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虫草?
那可是肝病者的神药啊。
梅干菜麻溜儿的,居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准备要走。
但是,苏湘玉一把就把她给扯住了:“给我儿子道歉!”
“一小屁孩儿,道的啥谦?”
“你要不道歉,那我就还你一巴掌!”还真的,苏湘玉一巴掌就拍过去了。
而梅干菜,捂着自己的脑袋,拿眼睛瞪着这苏湘玉,终究一言未发,就那么灰溜溜的溜走了。
韩慎觉得这大姑娘是真泼辣,居然治得住梅干菜。
当然,这也证明她绝不是个善茬。
又还漂亮,他于是多看了几眼。
而苏湘玉刚一走,叶向东也找到厕所来了:“幺舅,刚才我爱人就在厕所门口,你看见了吧,怎么样,是不是挺漂亮的?”
“带个孩子?脑袋挺圆,看起来挺不好惹的?”
“那是我干儿子,穆铁!”
韩慎好半天没说话,拍了拍叶向东的肩膀说:“我刚才已经看见了,她在打梅干菜。”
……
且不说县政府里,大领导们在怎么给韩慎开欢迎会,接风。
苏湘玉的任务完成了,她替农场在书记面前拿到了县委大楼供砖的资格证,这一趟县城进的,简直物超所值!
穆铁虽然给梅干菜揍了,但是苏湘玉替他把面子找回来了呀。
走在大部队中,他在高兴之余居然生了点乐极生悲的假想:“苏阿姨,你不会再养别的小狗吧?”
“不会,你我都嫌烦,怎么可能养别的。”苏湘玉说。
“那可太好了,你得记住,我是你唯一的看门小狗。”小家伙说着,小屁股一颠一颠的跑远了。
回到农场,除了表扬樊一平今天的舞蹈,苏湘玉还得重点表扬一下冯月巴。
她和于磊两一起看守农场,据他俩说,就在下午,有个带着羊毡帽子,脸上蒙着头巾的男人,居然跑到农场来偷看母猪,而且还差点赶走了一头母猪。
不过于磊发现的早,把那人赶跑了。
“别是那些没事干的混混吧,或者从劳改农场逃出来得坏分子们吧,想偷母猪去吃,太过分了?”朱小洁有点害怕,抱着自己的手臂说。
出纳小文也说:“早知道我们就早点回农场帮你们抓人了。为了五斤细面,我们在朱站长的仓库里干了半天的活儿,还差点给他锁在仓库里。”
王洪明说:“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偷猪吧,现在治安管的严着呢,一般人不敢偷东西。”
穆铁在外面跑了一圈,就把苏湘玉给拉出了:“苏阿姨你看,这两个个脚印是不是特别大?我跟你说,我的直觉,这俩只大脚印子就是朱文朱站长的,肯定是他跑到农场来偷猪的,你还别不信。”
就在猪棚的背阴处,还真的有两个特别大的脚印子。
这两只大脚印子,就是仓库失火的前兆,因为上辈子仓库失火,外面很远的地方就徘徊着这样的大脚印子。
“系统,告诉我这两个脚印子是朱文的吗,还有,他是将来要在仓库放火的那个人的吗?”苏湘玉第一反应就是求助于系统。
【宿主,很抱歉,系统只负责盯着待改造分子,仓库失火不是待改造分子们干的,所以系统对此一无所知。】
“王洪明都三十岁了,就为了守粮种,夜夜睡在仓库里,一旦仓库失火,他得死在仓库的火里,你现在告诉我你只管好人,不管穷凶极恶的罪犯?”苏湘玉都有点生气了。
【很抱歉,系统里没有这件事情,这意味着既使您阻止了犯罪,系统也不会给予奖励。】狗系统居然说。
“大批量的种子都得给火一把烧掉,你居然跟我说没奖励?狗系统,你滚吧。”苏湘玉说。
系统不中用,看来她只能求助于叶向东了。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没来过,今天叶向东的地窝子,就像个单身汉住的地方了。
被子没有叠,地也没有扫过,不过桌子上的书倒是摆的整整齐齐,而且桌子也擦的干干净净,翻开他的笔记本,笔记整理的格外整齐。
这是他的专业素养,与工作相关的东西,他都特别珍视。
鉴于对韩慎的了解,苏湘玉估计叶向东应该吃不饱饭。
因为韩慎肯定会带着叶向东见很多领导,而领导们又喜欢滔滔不绝的说。
现在说是领导请吃饭,大家也不过在食堂里吃大锅饭,叶向东吃了冷饭,准得闹胃病。
而他一闹胃病,准得回来睡觉。
所以,从系统哪儿要了一碗油麦面,苏湘玉就在炉子上烧了碗油麦面汤。
光有碗没油没盐巴的汤可不行。
跟系统讨价还价,苏湘玉又要来了几个奶香小馒头,一热,松松软软的很好吃,苏湘玉都忍不住偷吃了一个。
再有一小碟子咸菜,既不暴露自己,还能让叶向东吃舒服,这不挺好的?
