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才如仆
洗澡的水声没了,阮啾啾从床上跳下来,穿着拖鞋,脚步轻快地跑到程隽的卧室门,一边开口一边踏进房门:“我跟你说哦,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程隽的卧室窗帘被拉住,房间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昏暗不明。
他背对着阮啾啾正在换衣服,他只穿了长裤,上半身毫无遮挡地露了出来。从阮啾啾这个角度,能看到结实而线条流畅的后背,细窄的腰线,修长有力的胳膊。
阮啾啾大概是没想到会撞到程隽换衣服的场景,更没想到程隽会有这么好的身材,一时间愣在原地,忘记自己本来要说的话题。
程隽背对着她慢吞吞地套上睡衣。
他的头发滴着水,顺着肩胛的地方滑落,最终隐没于深陷的腰窝。
阮啾啾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烧得慌,鼻子也火辣辣的,仿佛有鼻血在涌动。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揉了揉,这才舒服一些。
手里握着吸管,脸颊退烧,阮啾啾继续说道:“我找到一个好办法,我们来试一下?”
“……”
程隽沉默地折过身,他缓缓走到阮啾啾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细长的眼眸低垂着,睫毛浓密纤长,辨不清他的神色。他背对着昏黄的灯光,屋里仿佛一下子暗了几个度,阮啾啾几乎要看不清他眼神中的情绪了。
程隽向前走了一步,阮啾啾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脊背撞在冰凉的墙壁上,这才冷静下来。
“你干嘛?不要吓唬我,我又不怕鬼。”
程隽皱起眉头,像是在按捺着某种躁动的情绪,这和平日里平静到淡漠的他大不相同:“不要在这种时候进来。”
这种时候?
阮啾啾茫然地抬起头。程隽半点儿不像刚刚洗过澡的样子,他的身上没有蒸腾的热气,反而冷冷冰冰,就连呼出的气也是冰凉的,就像是淋了一场雨。
“你洗冷水澡?冬天干嘛洗冷水澡啊,不怕感冒吗?”
程隽的发梢的水珠低落,打在阮啾啾的脸颊上,冷得她一个哆嗦。
程隽一手抄兜,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擦拭掉阮啾啾脸颊的水珠。比起阮啾啾柔软的指腹,他的更为粗糙一些,刮在她柔嫩的脸颊还有点儿痛痒,让阮啾啾不适应地别过头:“我自己擦。”
她的下巴忽然被捏住。
阮啾啾吃了一惊。程隽这个狗男人竟然敢捏她下巴?不想活了是!
阮啾啾正在发怒的边缘,骤然抬起头,面前便是放大的一张俊脸。程隽慢吞吞地帮她擦拭掉脸上的水珠,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的声音低哑几分,染上了一种名叫情欲的色彩。
“水珠自己擦不干净。同样,种草莓,一个人没办法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阮啾啾:我觉得这个狗男人有点不太对劲……
第64章
这情景,暧昧至极。
程隽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沐浴的清新味道,浸润着水的冷意,他的身体挨得更近了,那股说不出的好闻味儿铺天盖地地笼罩着阮啾啾。
阮啾啾被镇住了。
这个狗男人要占她便宜?要躲吗?还是不躲为好?
答应他要相亲式接触,但这个进展也太快了,还没准备好搂搂抱抱就要进行接吻吗?他该不会亲着亲着就想再进一步?
阮啾啾的心底进行着天人交战,让她很是复杂。
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如果搁以往,程隽做出这样的行为,早就被她一巴掌呼到九霄云外,哪还能轮的上他来捏自己下巴。
额头低垂的发梢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睑,让程隽的眼神多了几分道不明的情感。他松开手,低下头,朝着阮啾啾的脸靠近。阮啾啾显而易见地意识到什么,她闪躲地避开程隽的目光,身体向后趔趄,紧张得脸颊通红。
只是,她的眼神中,慌乱和不知所措明显要比情动多得多。
程隽的身体一顿。
“你要干嘛!”阮啾啾就像一只炸毛的小兽,表面上依然张牙舞爪。
“……”
他的身体挨得更近了。阮啾啾恨不得紧紧贴在墙上,和墙融为一体。就在这时,她感受到程隽的指尖落在她柔软细嫩的脖颈处,仅仅是轻轻的摩挲,阮啾啾浑身汗毛竖起,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她的耳根痒得难受,让她很想使劲挠一下。
下一秒。
“啊!”脖颈处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让阮啾啾发出一声痛呼。
罪魁祸首当然是程隽这个宇宙第一超级无敌的大直直直男。他竟然趁着阮啾啾毫无防备的时候,拧住她脖颈上的软肉,掐了一把!阮啾啾疼得眼泪都飚了出来。
她惊吓之余,缓过神来,怒气冲冲地地瞪着程隽,没想到这种暧昧的时候,他竟然能做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反应?
