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总之,最近几日就一直在收礼,回礼。咱们宋九族最拿得出手的回礼就是绿色小青菜。
而马老太在翻过了那些收上来的礼物时,嫌弃的直撇嘴。
你瞅瞅,点心样式是重复的。
这家送来长白糕,那家也送长白糕。
城里头没有她马老太,选择面都窄。
轮到自己家人互相送礼物时,出了很多“小意外”。
宋福寿意外的收到了嫂子给做的新衣服,从里到外,一套:“哥,嫂子,我?”
宋福寿的亲哥宋福禄,笑呵呵对兄弟说:“换上吧,你嫂子连着三宿贪黑做的。”
多么温馨的场面。
可过后葛二妞却和弟妹马老太吐槽道:“老二要是没挣回八十两银钱,她能给做衣裳?儿媳妇就那么一回事,黑心肝。”
马老太说:“你别歪,那银钱不是在你那?你有空骂,倒不如琢磨琢磨来年,用那八十两给老二盖个房,重新张罗个媳妇。你看看穿件衣裳还得他嫂子给做,没婆娘不中。”
说完,马老太对着大拇指呸了声,整点吐沫黏丝线,眯眼给小孙女补裙子。
那败家孩子,她给买的那件很是贵的裙子,胖丫也不知上蹿下跳钻了哪里,裙脚那里给刮坏啦。
第二个“小意外”,是二十七那天,在童谣镇当值的那几个小子回来啦。
高屠户打头带着这几个小子寻到了钱佩英,放炕头一个银簪子。
“嗳?别的,嗳?”钱佩英现趿拉鞋去追,也没喊回人。
人家高屠户说啦,铁头、虎子、水田,包括大郎,大郎那可是宋福生亲哥哥家的孩子。
还有童谣镇守城门的郭老大家大小子、宋二婆子大孙子,就是任族长家的孙子振中,这簪子是他们几个小子的心意。
老早之前就商量好,单独用俸禄买礼物送三婶,买不起什么好东西。
但是每人凑一些,用第一个月发的银钱,共同买一样送三婶,就能送件好的了。
大人们也都知晓,高屠户进屋与钱佩英说话,就是为了证明自个知道。
小子们感谢三婶。
没错,不用感谢三叔,三婶好,三叔才会觉得真的好。
“哎呦,这事整的。”钱佩英拿着银簪子翻来覆去看了看。
“娘,来,我给你带上,就是样式不秀气,哥哥们倒是实在,只顾挑大的。”
第三件“小意外”是桃花收到了铁头给的嘎啦油。
高铁头挠着头,又给桃花堵在了两房之间的夹缝里说话:“也不知你能不能稀罕,胖丫妹子说,她就擦这个。”
“噗”,桃花抢过嘎啦油就跑了,到了家,坐在炕边还一人傻笑。
“花啊,笑什么呐?”
“奶,您来,坐。”
田婆子坐在炕边,桃花将自个那盒新买的贵面油给了奶奶。
没给娘,是因为娘有。
桃花那么孝顺的孩子,当初让宋茯苓给买的时候就买了两个,为了给宋银凤。
这回又给了田婆子。
“奶,你也擦好的,”像姥姥马老太一样,胖丫妹子就给姥姥买过很贵的。
“我这么大岁数可不用,那你擦么?”
桃花又笑了起来,手心里攥着热乎乎的嘎啦油。
这个小意外,也让宋茯苓很意外,啥?不是送给她的?
高铁头觉得胖丫瞅他眼神咋不对劲儿呢:“妹子,我要走了,你有话要带给三叔不?”
“没有。”
而高铁头这趟回来,是送东西的,仓场衙给三叔那种官员发了四只羊,发了半拉猪,发了二十斤盐。
听说以前还发米面,但是眼下粮食金贵,就没发。
二十八这日,九族男女老少正要去烧纸,宋富贵媳妇和王忠玉媳妇哇哇大吐,怀上了。
给王婆子乐坏了。
给葛二妞嫉妒的,用胳膊碰了碰马老太说闲话道:“那忠玉,屁股蛋子都坏了,还能整上呢?”
