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桑
花盼盼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就在韩孝武被她看得要火大时,花盼盼才道:“想不到你倒心地善良。”
头一回被人夸心地善良的韩孝武害羞了,可想到夸他的是这么一个小姑娘,他居然害羞了,便有些恼羞成怒,朝花盼盼哼了声。
却见花盼盼已经朝小巷走去,忙从后跟上,“你别冲动啊,还不知里面有多少人,再打草惊蛇,把你也拐了。”
花盼盼头也不回,只道:“我晓得!”
见花盼盼嘴上说晓得,却没有停步的意思,韩孝武只能一咬牙跟上,若真打草惊蛇,至少他还能打,总不能过后让人嘲笑还没有小姑娘有胆色吧?
二人来到小巷里,小巷里早平日出入的人不多,可地面上也积了脚印,花盼盼有些头疼,这一地的脚印她怎么能看出都是谁的?
韩孝武却得意地一笑,指着地上一个不大的脚印道:“这双鞋印上有京城绣来居的印记,在这小镇上怕是无人会穿,我们只管顺着这个鞋印找去,定能寻到乐彬。”
原来那小孩叫乐彬吗?
花盼盼也不与韩孝武废话,二人便顺着带着印记的鞋印一直走到了小巷的最里面,不想最终鞋印消失在了刘德安家的大门外。
花盼盼心下狐疑,刘德安一家虽都不是什么好人,可会做出拐卖小孩之事吗?何况那妇人瞧着也很眼生,倒不像是刘家人,莫非是刘家把房子卖了?
可想到之前刘婶子同她说过,刘德安那日还同她说过话,花盼盼便不怀疑此事与刘德安有关,毕竟刘德安缺德事儿没少干,再多上一两件也不足为奇。
第195章 得意忘形
花盼盼正想同韩孝武商量一下是再观察一下,还是先去报官,就听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怒斥,“你们放我出去,不然别怪我让人将你们尽数拿下治……”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花盼盼想着,许是被人弄晕了。
对于小孩的天真花盼盼无语,难道打从京城里出来的少爷们,个个都被养的没脑子吗?
一个韩孝武就蠢出天际了,这小孩怕是也不遑多让,这时候你越是威胁人家,人家越是不可能把你放了好吧。
而让花盼盼更加无语的则是,之前还劝她谨慎小心的韩孝武,听了里面小孩的怒斥后便没了声息,一时心急竟抬脚就将大门给踹开,大吼一声冲了进去……
看着敞开的大门,以及门内耀武扬威的韩孝武,花盼盼心知自己进去也帮不上忙,甚至可能还要添乱,便朝旁边的一垛柴火后躲去。
刚好探出头还能看到冲进门内后与人打了起来的韩孝武揍人时的风采。
韩孝武到底是习过武的,只是之前总是惹事,韩氏便将他的鞭子给收了,此时他手上拎着一根木棒,正与几个壮汉斗在一处。
那几个壮汉花盼盼瞧着很是眼生,想来不是溪江镇上之人。
此时倒是不得不佩服韩孝武一身功夫没白学,只拎着一根木棒,就把那些壮汉打的哎呀娘地乱叫,不多时就躺了一地,都起不来身了。
正在花盼盼想着要不要进去收拾战果时,不想韩孝武就得意忘形了,将人打倒后便拎着木棒教训起人。
总觉得韩孝武不大可靠,花盼盼翻了两个白眼后还是决定继续掩藏住身形。
心里却在暗想:也不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真有廉耻之心就不做拐孩子的事情了,他这时候不赶紧找绳子把人捆起来,不是没事儿打事儿吗?何况他真没有教育人的天赋。
正想出声提醒韩孝武要速战速决,却见一直没出现的刘德安突然悄摸摸地出现在韩孝武身后,手上还擎着一块折起来的帕子。
花盼盼不知他为何要举着帕子,但危机意识让她大喊一声:“当心身后。”
韩孝武回头刚好对上刘德安手上的帕子,一股白烟过后,韩孝武迷茫了那么一下,身子晃了晃,打了个喷嚏人便倒在地上。
刘德安听到外面花盼盼的声音想也不想追了出来,花盼盼见情势不妙立时撒腿往小巷外跑,边喊边大喊:“救命啊,拐子拐小孩了。”
花盼盼一路跑一路喊,别看年纪小,却不比刘德安跑得慢多少。
原本听到些声音也没太在意的人此时也都从门里出来张望,刘德安见有人出来看,也不敢再追花盼盼,只对人笑道:“这是我表哥家的闺女,之前与我家有些过节,今日跑来闹事儿,让诸位见笑了。”
有人认得花盼盼,也听说了花家与刘家的过节,此时倒是信了刘德安的话,只劝了几句让他别与小孩子一般见识,便要回去。
已快要跑到巷子口的花盼盼却在此时转回来,指着刘德安道:“我不是来闹事儿的,他就是与人拐了不少小孩藏在家中,刚刚还有我读书的书塾里的孩子被他打伤,不信你们可以去瞧瞧。”
第196章 杀人不用刀,全凭一张嘴
听花盼盼言之凿凿,再有人之前也总去花家的摊子上吃米线,知道这丫头别看年纪小,却极稳重,不由得信了几分,看向刘德安的眼神不免带上怀疑。
有人道:“难怪近来我总听着他家里总有孩子的哭声,莫不真是做了拐子吧?”
