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鸟伊人
戚柒正想反驳,却见裴靖突然朝前一倒,眼看着就要落在地上,戚柒本能地伸手去接了一把。
“喂,裴靖,你干什么?”
没听到回应。
戚柒抬头一看,却发现这臭小子竟然闭上眼睛,竟是睡着了?
戚柒:“……”
她这帐还没与他算呢,裴靖怎么就睡了?她刚才特意去厨房看了,裴靖也没喝多少酒,竟就醉成这个样子了?
心里的气无处发,但是罪魁祸首的睡了,她能怎么着?
戚柒把人扔在了床上,也没像之前老妈子似的伺候人。谁还不是小公举啊,这一次她不管了!
她鼓着气躺在床上,睡得都不安稳,甚至还做了一个被恶狼追杀的噩梦。梦里,那匹恶狼嗜好特别奇怪,不挑肉多的地方,偏要来啃她的脖子!
戚柒一路被追着跑,却是怎么也跑不掉。
最后那头恶狼猛然一跃,朝她扑了过来,露出了锋利的牙齿,直直朝她的脖子咬了过来!
“啊——!”
戚柒惨叫一声,倏地被吓醒了。
她蓦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喘着气,梦里被恶狼咬的感觉仿若还在,她心有余悸的朝房间里望了望。
天亮了,是她自己的房间。
戚柒这才松了口气,想到梦里的场景,她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的脖子,碰到昨晚的伤口,轻嘶了一声。
她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昨晚被裴靖咬的地方都红肿了,一个深深的牙印留在上面,看起来惨兮兮的。
……不会被病毒感染吧?
想到此,戚柒不放心的忍着疼用酒擦了擦,边擦边在心里骂裴靖。越发后悔昨晚应该以牙还牙!
这牙印太奇怪了,让人看着可不好。
戚柒没办法,只好穿了高领的衣服,但这可是夏天啊,热得她越发恼恨某人了。
她倒要看看,裴靖今天要怎么和她交代!
别以为喝醉了就没事了。
戚柒不准备把这事儿轻易揭过,正好这也是个机会,她想要与裴靖把事情彻底的摊开谈一谈。否则,无论她付出多少,裴靖却早已在心里给她下了定论,那她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戚柒想的好好的,可谁知某人却一点儿也不配合。
因着平日忙,而且家里也有些余钱了,戚柒便专门找了一个厨子和一个干杂事的婆子。
是以,戚柒倒是把自己从家庭琐事中解放了出来。
平日里也不需要她亲自做饭,除非她心血来潮。
戚柒带着两个黑眼圈去吃早餐,裴裕和裴锦已经到了,正等着她。见她来了,两孩子便乖乖的与她请安。
“你们二哥呢?”
裴裕回道:“我刚才顺便去叫二哥了,他说等下就来。”
想到刚才自家二哥的脸色,裴裕觉得怪怪的。
二哥的脸色好红哦。
他问二哥为什么,二哥却说是热的,还斥责他,不要他多管闲事。
裴裕觉得非常可疑。
昨晚也不是太热啊,他记得半夜还下了一场雨,二哥屋里还放着冰,怎的能热成那副德行呢?
正想着,正主便来了。
他面色如常,风度翩翩,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受到昨晚的影响,脸色红润,看到戚柒,还温和有礼的道了声:“嫂嫂好。”
……不,她一点儿也不好。
没等戚柒开口,裴靖又问道:“嫂嫂面色不好,是昨晚没睡好吗?”他问得一本正经,谁也看不出这温煦文雅的少年昨晚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他还好意思问啊,这不就是他害得吗?
戚柒看着他,咬着牙道:“二弟不知原因吗?”
裴靖一脸疑惑,道:“我知道吗?抱歉嫂嫂,昨晚我喝了酒,一些事记不清了。“
好一句记不清了啊。
戚柒狐疑的瞅着他,但从面上还真看不出裴靖的心思,见他一脸无辜,似是真的不记得了昨晚的事。
这让戚柒一口气被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人家都说不记得了,她还怎么去和人算账?
戚柒扯了扯嘴角道:“酒不是个好东西,二弟以后还是少喝的好。”
裴靖深以为然,他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太阳穴,认真的回道:“嫂嫂说的是,靖记下了。”
戚柒越发难受得紧了。
不但如此,这混蛋看着她,又问了句:“天气这般热,嫂嫂怎穿得如此厚?当心热坏了身子。”
他的目光落在戚柒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眼中带着些不赞同。
旁边,裴裕和裴锦也抽空点点头道:“是呀,嫂嫂别热坏了自己。”
戚柒……能说什么呢,心里呕得要吐血,面上还要感谢道:“你们别担心,我不热。”
唔,她要热死了好嘛!
