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杯酒
陆缜觉着这事儿透着蹊跷:“这么说四宝和这个沈华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生母是楚馆女子,这事儿你们是怎么得知的?”
成安怔了怔才答道:“是沈家对外宣称的,再说认个娼妓所出的孩子为嫡出,究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他们也没必要在这上头欺瞒。”
陆缜缓缓道:“既然不是光彩事,为何不把他的出身隐藏好,反而还要让外人知晓?两人是同父异母,为何年纪瞧着却差不多?”
成安想了想,小心猜测道:“这奴才也不清楚,不过沈夙也不是多坚贞的人,八成是他在正头太太怀孕的时候没把持住,在外面偷腥留了种,当时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多年之后才被寻上门来,后来没准是滴血认亲,发现这孩子真是自己的,正好家里后继无人。”
他说完又感叹道:“都是一个爹生的,一个被净了身在宫里混日子,一个还全须全尾前程似锦,四宝知道了心里肯定不痛快。”
陆缜灵光一闪,沉吟道:“四宝生时是龙凤胎,那她的姐妹呢?如今还在沈家,还是已经出阁了?”
成安又是一叹:“她和四宝姐弟情分深厚,当时年纪又小,知道弟弟被送进宫里,心里存了郁结,之后就病逝了。”
陆缜紧着问道:“大概是什么时候?”
成安眯眼想了想,一脸为难:“回督主的话,只知道是四宝进宫不久之后,旁的就难查了,沈夙这些年一直辗转在不同的官宦人家里当幕僚门客,混的倒也不差,只是从来没在一个地方待长久,就是想查也难下手,要不我找几个锦衣卫的番子…”
事情过去了这么些年,再说沈夙又是个一等一的精明人物,这些年从不在一处多待,时不时就换一个地方,证据更是难查。
陆缜摇了摇头,又问了几个问题,见成安一脸为难,可见实在是查不到了,便挥手让他退下。
他等成安走了之后仰头靠在椅辈上,伸手捏了捏眉心:“同父异母的兄弟…进宫后不久病逝…”
要按成安说的,两人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相见明面上瞧着倒也符合情理,但仔细想想却说不通,沈华采如果后来才交还给沈家的,那时候四宝已经进宫,兄弟俩压根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情分。
沈华采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眼见是个有前程的,这时候更没必要来认一个在宫里当太监的兄长,平白给自己添堵。可那日看他一脸情真意切,也不似作伪,越想越觉着矛盾。
他想到四宝平日是行为举止,一团乱麻中仿佛摸索出一个线头,心里的疑虑也丝丝缕缕地升了起来。
他揉着眉心想了会儿,四宝正好走进来帮他倒茶,见他把自己的眉心都捏出了红印,走过来自告奋勇:“督主,我来帮您按吧,我的手艺可好了,我干爹都夸呢。”
陆缜忽的坐起来,定定地看着她,又勾唇笑了笑:“好啊。”
四宝给他笑的毛骨悚然,抖了抖膀子才凑过去,用拇指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食指在他额上刮着。
好吧她发现不是督主用劲儿太大所以红了,而是督主皮肤太好,稍微用点力就红了,瞧瞧这吹弹可破的好皮子哟~~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陆缜被她按的有些酥麻,干脆就斜靠在帽椅里,一手撑着下巴,神情懒散,别样慵懒风情,低低笑了笑:“前日成安又看见你和李大儒的那位弟子说话了。”
四宝搭在他额头上的手果然顿了下,短促地‘哦’了声。
陆缜笑的深邃:“他还跟我说,觉着你们二人相貌有些相似。”
四宝的手这回顿的更久,停了会儿才讷讷道:“安叔他老人家眼神不好,只要相貌生的好些的,在他眼里都长的差不多。”
陆缜唔了声:“也是。”
四宝给他问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一边提醒自己不能自乱阵脚,一边又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幸好她这些日子也锻炼出了一根粗壮的神经,瞎想归瞎想,手下却丝毫不乱。
