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桑
有人笑:“花老板客气了,咱们今儿来也不是同花老板攀交情,都是奔着你家的卤肉方子来的,花老板不如就同我们说说,你这方子是只卖一家,还是卖几家?旁人买了去,你家可还做这个生意?”
花致远道:“这方子要卖,自然是就卖一家,卖了方子后,我家不会再做这个生意,也不会把方子再告诉第二家。不过若是自家把的不严,将方子泄了出去,倒时可别想来找我家讨公道就好。”
听花致远说方子只卖一家,在座的人都松了口气,虽说只卖一家,方子的价肯定要高,但谁也不想买个方子不用多久就会有相同的生意同你抢。
至于说谁家得了方子,不小心泄了出去,回头找花家讨公道,这种事情怪不到花家,大家都是生意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花致远见众人都连连点头,也不多说,只道:“既然诸位都听明白了,不如就将心里写了价位的纸都投到前面的篓子里,待会儿我让人当众宣读,谁的价高,卤肉的方子就归谁,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没有人有意见,来就是奔着方子来的,当然是怎么快出结果怎么好。
很多人都是在家时就将纸条写好,这时候直接就投到前面的篓子里,也有人在家时没想好,想今日到了这里再与旁人打听一下。
可谁想来的人都是奔着方子来的,他想打听别人的价位,别人想想打听他的价位,谁会把真的想法说出来?
到了这时候只能向花致远借了纸笔去一旁把自己的价位和名字写上,也丢进篓子里。
不多时,篓子里已装的差不多了,花致远让安三勇一张纸条一张纸条往外拿着读。
真没想到只读了几张价就差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花致远看向镇上的那个平日里瞧着财大气粗的陈扒皮,五十两真对不住他身上那身绸缎了。难道二十两买了一个米线方子,在他看来卤肉的方子就只值五十两了?
扒皮都扒到他头上了,这人脑子怕是有病吧。
第312章 谢全安
陈扒皮原本还老神在在的,当听到安三勇拿起纸条读到旁人时,脸色就变得难看了,他只当五十两已经不少了,可谁知有钱人真多,随便拿出一张纸条上面都是五百两起啊。
尤其是读到佘大时,一千两的价吓到不少人,可这佘大是谁,竟是想了半晌才想起来,就是那佘记肉铺的老板,十五两。
一个卖肉的竟肯出一千两买个方子?可已经是暂时最高了,陈扒皮不禁朝眼里有些喜色的十五两看去,想不到这杀猪的对那卤肉的方子竟志在必得啊。
相较之下,他这堂堂的财主才出五十两,当被人用各种嘲讽奚落的目光看来时,陈扒皮的脸通红通红的,狠狠瞪向之前在铺子外他同人说起要拿五十两买下方子想把人都吓跑时,那脸色古怪的几人。
当时他只当那些人是被他吓到了,谁知那几人最少的也出了五百两,真是一群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小人啊。
安三勇继续读着,当十五两家一千两的报价出来时,花致远不动声色地朝十五两看去,就见十五两脊背挺的直直的,脸上欣喜的好似方子已经到手一般。
而比他只少了五十两的另一位镇上大财主则满脸懊恼,他虽也对方子志在必得,也想过会有人比他出的价高,可怎么也没想过一个杀猪的都比他出手阔绰。
想不到杀猪的生意也这么赚钱啊,要不回头家里也开个猪肉铺子?从前不开倒不是怕了十五两一家,只是没看在眼里。
可若杀猪真赚钱,有利润的生意谁不想做?
“余梁府谢全安两千两……”安三勇的声音有些颤抖,比起十五两家出的一千两,这一下子就翻了一倍,很多人都哗然了,十五两也立时就变了脸。
镇上没人知道一下子拿出两千两要买这个卤肉方子的谢全安是谁,但那边行商中却是认得,有人道:“这位谢家大少爷真是大手笔,两千两说拿就能拿得出来。”
“那是,以谢家的家底,两千两算个啥?”
花致远目光朝那边看去,一眼就注意到那群生面孔的行商中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短须男子,此时他正朝花致远微笑着点头示意,虽生了一副魁伟模样,但举手投足间却是一派书生气。
虽违合,却不让人生厌。
花致远也对他微微颔首。
安三勇又读了一些,大多都是五百两到一千五百两之间,超过一千两的都是些没听过的名字,想也是那些行商出的价。
而溪江镇上,出价最高的就是十五两了。
最终,那位谢家的大少爷谢全安以两千两的价格拿下卤肉的方子。
等众人都散去,花致远才朝刚被众人恭喜过的谢全安走去。
二人互相见礼后,花致远道:“不知谢先生是亲自去灶间我让人将如何炒制方法示范一番,还是谢先生去叫人来学?”