裴靖点点头,启唇笑道:“嫂嫂不热便好。”
戚柒瞅着他的笑脸,真是想一巴掌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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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二郎中秀才了!
还是小三元呢。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巷子村,裴家出了这么大的喜事,这也是整个村子的喜事。裴家要回乡摆酒,到时候村子里的人尽可都去。
甭管有没有心里偷偷酸的,大伙儿面上都是一片和乐喜悦。只除了陈大山家和陈月儿。
陈大山之前起了再娶的心思,虽说如今陈家名声不好,钱用来换赌债也没剩多少了。
但是陈大山还正当年,陈家也有将近十亩地,如今家里没有拖累,这日子过得其实还算不错。
因此,还真有人愿意嫁给陈大山的。
不过,黄花闺女是不用想了。
陈大山毕竟是个老男人,也不算很有钱,名声还那么差,所以最后愿意嫁给他的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个儿子。
起初,陈大山是不愿的。
但在媒婆那三寸不烂之舌下,晕乎乎的去见了那寡妇一面,竟便被迷得昏头转向,转头便高高兴兴的把人娶回了家。
那寡妇三十岁左右,虽带着个拖油瓶儿子,但风韵犹存,嘴又甜,陈大山怎么招架得了?
没多久,便把人放在心里,捧在手心里宠。
就连那最开始嫌弃的拖油瓶,竟也当亲儿子养了起来。
裴靖中秀才的消息传了回来,陈大山沉默了许久,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若是他儿子陈文没出事,文儿那般聪明,定不会比裴靖差的。
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陈大山心里便怨怪裴靖。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怎么就如此冷酷残忍把他们一家逼得走投无路呢?
不过,裴靖没了父亲,他再怎么说也算是裴靖的长辈,裴靖中了秀才,他理应给些面子去给他撑一撑场子的。
寡妇姓文,文氏嫁给陈大山之前,便听说了陈家与裴家的事情。听了陈大山的打算,文氏便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贪心不足的蠢货!以为自己有多大脸,做了这么多坏事,两家都撕破脸了,他还好意思称是人家秀才老爷的长辈?
怕只是想去沾光吧。
若她是裴靖,怕是恨死了陈家一家子。人家现在中了秀才,陈大山不想着避着点,竟还想冲上去,是嫌命太长了吧!
文氏心里嘲讽,面上却劝道:“相公这心思是好的,但是怕是裴秀才理解不了。他心中对陈家有气,若是我们撞上去,说不得会触怒他,到时候吵起来可就不美了。相公,你说是不是?”
经她一说,陈大山也想起了那裴靖的可怕,不由抖了抖。
文氏心中的嘲讽更甚。
陈大山咬牙道:“一个秀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努力生个聪明儿子,以后培养他读书,考举人,做状元!”
想得可真是美呢。
文氏是在娘家实在待不下去了,才迫不得已带着儿子改嫁给陈大山。可虽嫁了陈大山,她却一点儿也不想给这个男人生儿子。
又蠢又贪,生的儿子若是随了他,那不就完了?
她眸色晦暗,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又说陈月儿这边。
陈月儿这些日子只觉得浑身无力,身子重得很,她本以为是太累了,又吃不饱,所以才这样。
没想到,刚听到裴靖中秀才的消息,她眼前一花,下一刻竟就直直晕了过去。
好在这时,旁边有人,见她倒了,忙过来帮忙。叫了好几声,陈月儿都没有反应。
这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家里也有个陈月儿岁数的小女儿,见陈月儿瘦的都脱了相,轻飘飘的。虽看不上陈月儿做的事情,但到底起了恻隐之心,咬牙去叫了大夫。
可没想到,大夫这一诊,竟是出了大事。
陈月儿怀孕了,已经好几个月了,按时间来算正好是与吴安的那一夜,也就是说她肚子里怀的是吴安的种!
陈月儿正好醒来,听到这个消息,愣了片刻,突然大哭大笑了起来。
她太瘦了,肚子竟看上去不太大,而且陈月儿算下来也不过刚刚过了十五岁,哪里懂得这些。
因此,才没有早早发现自己怀孕,甚至还以为自己是生病了。
可没想到,她怀孕了。
怀了吴家的孩子!
陈月儿知道,她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