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等到最后赵锦诺这里时,明大家愣了愣,既而笑开。
唯有她,画得是众人在作画的场景。
有站着的,蹲着的,趴着的,弯着腰的,站得笔直的,还有一看就是在不停说话的……
连明大家都笑出声来。
众人尚在言笑之间,苑外脚步声传来,是葛琼领了人前来。
临到苑中,正好听到屋中笑声连成一片。
“先生,有客到。”葛琼的声音传来。
众人纷纷转眸,正值黄昏,远处的落霞在轻尘中轻舞,近处的屋檐下业已掌灯,远处的霞光与近处的灯火交错着,映出一道挺拔秀颀的身影。
脸上精致的五官犹若镌刻,眸间一抹深邃幽蓝,在冬日的黄昏下,剪影出一道风逸俊朗的轮廓。
似翩若出尘,又似荣华万千。
似是有他在的地方,周遭自成背景。
众人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但能让葛琼亲自领到苑中来,定是老师和师娘邀请的客人。
今日生辰宴是家宴,不应当有外人在才是。
面面相觑中,谭悦看了阮奕一眼,遂而淡淡垂眸,没有出声。
一侧的丹州却张大了嘴,忽得想起早前在慈州码头时,他曾见过这道身影,顿时“哦~”了一声。只是才将“哦”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开口说旁的话,便听身后的赵锦诺惊喜唤了声,“阮奕?”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今天还挺早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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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红包补发完啦,大家晚安
第121章 有你呀!
“是锦诺的夫婿~”师娘眸间挂着笑意, 温和得朝明大家说道,明大家会意笑了笑。
众人这才都纷纷反应过来,原来是锦诺的夫婿, 便都高高低低得跟着起哄, “哦~”
阮奕似是也未曾想过登门时会是这般场景。神色微微顿了度,很快低眉笑了笑,脸上还是温文如玉,又不失儒雅。
赵锦诺快步上前, 双手背在身后,悄声贴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阮奕轻声, “路上有事耽误了,可是我迟到得太久了?”
他其实这一路都很赶。
今日是阿玉老师的生辰,阿玉的师娘说想见她,谭悦安排了人来驿馆接应他,掩人耳目。
他晚间推脱掉了旁的所有安排,下午见过鸿胪寺官员便回了驿馆, 在房中脱了官袍, 换上驿馆小吏的衣裳, 而后跟着谭悦的人出驿馆, 再乘了马车到此处, 所以时间耽误得久了些。
明大家和夫人都是锦诺的亲近之人, 初次见面,他不能以佯装的驿馆小吏身份见示人。马车上,便还要换下那身小厮衣裳,再换上回平常的衣服,所以耽误到现在。
眼下, 见众人似是都聚在一处,先前在苑外就听到连串的笑声,他是怕迟到了许久,宴席都快结束,故而眸间歉意。
赵锦诺也知晓他来这趟不易。
这两日京中到处都是他去了何处的消息,应是马不停蹄赶来的。赵锦诺赶紧摇头,俏皮笑道,“不迟呀,一点都不迟。”
阮奕又低眉笑了笑。
赵锦诺牵了他的手上前,众人都纷纷点头致意,眸含笑意。
阮奕也礼貌颔首。
厅中见他二人走在一处,仿若一对璧人。
既登对,又和谐,还亲密。
临到厅中,赵锦诺才缓缓松了手,轻声朝阮奕道,“这是……我老师和师娘~”
特意轻声同他说的,眼角眉梢仿佛都带着娇羞。
阮奕大方上前,朝明大家和师娘恭敬拱手行礼,“阮奕见过明先生,夫人。”
赵锦诺可以唤老师和师娘,但他初次照面,唤老师和师娘便轻浮了些,而且文人多讲究,“先生”两个字拿捏得极其妥帖,从他口中唤出,既尊敬又周全。
师娘温和笑了笑,难怪锦诺早前说他处理稳妥周全,同他相处,如沐春风。
她虽初见阮奕,但亦觉喜欢。
遂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锦诺就喜欢生得好看的。