谢全安笑:“两千两买来的方子,当然是要自己学到手里,谢某祖上出过御厨,谢某虽不才,做菜的手艺倒是没丢。”
花致远便将人后面,已准备了一头宰杀好的猪肉,只等着把人教会了算。
谢全安也知情识趣地将准备好的两千两银票奉上,花致远这才喊来安柳,一步步操作都示范给谢全安。
第313章 抢生意去
安柳教的认真,谢全安学的仔细。不懂的地方就问,安柳也不厌其烦地教,甚至有时怕他记不住,不待他问就已经反复强调几遍。
不多时谢全安就都记下了,等安柳将猪肉下锅后,又将料包当着他的面装好也下到锅里,谢全安也亲自动手做了一锅,料包也是他按着安柳说的那些自己配的,反复确认没有差错后,想要拿纸笔过来记下之前的操作,花致远却拿出一张之前记下的方子递了过去。
谢全安看过一遍后,上面事无巨细地都记的清清楚楚,比他自己记的还好,尤其是上面一手好字,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谢全安虽是商人出身,但自幼酷爱诗书,也养成一身书生气,之前就打听过花致远是秀才出身,见了他这手好字更起了结交之心,在等着卤肉卤好这段时间里,便与花致远谈论起学问来,一来二去竟有些相见恨晚了。
两锅猪肉前后都卤好了,谢全安先尝了安柳卤出来的,虽没经过一夜在汤水里泡过,还不是那么入味,但味道已然很好了。
再尝过他卤的,没有什么差别,显然是他学的很成功了。
安柳道:“我与谢先生卤的这两锅肉都是新煮的卤水,若是有老卤一直用着,卤出的肉味会更香,除了猪肉,这煮水还可以卤鸡、卤鸭、卤菜,谢先生回去还可以再多琢磨琢磨,花样自然是越多越好。”
谢全安家祖上出过御厨,本身谢家开的买卖里也是以酒楼为主,老卤这些他都懂,连连朝安柳道谢。
全程都没有对安柳脸上的胎记显露出半点诧异,让安柳的心里很是熨帖。
学会卤肉方子,谢全安告辞离开花家米线铺,回到他们在镇上住的客栈,原本他只是去采买食材,路过溪江镇,听说花家米线铺子要卖卤肉的方子,他让人买来卤肉尝了尝,立时就被卤肉的美味给吸引住了,也就多留了几日,最后将卤肉的方子买下。
虽说谢家祖上出过御厨,但当初出名的菜传了几代,早已不能再吸引更多的老顾客,更有很多菜已经成了烂大街的菜式,而别家酒楼时不时就推出一道新菜,谢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虽然花家这个卤肉看起来糙了些,但味道是真好,这个卤水若是加以利用,也能卤出更多不同的种类,至少能让谢家的酒楼兴旺上一两年,这可就不是一千两、两千两的小钱了。
谢全安想要回去大展全脚,若不是此时天色已晚,他都想立即启程了。
早起,谢全安再到花家米线铺,将昨日卤好的肉热过,捞出,再尝味道,果然是齿颊留香。
谢全安再也等不及,花致远留他吃过早饭再走都不肯了,装了几篮子卤肉留着路上吃便告辞离开,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余梁府。
花家米线铺子的卤肉不能再卖了,有了两千两的花致远暂时也没打算让章琴再弄别的吃食,他要去县城一趟,除了把丰田庄买下,再有就是去县城瞧瞧,最好买离仙来酒家近的酒楼,没有酒楼买间铺子也成。
哪怕不如仙来酒家大,但只要一开张就能把仙来酒家的生意给抢了才好。
第314章 脸可不能再圆了
花致远从来都不是心胸宽阔之人,虽不是睚眦必报,但像韩家这样有意与他们为难的人,不报复回去,最后不得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了?
