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肤白如雪
苏琼走到外面,看着战战兢兢的下人,她顿住脚步又道:“以后都退到院子外面,看好了不准小姐逃出去就行,她若寻死,不必阻拦,她死了,我便将那秦林送给她陪葬。”
第208章 懂事陆冉冉
苏琼也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她说这话时候的狠劲,下人们都感受得到。
陆卿卿在屋内又气的砸桌子。
活着的时候得不到,死了有什么用。
离开院子,苏琼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另一个院子,她的小女儿,陆冉冉,从生下来身体就不怎么好,比较柔弱,多数的时候都是在院子里绣绣花。
苏琼藏在袖中的手都是颤抖的,进了院子,丫鬟们见了苏琼便行礼:“夫人,二小姐刚刚还念您呢,您就来了,二小姐这嘴,可真跟那喜鹊似的。”
苏琼淡淡笑了笑:“冉冉近来怎样,我这几日没有来看她,她没生气吧。”
丫鬟们笑:“当然不会,二小姐知道您忙,她怎会不懂事,二小姐最近很好,琴棋书画功课样样没有落下,胃口也好。”
苏琼点点头:“好就好,你们好好照顾她。”
以往听到这些话,苏琼只觉得暖心,不知为何,现在听这些话,却感觉好似在讽刺。
陆冉冉的懂事,恰恰就在衬托陆卿卿的糟糕脾气。
苏琼朝着院子里面走,陆冉冉身体不好,住的院子是府中最好院子,这里冬暖夏凉,最好的位置,因为她身体不好,她几乎将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她,舍不得责骂,舍不得罚。
院子栽种的花草树木,都是她亲自过目的,设计,改建,她再忙都会看看。
苏琼心情有些复杂,眼看就要到了,她却不敢往前走了,因为太爱了,才太害怕这个真相被揭开,她才发现,她其实还没有做好准备,她不敢确定,在看见陆冉冉之后,她还能不能稳住。
苏琼掩嘴轻轻咳了两声:“咳咳。”
玉翠扶住她:“夫人怎么了?”
苏琼压低了嗓音:“可能是迎风了,喉咙略感不适。”
苏琼看了看不远处的屋子:“去告诉冉冉要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娘亲过几天无碍了就来看她。”
苏琼说完,便回转了身子,她掩这嘴巴,又轻轻咳嗽了两声。
丫鬟们早已习惯了,二小姐身体弱,夫人这是担心过了病气给二小姐呢。
出了院子,苏琼才松了口气,但这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上,她知道,迟早都是要拔出来的,可她还是害怕,再等等,再等等。
苏琼刚走,许久未见苏琼进来的陆冉冉问进来丫鬟:“娘怎么没进来?”
丫鬟回答:“小姐,夫人刚刚咳嗽了两声,便回去了,她担心将病气过给了你。”
陆冉冉勾了勾唇角:“娘是最疼我。”
丫鬟附和:“二小姐福气好,府中谁不疼你呢,大小姐这么不懂事,我看这家业还得二小姐才能支撑得起来。”
陆冉冉笑了笑:“别胡说八道的,我和大姐一母同胞,不论是谁,都是一样的,都是为娘分忧。”
丫鬟笑了笑:“小姐就是心好,如果大小姐也这么懂事就好了。”
陆冉冉垂下眼眸,藏住眸中阴暗神色,如果大小姐也这么懂事,那她所做的一切,不都全白费了——
陆冉冉勾起唇角,柔声道:“大姐会懂事的,她只是还不明白娘的心,等她明白就好了。”
等到她明白,一切都晚了。
到了下午,陆卿卿便开始失去理智,她想出去,不能出去,她心中满腔怒火,可院子屋内都没有什么东西可砸,她气哭了。
下人们都在院子外面,梯子任何可以攀爬的,都被收走了。
陆卿卿眼睛红红的,她大吼:“去告诉我娘,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苏家的,陆家的,我都不要。”
下人们假装没听见。
陆卿卿的发泄得不到回应,她尖叫,陆震将手放在门上,丫鬟下人们都怔住:“陆护卫,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啊,小姐只会把怒火发泄在你身上,去了还白挨打,夫人说了让我们在外面就行了。”
陆卿卿脾气很不好,丫鬟下人,都对她又敬又怕。
陆震脸色冷冷,一句话不说就开门进去了。
别人可以不管,但他不能。
丫鬟们相互看了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卿卿看见陆震,毫无预兆就扑了过来,她咬在她胳膊上,陆震浑身紧绷,疼痛侵袭脑海,但他却做出了张手的动作,他想把陆卿卿抱在怀中,但最终理智战胜,他忍住了,淡淡开口:“若是这样可以让小姐不生气,小姐咬死我都可以。”
口中有了血腥,陆卿卿松口,她愤怒,懊恼的尖啸着:“你滚,你滚,你不帮我你就滚,咬死你,你不配!”
陆震眼眸暗了下去,但他像是一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陆卿卿哭喊的嗓子都哑了,一点回应都没有。
陆震抬头看了看天色,天黑了就好了。
晚上陆石明回到府中,就叫来了下人,问府中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下人便将事情都告诉他了,他怒气冲冲的去了主院,苏琼在用晚膳,动作优雅,美好的像是一幅画,很安静,她静静的吃,丫鬟们静静的布菜。
陆石明愤怒的走过去,双手拍在桌子上:“苏琼,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就狠心的不顾卿卿生死?”
