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鹤九
“你先回去吧,以后便不必随我出行了。”
公主淡淡的说道,自己是铁了心要三顾茅庐请江林出山, 他许异却开门叫阵, 真是愚蠢!
许异几乎是愣在了原地, 公主随行的其他人也都看着他,虽然无人敢出声,但是在心中也免不了一番嘀咕,这个算得上是极大的惩罚了,甚至无异于将许异直接降了一个等级。
何况许异身上还背着个公主府的府官,品级虽低,可到底大小有品级的官员,从近身变成普通,恐怕这下他的升迁之路是彻底断了。
公主心中暗自摇头,曾经许异还算是个办事稳妥可用的人,她以往还是很器重许异的,可许异在长安留守这几年,却好似性情变了。
公主回来这几天也观察过许异,如今许异一副自己留在长安看顾公主府有功样子,竟除了一同留在长安的岚姑之外,其余一干人等,一概不放在眼里。麻雀与苍鹰同列就以为自己是苍鹰,如此不自知,又如何还能放心让他办事?
许异虽然心中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领命而去,临走前还在公主看不到的位置,狠狠瞪了一眼江林,这才转身离去。
江林虽然不太理解许异打从一开始那莫名其妙的恶意,但是对于这点恶意,她还不放在眼里。
何况公主自己当着这么多人把许异的里子面子都给掀了,已经很明确的表明了态度,不是公主想要立这个下马威,是这个许异自己擅作主张,江林的气量还不至于这点都要计较。
“殿下,您里边请。”江林道,只是一副平常的样子,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公主而热络。
不过公主早就已经习惯了江林的“高冷”倒并不觉得如何,只怪许异几乎是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江林和公主去了二楼茶间,江林用玻璃茶壶给公主沏了一杯热茶,公主看着面前的玻璃杯有些犹豫,在她的印象中琉璃是不能用来装热水的,一不小心就会破损炸裂,就让她迟迟不敢端起来喝一口。
江林看出了公主的疑虑,笑道:“尽管放心就是,正和你常见的那些琉璃制品不一样,也和我之前给你的玻璃酒具不同,这是能经得住热水的玻璃。”
公主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住茶杯柄端起来,微微探头怕茶杯破裂热水撒在自己身上,抿了一口,然后才放下,这茶杯果然未见异样,公主对此颇为惊异:“的确经得起热水,这是为何?”
“虽然都是玻璃,但是材质不同,厚度也不同,我这里还有一种玻璃壶,甚至不怕明火。”江林道,她这茶杯用的玻璃和市面上常见的养生壶上的玻璃是一种类型,都可以达到耐高温的效果,而且古代木柴所带来的温度相对较低,根本就不可能达到高硼硅玻璃的耐热上限。
“竟有如此神奇之事!”公主像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一样,以往她可从没听说过不怕热的琉璃或者玻璃。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江林笑道,现代这样的高耐热玻璃还是比较普及的,比如一些微波炉专用碗或者带金属盖的玻璃茶杯就常见这样的材质,价格不贵而且非常的稳定耐用。
“江林,再过几天就是女皇的诞辰,也就是千秋节,我想在你这定制一套绝无仅有的玻璃制品作为女皇千秋节的礼物之一。”公主道。
江林想了想可以用来送礼的玻璃制品,而后问道:“这到不是什么大问题,只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了,茶具酒具摆件或者是盘子碗之类的?或者一些新奇的小东西比如说八音盒?”
“都要,也不拘是什么种类,你觉得好就替我准备一下,多多益善。”公主道。
江林想起看明清小说里那动不动一长串的礼单,心中也就算有数了。
“江林,你是个女子吧?”公主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突然问道。
“是的。”江林大大方方的回答。
公主点了点头,低头又抿了一口茶,掩盖了那一瞬间眼中的惊喜和惊喜过后更加坚定的眼神,果然如岚姑所说,喜的是,女皇向来喜欢花木兰的故事,江林如此身手,又有如此能力,何愁不能得女皇青眼,为自己再添助力?
