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 第48章

作者:赵十一月 标签: 穿越重生

  说到这里,永乐长公主颇是微妙的顿住口,没再往下说。只是,她不免又瞥了眼燕王,目中神色颇有些意味深长。

  然而,燕王仍旧是神情高远,沉默如旧。

  永乐长公主暗觉无趣,耸耸肩,把话说完了:“母后才进去呢,阮姑娘那头只一径儿的哭,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萧景廷挑了下眉头,忽的问了一句道:“既然阮姑娘此回乃是‘醉酒’,今日宴上那些酒水可是查过了?”

  永乐长公主眼睫微颤,随即便又叹道:“事出突然,到没顾上这个——不过,此回原就是皇后设宴,母后也说这事该交皇后去查......”说着,永乐长公主又拉了下阮清绮的胳膊,转口催促道,“皇后赶紧进去吧,母后早便与我说了,此事于公于私,总是要交皇后你处置的。”

  阮清绮看了眼永乐长公主。

  永乐长公主神色如常,眼里仍旧是倨傲与轻慢——仿佛她把黑锅丢给阮清绮,也是阮清绮的荣幸一般。

  阮清绮神色微冷,但还是笑了笑:“既二妹妹已是醒转,想来也好多了。何必还要这样一个个的进去,倒叫太后娘娘久等。不若,便一齐进去看看吧。“

  永乐长公主脸色微变,推脱道:“这,这不好吧。阮姑娘方才受了惊,如今初醒,想是受惊不少,现下我们一齐过去,岂不更要惊了她?”说着,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母后也是怕你那妹妹受惊,才令我与燕王等在外头的,不叫人进去的。”

  阮清绮一笑:“公主说笑了,二妹妹如今这般情况,想是正盼着我们给她做主的,这会儿过去,她必是有喜无惊的。”

  不等永乐长公主接着反驳,阮清绮已是顺势挽住对方胳膊,把人往里推了推。

  萧景廷倒是将阮清绮这一番做派看在眼里,唇角微扬,不觉露出些笑容来。随即,他敛起面上笑意,转头去看燕王,开口道:“皇叔,要不还是进去看看吧?无论是意外还是人祸,你和阮二姑娘这事总要有个说法。”

  闻言,燕王深深的看了萧景廷一眼,眸光极深。

  萧景廷神色如旧,坦然的看了回去。

  过了片刻,燕王终于有了决断,微微颔首,沉声应道:“也好,进去吧,这事确实该早些解决。”

  话虽如此,燕王心下已然明了:上一次,慈恩寺的事情还可以说是少有人知,阮修竹不愿嫁女,借口推脱,燕王自不好强求,这婚事便也罢了。这回,这么些人都看见了阮樱樱浑身半湿的倒在他怀里,他与阮樱樱的婚事便再推脱不得。

  然而,不过是隔了这么一段时日,此时的燕王对于两人的婚事已然改了态度——上一次,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对阮樱樱负责,真心诚意要娶她作为自己的王妃;这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情,燕王却颇有些被逼无奈的感觉。

  他甚少会被人逼迫至此,此刻的心情自然称不上好。虽然,他的确对阮樱樱心存好感,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实非他本人意愿。每每回想起来,想起自己与阮樱樱被那么多人撞见,他都是既烦躁又厌烦。

  因此,燕王难免迁怒起来,甚至都有些不想去看阮樱樱——若非对方是阮樱樱,若非燕王对她素有好感,一时失了警惕之心,今日这事是绝不会闹到这份上的......哪怕,他心知阮樱樱在此事上是无辜的,更是真正的受害者,但此时的他也实在无法如以往那般对阮樱樱心生怜惜。

  不过,燕王为人素有决断,虽心下不想见人但也知道萧景廷说得有理,很快便下定了决心,跟着抬步进了里间。

  内殿窗扇皆是关着的,殿内的光线因此稍显昏暗些。不过,阮清绮抓着永乐长公主往里走了几步,还是很快的看清了这里间的景象。

  陆太后正端坐在一侧,看着榻上的许氏与阮樱樱,那张绝艳的脸容似也浸在暗色里,看不清其上神色。

  而阮樱樱则是一身单薄寝衣,正无助而又绝望的依偎在徐氏怀里,小声抽泣着。她就像是警惕心极强的小动物,虽哭得泪眼朦胧但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从殿外进来的阮清绮等人。

  说真的,阮樱樱现下最不想见的就是阮清绮——以往在阮家,她和阮清绮在一处时,从来都不会有人注意阮清绮,所有人的目光总是看着她的,所有人都是向着她的。就连阮清绮都要既羡慕又嫉妒的看着她,所以,阮樱樱对着阮清绮时总是带这些优越与怜悯的......