“我也听到了,可刘德安他娘说是他们家的孩子哭,他家那几个孩子真真都是爱哭鬼,许真是误会吧。”
众人便不确定了,到底拐小孩这种事情不是小事儿,他一个读书人再无耻,真能做得出来吗?
花盼盼见众人又不信了,怕真此时放过他,那些人就会把里面拐来的孩子给转移走了,往后再想找到人就难了。
尤其是韩孝武,年纪不小,功夫又不错,人又肯定桀骜了些,若是不配合被转移,没准就要给灭口了。
心下大急,已经有些带了哭意,“我求求你们就信我的话吧,若我冤枉了他,过后会亲自赔罪,可若我说的是真的,那些孩子何其无辜,丢了孩子的人家又该如何伤心?”
花盼盼的话显然让更多的人心动了,毕竟都是为人父母的,自然能设身处地地想想丢了孩子的悲哀。
于是,众人不顾刘德安的阻止,朝着刘德安家中走去。
刘德安急的头上见了汗,更是极力阻止众人,可越是如此,越是让人生疑。有人便一把将他推开,“你百般阻拦,莫不是被花大姑娘说中了?”
刘德安心虚不语,那人便领先一步要朝刘家奔去,花盼盼提醒道:“当心那些人手上有武器。”
那人回头赞了句:“不愧是秀才之女,思虑甚周。”
便回到家中取了一把锄头,其余人有样学样,也都拿了农具出来,刘德安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也无力阻止众人的脚步,干脆转身朝小巷外面跑去。
众人来到刘家时,刘家的门早被韩孝武给踹坏,此时也只是虚掩着,待再被人踹开时,院内却不见人影。
刘德安的娘从屋中出来,瞧见外面这许多人都各举着农具,跑出来指着众人怒问:“你们这是干啥?要打劫不成?”
没见到花盼盼所说的打人的壮汉,更没见到她被打的同窗,院子里一片平静,来的人都有些狐疑,同时朝花盼盼看去。
花盼盼猜着应该是刘德安追着她出去这段时间,那些人将韩孝武和拐来的孩子都藏了起来,便道:“定是他们将人藏起来了,不如搜搜看吧。”
刘德安的娘怒道:“花盼盼,你们花家都是黑心肝的,之前你爹把我德安儿打伤,如今他的伤刚好,你又带人上门闹事,这是要抄家吗?你爹不过是个秀才,谁给他的本事?”
花盼盼道:“抄家不敢,不过是要找到被你们拐走的孩子。”
刘德安的娘往地上一坐便嗷开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堂堂秀才家的闺女,张嘴闭口就诬赖人,让人怎么活?我家哪有拐走孩子?这是杀人不用刀,全凭一张嘴啊。”
跟来的人就更有些为难,也不知相信谁好。
第197章 有个洞口
花盼盼怕这些人真走了,人就再难找回来,只能哀求,“左右已经来了,就搜搜吧,出事儿了我担着。”
听花盼盼说出这话,领头来的男人笑了,“我相信花大姑娘,若出事儿了让你一个小姑娘担着,我还算男人嘛,既然来都来了,就搜搜吧,搜不出来,由我来向刘家赔罪。”
男人话说完了,其余人便不再犹豫,冲进院子便四下搜了起来。
刘家不大,院子更没有可藏人的地方,不过转眼间便搜了一遍,看着眼下的结果,男人也无奈了,“花大姑娘,真不是你看错了?”
“哪能看错?我的同窗还被他们抓了,若是不把人救出来,怕要凶多吉少了。”
花盼盼急的都要掉眼泪了,韩孝武冲进来被迷晕都是她亲眼看着的,哪能看错?可人真就不见了,她也不知为何。
可如今是搜了却没搜到,她难道还能让人掘地三尺?