“其实我今天除了过来定制玻璃制品。还有一件事,江林,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顾景卿与我颇有关系。”公主打量着江林在神色道。
“嗯,我确实已经知道了。”江林面色不变,只微微一点头。
“我也不想再隐瞒了,我们便将这事摊开来说,顾景卿虽于我有关,但并不是我的手下,他的父亲是一位十分出名的商人,其经营的两家店铺更是名动长安,当真是日进斗金。只可惜正因如此我四哥动了歪心,为了那店铺反害的的顾景卿家破人亡,我府上的女官岚姑便收留了他在公主府避祸。”公主开始娓娓道来,她来之前已经想明白了,她打算采用岚姑的意见将一切都说明白。
“可是这孩子是难得一见的经商天赋,我府里又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你当初的布庄在太宁城内风头很盛,我便有意让他跟着你学一些本事,我说来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四哥向来善用一些诡谋计俩,我怕你被他算计为虎作伥,亦或者遭了他的陷害。所以我就安排了顾景卿和你相遇,实在是我从小习惯了错综复杂的宫廷斗争,不惯与人坦诚相待,经过岚姑提醒,这才醒悟过来。”公主那时候不知道江林是女子,便尤其担心自己的四哥向来礼贤下士著称,会先一步将江林收于麾下。
不过实际上如果没有顾景卿的出现,宸王很可能早就派人向着江林递出橄榄枝,或是金银珠宝,或是高官厚禄,可宸王真不记恨让他死士们折戟沉沙的江林么?
“当初顾景卿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一二,不过是顺着你们给我指的路走一走,我想看看这后面究竟是谁?又藏着一个怎么样的图谋。”江林说完笑了笑,明明简单的事,到了古人这却总喜欢绕七八个弯,三国时期尤甚,那不但一件事错综复杂,连人的话都是山路十八弯,江林喜欢直来直去,但是不代表她不会拐弯。
江林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如此呢?顾景卿便是由你直接带到我面前,我还能不收他或是如何?至于你的那位皇兄好坏,我又何尝分辨不出来,我只求真心相待,却为何不能与我直来直往?”
“顾景卿的事,原本就是我的不对,还没弄清情况,便迫不及待的安排,可我那时不知道你是女子,看你更是如水中月,雾中花,一切都是朦朦胧胧。可我又极在意,如何能不让我心急呢?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公主说完,低下了头,长叹了一声。
“以往是我不够坦诚,如今我愿真诚相待,那江林你又可愿不计前嫌辅佐与我?我也定将尽心荐你为官,便是你不愿,我也可以护你妥善经营。”
公主明白自己以往无往不利的筹码,这对江林来说不算什么,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给江林,在江林面前她的一切的都太过苍白,一种无力感蔓延在她心头,但是很快她就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她想着像江林这样完美的人应该根本就不会为什么而奋不顾身吧。。
公主再一次低下头,自嘲的笑笑,只觉说来也悲凉:“当日暗杀我的那些山匪,你也是见了的,我的护卫虽说不敌,可他们到底也是正规军,甚至其中不少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即便如此,若不是你出现,我几乎是难逃一死,可见我虽贵为公主,却是步步如履薄冰,如此才养成了这样算计的习惯,可如果不是这样的习惯,我又何以够活到现在,若非今日把这一切都说开,我又如何感直来直往呢?”
江林沉默了良久,最终点了点头,皇家子弟的争斗凶险,哪怕是她也是知道,终究是其情可悯。
“我不怪你,也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能再向之前那样,无论是出于什么愿意,我都不喜欢。”
“我以后定不似之前那样,你所言可当真?”公主问道。
“当真,不但如此我还有个能让你的礼物在女皇千秋节的时候脱颖而出的法子,感兴趣吗?”
