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青鲤
徐幼宁的脸还火辣辣地发烫,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骗人!”
珣儿没有分辩,只是好奇地问:“娘亲,你跟父王在做什么?为什么父王不穿衣服?”
儿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可说出来的话比常人说的还叫徐幼宁害臊。
“我在给他上药。”
“父王受伤了?”珣儿担忧起来。
见他如此担心,徐幼宁安慰道:“没事的,只是些皮外伤,娘亲给他抹了最好的药膏,很快就会没事的。”
“那就好。”听徐幼宁这么说,珣儿总算松了口气,可转眼又怏怏道,“我还以为,你们要给我生弟弟了呢!”
徐幼宁老脸一红,顿时急了:“珣儿,到底是谁成天给你说这些话的?”
“是傅叔叔啊,傅叔叔说,等父王把娘亲找到,就能给我生弟弟和妹妹,以后东宫就不会冷清了。”
东宫冷清吗?
徐幼宁倒不觉得,不过听着珣儿这么说,她心里有些难过。
“珣儿,是不是父王忙的时候,都没有人陪你玩了?”
“也不是呀,父王陪不了我的时候,傅叔叔会陪我,还有王吉也会陪我。”
徐幼宁在心里微微一叹,就这么几号人陪着珣儿长大,难怪珣儿这么早慧,什么有的没的都知道。
正惆怅着,珣儿钻进她的被窝里,抱着她的胳膊道:“不过,我最喜欢娘亲陪我。”
“我回一趟驿馆。”帐子外传来李深的声音。
徐幼宁没有坐起来,只是隔着帐子问:“李深,你到底跟卫承远说了什么?”明明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说要走。
“是跟他有点关系,不过他只是提醒了我,事不宜迟,快刀斩乱麻才是当务之急。”
“到底什么事?”徐幼宁追问。
“没什么,之后你会知道的。”
徐幼宁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只得道:“大白天的跑出去,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么?”
“我现在这副样子,能认得出来才奇怪了。”
他现在的模样的确吓人,徐幼宁顿时没言语了。
就在这功夫,珣儿爬起身,伸手撩开了帐子,一看到李深的脸,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父王,你怎么……”
话没说完,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徐幼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珣儿,她慌忙爬起身,将珣儿抱在怀里,想说点什么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深伸手揉了揉珣儿的脑袋,柔声道:“男子汉不要随便掉眼泪,知道吗?”
“可是……可是父王你……”珣儿努力想克制着自己的眼泪,可是看着李深满是伤痕的脸,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没事的,养一阵子就好了。”李深道,“出发前,我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珣儿点了点头。
“父王有事找傅叔叔商议,你乖乖跟着娘亲,过几日父王会来接你。”
安抚好了珣儿,李深望向徐幼宁:“自个儿保重,过几天我会来接珣儿。”
“接、接他回南唐?”徐幼宁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过几日珣儿就离开的事实,可李深说得那样笃定,她知道,他是真的做了决定的。
似乎是看穿了徐幼宁的心思,李深忽然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头发。
“傻瓜,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说完,李深便转身往外走去。
徐幼宁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他说的这句话,惊的当然也是他这句话,她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他一起走了,这个人,还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等等。”徐幼宁急忙喊道。
李深顿住脚步,回头望向徐幼宁:“怎么了?”
“那边有冰块,你拿去驿馆吧,若是疼,就拿布包着冰敷一下,很管用的。”冰敷是燕渟教给徐幼宁的法子。
李深点头,提上那篮子冰块便离开了。
身边的珣儿还在小声抽泣着,徐幼宁忙转过身,拿帕子替珣儿擦眼泪。
“别担心,父王的伤会好的。”
“都怪我不好。”珣儿说着又大哭起来。
“到底怎么了?”