  然而,从阮清绮入宫起,她们姐妹间的地位不知不觉间也跟着掉了个个儿,阮樱樱虽是心知却也不肯轻易服输,她自觉自己终有一日还是能够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的。然而,她现下在宫里丢了这么大的脸,还叫阮清绮看见她这样狼狈的模样......

  阮樱樱本就有着极高的自尊心,尤其是对着以往处处都不如她的阮清绮。眼见着阮清绮抬步进来,她实在是再也无法忍耐,方才渐渐止住的哭声不由又高了起来,抬手掩住自己那张泪水涟涟的面庞,悄悄的扭过头去,再不肯叫阮清绮看见她此刻的模样。

  阮清绮倒是能猜着些阮樱樱此时的心情。故而,阮樱樱越是这样别扭的躲着她,阮清绮便越不肯如了她的意。

  于是,阮清绮便端出好姐姐的模样,上前几步,一手握着阮樱樱的手,一手抚着阮樱樱的后背,就差没把自己的脸凑到阮樱樱的面前。

  阮樱樱被她这样贴近,脸都涨红了,简直要哭得背过气去。

  阮清绮一面抬手抚背给她顺气,一面关切道:“听说二妹妹你这儿出了事,我与陛下便立时赶来了。二妹妹,你没事吧?”

  阮清绮这般,阮樱樱终于再哭不下去,不得不抬起头去看对方,咬了咬唇。

  她哭了这么久,本就已是哭得头晕,泪眼朦胧的,此时抬头看人时却是难得的仔细,只一眼便注意到了阮清绮那与先前全然不同的发髻。

  见状,阮樱樱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一颗心更是恨得滴血:呸!阮清绮怎么有脸和她说这样的话——口口声声说什么“听说二妹妹你这儿出了事,我与陛下便立时赶来了”,实际上不还抽空令人梳了个新发髻?!

  分明是故意过来看她笑话的!果真是虚伪无耻,令人恶心!亏她以往还真心拿她做姐姐看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21 23:59:16~2020-04-22 23:5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amantha九九 21瓶;林纾^_^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再论婚事

  阮樱樱毕竟不是善于掩饰之人, 她此时既是对阮清绮生了怨,面上便不免带出了些情绪。

  阮清绮离得近, 自是将她眼里那团火看得分明,心下冷笑,面上却只作不知,反倒是抬手在阮樱樱的后背上抚了抚, 低声提醒对方:“......二妹妹快擦擦泪, 燕王也来了。趁着太后、皇上还有燕王都在,咱们正好将这事说个清楚,省得又叫二妹妹你受了委屈。回头, 父亲又该怨我了!”

  说着, 阮清绮又看了眼一侧正低声安慰阮樱樱的徐氏。

  徐氏此时的脸色也不大好——自上回慈恩寺后,她便已经知道了阮修竹对于阮樱樱婚事的态度, 偏偏阮樱樱此回在宫中竟是与燕王出了这样的事情......

  徐氏简直不敢想象,阮修竹得知这事后会是怎样的恼怒,又会怎样发作她。

  心里想着这个,徐氏心下忧色更盛,眉心紧锁着,只本能的开口安慰着阮樱樱,实是没什么精力去理会阮清绮的言语。

  幸而,阮樱樱还是有理智的, 虽然她现下满心的委屈和怨恨,但听见阮清绮提起宴上之事以及燕王,还是很快的醒过神来。

  随即, 她偎在徐氏身边,无声的垂下了头,抬手拭泪,收敛起了面上的怨恨。凌乱的乌发自她雪颊边滑落,掩住那小半张玉白的秀面,也掩住了她面上诸多神色。

  只见阮樱樱一面拭泪,一面回道:“我,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就只喝了那么几杯酒,忽的就晕沉沉的了.......”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我也不知道了.......”