公主忙有些激动的问:“什么办法?”
第49章 许异
江林略微一沉思,笑道:“这办法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附耳过来。”
公主没摆架子, 立刻就凑了过去,江林将想法细细一说, 公主的眼睛随着江林的话一点点亮了起来。
华灯初上, 一位吏部官员的宅邸中,开了一场颇为盛大的夜宴,席间古琴轻音徐徐, 期间舞女歌舞翩跹,也有宾客换盏之声,红泥小火炉上面里煨着新茶。
席间只有一人独自喝着闷酒, 他就是今个刚在江氏货行当众领了公主罚的许异, 这还是他三日前接的帖子,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丑,若是别人的宴, 他定推了不去, 只是这吏部官员手中颇有几分实权, 自然是得罪不得的。
故而许异在和别人强颜欢笑的客套一番之后, 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多时,许异就把自己桌案上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宴会上的侍者给他续了两回杯, 没多久也都喝光了。
也就短短的三天, 他可就今非昔比了, 都不再是公主的亲随,这让他的待遇下降了不少,他看了席间两个宸王的人正被人敬酒,心中就更不舒服了,便放下酒杯离席出去转转,吹吹夜风权当醒酒。
离了宴,许异才感觉刚才的酒劲上来了,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花园的青石子路上走着,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向他一吹,他不由的一激灵,光滑的青石子本就滑,他这一激灵险些摔倒。
这时后面一只强壮有力的手忽然扶了他一下,许异站稳了,正欲回身道谢,可这一回头却下了一跳,急忙行礼道:“见过雍王殿下!多谢王爷刚刚扶了臣一把,小的感念万分,险些挡了王爷的尊驾,还请王爷恕臣刚刚失礼。”
雍王长得十分高大,他是隔代遗传,是众多皇子里长得最像开国皇帝的人,最得父皇和一众皇叔的喜欢,故而经常出宫,是众多皇子中唯一一个上过战场的,最是爽利有趣,众人都道他是个憨直的。
只听雍王哈哈大笑,满不在乎摆摆手:“许异你怎这般多礼?太宁是我最宠爱妹妹,你在她身边做事,我这不过是随手帮一把,算不得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休要多礼才是啊!”
许异心中庆幸,好在是雍王,雍王虽说风评是个莽夫,只喜欢和武夫打交道,不似宸王那样精通文墨,可雍王向来是个直爽又有气量的,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笑里藏刀,也向来和睦,许异故作担心的道:“多谢王爷,晚间路滑,王爷怎没带随侍,臣摔了不打紧,若是王爷摔了公主殿下必然心疼。”
“我十六的时候就跟着父皇和皇叔行军打仗,那泥地里我何曾少趟?这有青石子板路那是多好的事,这泥地里趟过,青苔路都走的稳当!”雍王说着就要往青苔路上走去,许异赶忙劝住了,雍王的那几分憨意可是长安皆知,万一真摔了,那可以他许异的过错了。
这么一来二去,许异在雍王面前倒不似刚才拘谨,二人闲聊了两句,便欲绕回席间,快到了之时雍王见到花荫山石间居然藏着个小亭子,极为精巧,雍王便有意去坐一坐,许异酒劲尚未全褪便也陪着坐坐。
