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系胖哒
他说。
第一次见你哭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女孩儿哭的那般伤心,好像被世界遗弃一样,仿佛生活皆是苦楚,那我就做你的甜,让你一想起我,就会开心的笑出来。
我想做你心底的温柔。
所以阿瑶,也许你会因为许多艰难的事情堕魔,但那个原因不应该是我。
因为我,从来都希望你在想起我时,笑的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因为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遗弃你。
阿瑶,你看看我,我一直在。
我永远都喜欢你。
所以,醒过来,好不好?
长剑毫不留情的刺入唐少禹的头顶,他身上黑芒大盛,可也未曾抵挡片刻,便宛如豆腐一般的被切碎,他的脸色终于变了,长剑在他惊恐狰狞的挣扎下彻底刺入他的身体,将他贯穿。
鲜血疯狂的涌了出来。
所有人都愣了。
姬若遥耗尽了力量,往下跌去,一艘飞舟稳稳的接住了她,狐不归手忙脚乱的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不肯松手。
唐少禹的尸体从空中跌下,狠狠的砸在地上,鲜血四溅,汁液横飞。
凤云卿和姬星和躺在地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池暝也松了一口气。
狐不归的飞舟尚悬停在空中,她将陷入沉睡的姬若遥抱在怀中,又哭又笑,正在她想将姬若遥带走之时,忽而被数道气机锁定,丝毫无法动弹。
头顶的天空忽而一阵波动,有什么发出沉重的轰隆之声,随后空气仿佛被撕裂,一艘参天巨舰陡然凭空出现,占满了一整个天空。
狐不归警惕的抬眸,数道气机正是从这艘巨舰上传出来的。
一人带着黑色兜帽,走出内舱,站在巨舰的船舷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气流带着乱晃的小舟,道:“把她交给我们。”
这人的打扮同唐少禹很像,但气息更强,难道是他背后的组织?狐不归将姬若遥搂的更紧,她绝不会将阿瑶交给这些可怕的人。
那人冷笑一声,正要有动作,可空气中的气流猛然强了起来,天空之中又是一阵波动,随后空气被撕裂,一艘虎首龙角,展开漆黑双翼的巨舰亦穿透空气,停在了对面,与先前那艘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一个身着黑衣的瘦高青年走上船头,抬手就拔刀,随后冷笑道:“我穷奇家的人,凭什么交给你?做你、妈的梦,给我滚。”
狐不归望着后来的巨舰,心头却依然不安,阿瑶原先吃了那么多苦,家族对她不闻不问,此刻见她出现异变,竟直接同神秘组织对上,恐怕也目的不纯。
她的阿瑶,绝对不可能想同这两方离去,可是这双方势力,却不是她能对抗,要怎么办?
戴着兜帽那人道:“这穷奇本就是我方猎物,如今即便异化,也应属于我方。”
青年道:“真是不要脸,堕魔兽化的便罢了,已经恢复神智,却还要用猎物相称,也太恶心了,当我穷奇家无人么?”
戴着兜帽的那人看向狐不归,道:“小姑娘,将穷奇交给我,你自可以安全离去。”
青年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交给我,我保你安全。”
狐不归紧紧抱着阿瑶,疯狂的思考应对之策,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是痴心妄想。
就在这时,空气却再次波动起来。
兜帽和青年都神色肃穆起来,什么人这时候还想分一杯羹?
空气一阵波动,便同先前一样撕裂开了,一只巨大的苍蓝色巨鲲从苍茫夜色中游了出来,悠然自得的停在了两艘巨舰对面,呈三角之势。
鲲体型巨大,比之两艘巨舰还要大上许多,关键这可是永泽山的神兽,怎么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来了?
两人顿时警惕的望过去。
就见鲲首上坐着一个懒洋洋的青年,面容年轻又俊美,一双星眸泛着墨蓝,像是深海的颜色,他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道:“都给我滚。”
兜帽硬着头皮道:“前辈,您上来就抢,这不合适吧?”
穷奇青年也道:“前辈,她毕竟是我穷奇弟子,我要接回去,不过分吧?”
青年眯了眯眼儿,道:“她的血脉已经彻底激活,算我妖族,关你们屁事。”
两人还要再说,鲲猛然发出一声长啸,天空之中忽现蔚蓝深海,巨浪滔天,眼见一个浪头打下来,便要将两艘巨舰击沉,那两人脸色一变,不敢再说,纷纷鞠躬离去。
狐不归同围观群众一样懵逼。
这是发生了什么?虽然听不清对话,看不清后来的人,但是那头鲲够让人吃惊的了,而且那人一来,先来的那两位便夹着尾巴滚了,后来的那人竟厉害到那种程度么?
如果他也索要阿瑶的话……要怎么办……她不由紧张起来……
就在这个当口,那青年竟从鲲首上一跃而下,径自往她的小舟上跳了下来。
狐不归心头一跳,忍着剧烈的头痛就要凝聚不问灵剑,那人却已经轻巧的站在了飞舟之上,不给她丝毫反应时间的便冲到她面前,毫不留情的揉乱了她的头发,眼泪汪汪的道:“崽崽,可想死我了。”
狐不归懵逼的抬头看他。
青年捏着她的脸颊,心疼的直掉眼泪:“哎呀,崽崽怎么瘦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狐不归目瞪口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人,是自家小师兄,御冬啊?
