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肤白如雪
苏琼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攀升。
“啊——”
陆卿卿发出尖啸,柳三娘抓住的手腕有了血迹。
陆震闻声而来,他面无表情拔出长剑指向楚砚:“放开她。”
苏琼平静下心:“陆震住手。”
陆震皱眉,他没有听从吩咐,而是再一次开口:“放开她。”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陆卿卿此刻很痛苦。
陆卿卿听到陆震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痛苦的哭腔:“陆震,救我。”
陆震神色一冷,便要动手。
却见这时,柳三娘松开了手,她抓着一只白色的虫子丢在地上,虫子血红血红的,扭动了几下便好似被化开了肉皮,化为了一滩血。
陆卿卿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这,这是什么?”
柳三娘道:“蛊虫。”
用蛊如此熟练,柳三娘想起了张天佑,他本不该存在,却又侥幸逃脱,他要活着,必定要摄取他人生机。
陆卿卿喘了几口气:“我并没有觉得这虫子能有什么作用,我看只是你耍的手段让人相信你而已,没有这蛊虫,我并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楚砚拿出帕子递给柳三娘,柳三娘擦干净手上的血。
柳三娘擦了血迹才对着陆卿卿开口:“你做的任何选择都只是你的事情。”
陆卿卿咬了咬唇,有点憋屈。
她看了看苏琼,心中
苏琼松了口气说道:“柳姑娘说的没错,只要你真的考虑清楚,娘成全你。”
陆卿卿有些不相信:“你说真的?那我现在就要出府去找秦林,你也不再阻拦我?”
苏琼点头:“可以。”
之前不准她出去,是因为她有所怀疑,现在担忧的都被柳三娘解决了,她自然不会再阻拦,只要陆卿卿是有理智的,她就不担心。
她需要对付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女儿。
陆卿卿只觉得心中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她看着苏琼,依然不肯相信,她咬牙起身:“那好,我现在就要出去。”
陆卿卿说走就走,她出院子,下人们连忙拦着,陆卿卿冷笑转身:“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苏琼忍着心中心痛:“让开,从现在起,对小姐的禁闭解除。”
陆卿卿看了看苏琼,心中有所疑惑,她咬咬牙,见下人们都让开了之后,她毫不犹豫的跑了出去,有些事情,她要自己搞明白。
她虽然不相信柳三娘,可被柳三娘抓住之后,那种滋味太不好受了,她不相信那虫子是从她身体抓出来的,搞得好像她要嫁给秦林是因为被虫子控制了一样,所以她现在就要去找秦林,看看没有了虫子,能有什么不同。
苏琼叹了口气,对着陆震吩咐:“去保护卿卿。”苏琼话音一落,陆震就毫不犹豫追出去了。
第212章 老嬷嬷
等陆震走后,苏琼才忍不下心中的担忧:“柳姑娘,卿卿不会再次被下蛊吧。”
柳三娘摇头:“不会,我在她身上留了一股力量。”
陆卿卿并不傻,正是因为感受到她内心的叛逆,柳三娘才知道她不是真的恨着苏琼,所有的脾气不好,都是想要求得来自娘亲的疼爱。
苏琼对她责骂,严厉,都让陆卿卿反感,她也对苏琼竖起了言语的刀子,刺痛着苏琼,可内心最想要的,也是一份疼爱。
陆卿卿可以自己骗自己,可事实就是事实。
苏琼松了口气,可随后,她的心又提起来:“柳姑娘,还请你再住几天,我已经去将曾经为我接生的嬷嬷请回来了,到时候还请你再帮帮忙。”
柳三娘点点头。
苏琼感激的看了一眼柳三娘。
柳三娘和楚砚一起走回院子,在路上遇见了两个丫鬟,丫鬟压低声音:“四公子这高烧要是不退,恐怕要挨不过去了。”
“是啊,姨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不准我们通知夫人,夫人虽然为大小姐的事情操心,可也不是不近人情,说一声请个大夫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个丫鬟都很无奈,见了楚砚和柳三娘,便都没有再讨论了。
她们的声音很小,柳三娘现在听力极好,她顿住脚步拦住了两个丫鬟:“去通知夫人,夫人不会责怪你们,如果因此让府内公子有个什么不好,你们的下场才会很惨。”
两个丫鬟愣了愣:“可是我们姨娘说……”
柳三娘打断丫鬟的话:“府内做主的是夫人。”
两个丫鬟幡然醒悟,她们都快忘记了,她们其实都是夫人的人,夫人才能做主。
两人看了看柳三娘,真诚致谢:“多谢姑娘提醒,奴婢这就去通知夫人。”
柳三娘笑了笑,两个丫鬟小跑着去找苏琼去了。
苏琼自然不会不管,她还很在意,脸上的怒意收都收不住:“一整天高烧不退,你们为何不来说,为何不请大夫。”
两个丫鬟低头认错:“是云姨娘说夫人心情不佳,让我们给四公子减少衣物多喝水,尽量别打扰夫人。”
苏琼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下愤怒:“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
两丫鬟都震惊,夫人为什么对庶子这么好,可这不是她们才能猜透的。
苏琼心中不由有些着急,她知道这种想法很滑稽,可她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她回想起对陆润的冷淡,心中有些愧疚,想起对陆卿卿的没有耐心,心中更愧疚。
她不是个好娘亲,她所有的疼爱和耐心都只给了陆冉冉。
想起来她还是心疼,疼爱了十多年,真相太残忍了,可她却不得不亲自揭开。
晚上陆卿卿就回来了,她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也不闹了,总是走神。
晚上对于苏琼来说就是折磨,去接两个嬷嬷的人还没有回来,可顶多明天就回来了,明天,她觉得她可能会死一次。
第二天一早,一辆马车就停在了陆府门口。
从马车内下来两个年事已高的嬷嬷,她们穿着精致,颇有一些主子架子,两人从马车上面下来,就抱怨:“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把我们两老骨头叫回来,你们这些人,还伺候不好夫人吗?”