亭子上方是合欢树,雍王就说起去年合欢开的时候,这官员请自己喝的合欢酒是如何的好,说了一阵子雍王看了一眼许异问道:“说起喝酒,我看你刚刚在席间只顾着自己喝闷酒,可是有心事?你是我妹妹身边的得用之人,何事她还能不为你做主?你又何必自苦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实打实是说在了许异心坎上,趁着酒劲他倒是说出来几分真心话:“以往倒是这样,谁知公主这次回长安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小白脸,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蛊惑了公主,公主如今只一味的向着他,反倒是薄待了我这样的老人,我没有功劳还有在长安看宅子的苦劳。”
雍王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许异的肩膀劝道:“太宁以往对你是器重的,便是有你说的什么小白脸,也不过是一时的事,何必放在心上,过些时日等太宁想明白了,自然又会重用你的,她那不过是小女孩心性,你只管踏踏实实做你的事就是。”
许异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过想来雍王想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便是听了过后也应该不大在意了,这才应了一下来忙转移了话题,又说了一会闲话,二人就此回席。
待二人走远后,山石间闪出一个人来,书生打扮,腰间还缀着扇袋,但是从制式的腰带上还是能看出这是个官员,正是席间那两个宸王的人其中的一个,他原是奉命监视大皇子的,却不想今天这是有意外收获,他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眼神意味深长。
入夜,宸王府中,檀木雕花长案上越窑云纹炉正轻烟袅袅,一室内除了那个书生打扮的的说话声音外,只有灯心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爆开烛花。
宸王坐在主位,听手下的回话,他为了监视自己唯一的兄长可谓是煞费苦心,却没想到派人监视大哥的行踪,反而得到了公主府的消息。也算是意外之喜。
听完手下的回话,宸王点点头,示意他让人去查今天白天发生了什么事,这人也是个靠谱的,早就查了白天的事情,因为白天事情发生的位置人不少,那也并不难查。
宸王在听完来龙去脉之后冷笑一声:“这种人要是在我府中,我早就撵出府去了,到底是妇人之仁。”
“此人如此,这于殿下来说倒是件好事。”一旁的谋士笑道:“只要我们运用得当,也是殿下的一个助力。”
“看来先生已有高见,小王愿闻其详。”宸王这会心情不错,他的谋士中只有这位自己将其称之先生的是其心腹,此人是他刚立府之时就追随他的人,名字叫做于凡。
“这个许异终究是公主府的人,又是府官,如今趁他和公主有所嫌隙,殿下若能让他为殿下的棋子,这才正是咱们的机会,不过若说让他直接反叛了公主,我估计他也没有那个胆子。”谋士说的不急不缓,甚至还轻轻摇了摇手里的扇子。
“所以,我们只说帮他对付那个小白脸,自然有的是办法哄的他把太宁公主那一切的事情都告诉我们,而我们实际上什么也不用额外做什么,就可以白得一个线人。”
宸王闻言点点头:“太宁的脾气向来是容不得叛徒,可是哪怕许异的出发点只是为了除掉那个小白脸,却也是实打实的背叛了太宁,所以他除了和我们这条船绑的越来越紧,没有其他办法,确实妙计。”
次日下午,许异离开公主府去散散心,没走出多远,一架车马停在他面前,这时候车帘掀起车中坐着的正是四皇子身边最得力的谋士于凡,于凡笑呵呵的道:
“许兄,整日忙忙碌碌,可见公主府是真离不得许兄啊!我在府中总听宸王对你非常的推崇,我有心向许兄,你讨教一二,不知许兄可否有空同我过府一叙?”
“我尚且有要是在身,改日再聚。”许异说完到过于凡的车架继续往前走。
于凡见许异直接往前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忽然扬声道:“许兄曾经得公主如此器重,是许兄有大才,许兄难道就甘心让一个小白脸压你一头么?”
