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有时,宋茯苓会特意哼唱一些现代的歌曲,
因为她怕随着时间,心里的那些小调调会被渐渐淡忘。
她在现代可是麦霸呀。
可是这里不让女孩家唱,管教严格的人家连哼都不让哼,艺伶才有那个资格。
哇,桃花和宝珠这俩没啥大文化的:“真美。”
爬半天终于瞧到了妙处。要不然这俩孩子该觉得还没有采蘑菇好玩呢,毕竟采蘑菇能吃,不白挨累。
“姐姐,你看,那面的山石上有俩大脚印,那就是神迹吧?”米寿嚷道。
上山的一路,姐姐已经给他普及过啥是魁星,谁是文昌帝君,啥是文曲星,别拜错了神。
五台山有文殊菩萨,谁又是文衡圣帝。
文衡圣帝在关帝庙。
关帝手捧春秋,最好科考完没出榜前去那里抽签问卜。
而且关帝不仅会读书还会很强的武功,米寿听完就脱口而出:“那不就是哥哥?”
姐姐想了想,有夸奖呦,米寿听的美滋滋的,与有荣焉。
对,你哥哥,文武双全。
米寿听完宋茯苓的讲解,还知晓了为何要去拜魁星。
因为魁星左手托砚,右手执笔,一脚翘起托“一斗字”,一脚立鳌上。
姐姐说,皇上大殿台阶正中石板上就雕有龙和鳌的图像。
科举考中的进士,要站在大殿台阶下迎榜。
当皇上宣布新科状元时,状元要接旨跪拜,随后就会换上状元服站在鳌头之处,独占鳌头就是这么来的,因此要去拜魁星,魁星就脚踩鳌。
茯苓讲这些时,给米寿激动的,脑中都出了画面。
那阵,米寿边爬山边表演:“姐姐,你说姑父到时候能不能就这么一掀长衫,上前几步走,利落跪下,跪拜状元之名,身穿状元服站在鳌头上,回眸俯视下面那些新科进士。”
给茯苓吓的,弟啊,请低调,音量小些。
前后左右全是做梦要当状元来赶考的举人,不是举人也是举人的家人,别惹的人翻白眼。
不过,这一行人,人数众多,说话又是想说啥就说啥,爬山台阶又不是很宽,一口东北口音,难免就惹人注意。
这不嘛,就有那种脑补宋茯苓一行人没见过世面的小姐,乘着四名轿夫抬的遮凉轿子斜睨一眼。
可能是本地人呗,与随行丫鬟随口说了句“这些外地的”,被小全子听见了。
小全子就要上前:握草,你给我下来,给宋姑娘跪下。
吓的小全子的徒弟小左子,急忙上前劝:
“师父,消消气,小的觉得,姑娘不是那张扬的人,姑娘又没听见,不是什么大事,您就别亮牌子让人跪啦。”
小全子却回手打了徒弟脑袋瓜一巴掌,“知道你、我,为什么都不如你师爷吗?”