玉翠和苏顺都笑了笑:“孙嬷嬷肖嬷嬷,这是夫人的吩咐,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二位。”
孙嬷嬷和肖嬷嬷皱了皱:“到底是什么事情,连你们都不知道?”
玉翠和苏顺如实道:“这我们还真不知道。”
他们知道苏琼去永县请柳三娘是为了大小姐,但把两位老嬷嬷请来是干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孙嬷嬷和肖嬷嬷见打听不出什么,也就没有多问。
两人杵着拐杖:“过来扶一把,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苏顺和玉翠相互看了看过去扶着两人进去。
苏顺笑了笑:“两位嬷嬷,夫人心情可不是很好,你们二位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吧。”
孙嬷嬷和肖嬷嬷心中一个咯噔,但见识过多少大风大浪了,这点小事才稳得住:“我们可是府中老人了,夫人小时候就伺候夫人,夫人的爹娘都是我们看着送走的,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夫人的事情。”
苏顺嘿嘿一笑:“小的我就是随口一说的。”
到底有没有,他是不知道,但他知道,苏琼很不高兴,突然把两位老嬷嬷请回来,看着可不像是有好事。
不过,管他的,他和这两老嬷嬷差着几辈了,火再大也烧不到他身上。
孙嬷嬷和肖嬷嬷一边走,一边看,路过一处院子的时候,两人停下来:“二小姐身体如何?”
苏顺笑了笑:“二小姐身体尚可,夫人一直关心着。”
“二小姐从小就身体不好,现在好了,也是福气。”
孙嬷嬷和肖嬷嬷都落了一口气,她们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要这件事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就不重要了。
来到主院,两老缓缓的跪下去:“老奴给夫人请安了。”
苏琼并没有出去,而是淡淡的开口:“两位嬷嬷请进来吧。”
孙嬷嬷和肖嬷嬷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严重看见了疑虑,这一跪,也是试探,苏琼对他们看重,哪能叫他们一把年纪了这样跪,一般来说听到请安声音肯定出来了。
现在不出来,那就是有事情。
两人心中也有些不安。
进去之后,苏琼对玉翠吩咐:“去请柳姑娘。”
玉翠应声:“是。”
孙嬷嬷和肖嬷嬷一脸疑惑,柳姑娘是谁。
苏琼看着两个年迈的老嬷嬷,她还小的时候,身边就有她们了,她们照顾她,一直以来她也比较尊敬和信任。
苏琼也没叫两人坐,而是淡淡开口:“时间可真快,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孙嬷嬷和肖嬷嬷附和:“是啊,还记得当时的夫人才是包在襁褓中呢,一晃夫人都成这么大了。”
苏琼笑了笑:“是啊,可真快,两位嬷嬷请坐吧。”
肖嬷嬷笑了笑:“老奴的小姐哦,您这有心事的样子,老奴哪里坐得下去啊,小姐可是遇到难事了,小姐尽管说,老奴这把老骨头,随时准备给小姐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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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抵死不认
孙嬷嬷也笑了笑:“就是啊,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们两把老骨头还在,就随时准备着。”
苏琼看向两人,眼中的笑意收去:“两位嬷嬷可还记得我生下冉冉那一日?”
苏琼死死的盯着两个老嬷嬷,当然就没有错过两人眼中一闪瞬逝的震惊,她心口直直发沉,移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两位嬷嬷在我苏家有五十年了吧。”
孙嬷嬷和肖嬷嬷看了看对方,捏着拐杖的手都出了一层汗,她们顿了顿才回答:“是啊,五十多年了。”
十来岁的时候被买回苏家当丫鬟,一步一步成为大丫鬟,等到有苏琼的时候,她们都是府中的老人了,深得主子信任照顾小姐。
她们也的确是忠义,除了那么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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