陆缜随意瞧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你收拾停当就去用饭吧。”
四宝心里七上八下地应了声,匆匆呵了呵腰出了书房。
四宝心里想些什么陆缜暂且不知,他只知道自己当晚就做了一场风光旖旎的梦。
梦里四宝躺在层层叠叠的床幔里,身上盖着薄薄的锦衾,却挡不住婀娜起伏的身段,分明是少女特有玲珑身姿,他不由得在床前怔忪住了。
她粉面含春,眼里像是存着一汪春水,两只白嫩的玉足在锦被之外,含羞带怯地伸手来拉他,用轻的让人浑身酥软的声音唤:“陆缜…”
他怔一下,她就已经探过来拉住他的手,身子弯折下来,露出玉白的背部,他这才发现她竟然是赤裸的,他下意识地反握住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倾身相就…
牢牢地揽住她的细腰,在她身上蜿蜒留下印迹,上下抚弄着,她在他身下不住地婉转吟哦…
然后陆缜就醒了,想着梦里的风情无限,一晚上都没睡着,他觉着自己可能真的有点毛病了。
不过这个梦也加深了他心中的怪异感觉,结合着昨天查出来的沈家阴私,他早上怀着一种微妙而隐秘的心情到了书房,果然就见四宝已经早起在书房收拾打扫,一手拿着扫把,一边挠着后背,时不时还揉一揉鼻子。
陆缜:“…”
想想梦里风情万种的妙人,虽然脸还是同一张脸,他还是因为巨大的落差而心塞起来。
四宝惺忪着睡眼:“督主,早啊,您每天晚上那么辛苦,早上怎么不多睡会儿?”
陆缜:“…”话…是好话,只是他又忍不住想到不当的地方去了。
他从她脸上调开视线,淡然道:“昨晚上睡得不好。”
四宝积极建议道:“要不您睡前喝一盏牛乳试试,老失眠对身子不好。”
陆缜就眼睁睁地看着害自己失眠的罪魁祸首给自己一本正经地出着馊主意,默然片刻才转了话头:“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四宝见自己的建议被无视,有点忧桑地道:“我有两回没去内书堂了,怕课程落下,所以想着起早点找人去问问。”
陆缜挑了挑眉:“你要找谁?拿来我瞧瞧。”
四宝本来想找谢乔川的,见状有些不好意思:“您一天到晚要忙的事儿这么多,怎么好为这点小事儿麻烦您…”
陆缜笑而不语,她很识相地把书递过来,他略瞧了几眼,就点出几个错误来,用笔尾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上课没尽心啊。”
四宝红着脸道:“有时候大儒讲的太快了,我就没跟得上,本来打算拿去问他老人家的,结果凑在他身边的人太多,我就没挤进去。”
他细细解释了,四宝用心记下,可是有个字怎么都写不对,他干脆伸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一起写。
此时两人离得极近,几乎把她半个身子搂在怀里,一股干净清冽的香味盈入鼻端,虽然明知道督主不能算男人,但四宝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手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陆缜声音平静:“笔不要握的这么紧,手下松缓点,落笔不要太重。”
四宝见人家一本正经,不由得暗暗唾弃了自己。
陆缜闻着她身上的甜香,远没有面上那么冷静,他只要稍稍一低头,就能看到她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想要解开衣裳一探究竟的冲动。
四宝颇感不自在地转了转脑袋,一点莹白的耳珠就在他眼前晃过去,他忍不住追随着凑近了,直到呵出的气流都扑在她耳朵上。
她的耳朵是敏感带,就觉着温热的气流一股接着一股往她耳朵上呵,她身子有些发软,忍不住侧开头低声道:“督,督主…”
她脑袋一动,耳珠就往他唇上送了过来,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当然不会错过大好机会,就势轻吻了上去,又用薄唇轻抿了一下。
唔…看来耳朵是小东西的敏感之处。
四宝脸上先是一绿,然后憋的通红,脑子嗡地一声就给炸开了,腿一软差点没给跪下,下意识地退开几步,低声叫道:“督主,您…”
陆缜疑惑地瞧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他认真观察她神色,她脸红起来更加不像一般男子,再说一般男人,哪怕是太监,也不会有这么敏感害羞的吧?