珣儿哭了一会儿,方才止住了抽泣。“傅叔叔之前就说过,面具不能戴太久,绝对不能超过二十日,我明明知道,我还没有帮着父王数日子。”
徐幼宁在心里头默算,李深戴这面具的时间,早就超过了二十日。
他脸上的伤真的好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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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珣儿在徐幼宁的怀中睡过去了。
如今天气日渐炎热, 珣儿午睡的时间长了不少,要睡够一个时辰才肯睁眼。
徐幼宁将珣儿的脑袋放在小枕头上,同雅歌叮嘱了几句, 自己换了衣裳出门,往客房那边去了。
李深那些话说得太突然了, 因着他跟卫承远单独谈过话,徐幼宁下意识地认为跟卫承远有关。
她舍不得珣儿这么快离开, 过去问个清楚, 才好对症下药, 劝说李深。
卫承远没有睡, 徐幼宁进去的时候,他正倚着榻翻一卷书。
“幼宁。”听到脚步声, 他抬起头,见是徐幼宁,唇边扬起笑意。
“你别动, 府医说了, 你要静养, 伤筋动骨一百天, 动一下就得多养一天。”徐幼宁进了屋子, 自拉了凳子在他榻前坐下。
“嗯。”卫承远似乎心情很好, 脸上挂着很松懈的笑意,“你怎么过来了, 珣儿呢?”
“他睡着了,”徐幼宁不禁心下一动,开门见山问,“承远哥哥,你跟秦羽说了什么呀?”
“他跟你说什么了?”卫承远反问。
“他就说……其实没说什么, 只是看起来怪怪的,所以我才来找你。”徐幼宁现下顾不得卫承远有没有猜出李深的真实身份了,只追问道,“你们到底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卫承远看着徐幼宁着急的模样,失神了一瞬,方才道:“我只是猜测了一下他的身份。”
“他承认了?”
“他没有否认。”
“就这样?”难道李深是担心卫承远会把他的身份泄露出去,所以才着急离开吗?这样倒也说得过去。
卫承远见徐幼宁不知道想什么,又等了一会儿,方才道:“我还说了些在我心里憋了许久的话,我说得很痛快,殿下应当很不痛快。”
“什么话?”徐幼宁脱口问道。
“就是一些怨气,是我对殿下的怨气。”
对李深的怨气?
当初卫承远做官的时候,李深一直挺器重他的,刚中进士就安排去了户部任职。于公,不可能对李深有什么不满,那么于私……他对李深的怨气都来源于自己。
徐幼宁正在纠结该怎么接话的时候,卫承远自嘲道:“都是陈年旧事,没什么意思,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我?”
卫承远颔首:“今日约见你,原是有很多话要问。只是没想到太子殿下和珣儿来了,一直没得功夫问你。”
“你想问什么?”
“有许多问题,已经不存在了。”他想问徐幼宁对李深的心迹,原是必得问的,可经过了四方街那么一遭,他已然知道了徐幼宁的答案。
徐幼宁听不懂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得问:“那你现在,还有想问的吗?”
“有一桩,”卫承远舒了口气,“我很好奇,太子殿下对你痴心一片,珣儿又如此聪明伶俐,你为何不肯跟他回去呢?”
徐幼宁没想到卫承远会问得这样直截了当,不知如何回话,只是呆呆愣愣地望着他。
见她这般反应,卫承远垂眸一笑:“幼宁,我总是觉得,我们至少能做朋友,才毫无顾忌地说这些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见外了?”
“不是的。”徐幼宁摇头,又低下头,“在我心里,你跟月芽一样,都是我身边亲近的人,从前那些难熬的日子,都是因为有你们,有祖母,我才撑下来的。我只是有点意外,你跟我谈这些。”
所以,在她心里,他是故友,是亲人,并不是情人。
卫承远的心一阵一阵地绞痛,只是面上不显:
“之前,我听陛下说起你的事,他说你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当时,我以为是因为你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所以,当时他是怀揣着几分希望的,“可我今日所见,你明明还……为什么不想嫁给他呢?”
太子对幼宁神情一片,幼宁对珣儿慈爱一片,当然,她也很在意太子。
所以卫承远不明白,为什么幼宁会拒绝做太子妃。
“我……”徐幼宁抿唇,刚开了个头就有些说不下去。
“你怎么想的?不妨说说,或许,我比月芽更能帮你拿主意。”
徐幼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月芽给我拿过主意,劝了我千回百回,可我就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
“什么坎儿?”卫承远想了想,“从前,太子殿下做过什么事令你伤心了吗?”
徐幼宁没想到卫承远连这个都能猜中,只点头道:“伤心也谈不上,只是我心里有疙瘩。”
卫承远好奇地看向她。
徐幼宁有些不好意思:“上次我跟月芽说的时候,她觉得我这种想法很可笑。”
“到底是什么?”
“从前他说他喜欢我,可是从来没有流露出要以我为妻的念头。如今我身份不同,他倒是肯娶我做太子妃,我心里……我心里……”
“如此。”卫承远的眸光骤然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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