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叉烧
孙玫瑰看着苏缓缓,为她的懵懂禁不住“哎呀”了一声,顿了顿趴在桌面凑近苏缓缓,颇有些痛心疾首的说,“缓缓,你就一点点点都想不通钱理童为什么突然就一定要加入绘画社,然后又突然生气当众撕掉入会报名表吗?”
苏缓缓想了想,慢慢摇头。
……抽风?
孙玫瑰见状瞪大了眼,终于受不了的脱口而出,“当然是为了你,想和你待在同一个社团里啊!”
她顿了顿后又一脸兴奋得往下说,“我可是听绘画社的女同学说了,当时钱理童一进去,看了一圈没见到人后便拉了脸问‘苏缓缓呢?!’。后来知道你根本没加入绘画社,直接撕了报名表就走了。”
孙玫瑰说到这儿,满脸向往的看着远处,半陷在自己的幻想里,满脸梦幻的喟叹,“……真浪漫。”
?
这是浪漫?
苏缓缓疑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重活一世所以显得老了?
不然她怎么一点都没感受到玫瑰说的浪漫呢?
反到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失礼。
如果孙玫瑰说的是真的,那钱理童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和绘画社社长沟通。他态度好些,说不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所以这种浪漫,在苏缓缓这里,只觉得幼稚。
她摇了摇头,不想对钱理童再评价什么,只说了句“好像没感觉到浪漫。”,便又伸了手想从孙玫瑰手里拿回自己的画册。
但才伸过去,孙玫瑰便一把握住她的手。神秘兮兮的冲她竖起一根手指保证说,“再给你说一件事,说完就把画册还你。”
……行吧。
苏缓缓没办法,只好冲孙玫瑰做了个“请”的手势,很是无奈的开口,“孙小姐您说。”
孙玫瑰听了她的称呼,娇嗔的轻瞪了苏缓缓一眼后,这才朝一旁努努嘴,越发小声的说,“钱理童从绘画室出来后,有人看见他去找了陈娟她们。好像……还打了她和常艾一巴掌。”
“啊?!”苏缓缓诧异的看着孙玫瑰,眼睛都微微睁大了。
“怎么样?没想到吧?”孙玫瑰很满意苏缓缓脸上的表情,颇为得意。
好像那两巴掌是她打的一样。
“……这还真没想到。”苏缓缓慢吞吞的开口,顿了顿又补充,“估计……陈娟就是因为这个这两天没来上学吧?”
孙玫瑰赞同的点点头,之后又朝常艾的方向瞥了一眼后说,“相比之下,另一位的面皮就厚多了。”
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
“行了行了。”苏缓缓笑着制止孙玫瑰往下吐槽。
她和陈娟的矛盾也不是一两天了,而且常艾还经常帮着陈娟各种挤兑孙玫瑰,也难怪她现在这个模样了。
“被人听见不好。”
孙玫瑰听了娇俏的皱了皱鼻子,挥了挥手上的画本,好奇问,“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很解气吗?”
“说实话。”
苏缓缓想了想,冲孙玫瑰笑。
“我也觉得很解气。”
她又不是圣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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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娟请假在家的这几天,小团体没了她这个主心骨,即便常艾还在。一群人也安静老实得很。
等隔了两天陈娟消假重新回来上学,也没来找苏缓缓的麻烦。只是两人聊天时,偶尔一转眼会发现陈娟用恶狠狠的眼神在一边瞪着自己。一副阴暗的模样。
比如现在。
“这个陈娟,怎么弄得人阴森森的。”孙玫瑰扭过头来冲苏缓缓抱怨,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搓了搓肩膀。
苏缓缓其实早就发现了,现在听孙玫瑰这样一说便朝陈娟的方向瞥了一眼,之后又低头看手上的剧本,一面漫不经心的回答,“反正又看不掉一块肉。你让她看呗。”
她手上这剧本是陪着孙玫瑰在话剧社的杂物间清理东西,无意中发现的。随意翻了翻觉得还挺有趣,孙玫瑰见了说那是往届话剧社学长学姐们写的剧本。
丢了可惜,但也没改编成话剧的价值,便全部收在大箱子里放杂物间了。
反正没用,苏缓缓要是喜欢看就看呗,只要别弄掉了就好。
所以苏缓缓手上才捧了这么一本剧本。
孙玫瑰听她这样说后嫌弃的“啧”了一声,顿了顿后又挨着苏缓缓坐下,挽着她的胳膊嘀咕,“我还以为她们被钱理童敲打了一番,会变老实呢。没想到现在变阴阳怪气了。”
就在暗处瞪人,跟鬼一样。
阴魂不散的,实在令人讨厌。
话刚说完便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苏缓缓说,“嗳?缓缓,等钱理童回来上学后,我们请他吃东西,随便当道谢了吧?”
听说钱父因为自己儿子又在书苑闯祸,直接把钱理童给打了一顿。所以这几天钱理童也没来上学,躺家里养伤呢。
“啊?”苏缓缓从书中重新抬头,想了想后满脸疑惑的看着孙玫瑰说,“上次的事我们不是已经道过谢了吗?”
她指的是之前陈娟在校门口故意撞她两的事。
钱理童还说等以后找苏缓缓玩儿,到时候叫她不能推辞呢。
孙玫瑰“哎呀”了一声后又说,“我说的是这次啦。”
顿了顿后压低声音,“他打陈娟和常艾这次。”
孙玫瑰不说还好,一说苏缓缓更疑惑了,“这事我们为什么要跟他说谢?”