见众人说了几句埋怨后就要离开,花盼盼心知她独自留下落不得好,可跟着离开那些孩子和韩孝武就要危险,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小巷里传来脚步声,有人喊道:“让开让开,里正来了。”
花盼盼心下大喜,顺着众人让开的一道小路看去,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魁梧男人大步朝这边走来,在他身后跟着三十多人,虽都是普通百姓打扮,但人人都带着些彪悍气势,显然这就是之前听人说起过的,镇上的地方团练,都是由镇上武力强悍的壮年充当。
这些人平日里轮番负责镇上的安保,平常农忙时也会回家中务农,如今正是年根底下,为免有人趁年底盗窃行凶,团练人数也比往常多上许多,也就难怪短短时间就来了这三十多人。
而里正能及时赶来,也不出乎花盼盼的预料之外,今日她赴约的那家正是里正家,约她们姐妹去的就是这位里正的幺女。
那车夫既是里正家中下人,定是比旁人更机警些,见花盼盼进了小巷,之后又传出那些声响,定是有所警觉,回去寻了里正来才是。
果然,里正过来见到花盼盼便问道:“之前与你一同进来的那少年呢?”
花盼盼指着刘家的院子道:“里正伯伯,韩孝武进去救人,不想被刘德安用药迷晕了,如今不知被藏在何处。”
里正也不多问,指挥带来的人冲进院子。
与之前小巷里这些居民人人手持农具不同,里正带来的这些团练则是个个手拿砍刀,行进间也颇有章法。
里正便带着花盼盼站在院子里等候,小巷的居民原本还在怀疑花盼盼说谎,如今见里正都带人来了,一见面就没怀疑花盼盼的话,想来也是有证据了,就在院外围成一圈,对着刘家指指点点。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可许久后也没搜到人。偏刘家的院子就这么大,人难道还能顺着地缝逃了不成?
里正狐疑间,瞥见刘家院子一角有个用青石板掩着的井口,眼前一亮,让人去将青石板掀开,再探头往里看时,立时惊喜道:“里正,这里有个洞口。”
第198章 冻不死就多活几日
里正也过来往下瞧,就见里面只是一口假井,深不过八尺左右,井里放着一架梯子,在井的底部开了一个洞口,不知通向何处,显然那些被拐的孩子,还有找不到的拐子,都该是藏在那个洞里。
里正却为难,下面情况不明,对方手里想也知道会有武器,贸然派人下去恐有伤亡,可不派人下去,要怎么才能让里面的人出来?
若只是拐子在里面,他完全可以不必在意那些人的死活,只管用烟将人薰出来,可下面若藏了孩子,用烟薰进去,只怕拐子还没薰死,孩子们要先承受不住了。
花盼盼也过来探头要往下看,被里正一巴掌推了回来,“小小年纪看什么?不怕掉下去?”
见里正虽面色凝重,说出的话却还算温和,花盼盼吐了下舌头,“里正伯伯,这井不高,可不能贸然派人下去啊。”
里正点头,一时倒是忘了眼前这是个孩子,脱口问道:“可不派人下去,又如何让里面的人出来?”
花盼盼却看向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瘫倒在地的刘德安的娘。
刘德安的娘早在里正带人过来时便心知他们做的事瞒不住了,再遍寻不到刘德安,知道那小子怕是跑了,如今再看井口被发现,心知是完了,早就吓的脸色惨白。
此时见里正顺着花盼盼的目光看过来,刘德安娘不住地磕头求饶,“里正大人,都是我家那不孝子做的这些事,我也是被逼无奈,他欠了赌债,被人逼上门,我们若是不依,那些人就会要了我们全家的性命。”
里正懒得听她废话,只是看向花盼盼,就见花盼盼微微一笑,对刘德安的娘道:“我之前瞧见刘德安手里拿了个帕子,帕子里放的什么药?你们家中可还有?”
刘德安的娘显然是吓破了胆,想了一会儿才慌忙道:“有,有,还有好大一包呢。”
里正心下明了花盼盼是何意,对着刘德安的娘吼道:“那还不去拿来!”
刘德安的娘便连滚带爬地跑回屋中,不多时又连滚带爬地出来,手上却多了一个纸包,纸包鼓鼓囊囊里面看来是装了不少药粉。
里正接过纸包,也不知里面到底是不是想要之物,万一是假的,他贸然派人下去就怕要遭了恶人毒手。
于是,让人将纸包仔细打开,见里面果然是些白色的细腻粉末,捏起一点朝刘德安的娘扬了过去,就见刘德安的娘晃了晃,人就倒在冰冷的地上。
里正也没立即让人使用,而是吩咐人又去取了瓢冷水,兜头照着刘德安的娘脸上泼去,一个激灵,老太太醒了过来,却坐在地上不住地哆嗦,可偏偏连个要带她进屋的人都没有。
事到如今,已确定刘家勾结拐子,不管拐的是谁家孩子,那都是十恶不赦,冻死了也只能说是报应,若冻不死,就让她多活几日,左右也躲不过秋后问斩。
确定正是他们要用之物,里正吩咐人将包中粉末分成差不多大小的几包,让待会儿下井的几名团练每人怀里揣上几包,待会儿下到井里,若里面藏着人,无论是谁,先将包中粉末扔出去再说。
若只是个通道,再小心查明通往何处再回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