“你在干嘛!”
程隽收回手,两手抄着兜,站直了身体,慢悠悠地说:“当果农。”
阮啾啾:“……”
她更生气了。生气到想立即掏出结婚证本本拉着程隽去离婚,让这个狗男人无性繁殖,自生自灭好了。
阮啾啾本来想到一个好办法,想拿着吸管两人互相帮助,用吸管吸出几个作假的小草莓好糊弄一下。谁能料到程隽来了这么一出,让她的脑袋短暂空白,差点儿忘记自己在做什么。
这时候,果农程隽低垂下头,凑到阮啾啾的面前:“该你了。”
阮啾啾陷入沉默。
好像,程隽是很认真地在完成果农这件事情。
借着方才的生气的劲儿,阮啾啾哈了口气。程隽很配合地一动不动,任由阮啾啾找好了角度,掐住他的锁骨附近的一块皮肤,使劲拧了一下。
程隽的脸上全程无动于衷,被掐了也只是默然地看着她,几乎让阮啾啾以为她的劲小了。当她松开手的时候,赫然多了一块红彤彤的小草莓。
阮啾啾松了口气。
“好,就当做一报还一报了。”
程隽秉着认真的科研精神,说:“一人一个红点,就像是被蚊子咬了,还很对称,不像是真的。”
“那怎么办,要多来几个吗?”
“应该。”
刚才那一瞬间的疼痛阮啾啾还记忆犹新。她警惕地后退一步,说:“你别乱来!”
程隽慢吞吞地说:“剪刀石头布。”
阮啾啾:“哎?”
……
比运气,阮啾啾自诩运气还算不错。以前和朋友偶尔剪刀石头布,她赢的次数挺多。阮啾啾顿时燃起自信,站直了身体,说:“剪刀石头布就剪刀石头布,来。”
如果谁赢了,就在对方脖颈处掐一下,一共三局。
如此残酷的种草莓的方法,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想得出来了。
阮啾啾屏气凝神,紧张地观察着程隽的手势,两人沉默着面对面,阮啾啾紧张得捏紧了拳头,说:“一、二、三——”
阮啾啾剪刀。
程隽是布。
“……咦,我赢了!”阮啾啾双眼亮晶晶的,连忙让程隽低下头,“快快快,我要来种草莓了!”
程隽依言低垂着脑袋,任由阮啾啾在他的肩胛处选来选去,成功地留下一颗小草莓。阮啾啾兴高采烈地举起手,要准备第二次的石头剪刀布。
一、二、三——
阮啾啾一惊:“我又赢了!”
程隽唔了一声,倒也没惊讶,只是低下头继续让阮啾啾种草莓。阮啾啾掐了一把,看到他脖颈上三颗红彤彤的“小草莓”,忽然间良心回来,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掐了你两下了,你也来一下。”
程隽:“嗯。”
阮啾啾:“?”
就这么不懂得什么叫做客气的吗!
话已经说出口,阮啾啾咬咬牙,把脑袋凑过去,好让程隽能够选个好地方种草莓。她闭上眼睛,眉头紧拧着,准备好迎接突然而至的刺痛感。
沉默。继续沉默。
阮啾啾能依稀地感受到头顶程隽平稳的呼吸声,却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动作。她悄悄地张开了一只眼睛,却看到程隽朝着沙发走去。
“你要去干嘛?”阮啾啾突然惊悚,“该不会是找工具?”
程隽:“……你想多了。”
他拿起一瓶凉茶,拧开,默默灌下半瓶。
阮啾啾:“不种草莓了,果农?”
程隽别过头,语气温吞地说:“留到下次。”
*
阮啾啾回房间睡觉,她坐在梳妆镜面前仔细观察,乍一看,脖颈处的红点的确像那么一回事。
阮啾啾的脸一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一想到明天白龙马还不知道该怎么挤眉弄眼,她就更尴尬了,忽然觉得这并不是个好主意。不过,说起来,也只有程隽由得她这样胡闹。
她的脑海浮现程隽站在面前,平日里漫不经心的表情在那一刻,似乎多了点不同于往日的复杂意味,让她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算了算了。
阮啾啾挥挥手,拍散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明天还得起床化妆,她还是早点睡好了。
躺在床上的阮啾啾翻了个身,渐渐地来了睡意。
另一个房间。
沉甸甸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程隽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睡意。
只要一闭眼睛,脑海里便是阮啾啾柔软的皮肤、红润的唇、细腻如玉的肩胛,让人不禁好奇,手紧贴在上面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触感。
想必,会非常美好。
他翻了个身,更睡不着了。
……
翌日。
阮啾啾精神抖擞地起床化妆,化着化着,却有些不太对。镜子对面的女人眉目如画,皮肤干干净净,白皙得像羊脂玉,连毛孔都没有,只是淡妆就足以添上颜色。但阮啾啾却是越看越不对劲,不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