一阵脚步声,但是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叶向东一脚提开门,手里居然拿着一张捏成团的报纸。
不过一看见苏湘玉,他把报纸一揉,从中拿出把小口径的枪来,就别到身后了。
这家伙也是够滑头,私下拿枪,还用报纸遮着。要屋子里真是个坏人,非得给他干翻不可。
“有饭啊,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叶向东问。
苏湘玉说:“不是你自己说的,钥匙就在案板下面?”
叶向东应该没喝酒,但是骑自行车吹了风,脸色通红。
两手往兜里一插,这家伙还挺自我感觉良好的:“三更半夜的,我都不敢想你会主动来找我,看来你快爱上我了。”
遥想当初,他最羡慕的就是有四头母猪去找三分场的天山大白。
那时候他哪敢想,自己也会有个爱人呀。
再舀了一勺子粥,叶向东更开心了:“莜麦面,这个对胃好,你肯定知道我的胃不舒服,是不是?”
苏湘玉来,可不是为了跟他扯这些的。
“叶向东,你认不认识咱们县粮食局的朱文?”苏湘玉说。
“认识啊,那人还不错的?”叶向东说。
朱文这人江湖,世道,跟叶向东的关系一直挺好。
叶向东从下面收了粮种,也经常从他手里走,就连苏湘玉,朱文一直待她都很好,而且,今天朱小洁和小文就是跟着朱文一起去的粮站,据朱小洁说,朱站长一直在外面的办公室里,而她俩就在仓库里盘东西。
所以说那两只大脚印,苏湘玉怀疑是朱文的,但是从证据上来说,又无法成立,毕竟朱文有完美的不在现场证明。
而且,将来仓库失火,那两只大脚印子并没有到过仓库跟前,那火是怎么放的?
“我怀疑他要犯罪,但我没证据,你能不能帮我做个有罪推论。别问为什么,也别问我为啥就认准他,我有我的道理,你帮我推论就行了。”苏湘玉说。
叶向东两手插在兜里,大小伙子,皮肤白白的,还带着点少年式的无赖。
突然他就笑了一下。
苏湘玉活了三次,自认为不论对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再心动。
毕竟男人么,就连穆铁那样毛都没长的,脚踏两只船要做个小渣男,更何况叶向东这种,除了骗女人上床,他们心里就没别的东西,要不然叶向东干嘛骗她结婚?