阮奕是生得好看。
“路上有事耽误,来迟了,万望见谅。”阮奕低头。
明大家笑道,“不迟不迟,正当好。”
师娘会意道,“人都齐了,阿琼开饭吧,今日热闹,慢慢吃。”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府中人手不够,便都跟着阿琼搭手,赵锦诺和丹州帮着端菜。其余的师兄弟又收拾偏厅中桌子,椅子,砚台,宣纸,还有帮衬着摆碗筷的……
整个头厅中的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只有谭悦和阮奕,同明大家和师娘一处。
谭悦是因为身子不怎么好,师娘几乎不怎么让他动手。
阮奕则是因为远道是客,明大家和师娘又想见他,所以在一处说着话。
阮奕的礼仪谈吐都有世家子弟风范,但亦能入乡随俗,说了不少这两日在南顺京中的趣事,明大家和师娘听得满脸笑意。
等晚些时候,偏厅中都张罗好,众人才都入席。
这满满一桌子,好不热闹,葛琼也上了桌。所有人一并举杯祝明大家生辰快乐。
早前赵锦诺一人在庄子上的时候,就尤其喜欢老师和师娘这里人多的时候,热热闹闹,似是连吃饭都更有味道。
而她又是最小的,所有人都很照顾她,所以她也喜欢同老师,师娘和同门的师兄一起。
今日,阮奕就坐在她身侧。
众人除了敬老师的生辰酒,便是同阮奕说话喝酒。
阮奕说话温和,却不又呆板,不时风趣幽默,同他一处说话,大有神来一句的念头,这一顿饭吃了个半时辰,也喝了个半时辰的酒。
虽是明大家的生辰,但明大家的身体不能这么喝,多由丹州代劳,所以众人的炮火便都集中在了阮奕这里。
阮奕也不恼,都一一回应。
酒过三巡,头一个喝倒的是丹州。
临倒前,还在敬阮奕的酒,“你可要对我们锦诺好一些啊,我连宅子都替她置好了,大家并排住……”
赵锦诺赶紧端起酒杯塞进他嘴里。
这回总算彻底消停了。
因为喝晕了。
赵锦诺心中唏嘘。
桌上都笑不可抑。
丹州喝倒,酒席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谭悦今日不怎么舒服,咳嗽得凶得时候都在苑外站了许久,眼下见丹州醉倒,也知晓丹州的酒量,便同明大家和师娘说,“我先扶丹州去休息吧,今晚应当都醒不来……”
师娘应好。
刘师兄也起身,怕谭悦一人扶不动,两人一道扶了丹州去。
葛琼一直没闲着,隔三差五便来添菜,到后面差不多都吃不动了,都在喝酒,葛琼又备了不少下酒的小菜。
赵锦诺不时瞥向阮奕。
奇了,这人今日的酒量似是同往常不一样……
难不成,这酒量也能伸缩的?
赵锦诺看着他一杯接一杯,似是来者不拒,赵锦诺眼睛都直了。等齐师兄再举杯的时候,赵锦诺忽然伸手,“齐师兄,你今日已经喝很多了。”
见赵锦诺一脸护犊子表情,齐师兄“噗嗤”笑开,“是你怕阮奕喝多了吧。”
赵锦诺瞪他。
阮奕笑笑,伸手揽她,大方道,“这一杯,我敬齐师兄。”
齐师兄开怀大笑,“敞亮敞亮!”
赵锦诺怎么听怎么觉得,她成了不敞亮的那个……
等到丹州离开后不久,师娘也扶了明大家起身。
明大家平日里不会这么晚休息,只是今天见了这满满一屋子的人确实高兴。
明大家和师娘起身,众人也跟着起身。
“你们继续,不必管我和先生。”师娘知晓他们师兄弟难得聚在一处。
众人都倒好。
晚些时候,谭悦和刘师兄将丹州安顿好了之后,折回偏厅中,见老师和师娘都离席了。
刘师兄和谭悦回来,众人的注意力似是转转移到了这两人身上。
谭悦平日里不饮酒,今日这样的场合不沾酒不合时宜,所便都唇间微微沾了沾。
期间齐师兄喝多了,嘴有些没有把门,开始叹道,“我之前还以为丹州或是谭悦会同锦诺一处呢,他们三人惯来玩得到一处去,没想到,锦诺都嫁人了,还不是丹州和谭悦……”
阮奕还在,这句话说得有些突兀了。
丹州不在席间尚且还好,谭悦眸间微微滞了滞。
酒桌上一时冷场,刘师兄赶紧扯出齐师兄,谁不知晓他们三人要好,也知晓谭悦喜欢锦诺,但这事儿怎么好在这里提起。
齐师兄似是也觉得说错了话,正一脸尴笑。
谭悦却道,“锦诺那性子,也只有阮奕受得了,我和丹州都不敢恭维,谁不怕她?”
谭悦言罢,桌上都会心哄笑成一团,算是解了方才的尴尬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