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口儿
“陆今夕，你睡了吗？”
“没有，睡不着。”陆今夕垂着眼睛看了眼唐七的头顶，从上往下看，能看到唐七挺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我啊……今天突然发现一件事情！”唐七抬头看了一眼陆今夕。“我突然发现你和我爷竟然有些相似。都是不爱说话的人，我爷也是，小时候家里有事，我奶总是第一个凶巴巴的站出来和人骂架，我爷就躲在我奶身后，哈哈，我那时候丁点大，就觉得我爷特没用，什么事都指望我奶出头解决。
我小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特恨他。我奶打我的时候，他从来不护着，不拦着下，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眼巴巴看着我被我奶打。回回都是这样，我就记恨上了。等我长大点，知道我奶打我都是为了我好，我又不恨他了。只是还是不喜欢他。”
“我奶做什么事情，好的坏的，他从来不说，别人追到家门口来骂，他也不说我奶做错了……我奶选择那样…痛苦走，他也没拦着。”唐七说着说着，鼻子发堵，眼泪控制不住的就往下落。“我现在，突然就发现我奶和我爷一起生活是最合适的……”唐七吸吸鼻子，嗓音有点发哑，“要是总有人对我指手画脚，我肯定不耐烦。能默默一直在身后相伴几十年，真的挺不容易的。”
陆今夕有多包容她，唐七最清楚。他不爱说话，不爱交际，眼里心里都看着她，明明她性格冲动，爱惹事，受不住挑衅。上次害他被打，可他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一直紧紧站在她身后。
陆今夕下巴抵在唐七脑袋顶蹭了蹭，嘴角弯弯的。眼睛里闪着光。
唐七情绪缓和了一下，心里那股悲伤的劲过去，堵在胸口的气也跟着下去了。“其实，我隐约就感觉会有这样一天，……没有我奶，我爷他一个人过不下去的。”她才会三不五时打电话回家，问她爷的情况。只是没想到走的这么快。
唐七盘腿坐了起来，吸了一口气，“走就走了吧，好在比我奶好，人没受什么罪。”低着头拉起陆今夕的手看，压抑的心情轻松了一半。
“将来啊，我要是打孩子，你可不能在一旁看着不说话，孩子会恨你的。”唐七的性子和唐奶太像，她自己小时候这么过来的，就不想将来陆今夕被人记恨。
“不会，孩子会很懂事的！”陆今夕有些跟不上唐七的思维，不过这个话题，光想一想都觉得很美好，他和唐七的孩子，他肯定不舍得。
唐七看着陆今夕一本正经的样子，哼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小时候，下河摸鱼，上树捉鸟，摘人黄瓜，河边捡鸭蛋，和懂事八竿子碰不着。”孩子要是像她的话，简直没法想。
“我喜欢，懂不懂事都没关系。”陆今夕几乎能想到唐七小时候那鲜活灵动样子，伶牙俐齿的，肯定很厉害。
“像我，到时候就扔给你！”
“好，”
“你说的啊…”
“嗯，”
“……”
聊着聊着，唐七的声音渐渐小了，没一会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一墙之隔，唐爸和唐妈的卧室。唐妈被唐七最后那句话，戳到肺管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睡不着，唐建国也睡不好。“赶紧睡吧，别翻身打滚折腾了。”
“唐建国，你先别睡，我问你个事。”刚想闭上眼的唐建国，就被唐妈晃悠醒了。
“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声音有些不耐烦，实在太困了。