马老太这回很配合:“那富贵,重伤呢,也没耽误,哼。”
第五百七十一章 一路有你
咋整。
怀孕了。
先皇丧期怀上的娃娃。
宋阿爷扯过棉帽子,往腋下一夹就先走了,手里拎着铁锹。
他早就知道这些小子不是好嘚瑟。
嘚瑟大劲了吧?
让外人知道告哪去可怎么整?
家里还有块匾呐,也不起个带头作用。
阿爷在心里吐槽了很多,但走着走着慢慢也咧嘴乐了。
在他老人家看来,人就是财富哇,到啥时候生娃子也是大喜事。
那怎么办呐?
不行就晚些上户籍,想想招,给这个喜讯捂住喽。
得亏眼下和村里人关系都不错,听福生的就听对了。
要依照当初他的意见,就不与村里人有来往,干不过来活,咱宁可雇人也不找他们。
往后也让富贵媳妇和忠玉媳妇多吃些好的吧,身板硬实些,让家里的几个老太太给接生。
“老爷子?”任公信喊道。
宋阿爷抬眼,心想:
你看看,以前这老小子,在咱家晕死过,他家那个老三更不是个好东西带一帮人打上门。
当然,咱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差些弄死他家老三,八个老太太又跑大门口给那老小子骂的狗血淋头。
就以为这辈子都算是结下仇,后头却发生了许多事。
任公信厚着脸皮说,咱们这叫不打不相识,一天能碰见八遍,这谁能想到呢?
“你怎大晚上也在村口晃悠?”
任公信摘下棉帽子抹了把头上的汗。
你当他想大晚上给村里扫街道?
“老爷子,我是特意在等你。
你们是要去烧纸吧?
去左手边那面,我都给你们扫了出来,雪堆让我推走了,别去右面。
村里进车,压着纸钱过,实在是不吉利。”
去年,他大儿就是压着纸钱过,差些给俩弟弟整丢了。
今年,虽然大儿说过忙,回不来,各衙门口都在正常上值不休息,但是万一大年初一二回来看他这个爹呢,再压着纸钱过,弄丢谁呀?
已经没有人可丢啦,一身晦气再给外人整丢,人家不得整死子笙?
反正,任公信认为就是不吉利。
为了大儿子的前程,他大晚上带着二儿子子玖,推着手推车,拿着笤帚,帮村里收拾村口垃圾。
宋阿爷一愣:
“你已经给收拾出来啦?我们这正要去搓雪哪。”
阿爷还告诉任公信:“那不能像去年似的在村口烧,俺们家福生还得回来哪。”
任公信憋、憋了好一会儿,到底没忍住:“那怎么不早出来,那雪堆像座山似的,瞅瞅给俺爷俩累的。”
早家里不是有喜事嘛,唠嗑来着。
而今年烧纸,宋茯苓没来,她特意留在家里陪米寿,照顾这一帮小孩。
钱佩英也有单独嘱咐米寿说:“姑母会给烧纸,烧多多的,你可不许再像去年似的。”
“那姑母烧纸的时候要念叨,告诉他们,我读书还可以。”
“哪是还可以呀,我们米寿读书那是相当可以。”
——
“丢,丢,丢手绢,悄悄地放在俺们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大晚上的,宋茯苓领着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燃起几个炭火盆,丢手绢。
小娃子疯跑起来给鸡都吓着了。
伴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村里十字道口这里,大家伙又点燃了一堆纸钱。
“二孬啊……”宋阿爷叫完名就说不出话。
前段日子,刚知道二孬没时,阿爷给自个关屋里整整两天,明显打蔫。
因为老爷子总觉得,他以前真不是位好里正、不是位好阿爷。
日子过的越好越这么想,一把岁数,白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