  说着,阮樱樱又咬了下唇。

  她已是慢慢冷静下来了,没了适才的歇斯底里,唇瓣微白,下颔线条精致,低柔的语声里还带着细细的哭腔,楚楚可怜,实是心生怜惜。

  然而,阮清绮却并未被阮樱樱这副较弱可怜的模样欺骗,反倒立时便听出来了:阮樱樱这是在说谎——要知道,阮清绮也是中过“玉棠醉”的,她醒过来后虽然也没脸回想自己“醉后”的举止,可还是能够清楚的记着自己抱着萧景廷胳膊使劲乱蹭时的丢脸模样,可见,“玉棠醉”药效过了后也是不会叫人无故失忆的。

  当然,阮樱樱现下推说不知道,自也是有她的原因的——事实上,阮樱樱平日里哭归哭,论及自身利益却是有着自己的小聪明。

  本来,她已及笄,早该论起婚事,偏偏阮修竹为拒燕王婚事,一口定下出她要“为母亲守孝三年”之事,只得耽误她三年青春。这般耽搁三年,日后再要论起婚事,条件上说不得便要差人一头。如今,她与燕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这样的事情,倘燕王不肯娶她,京中哪还有体面人家敢忍下那点儿头顶绿、冒着可能会引起燕王不快的风险娶她?难不成,叫她离开京城,远嫁外出?

  所以,阮樱樱不仅是要力证自己的清白无辜,更要稳住燕王,竭力抚平燕王心下的不快才是。

  果然,这般一说,燕王的脸色虽仍旧是淡淡的,但眼神到底还是缓了缓——说到底,阮樱樱也是遭了人算计,他这般迁怒也确实是无礼了些.....

  阮清绮冷眼旁观也不多言,反到是侧头去看陆太后,温声道:“依着二妹妹这说法,说不得便是酒水出了问题。我先时奉太后娘娘之命,去御书房看望陛下,一时也没顾上宴上之事,亏得还有太后娘娘在.......”

  陆太后瞥她一眼,语声淡淡:“皇后的意思,哀家自是知道的,只是此回宫宴原就是皇后你一力张罗的,阮姑娘更是你的妹妹,于公于私,此事都该皇后你亲自查办,哀家便不插手了。”

  虽然陆太后平日里把持着宫权,半点也不肯分给阮清绮,但在这事上她却不愿沾半点边,准备将这事直接丢到阮清绮手上——陆太后在后宫经营多年,阮清绮却是个空头皇后,真要她去查,又能查出什么?只怕到了最后,反倒会惹得自己一身腥。

  阮清绮心下腹诽:这可真是既要牌坊又要做女表子!

  当然,陆太后这样说,她肯定不好直接拒绝。

  阮清绮抿了抿唇,便道;“太后娘娘这般说,我倒不好推脱。”

  顿了顿,她蹙着眉头,面上显出些犹豫来:“只是,我年轻不知事,再没经过这样的事,真要查起来,少不得还要来慈宁宫寻娘娘讨主意。到时候,您可别嫌我才是.......对了,娘娘自先帝朝起便掌管宫务,经多见多,想是早有准备,已提前令人将二妹妹用过的酒水封存验过了吧?”

  闻言,陆太后神色微变,深深的看着阮清绮。

  阮清绮亦是抬眼看着陆太后。

  两人对视之间,皆是看清了对方眼底的意味——阮清绮特意与陆太后提起酒水,便是暗示陆太后:她已是知道了陆太后在酒水里动的手脚!倘陆太后还想把黑锅栽她头上,那她也不得不开口为自己说几句话,索性两边撕破了脸,将酒水里的玉棠醉掰扯个清楚。到时,没脸的只怕就是陆太后了。

  陆太后回过意来,一时也是恼的:她从未将阮清绮这个空头皇后看在眼里,偏阮清绮竟敢这般威胁她?!

  然而,陆太后心下虽恼却并未立时发作,反到是压了压胸中的恼火,冷眼看了阮清绮片刻,微微颔首,淡淡的应道:“自然。”

  她那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阮清绮见状,便又抬手抚胸,眨巴下眼睛,作出庆幸模样:“那就好!”