能让他一家子心里不舒服,却又不能去报复的人,这世上也只有花老太太了,谁让那是亲娘了。
之前休沐时一家人去了县城郊外的庄子上住着,这回天儿也好了,雪也化了,不似之前那么冷,虽只休沐一日,花致远还是打算带着一家人去庄子一趟,顺便再去县城里走走,让孩子们也好好看看县城和镇子上的不同。
至于铺子就交给安柳,那小丫头别看年纪不大,做事很让人放心。
而虎头年纪小,又要吃奶,路上带着也不方便,就把他留在铺子里,让翠容帮着看一日。
于是,在这个风还有些凉,坐在马车里抱着汤婆子却又很暖的早春下午,带着下了学的孩子们,一家人坐着马车朝县城外的庄子出发。
路上的积雪早已融化,马车行在铺的平坦的官道上又平又稳,速度还很快,比之前来时快了许多,待到庄子时,庄子上的人也不过刚刚吃过晚饭。
自打方子卖了之后满仓就没再往镇上送过猪,但之前最后一次去镇上时,花致远就同他说过今日晚上会过来,一家人到了丰田庄时,管事白老头已等在庄子口。
进到庄子里,花致远从马车上跳下来,“你老人家咋还在这儿等着了?怪冷的,我们到时叫门再出来开门就成。”
虽只是这么一句有些关切的话却让白老头听了乐的咧起了嘴,“也没等多久,老奴算着时辰出来的,刚站了一会儿,老爷一家就到了。”
饭菜早准备好了,桌上少不了孙老汉的鱼汤,只是今日安柳没来,孙老汉在门外看了一会儿有些遗憾,上次主家过来时,他也尝过安柳姑娘做的鱼,那滋味虽不似他做的原滋原味的鲜美,却是将鱼做出了各种美味,他还想要好好学一手呢。
他这辈子,有一大半儿时间都在和庄子里的鱼做伴,自认琢磨鱼的吃法比谁都精,却没想到会败在一个小丫头手里,竟生出了要拜师的想法来。
别看他年纪大了,可读书人不还常说,活到老、学到老嘛。
可今日安柳没来,孙老汉心里好个遗憾,请了个安就出去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花睿道:“爹,我咋觉得孙爷爷是在找安柳姐呢?”
花致远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就你小子机灵。”
笑完又道:“这脸可不能再圆下去了。”
花睿将被捏的有点儿疼的脸从他爹的手下救了出来,小声嘀咕,“圆也是被你捏的。”
花致远只当没听到,转头看向花盼盼,“明儿和爹去县城瞧瞧,有合适的铺子就买下来。”
花盼盼‘哦’了声,花睿不干了,“我也要去县城。”
花致远逗他道:“你去做什么?添乱吗?”
花睿挺着小胸膛,“睿睿才不添乱,睿睿也帮忙瞧铺子。”
花致远好笑,也没再逗他,一家人吃过饭后,孩子们都挤到乐彬和花睿住的屋子里坐着,虽是初春了,屋中的暖墙还是烧着,屋子里暖的很,每次住到庄子里,花睿都不想走了。
比起这边屋子里暖烘烘的,家里就有些冷了。
第315章 每个人炫富的方法都不一样
花致远去院子里的小灶间生了火,把带来的盐包里的盐倒到锅里,翻炒热了又倒回口袋里,给章琴拿回来烤腰。
又是膏药,又是吃药,又是盐包,最近章琴的腰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站久了还是会闷疼,今儿坐马车虽然不颠,可坐在上面怎么也不比躺在床上舒服,腰又有些不舒服,花致远用过盐包后,又给她揉了揉,章琴就舒服地睡着了。
花致远想趁着夜色在庄子里转转,好好看看已经属于他家的庄子,可想到那晚章琴说的怪瘆人的,又生生止住脚步,章琴在身边还好些,一个人盯着空荡荡的庄子和大山看,想想也真是怪瘆人的。
想着白老头可能还没睡下,花致远就想去找白老头,外面有些冷,一出门花致远就被冷到了,回屋又添了件带来的厚棉衣,这才奔着前面庄户们住的大院子走去。
白老头还没躺下,正坐在灯下缝补一件破了口的衣服。
他一辈子没成亲,自然更无儿无女,这些活计从年轻一直做到现在,从来也不会假手于人,别说是缝个补丁,就是身上穿的衣服也大多都是他亲手做的,手艺还说得过去。
听到敲门声时,白老头头也没抬就道了句:“进来。”
都是庄子里的人,大家也没那么多避讳,有事儿就进屋说。
结果一推门,进来的却是花致远,白老头没想到,先前也没有主子大晚上过来找他的,都是喊人叫他过去。
随即想到安柳没随着一同过来,老爷夫人那里怕是没人侍候,白老头一拍脑门,“是老奴疏忽了,竟忘了叫个人过去主人家院子侍候。”
花致远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一家人习惯了,你叫个人过去倒不自在。”
白老头琢磨了一下花致远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是假意推辞,虽然还是觉得一般穷人乍富都爱炫富,而最好炫富的地方就是身边有人侍候。
可老爷说叫个人过去会不自在,他也不好硬送个人过去侍候,不然被老爷当成别有用心地塞人过去就不好了。
再者,丰水庄里就没一个年轻的,年纪一大把的老人熬不住,夜里睡觉呼噜声也大,再吵的老爷夫人睡不着,这事情上可不能自作聪明。
花致远道:“我想在庄子里四下瞧瞧,只是夜深了,怕走错路,白管事可否领我四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