“你小点声，我问你，艳青艳秋她们送丧花钱，唐七呢？”唐妈心里惦记这一出呢。唐爸蹙起眉头，也不困了。“和小七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这事你提都别提。小七多大？还在上学的年龄，亏你想的出来。”
“年龄小，那也是登记结婚的，是出嫁女。她爷爷去世，她就空手回来哭两声？”既然结了婚，那就一视同仁，一般对待。村里年纪小就办酒席结婚的，也不少，村里人情往来，又不是论年纪算的。你结婚成家，那就单算一份了。
“瞎说什么，你缺那两个钱？”唐爸看唐妈真是想钱想疯了。
“这和缺钱不是一回事，这事我不和你说，回头不信你问问你打大姐她们，看她们怎么说。”唐妈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件事情，老房子，唐奶走前分家把房子给了唐七。唐妈觉得这事现在做不得数。
唐七手里应该不缺钱，从去首都后，家里没给邮寄一分生活费。她也没张口要过，唐妈权当不知道这回事。反正唐七厉害有能耐，能找到那样一家人，肯定不会缺钱用。
第166章
唐宝玉到底是回来了，唐七这么远都赶回来，唐宝玉就在跟前没回来，唐爸觉得别人问起来不好解释。距离村里老人看的送葬日子没几天，本家村里人都已经各自安排好活计。
唐七呢，除了刚回来和唐妈刺了一回，其他时候都老老实实的，等到下丧的前一天，小姑把唐七拉到人少的地方，问她：“小七，姑问你，你爷葬品花销你妈问你了吗？”
昨个唐建国找到她，问唐七要不要和艳秋艳玲他们一起承担葬品花销。唐建霞听到就瞪着唐建国看，“苗文秀让你问的？”这样的话，一张口唐建霞就知道是谁的主意。真真是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的人，竟然还在自己家里。唐建霞就搞不懂苗文秀脑子怎么想的，对比小宝，唐七就是捡回来的。
都是自己生的，就算是她妈带大的小七，可一个当妈的这样偏心眼，不怪唐七逆她。换了谁都不高兴。
唐建国没好意思说，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唐建霞气的，伸手打了他一巴掌，“苗文秀在这么作下去，小七非得和这个家离心不可，你看她是当妈的样吗？这话要是艳秋和艳玲来问我，我都不这么生气。苗文秀她到底想干什么？扣扣索索的她缺小七这点钱？”
唐建国这几天也被唐妈叨叨的脑子疼，才来问这一下。“我在家里也是这么说她的，可她脑子一根筋，听不进去话…”
“我问你，小七去首都上学，你给钱了吗？”
“小七手里…应该不缺钱，她也没打电话回来要，我想着……”唐建国支支吾吾的，确实他一开始没想到，后来想起来也都过了好久。想着唐七没问，应该手里不缺钱。等唐七张嘴要，他到时候在给也不晚。
唐建霞这会真气狠了，“你们真不愧是两口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是看咱娘从医院把唐七抱回来，说她捡回来的我都信。没见过你们这样做父母的。孩子在外面，住在人家家里，手上没个钱，想买什么，你让她张嘴问人家要？”
唐建国也觉得做的不对，他也觉得这次小七回来，对家里不冷不热的，应该是凉心了。
“这话，到这里就打住吧，以后什么事情先过过脑子，别苗文秀说什么都是好的，小七登记结婚是不假，可她手里有什么钱？她才多大，还没毕业你就想从她身上要钱？”唐建霞懒得多说，说的再多没用，苗文秀那就是钱糊脑子，只认钱的东西。
唐七一听小姑这话，脑子立马明白了。“小姑这个钱，我该出？”
“你妈认为你该出，出不出都没人挑理，你还在上学，跟着掺和什么。苗文秀要是问到你跟前，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这么大了在和她吵吵，别人看着会觉得你不孝顺，不懂事。”唐建霞叮嘱唐七几句，实在唐七的性子太像她娘。