许异闻言停住了脚步,直直的站在原地,神色中显出几分复杂和纠结。
“殿下现在手上那两个铺子,如今都交给我打理,现在跟江氏货行竞争的非常激烈,至少我们现在的敌人是一致的,咱们可以共谋一个解决的办法。”说话间,于凡已经下车了,他走到许异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宸王殿下也想见许兄,殿下仰慕许兄的才名已经很久了。”于凡接着道。
许异看了看前面的马车,又看了看于凡,站在原地思量片刻,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走向了马车。
等许异离开宸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他回到了公主府,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样,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从袖子里取出两张房契和几张地契,翻看了一番,装在了床头的暗格里。
然后脱掉了身上的外衣,搭在门旁边的架子上,转身匆忙出了门。
许异离开不久后,他的房门被岚姑敲响,岚姑敲了几下,在敲最后一下时,门“吱哑”一声开了,岚姑以为是许异来的,走进去却发现屋里没人,想来是门没锁,刚才自己敲的力度大了直接把门推开了。
岚姑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奇特香味,岚姑仔细闻了闻,注意到是门旁边架子上挂着许异外衣上传来的,岚姑凑近闻了闻,这种香……宸王向来喜欢附庸风雅,似乎是宸王书房所特用的熏香。
岚姑曾经宸王身上嗅到过,许异能沾上这样浓的香味,莫非他去了宸王府还逗留了很久?可他又去宸王府做什么呢?
第50章 千秋节
二月过后,千秋节转眼就到了, 这可是件大事儿, 上到公主皇子,下到王公大臣都提前准备完毕, 域外不少朝贺的使臣也开始陆续抵达, 以往就热闹非凡的国际化大都市长安,在这节日里变得更加热闹了。
公主撒娇打滚无所不用,终于在女皇那里拿到了千秋节的布置权, 为江林和她的计划提供了有利的先决条件,岚姑和许异都去帮着布置了,不过因为有些场地需要的东西要临时采买, 千秋节布置的最后两天就把许异派去采买了。
千秋节在麟德殿举行, 一室内花团锦簇,到处都是白玫瑰装点,众人依照次序先行落座, 随着殿外一声响亮地唱报, 女皇在所有人的朝拜中缓缓走进大殿, 女皇穿过大殿, 坐在正中的龙椅上,一只手微微抬起:“众卿平身。”
这也是江林第一次见到女皇,金钗珠翠,东珠流苏, 当中一顶极华丽的凤冠, 与行动之间凤翎微动, 女皇像一朵牡丹花一样风华绝代,仪态万千,又美艳又端庄,不仅有大唐贵族女子的雍容华贵,更有上位者的胸襟霸气,一眼就可见公主长的是极像她的,只是少了几分威严。
而后是每年千秋节照例的歌舞表演,虽说只是镜像时空但是依旧可以见当初那一派大唐气象,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待歌舞表演结束后,女皇身边的女官,凑到女皇身边,低语了几句,女皇微微点头。
就在这时,公主起身行礼道:“陛下千秋节,乃是普天之庆,值此节日,我特意寻了一异士,为陛下演练一出异术,不知陛下可允其上殿”
岚姑站在公主身后,她心知如此才是公主合规矩,这样的大型节日,按照规矩便是公主也不能称呼女皇为女皇,要称其为陛下方才是礼数。
“允!”女皇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一世内空旷,略有回声,更显得深邃而悠长。
江林心知这是到了自己表演的时候了,江林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出场方式,只是平静的站出来,走到刚才歌舞表演的地方,这回她一样没有换上华丽的裙装,只是穿了一套相对中性的服饰,这是女子为了方便活动而穿的短打。
公主告诉江林御前不能继续穿男装,这算是欺君之罪,不过复杂华丽的裙子穿在江林身上,因为她太高,反而显得她有几分像女装大佬,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江林走了两步踩到裙摆就一个平地摔,这才不得不换的短打。
江林朗声道:“家师得东方神兽白泽毛发,钻研成一异术,通天地之兴衰,需请陛下一物,可测着陛下治下大棠气象,并且将其现于此处。”
众人以为不过是普通戏法,却一听此话,竟然是一片咋舌,不过江林却是胸有成竹,公主早就分析过,女皇最自信,自认天命所归,又最喜吉兆,此话一出,必然可行。
果然很快就有女官,拖了一个托盘上来,托盘里有一枚戒指,江林取了戒指,又按照之前排练好的步骤谢恩之后,将戒指托于掌心,一反手握成半空之拳,手中的戒指忽然变成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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