看见狐不归的表情,御冬那双墨蓝的眼睛瞬间睁的滚圆,委屈的道:“崽崽,难道你不想见到我么?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
狐不归已经陷入了持续懵逼中,张了张口,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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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不归昏睡了两天,等她睁开眼,便瞧见了守在床边的小师兄御冬,她一睁眼,他就立刻冲过来,问:“崽崽,你好些了嘛?”
狐不归点头,看见许久不见的师兄自然很高兴,可那晚的事儿还是像浆糊一样的在脑海里转悠,她忍不住问:“师兄,你怎么会骑着一头,嗯……鲲?”
御冬表情一滞,有些卡壳。
狐不归暗自思量,便道:“难道你也同三师兄一样是天选之子?”
御冬挑起眉毛,问:“天选之子?”
狐不归点点头。
那日在三清宗上赛舟震惊众人后,她曾问过三师兄,为什么舟输入灵力会变得那般大,当时三师兄脸色一白,尴尬的说,这个舟是他在摊贩处随手买的,他丝毫不知道这个事情。她便又去问了大师兄,大师兄心虚的看了她片刻,说,可能你三师兄是天选之子吧,他也对这个事情丝毫不知情。
狐不归向来信任师兄们,便没再过问过。
御冬看了她半晌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只鲲其实是我养的鹿啊……”
狐不归:“……”
御冬道:“不信你看。”
他抬手抹过灵兽袋,一只心不甘情不愿,头上有角,眼睛深蓝的鹿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御冬道:“那时候我出去卖羊,赚了些钱,想买些新鲜的动物回去养,正巧你三师兄在,便要他帮我挑了几只鹿。”他昧着良心,指着目光愤恨的鹿道,“这只,就是你三师兄挑的。”
“回来后,我越养越不对,直到有一天,它忽然化为了一只鲲,那时候吧,不大……”他比划了小小的一个圆,鹿毫不客气的顶了他一下,他吃痛,道,“别闹别闹。”
“后来越养越大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御冬恍然大悟的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老三是天选之子啊,随手挑了个鹿,居然能养成鲲,不得了不得了。”
不远处的四荒,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狐不归虽然觉得荒谬,但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好像也很合理……
她起床之后,推门出去,才发现自己还在里世界,正住在一家名叫旧时桃花的客栈里。
客栈的芥子空间很大,有日照、微风、桃花树,十分惬意舒适。
她出了房门之后,便发现凤云卿和姬星和正在庭院中下棋,略一打听,得知阿瑶和林隐之正在休养。
她不禁问:“池暝呢?”
凤云卿道:“他说家里有事儿,先回去了,过些时日再来找我们。”
说起来,这次的事儿能成,还多亏了池暝,若不是他能取得唐少禹的信任,她肯定没法打开铁笼,将阿瑶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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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有几分暗,那人没开窗。
池暝跪在榻前的软毯上,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
忽而冰凉的云烟嘴伸进他的下巴处,强迫他抬起脸来,他不敢忤逆,便与那人对上,正是大掌柜温十安。
他的脸隐在一片云烟之后,瞧不出情绪,但以他多年的判断,此刻定然极差。
他开口了,声音和缓,听不出喜怒:“以自己的身份进入拍卖行,私自带外部人员进去。”
池暝有些害怕,想躲避温十安的目光,他却没有松开他的意思,逼迫他看向他。
“我问问你。”
“给唐少禹看的,是真正的身份令牌?”
池暝便微微有些发抖,他当时给唐少禹看的,的确是真正的令牌,不然以唐少禹的狡诈,又怎会轻易信他?正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是以真正拍卖行拍卖师的身份与他交涉,他才会深信不疑。
语调骤冷:“说话。”
池暝手脚冰凉,道:“是、是。”
“啪。”
一道极重的耳光声响起,池暝被打的歪倒一边,脸颊立刻厚厚的肿起,唇角亦溢出鲜血。
这还是温十安留情了,不然以温十安的脾气,怕是一掌他便灰飞烟灭了,脸肿的发痛,连眼睛都睁不开,但他不敢揉,爬回来跪好。
“我云烟客栈经营数百年,拍卖行更是重中之重,无论何方势力,最终都会选择将货物交给我,纯是因为我的信誉,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百年基业都会毁于一旦?”
“我拍卖行不问来路,不问出处,无论何方顾客,都会保守秘密,这才打造出这样一幅金字招牌,你可知今日的事儿,会引起如何的轩然大波?”
“要我如何自处?要拍卖行如何自处?是否要众人都说我们云烟客栈监守自盗?”
池暝将头重重的磕下去,道:“是我错了,您罚我吧。”
空气陷入冷寂,只有那人缓慢的吐出烟圈的声音。
池暝不敢说话,不敢抬头,紧张的绷着身体。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
“算你运气好,唐少禹死了,给我滚去反省。”
池暝松了一口气,伏在他脚下,大气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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