“没事小姑，该出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不该我出的，一分钱我也不会给。”唐七情绪看着好好的，可越是这样，唐建霞越是心疼。伸手拍怕唐七后背，“这钱小姑帮你出，你爸你妈偏心到咯吱窝，好好上学，将来出息了谁都难不了你。”
“嗯，”唐七轻轻一点头。
唐爷的丧礼吹吹打打两三天，，一直到棺材入土葬在唐奶旁边，由原来一个坟包，变成一个大坟包。葬品还没烧完，人跟着走了一半。把人送下土，事情就算结束了。
唐七换下一身白孝，开始收拾东西，算下来在家这几天，社会实践课也该结束了。
“唐建国你个孬种，这事你不说，我去说，我不怕丢人，在这个村我苗文秀还有什么脸面？剩下点零星残渣我也豁出去不要了…”
“你给我闭嘴，孩子就在隔壁，你发的什么疯？…”
唐七嘴角一撇，听着唐妈唐爸在隔壁争吵，手里东西摔在床上，吐了一口气。陆今夕一把拉住她的手，冲她摇摇头。唐七缓了缓，“你不明白她是什么人，这次也好，讲开了以后大家都舒坦。”眼神狠了狠，挣开陆今夕的手，“这事你别管。”唐七不愿意让陆今夕看她丑陋的一面。可人被逼到一定份上，什么美啊丑的，手上递把刀子杀猪都没问题。
唐爸唐妈在卧室里还在大声争吵，家里就这么大，当谁听不到？推开门就看到唐宝玉坐在堂屋里。看到唐七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唐七……”唐宝玉夹着眉，张嘴想说什么，可觉得唐妈嘴里口口声声都在维护他，这个时候他让唐七忍耐别闹事，发现说不出口。
唐七轻轻笑了一下，越过唐宝玉，一把推开唐妈那扇关都没关上的门。
“下次想说什么悄悄话，就该把门关上了，盖着棉被贴着耳朵说。这么明晃晃隔着墙，隔着门对我喊话，除非我耳朵聋听不见。”
唐建国正双手拽着唐妈，看到唐七进来，表情僵硬了下。
“你来的正好，省的我和你爸在这较劲。”唐妈头发有些乱糟糟，硬是把唐建国推到一边。
“苗文秀！你闭嘴！”唐建国瞪着眼喊了一声。
“唐七，你奶死的时候分家，把老房子给你了，现在这话做不得数。”唐妈一看到那房子，就想起老东西死前怎么坑她的，唐妈觉得半辈子这么活过来，房子最后没落到她手里，她觉得自己活得丢人现眼。
别人劝她，房子给唐七，也没给外人，让她宽心，想开点。唐妈想不开，她想不明白，唐七对她是个什么态度？心里压根没有她这个妈，从小白眼狼，一肚子心眼坏水。房子给唐七，等于白扔了，都等不到她一句感恩。谁家宅基地房子给孙女的？老东西敢给，唐七就敢伸手接着。她从来不想着这房子该是谁的。从小就喜欢抢东西，越是小宝的，越是抢的厉害。
“我奶的房子，她给谁不作数？那谁说话作数？”唐七冷泠的看着唐妈一眼，觉得说出嘴的话特别好笑。
“我说做不得数，就做不得数，这房子就给留给你爸，凭什么越过你爸留给你？”唐妈今天死活要争论出个结果来。
“房子我爷还在时候，说的清清楚楚，见证人就不止一个，你说不作数，你问问他们同意吗？”唐七非常冷静，一双眼睛视线冷的吓人。
“我的房子，我管他们同意做什么，”唐妈豁出去了，不要脸面，也要拿到房子。
唐七冷笑一声，看了外面左立不安的唐宝玉一眼。“房子给我爸，我爸在给唐宝玉是不是？”嘴角一勾，眼神狠厉起来，“唐宝玉，你龟孙子躲在那里充什么王八蛋，这边为你抢房字抢破头，你坐在那里心安理得准备收房子，你倒是喘个气吭一声，别什么坏事都别人做，你竟捡现成的，没那么多便宜事！”
唐宝玉锁着眉头进来，“唐七你说话注意点，什么难听的都往外喷，房子我不要，你别什么都扣我头上。”
“唐宝玉，房子不是你不要，是我不给你。这房子咱奶留给谁的，别说你脑子糊涂不记得。压根不是你的东西，没什么要不要一说。”唐七一瞪眼，浑身狠劲就上来了。唐宝玉一看唐七，下意识有些发憷。