苏琼神色平淡,她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间,她淡淡开口:“她为这点事就去寻死,那我就当没有生过她。”
苏琼看着陆石明,她和陆石明的思维从来都不在一条线上,他们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她也不信任陆石明,所以陆石明纳妾,她并没有阻止。
权力在她手中,纳回来的小妾,一个比一个乖。
苏琼收回眼神,她从未发现,这个夫君,她竟是如此的陌生,她淡淡开口:“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当你的陆老爷,我当我的陆夫人,我们互不相干。”
她给他银子让他风流,养着他的小妾,养着府中的庶子庶女,就是为了换一个安宁,但陆石明并不知足,他眼中的贪婪让苏琼直泛恶心。
陆石明气结,这能一样,他这个陆老爷,有名无实,这么多年了,他都还靠着苏琼施舍过日子,这样憋屈的日子,他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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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太明白了
“可卿卿是你的亲女儿,你忍心吗?你希望她以后也过着和你一样的生活吗?”
陆石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么多年,就差这一步了,可不能前功尽弃。
苏琼淡淡的看着陆石明反问:“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这样的不好吗?”
她掌管着家,她不放权,她一辈子都这样气势十足,陆卿卿的脾气那么糟糕,如若手中再没有银子,掌管不了家业,她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苏琼看着陆石明,见陆石明隐忍着怒火,似乎快要汹涌喷出,可他又忍下去了,苏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没有什么事情,就下去吧。”
她始终记得,刚成亲的时候,她也和他恩爱如常,只可惜时间久了,什么不好的都露出来了,陆石明想要插手家业,她不同意,好好的夫妻就此崩裂了,可如果她同意,或许不会这么糟糕,但如果陆石明想要的是整个苏家家业,她又该作何抉择?
陆卿卿简直就是她照影,如果秦林就是冲着这诺大家业来的,那么想要的得到了,陆卿卿的娇纵,无理便成了她致命的毒药,男人喜欢你时候,你发脾气是真情率性直白,不喜欢你时,你便是疯婆子嫉妒心胸狭隘,她太明白了,所以,绝对不会让陆卿卿这样糊里糊涂的走错这一步。
陆石明捏紧了拳头,咬牙,转身离开,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再忍忍又有何妨。
苏琼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深思,她其实并不愿意多想,但现在,她自己都控制不住思绪,陆冉冉的懂事,陆卿卿的娇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的心撕成了两半。
她不愿意将陆石明想的太坏了,可万一呢。
苏琼双手掩面,隐藏自己心中的崩溃,她揉着额头,缓解从内心散发出的害怕。
陆石明出了主院就朝着陆卿卿的院子直奔而去。
院子外面,守夜的下人和丫鬟拦住陆石明:“老爷,夫人吩咐了,这段时间,谁也不能见大小姐。”
陆石明咬牙切齿:“我是陆卿卿的爹,全都给我滚开!”
陆石明推开拦在身前的丫鬟,还不解气的用脚踢几脚,他直接开门进去,下人们敢怒不敢言。
陆卿卿坐在屋内,听到陆石明的声音眼睛一亮,陆石明一进来,她就扑到陆石明怀里哭着诉说委屈:“爹,你怎么才来,娘根本不疼爱我,呜呜呜……”
陆石明叹了口气:“你娘就是那个性子,唯我独尊,她眼里哪有爹。”
想着就气,陆卿卿要是嫁不出去,他的计划不就是全泡汤了。
本来以为有两个女儿,家业起码是平分的,陆冉冉就是苏琼的心肝,怎么也能占大头,谁知道,苏琼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陆冉冉。
陆卿卿再娇纵,她还是选择把家业交给陆卿卿,若非这样,哪里还有什么招婿的事情。
拍了拍陆卿卿的后背,陆石明沉沉的叹了几口气:“卿卿,她不疼你不要紧,爹疼你。”
“你想要的幸福,爹一定帮你争取,你也不要放弃,这一次妥协了,这辈子都这样了。”
陆石明给陆卿卿加油打气,还真怕她信念不够坚定就妥协了。
陆卿卿点点头,听着陆石明的话,她感觉心中好俗注入了一股力量,支撑着她,坚定着她的心。
“你娘也真的是过分,竟然怀疑你中邪了,还请了个什么子高人。”
陆石明眯了眯眼眸说道,苏琼不肯告诉陆卿卿的,他都一五一十的告诉陆卿卿。
陆卿卿听完,愤怒直冲头顶:“我恨她,我恨死她了,我看是她中邪了想要掌控我才对。”
从小就是这样,她哪里做不好就要被责罚,一板一眼都要按照苏琼定下的规矩来,说什么都是为了她好,实际上就是想要掌控她罢了。
而陆冉冉就不一样,永远不会被责骂,她被呵护被疼爱,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她陆卿卿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诺大家业说是留给她,但实际上,她要养着一大家子,所有人都是自由的,就她不是。
陆卿卿心中委屈到窒息,她抓着陆石明的衣服:“爹,我真是受够了,您帮帮我吧。”
陆石明拍拍陆卿卿的后背:“卿卿,爹做不了主,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爹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不管是不是和秦林在一起,至少坚持。”
陆卿卿点头:“我一定会的,我绝对不会向她服软的。”
陆石明心中放心了不少,苏琼有手段又如何,同样有她搞不定的事情。
她责骂,他就宠,从小到大,陆卿卿按照他预想的长大了,没有让她失望。
陆石明很满意。
安抚好了陆卿卿,陆石明才离开,出来就看见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门外的陆震,他鄙夷的冷冷一哼,然后才走人。
陆震不为所动,只是看着陆石明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陆卿卿说了绝食,就真的没有吃饭了。
苏琼一晚没有休息,想了很多事情,越想越心惊。
她眼眶是发红的,她让人去将柳三娘和楚砚请了过来,回忆起了许多事情,她有话要和柳三娘说。
柳三娘来了之后,苏琼屏退了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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