四宝张了张嘴,看他表情又不像有什么,难道方才是无意中碰到的?她一下子哑了火,再说督主就算是故意的她估计也得认怂,讷讷道:“多谢您教导了,我已经会了,就不麻烦您了。”
陆缜没多说什么,只颔首道:“回头下去自己温习吧。”
四宝正要松口气,他忽然伸手在她耳朵上轻轻捏了捏:“我回头要检查的,恩?”
四宝:“…”
第三十九章
四宝觉得督主今天又忘了吃药了,红着一张脸皮,讪讪地拿着纸笔回了自己屋,陆缜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等到她走远了才收回目光。
不得不说,沈家的事儿虽然有些怪异之处,但是还不足以让他胡思乱想,只是他从心里就隐隐有个念头,要是四宝是个姑娘家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整天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 =,虽然他真的喜欢四宝,也愿意为了四宝接受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太监的事实,但是四宝若是个姑娘,那一切就皆大欢喜了。
与其说他是想找出沈家这桩事儿上的疑点,不如说他是存了自己的私心,当然他也可以强令四宝脱下裤子让他验身,虽然四宝未必敢不遵从,但他知道她骨子里有股傻鼓气,再说这事儿对人是何等的侮辱,不管她是个太监或者有万一的希望是个姑娘,估计都得恨他一辈子了。
陆缜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他从来没体会过这么让人心烦的时刻,就是在朝堂上风云际会的时候也没有,偏偏这种心烦里还夹带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实在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所以他究竟该想什么法子试探呢?陆缜看着面前久久未动的折子,开始认真地思索起来。
四宝除了暴走的时候能多几个脑回路,别的时候都是一根筋属性的,下午来当差的时候已经把这事儿忘的差不多了,端了一碟子点心,打起帘子走进来,嘴里絮絮叨叨:“督主您要不要用点心啊,这个是厨下特特做的椒盐点心,味道不甜,也不重,多吃几块也不会腻歪。”
督主对她有知遇之恩,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四宝只能用努力工作来回报了。
陆缜目光在她身上顿了半晌,直看的她面露疑惑,他这才淡然道:“端过来吧。”
四宝‘哦’了声,把点心放在他跟前,他看了眼便含笑问道:“你吃了几块?”
“就一块…”四宝见他似笑非笑,拍着大腿直叫屈:“这不是规矩吗,新做的点心端上来我可不得尝尝咸淡,再说万一有毒的话,我就是给您挡了一劫了。”两人在对点心的口味上相当一致,虽然这点心确实挺合她口味的…
底下人这样叫忠心,陆缜听这话却格外不顺耳,面上不经意地一沉:“用不着,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四宝给他的臭脸唬了一跳,难道督主也喜欢吃这道点心所以因为她吃了一块生她的气?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是按照规矩先尝的啊!她只好就着这个解释:“我真的就试吃了一块,您要是想吃我就吩咐厨下继续做,您…”
陆缜知道她又误会了,只好转了话头,白洁的手指捻起一块点心,颜色和悦地问了句:“你进宫几年了?”
四宝给他一阵一阵弄的莫名其妙的,一边感叹督主您为什么要放弃治疗,一边恭谨答道:“回督主的话,也有五年多了。”
陆缜唔了声:“这么说来是谁十岁上头净的身,这么小难怪喉结没长出来…”他想到这一处,又不怎么开心了,不过一双笑眼还是看向她;“这些年可有想过家里?”