“唐七……”唐妈气的炸开，
“妈，当初分家说的好好的，该谁的就是谁的，你别再找事行了吗？”唐宝玉一脸厌烦的看着唐妈。觉得唐妈闹得太难看。一个破烂老房子有什么好争的。“房子就该是你的，你个傻玩意，被她吓唬两句，你就不要了？”唐妈气的手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章，晚上会补上一章！
第167章
唐建国皱着眉看着她们吵吵嚷嚷的，吵得脑袋炸开。眼神往后面一扫，看到陆今夕在堂屋站着，虽然没有靠近，但是冷冰冰的视线，确是直直盯着这边不放。
陆今夕听着争吵越来越大声，唐妈嗓门大，怒气冲冲的，好几次陆今夕都害怕唐七要挨打，心里跟着噗噗一阵乱跳，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坐立不安，心绪不宁。陆今夕想着，他就站在外面，要是过火打起来，他就快速把唐七拉出来。
陆今夕视线放在唐七身上，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神情，心脏突然狠狠疼了一下。
“房子我奶留给我，那就是我的。爸，我爷这么分，你要是不同意，你当初直接反驳啊。现在人刚去，说出的话就不做数了？孝子贤孙啊，爸，这个家你是一家之主。她说破嗓子都没用，我想听你一句话，你是怎么想的？”唐七的一双厉眼，盯着唐建国不放。对于苗文秀，唐七连妈都懒得叫了。
苗文秀看着一家老小两个男的，一个个都是软骨头没有用，哭着喊着一巴掌打在唐建国后背上，“你个孬货，你倒是说话啊，我这辈子嫁给你算是瞎了眼遭罪了。”唐妈鼻涕眼泪糊一脸，想想这些年过得日子，竟然才觉得没意思。“我嫁给你图什么了，就因为生了两个丫头，你妈那老东西看我的眼神都斜着的，这么些年，就因为没给你家生个儿子，我受了多少气。有了小宝，我觉的我能抬头挺胸活得像个人了。可老东西还是看不起我。处处压我一杠子。我受了她半辈子的气，没想到闭眼前还要坑我一把。钱是几家分了，房子凭什么不留给我？她就是作践我，扒我的脸皮。我活着还有什么颜面啊我，谁家媳妇活着像我这么窝囊，老的是个狠种，养的小的也是个坏种。”
苗文秀通红充满怒火的眼睛，咬着切齿的看着唐七，唐姥姥之前劝说的话，这会全都抛到耳后根，唐妈就恨，怎么就生出这样的恶毒坏种。
唐建国听苗文秀越说越过分，瞪着怒眼大喝一声，“你疯什么你，不就一个房子吗？都说给小七了，那就是小七的。你和她争房子，你不嫌闹笑话。你多大人？还要不要脸？”
“我要什么脸，我什么脸面都不要了，房子就是我的命，我的脸。房子给她，你当别人不会背后笑话你？都骂你蠢蛋。这家断子绝孙了？还是这家绝户了？宅基地的房子不留给儿子，不给孙子，偏偏给孙女？别人笑话你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苗文秀坐地上哭天抹泪的，干嚎起来。
唐宝玉眼圈发红，看着唐七冷静中带着嘲讽的眼神越发愤恨。“唐七，你还有没有良心，这是你妈，你现在还能笑的出来，你还是人吗你？”
“唐宝玉，你问的好，你说她是我妈？你是眼睛瞎还是脑袋蠢。她就只是你一个人的妈，我算什么，我就是一东西，生你之前一个活的，会拖累她的累赘。你问我要良心？我告诉你，有良心在这家里活不下去。”唐七怒目圆瞪，气吁吁的看着看着唐宝玉。
胸口剧烈起伏着，看完唐宝玉，视线移到瘫地上的苗文秀身上，“房子是你的命？我就要看看，没房子你会不会去死，动不动拿死威胁人，你的命是你的，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死一万遍，房子我也不给你……”
话音未落地，却接起一记耳光。
陆今夕看到唐建国抬手，就冲了过去。