“为么。”
“当奴才的,用你去分析对错?用你去分析是大事还是小事?没有对和错,敢让咱主子受丁点委屈就是错,就是大事。这才是咱们该琢磨的。就欺人了怎么啦?只要主子开心。”
小左子一脸为难,有点没听懂:“那?那师父……”
望着那轿子已经走远了些,一咬牙:“那小的去追她,让她麻溜下来跪地认错。”
小全子回眸看了眼宋茯苓。
那位已经笑嘻嘻准备掏好吃的了,要吃桃罐头。
算了,忽然来位姑娘跪下,再给宋姑娘噎到。
确实会被影响心情。
第七百三十六章 中啦
“哥,姐夫,过来吃,”茯苓招呼着。
四壮每每听到茯苓叫哥,心里都软乎乎的。
不吃,都给妹子吃。
高铁头却用胳膊撞他,“快些吧,哥,帮着打扫打扫,佛门重地不能带熏肉吧。”
他们身上可是背了好些饼子卷熏肉,里面夹着酱、葱丝、鸡蛋丝,最好到山顶前全部吃掉。
一罐罐、一袋袋油纸包的吃食,从背包里、小全子他们身上背的行囊里取出。
主食:大饼卷肉。
小吃:卤豆皮,卤猪耳鸡爪,凉拌藕片,盐煮花生,香肠。
糖水是用几个小瓮装着碎冰,镇着的山楂罐头、桃罐头、梨罐头,这些都是昨晚,陆家别院的厨娘现熬制的,听说熬到半夜。
另外,四壮身上还背着一罐蜜红豆奶冻。
据雪娘透漏,据说这玩意是黄尚次的,然后黄尚又命膳房师傅将如何制作教给国公府,就为让老夫人尝尝。
这个不能给别人,没带多少,四壮将装奶冻的小罐单独放在一边。
一会儿妹子、弟弟和媳妇吃饱了,让她们几个吃。
茯苓一口香肠一口大饼子,坐在台阶外围的大石头上,悠哉悠哉的和桃花她们边说笑边吃。
宝珠用帕子拧了拧冰块,帕子就凉快了,想要给茯苓擦脸。
桃花说,“别给她擦。”
妹妹那小脸抹了油的,你给她擦完,身上没带油,回头该被风吹黑。妹妹那脸和她们可不同,糟践不起。
“那擦擦脖子,凉快凉快,”宝珠说着话就拿着帕子要给擦脖子擦手。
茯苓躲开:“嫂子,我又不是没长手,一会儿我自己弄,你快吃吧。”
说完,不顾形象,嘴里还叼着藕片就喊人,还喊的是男人:“全子,过来吃点喝点。”
“小姐,小的不饿。”
“不饿也过来喝些山楂水,带冰碴的,凉快。”
小全子趁机小声教育小左子着:“瞧见没?有口凉甜水都惦念,这就是为师的面子。你也好好的,咱一心为主不会白白付出,主子心里有数,惦记着咱们呐。”
小左子:是啊,师父,你好厉害。
不过,师父你也要向顺子师爷接着学。
据府里传,顺子始终随少爷远征。
在上一次非常危险时,少爷为顺子下海捞过鱼。
他们这些小厮听说后,都很是羡慕。
那哪是鱼?换做他们会舍不得吃,转头就会甘心情愿为少爷肝脑涂地。
宋福生他们这些慢吞吞的人,终于到了。
宋茯苓都要吃完了,“爹,你们怎的这么慢?”
宋福生瞅了眼身后坐着几个轿子的同年,心想,能不慢吗,这几个人说爬不动,非要等着坐空轿子。
宋福生也挺嫌弃杨明远。
你瞅在他旁边跟着,呼哧带喘的。
年轻人,才几岁啊,以前家里条件不是不好吗?又不是那贵公子,那时不下地干活呀?
杨明远赧然。
母亲确实不让他干活,只让他念书。
他家那田地,只那时候征兵,需要卖几亩地抵人头税的时候他才去过。
当然,他也提过几次想下地,哥都没让。
哥说供不起他念私塾,要靠他一人自学。
没有先生解惑,已经比旁人难上百倍,就更要抓紧读书。
宋福生听完还没等发表意见,钱佩英就说:
“明远,那你眼下行了,真得对你哥嫂好些。
毕竟你不小了,不是下不了地的年纪。
你哥嫂还能让你不去干活,那绝对不是忍的事儿,尤其是你哥对你。
他可不晓得啥时候能恢复科举。
咱说心里话,像咱们这种普通人家,秋收那阵多忙,会有人觉得读书是没用的,得先吃饱饭呀,对吧?
可你哥,愣是让你这么多年能安心读书。
我觉得他不止是听你娘话,是对你这个弟弟打心眼里好。”
杨明远笑着点头。
每每听到宋叔和婶子能掏心窝子聊家常,他就心暖:
“是,婶儿,我哥那人话极少,他从不会讲出来,但我都知晓。
平日里,我嫂子处处咬尖,我哥从不和嫂子计较。
不过,征兵那一阵,我嫂子闹着不卖地,想让我被征去当挑夫,我哥就吼了她。
人说,患难见真情,那时候我就知晓哥将我看的很重。
我将来无论在哪,不用娘提,都会带哥嫂一家,也会尽力供侄子成才。”
宋福生:“……”
要不,他躲开吧。
你们瞧瞧,这俩人隔着他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