她还以为叶向东要跟自己提什么无理要求了,毕竟今天她这个要求提的比较荒唐。
可没想到叶向东指着自己白净的面颊,用他那干净,细长的手指敲了一下:“亲我一下,你就说是让我反推我爸有罪的推论,我也能帮你把他推成罪犯,别提什么朱文了。”
这还用要挟,比起上床简单多了好不好。
苏湘玉随即吧唧就亲了叶向东一口。
毕竟他长的确实非常帅气,而现在,苏湘玉已经能从心理上,把他跟他那个渣到无与伦比的舅舅给区分开了。
叶向东很快就从眼镜盒子里抽了一只眼镜出来戴上,然后从笔盒里抽了支铅笔出来,再回头,两只眸子里已经是极其冷静,而且锐利的光芒了:“说吧,他想犯什么样的罪,我帮你推论。”
就在刚才,他幺舅韩慎勒令他立马离婚,当时韩慎正在给自己倒洗脸水,叶向东一把,就把他的脸压盆里,然后从招待所出来了。
这个爱人,不论她再怎么样,让叶向东离婚?
就马克思和恩格斯,列宁三位一体一起来劝他,那都不可能!
第43章 集体分房
听说叶向东这家伙,曾经在沈化的时候,一个分厂长才十二岁的女儿被人奸/杀,还用硫酸毁了尸,公安都排查不出凶犯来,就是叶向东拿着一支铅笔,带着公安们找出的凶犯。
说朱文烧仓库,这事儿还真的找不出理由和原因来。
因为虽然冯明逊在做农场仓库的账,但是总账季怀国是知道的,场里有十几个场长,不可能都跟着冯明逊一起做假账,更何况冯明逊也不是个做假账的人。
那么,朱文为什么要烧仓库?
这就是苏湘玉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
“纵火,还是朝阳农场总场的仓库,而你怀疑的人则是朱文。”叶向东听完苏湘玉的解释,扶了一下眼镜说。
苏湘玉老实说:“但我找不到动机,毕竟冯明逊虽然好大喜功,但我敢确定他并不贪。”
“农场没假账,粮站可不一定没有假账。”
叶向东拿铅毛在纸上画个圈儿说:“那天肯定是粮站的种子到你们农场的时候,种子前脚到仓库,后脚仓库就失火。这证明他送来的并不是种子,反正一把火烧了,谁知道烧掉的是什么东西?而朱文在粮站,种子的账做出去了,但种子其实还在仓库里,只要烧了农场的仓库,一反手,他就得到了一大笔不花钱的种子。”
丢了铅笔,他说:“犯罪动机已经找到了,你要想抓个现刑,等着他犯罪就行了,要是想提早抓人,我帮你找证据,但亲一下可不够,我要更大的。”
这人的脑瓜子转的也太快了吧,苏湘玉苦想了半天的事情,在他这儿,一下子谜底就可以揭开啦?
苏湘玉觉得,接下来叶向东应该就要谈洞房的事情了,却没想到他把笔一丢,然后说:“行了,你先睡吧,我还有点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什么事情?”苏湘玉说。
哪有这种男人啊,呆头鹅吧,女人送上门好几次,他居然连办洞房的时间都没有。
“我特想跟你入洞房,在炕上办的你喊爸爸,但是你知道对面的俄国吗,他们有最先进的防辐射装备,就是我穿的那种防化服,强力防辐射,一套价值几千美金,今天晚上,我跟一个俄国工程师商量好的,用巴特家的冬虫夏草,去给我们化工厂的工程师们搞几套防辐射装备。”
说着,叶向东扬了扬手,从厨房的灶里摸出他那把枪来往腰间一揣,又从房顶上摸了把土枪出来,然后再从桌子底下摸了用报纸包着一沓子钱出来,披上他那顶狗都嫌弃的烂毡袄和烂毡帽子,这才给苏湘玉扬了扬手,走了。
所谓的家国天下,曾经韩慎用调侃的语气对苏湘玉说:“你知道我那个傻大外甥为什么那傻,要把钱全捐给红会和慈善机构吗?因为他说,这壮丽的河山里,这片奔腾不息的热土上,有他几个哥哥姐姐的鲜血和不甘的壮志,以及太多太多为了解放而必须年纪青青就牺牲的,回荡着的英魂,所以他必须为了他们,让所有有理想和希望的人都活的更好。”
热血,干净而又纯粹,像钻石一样,这就是叶向东了。
虽然说韩慎还没到农场,但是他的马桶居然先他一步就到农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