房间里静的可怕，只听到.粗.喘的呼气声。唐七紧紧攥住陆今夕的手，克制着。牙齿咬到腮边的软肉，口腔里全是铁锈味。
“唐七，你小时候我没怎么打过你……”唐建国骨子里是个好面子的，浑身上下很多缺点，可他孝顺。唐七这么狠毒的咒骂生她养她的苗文秀，让他发怒了。
唐七低头吐了一口吐沫，一张嘴血腥味就飘了出来，混着口水又咽了下去。“别把自己说的像爱护孩子的慈父，没打过我？是压根没管过我吧。今天撕破脸，那就索性说清楚好了，她想要房子，拿命威胁我就想让我白白把房子让给她，门都没有。这房子我奶留给我的，我几个姑姑都知道，村里人知道的也不少，我不同意，你们敢随便动房子，村里一人一口吐沫就行淹死你们，爸，你是最好面子的，被人后背戳脊梁骨的事，你肯定不会做。”
苗文秀这会也不哭了，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睛像刀子似的刺在唐七身上，“你想说什么？”
“我将来就是混到沿街乞讨的地步，我都不会回到这这里住。这个房子唯一对我的价值，也在我奶去世那天变得没点意义。我和你闹成现在这样，说是仇人都不过分，你生老病死以后有唐宝玉操心，我呢，是非好乃也不用你们过问。”
“唐七，这话什么意思，有必要说成这样吗？你妈就是对房子执念太深，魔愣了。你和她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唐建国夹着眉头，心里惴惴不安极了。
“爸，她就是想和家里断绝关系，你别求她。将来你和我妈由我来养，我不求她什么。”唐宝玉气愤，唐七说话做事太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唐建国心里发慌，看着唐七半边通红的脸，心里多几分愧疚和懊恼。“小七……”
“爸，为什么每次生活费都要等我开口要？是不是我不开口，钱就可以省下来了。我转学去首都为什么一分钱不给我？我不信唐宝玉次次回家来拿钱？我爷去世都觉的会耽误他上课。给他打钱的时候，难道想不到我吗？电话一通通的打过来，话说的再动听，再漂亮，可不顶饿啊。父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才叫是。”唐七眼圈隐隐发红，可眼眶里没有一滴泪。
“既然房子是你的命，我的命又是你生的，那我把命还你。今后啊，你就当自己生了一个东西，坏东西，然后随手扔了吧。”唐七说完谁都没看，“陆今夕收拾东西，咱们回家！”
唐建国伸出的手，被苗文秀狠狠按住了。“让她走，就当没生过她。”唐宝玉看着唐七背着包走出去，眼神一阵迷茫，不知道怎么突然演变成这样，好好的怎么就变这样了呢。脑子没想明白，腿却跟着追出去，“唐七……”
唐七充耳不闻，一脸沉静的走出院子。
唐七在前面一声不吭，陆今夕静静跟着，直到走了很久，唐七才突然转过身看着陆今夕。“陆今夕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要不要说说你和孔渝华的事？”唐七想，反正最糟糕的一面都让他见识到了，心情最烂的时候，也不会比现在差到哪，索性一起来吧，经过最烂，最糟糕的事情，往后事事都是好事！
陆今夕微微惊讶的看着唐七，，一路跟在后头想着怎么去安慰她，告诉她，有他在，他会一直好好陪着她，不用她开口要生活费，他所有的钱都交给她，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是想了想，现在他的钱就在她手上，说这个好像没诚意。陆今夕这会也恨上自己笨嘴拙舌，唐七伤心难过的时候，他连句安慰的话都不知道你怎么说。
“我和她没有什么事！”只是被她拉着，听完一首曲子，她说这是她的道歉方式，而他刚好正在思考一道考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