  说着,阮清绮还握着阮樱樱的手,轻声安慰对方:“二妹妹,你就放心吧——太后娘娘早有准备,若酒水真有问题,立时就能查清楚了。到时候,姐姐我必会为你做主的。”

  阮清绮神色温柔,温声细语,陆太后与阮樱樱这两个一向都想不到一处的,此时竟也难得的生出了一般的想法:阮清绮可真能恶心人!

  不过,陆太后也知道轻重,现下当务之急便是将这事掩过去——既不能牵扯出自己,也不能牵扯到阮清绮。所以,陆太后略一沉吟,很快便开口吩咐下去,令人去太医院请人过来,仔细查看先前封存过的酒水。

  有了陆太后的吩咐,下头宫人也不敢耽搁,立时下去做事了。

  永乐长公主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略有忧色,求助般的看了陆太后一眼。

  陆太后却没理会永乐长公主的目光,重又端出原本的淡定模样,反过来安慰起阮樱樱:“好孩子,这回确是叫你受委屈了......不过,哀家也是早便听说你和燕王之事的,今日这事既已出了,指不定也是你们两人缘分到了呢。”

  阮樱樱颊边微红,也不知是哭的还是羞的。

  太后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去看燕王,轻声劝道:“我知燕王你素来眼光高,多年不肯再娶,可这姻缘难得,不若便趁着皇帝也在,叫他给你们赐婚吧?”

  阮樱樱亦是心存期待,悄悄转目去看燕王,等着燕王的回答。

  然而,燕王却一时没有应声——他虽是已经知道这事必然的结果,但到底还是不喜欢这样被迫着做决定。

  阮樱樱面上难堪,眼里泪水盈眶,几乎又要掉下去。

  直到此时,萧景廷方才缓缓插了一句:“朕记着,阮首辅曾说,阮姑娘为母祈福,立誓三年不嫁,若是因此破了誓言,只怕不好。”

  萧景廷这一开口,阮樱樱抓着被褥的手指几乎便要嵌入里头,下唇更是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三年而已,本王也不是等不起。”燕王沉吟片刻,此时终于开口,“只是,婚姻并非小事,乃是结两家之好,本王还是要先与阮首辅商量一二。若能令首辅点头,许以爱女,方才是真正的良缘好事。倒时,本王自是要来求陛下赐婚的。”

  燕王松了口,室中气氛终于还是稍稍的松缓了下来。

  阮樱樱只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团气也松了开去,抓着被褥的手指跟着松了开来。

  此时此刻,阮樱樱终于能够放下心来:虽然爹爹一向不喜燕王,上次便拒了燕王的提婚。可她如今若是不嫁燕王,只怕便再寻不得良人。爹爹一向疼她,总不至于就因为讨厌燕王便置她此生幸福不顾,再次拒婚.....

  陆太后也跟着笑了笑:“这可好。先帝临去时还总与爱娘念叨燕王这婚事,到叫哀家也跟着放心不下。前段时日,哀家还催着皇后办些宫宴,想着多瞧瞧京中闺秀......如今可好,良缘天降,再没有什么可挑的了。”

  阮清绮自然也凑趣说了几句,还安慰徐氏:“都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二妹妹今日出事,说不得也是好事呢。”

  这话说的,徐氏脸上那勉强挤出来的笑容险些又要僵了——见鬼的好事!阮修竹若是知道阮樱樱与燕王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一半,只怕又要发一回疯!

  徐氏只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头皮发麻,简直都不敢回阮府了。

  也就在此时,适才奉命去请太医检查酒水的宫人上前来,禀道:“......太医已是检查过今日宴上的酒水,阮姑娘的酒水并无问题。倒是易国公府六姑娘,她案上的酒盏里余下的酒水似是有异。”

  闻言,众人神色皆是各异。

  作者有话要说:  阮修竹:无能狂怒中...

第77章 不同往日

  陆太后等人抬目看向燕王, 颇有探究之意——毕竟,易尔蓉乃是燕王表妹, 以往瞧着也与燕王颇为亲厚。

  然而,燕王却并未理会旁人的目光,只看着阮樱樱,似是注意着阮樱樱的反应。

上一篇:春妆

下一篇:我被大佬诱婚了[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