四宝心里撇撇嘴,又不好表现的太无情,只得道:“想是想过的,但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我倒是觉着宫里的朋友更像家人。”她说到这里,又想到鹤鸣,心里再叹了声。
四宝本来觉着督主今天和她说这些闲事已经很奇葩了,没想到后面的内容更精彩…她就眼睁睁地看着督主一脸慈祥(她脑补的)地看着她问道:“当初净身的时候疼不疼啊?”
四宝:“…”= =啥玩意?!
为啥要问她这个问题啊靠!再说疼不疼您老人家不知道啊!大家都是太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彼此,回忆起当初被蛋疼支配的恐惧!
他见四宝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只是含笑等她自己回过神来,就听她小声地幽幽道:“疼不疼的您难道会不清楚…为什么要跟奴才互相伤害呢?”
陆缜:“…”不好意思,他还真不清楚。
四宝以为她嘟嘟囔囔他没听到,没想到被他听了个正着,也不多言,轻轻‘恩?’了声。
四宝这才回过神来,努力靠着自己贫瘠的脑洞和无意中听到的基友们的闲聊来描述:“疼…当然疼了,把两个子孙袋挖了,插两根草杆进去,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命,我熬了好久才缓过来呢。”
她想到刚穿过来的那段苦逼日子,着实是煎熬,又想想她再也不能追下去的生活大爆炸,再也不能晋升的铂金段位,更重要的是再也孝顺不到的父母,不觉面上也露出唏嘘伤怀。
四宝这反应合情合理,陆缜看在眼里不觉皱了皱眉,心往下沉了几分,却还是不甘心,饱满的唇角又扬了扬:“听说有些人净身的时候年纪小,身子骨又异于常人,后来也有长出来的,不如你让我瞧瞧看还有没有的救。”
瞧?怎么瞧?四宝面皮一紧,都无暇去想为啥督主为啥今天对扒她的裤子那么感兴趣了,讷讷道:“您别说笑了,里头的筋络血肉都掏干净了,哪有长出来的理儿?我又没有丧尽天良去找小孩儿脑子吃,再说能不能长出来我最清楚不过,别脏了您的眼。”
陆缜心里又升起些许希冀来,起起伏伏着实难受,他缓了会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毕竟他对扒四宝裤子这事儿也有些迟疑,倘若四宝真是个太监,他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还把人平白推远了,怎么算都是赔本买卖,反正人就在他身边,来日方长吧。
他悠然叹了声,正欲说话,就见这小断袖一脸诚恳地建议:“再说那儿…真有救的话,您倒是不妨试试,没必要把这么好的法子浪费在我身上,对不?”
陆缜:“…”
他忍住把她拉过来蹂躏一番的冲动,正好这时候成安走进来,打断了两人略显猥琐的对话,他呵了呵腰道:“督主,圣上赐给您的宅子才修缮好,您要不要挑个吉日去看看?”
其实陆缜有私宅,不过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自己的宅子住的甚少,但这新宅既然是皇上赏的,不闻不问就有些不恭敬了,他点头道:“后日沐休,我会回去住上两日的,到时有什么事儿直接送到我宅子里来,老宅暂且不动,留着让它当个别院吧。”
成安欠了欠身应了个是,陆缜又看了眼四宝,心头一动:“你跟我一道儿去吧。”
四宝本能地有些警惕,不过人家也没给她拒绝的余地,成安更是直接笑道:“督主放心,这儿有沈宁和秉笔看着呢,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您就好好地歇上几日,正好过年没顾得上歇息,趁着沐休也能松快松快。”
他顿了下,笑容中带了点猥琐的遗憾:“皇上还在宅子里给您留了两个江南送上来的美人,可惜您素来不让外人伺候的,奴才就把她们打发走了,用的还是旧宅子里的老人。”
陆缜颔首,成安到底是他身边的老人了,这些规矩还是懂的。
上一篇:听说我把大佬当备胎
下一篇: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