔深知,任性这一回,消失这一下午,回城后,他就不再只是陆畔。
手握铁剑,领兵征伐。
雨停了,彩虹忽然出来了。
他一边驰骋在官道上,一边仰头望着彩虹。
宋茯苓也在看彩虹。
甭管他这趟来是为什么。
希望他能一直在后方练兵,只负责向前线输送优良军士。
如果一定要去战场,希望他选择的不是她和父亲猜测的那条“九死一生”线路。
只正面迎敌,他是主将,危险会小。
假如,真是那条战线,希望她带着孩子们比的心,数量这么多,能给他带去一些好运、性命无忧。
宋茯苓心情忽然有些沉重,这里一点也不好。
战争、炮火,总是和离别、生命的沉重挂钩。
别看她和老妈瞧上去挺正常,但实际上,老爸只是在新皇的管辖内押运,一般情况下没啥危险呢,她和老妈也惦记的不行。
更不用说那些直面冷兵器的人,刀枪无眼,炮火一轰一片,医药又跟不上。
唉,不能想了。
宋茯苓又看了眼彩虹,正好自己此刻感情浓郁,画进画里?
可是,她的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