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橙
她深吸口气对裴以舟说:“我去趟洗手间。”
安想转过身,独自向洗手间走去。
此时她不知道的是,刚才所有心声都被安子墨听得一清二楚。
安子墨觉得自己可真是长见识了,在听到那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时竟没有一丝惊讶,甚至还有种不愧是我,这都能想到的佩服感,对自己的佩服。
所以说——
他不但不是他,他妈也不是他妈!!!
他妈真的是夺舍重生的!!!
他妈原来的身体是吸血鬼!!!
这世界真他妈魔幻!!
安子墨的心在呐喊,小脸却沉沉的没有任何表情。
如此说来,妈妈果真不是上辈子虐待过她的妈妈,这个真相让安子墨由内而外感觉到轻松愉快,他抿着嘴唇,扯住裴以舟袖子。
“嗯?”
“我知道我妈的秘密。”
“……?”裴以舟眉心轻蹙,配合问道,“什么秘密。”
安子墨嘻嘻笑了两声,小表情写满得意张狂,“不、告、诉、你。”
“……??”
欠打。
挑衅完裴以舟,安子墨吹着小口哨,一蹦一跳地蹦跶远。
洗手间很空。
安想双手支撑在洗手台上,镜子里的面容精致,眼神却极为空洞。
她定定凝视着自己的脸,不断涌出的回忆让她愤恨,指骨死死收紧,胸口闷痛。安想闭了闭眼,拧开水龙头清洗着葱白的手指,调整好呼吸转身离开。
安想低着头,一不留神与来人相撞在一起。
“抱歉。”
“没关系。”
说话声很耳熟,安想抬起头看过去,愣了下:“安……先生?”
“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安彦泽今天穿了一套银灰色的西装,裁剪合体的西装让他的气质显得更加优雅。他单手插兜,温和浅笑。
“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安想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他眸光闪烁,“恭喜。”
那两个字没多少真情实感,不过安想还是说了谢谢,之后绕过他离开。
安彦泽挑了挑眉,转身进入洗手间。
他的弟弟安远刚巧也在,听到两人对话后说:“泽哥认识她?”
“嗯,见过几次。”
安远坏心地笑了笑:“下次约出来见见啊。”
“不太熟,没必要。”安彦泽洗完手,不自觉回想起女人身上的香气,思绪恍惚几秒,再次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
**
宴会直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安想今天被折腾一天早就累得不行,结束后立马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敲门声响起。
她上前打开,男人高挑修长的身躯映入眼帘。
“裴先生?”她歪着脑袋,眼神闪烁着诧异。
安想刚洗完澡,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藕粉色的丝绸睡裙垂于膝前,细细的两根肩带挂于肩头。从发梢滴落下的水珠顺着皮肤缓缓滑落,凡是露出的皮肤都带着被水汽蒸过的淡粉,诱惑又性感。
她赤脚踩地,小腿线条紧实漂亮,裴以舟的双眸不禁瞥向那蜷缩起的脚趾,呼吸微窒,迅速移开视线。
“你要不要去套件衣服?”
安想低头,这件睡裙有些露,望着那露出的一小片胸脯,她脸一红,手忙脚乱地找到睡袍紧紧在身上。
“裴先生,你找我……有事吗?”安想羞臊,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我让厨房准备了一些夜宵。”裴以舟侧身进门,把餐盘放在桌上。
安想摸着肚子,老实说是有些饿了,于是也没有客气,坐到沙发上吃了起来。
“裴先生要不要一起吃点?”
“嗯,好。”裴以舟没有拒绝,舀了一小碗汤,坐在了安想身旁。
两人挨得很近,安想抬手时会不自主碰到男人胳膊,她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可是又觉得疏远,便又蹭了过去。她动来动去就像是不安分的仓鼠,裴以舟放下碗,满含笑意地看着她。
安想毫无觉察到男人的目光,专心吃着奶油小馒头。
她吃饭的样子也是可爱的,一小口一小口,像小朋友似的乖巧。
裴以舟心都要化了,不禁抬手蹭去沾在女孩脸上的碎屑。
“谢谢……”安想脸蛋红红的,埋头慢慢喝汤。
“子墨今天和我说知道了你的秘密。”
“哎?”安想眼神诧异,她、有秘密吗?
“他在和我炫耀,我有些吃醋。”
吃……吃醋??
安想惊了。
“今天我的那些话不是对他们说的。”
灯光在男人发梢上跳跃,比起白日时的冷冽,现在褪去西装,与他交谈的男人只剩平易近人的温和。
安想捧着碗的手用力紧缩,心跳又一次加快。她放慢呼吸看着裴以舟,有些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又有些莫名的忐忑。
“想想,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浓密的长睫包裹着那双深邃迷人的黑眸,眸中倒映着她茫然的面庞。
未等安想回神,男人身体逼近。
她全身肌肉紧绷,条件反射地向后躲避。
“记……记得。”
“那你呢?”
“我、我?”
“嗯,你要拒绝我的告白吗?”
告……告白??
安想彻底傻眼。
裴以舟哑然失笑:“不然你认为那是玩笑话?”
安想无法开口,大脑乱作一团。
“你是认真的?”安想多少有点不敢相信。裴以舟在她看来是高高在上的,如果没有那一夜,没有安子墨,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交集,就像泥土永远不会与星辰作伴。
裴以舟是星辰,她是泥土。
然而此时此刻,男人告诉她,希望与她共度一生。
“我从来不会开玩笑。”裴以舟满目正色,“说来唐突,我从几年前就对你别有用心。”
安想瞪大眼。
“我记得你的味道,也能看见你灵魂的颜色,那对我来说是最为珍贵的存在。”
她的灵魂之光似明珠闪烁,每到午夜梦回,裴以舟总会被梦境里的那抹绿色牵引。她的气息是特别的,灵魂是特别的,落在身体上的吻也是特别的。
从没有这样一个人,让他这样魂牵梦绕。
宴会是蓄谋已久,裴以舟对安想也是。
安想被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搅晕了,她用手在脸前扇着风,口齿不清道:“裴先生,是因为子墨吗?你才和我说这种话……”
“无关子墨,也无关任何人。”
不是子墨?
意思是就算没有子墨,他也会这样说……
安想吞咽口唾沫,突然感觉喉咙很干,紧张的。
“所以,你要和我尝试在一起吗?”
安想呐呐道:“……我没想好。”
裴以舟端得一本正经:“没关系,我们在一起后,你可以慢慢想。”
“我我我……我没谈过恋爱。”安想紧张到无所适从,虽然她现在是有了宝宝,但恋爱那方面还处于空白状态,实在没办法果断地给予裴以舟回应。
“我不知道喜不喜欢你……”安想皱着眉,指尖蜷缩在一起。
从小到大,出现在她身边的男性只有安家那几个兄弟,除安彦泽外全员恶人的那种,这样的生活环境让安想对男性格外恐惧与不信任。
裴以舟……
好像又是不同的。
安想陷入纠结,牙齿习惯性咬住下唇。
“你要不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安想没有直接拒绝,迂回地给出回答。
裴以舟没有强行逼迫,对他来说安想没有拒绝那就是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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