“他打了陈娟她们,是帮了我们呀。”孙玫瑰说得理所当然,“所以我们自然要道谢了。”
不过她这话苏缓缓并不认同,一面摇头一面说,“钱理童才不是帮我们,只是刚好和我们结怨的陈娟犯到他,被他教训了而已。这是两码事。”
“咦?”孙玫瑰听她这样一说,困惑的抓了抓头发傻笑,“好像……是这个道理哦?”
“当然是啦。你忘记了吗?钱理童没教训她们之前,陈娟已经没怎么来找我们麻烦了呀。”苏缓缓提醒孙玫瑰,顿了顿挺起胸膛,半开玩笑的对她说,“我才是你要感谢的人呢。”
“没错,我应该感谢我们家缓缓。还好你提醒我了,不然我跑去跟钱理童道谢,说不定被有些人见了,还以为我故意找理由靠近他呢。”孙玫瑰搂着苏缓缓的胳膊,亲昵的靠着她。说到“有些人”的时候,又朝陈娟的方向丢了个白眼。
……哼,她那点儿心思。孙玫瑰心里门儿清。
大概这就是“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吧。
顿了顿后孙玫瑰靠着苏缓缓又皱了下眉头,冲她嘀咕说,“这个陈娟,居然还在看我们。烦死了。”
苏缓缓听了重新朝陈娟的方向看去,发现真如孙玫瑰所说后,便扭头冲她说了句“看我的”后,又重新抬头看向陈娟。
冷了脸和她对视了几秒后,嘴角勾了个冷笑。等陈娟表情微愣后苏缓缓便举了左手,微曲食指中指,慢慢的虚放在眼前做了个“抠挖”的姿势。
惹得陈娟快速地眨了下眼,下一秒迅速站起来转身就走。不再在那儿阴冷的盯着她两了。
“看?”等她走后苏缓缓扭头看向孙玫瑰,做出得意的模样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说完这话后自己都觉得好笑,“噗嗤”一声便和孙玫瑰一起笑出声来。
但孙玫瑰一面笑还一面点头附和,“对对对,缓缓最厉害了。”顿了顿后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又开口,“那,最厉害的缓缓,陪我去杂货间清理东西吧?”
说完还摇晃一下苏缓缓的胳膊,软软撒娇。
苏缓缓将手上剧本一合便点点头,和孙玫瑰手拉手朝话剧社的杂物间说笑跑去。
又过几天后周老师给大戏院商量,为话剧社争取到一个去那儿彩排的机会。虽然一共只有半小时,但也已经让大家很是高兴了。
所以为了节约时间,话剧社决定在学校化好妆,换好衣服后再一起过去。
苏缓缓在里面只是演个小丫头,妆容也比较简单。所以换好衣服后很快便帮着孙玫瑰去给她穿西洋裙。
好不容易替她拉上背后拉链后,孙玫瑰穿上高跟鞋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然后愁苦的摸着腰腹“哎呀”了一声,透过镜子看向苏缓缓说,“缓缓,我好像长胖了一点。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裙子我看你穿过好几次了,是专门给你穿的裙子吗?要是专门属于你穿的,要不……腰身放一放?”苏缓缓之前也去给看过孙玫瑰其他话剧,所以很熟悉这条她穿过好几次的裙子。
“是我在穿,但也不算是我的。”孙玫瑰有些为难,顿了顿后看向苏缓缓说,“我去问问社长吧,说不定可以。”
苏缓缓点头,将布鞋递给孙玫瑰,让她换下脚上那双高跟鞋后便陪着她去找社长。
这次的话剧表演里有一场舞会,孙玫瑰要在这一场里又唱又跳,所以要是腰身过紧,说不定会影响演员在台上的发挥。这点社长也很清楚,所以听孙玫瑰这样一说便立刻点头同意。
“行,但是演出后天就进行了,这裙子现在改来得及吗?”
“没问题的。”孙玫瑰连连点头,“今天彩排完我就拿回去改,保证不会耽误后天的演出。就是……这衣服我得带回去两天。这行吗社长?”
孙玫瑰说到最后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这件西洋裙虽说都是她在穿,但这也不代表东西就属于自己了。怎么说依旧是社团的东西,自然要先寻求社长的同意了。
“可以的,只要不耽误演出就行。”社长笑着点点头,意外的好说话。
这让孙玫瑰很是惊喜,正欲笑着冲社长道谢时,还未出口的话便被一旁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不行!我不同意她把社团里的东西拿回去擅自改尺寸!”
不是讨厌的吴丹又是谁?
“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孙玫瑰看清来人是谁后,脸上原本的高兴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冲吴丹翻了个白眼后没好气的开口,“社长都同意了,你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我是周老师的助理,负责话剧社的事物,自然有反对的权利了。”吴丹振振有辞,顿了顿看向社长说,“要是每个人都因为社团的衣服不合尺寸,都要改,到时候不就乱套了吗?”
“再说了……”吴丹顿了顿,轻蔑的朝孙玫瑰瞥了一眼,视线在她小腹上溜达了一圈后这才收回,阴阳怪气的说完下半句话,“这明明就是自己造成的,为什么要改动衣服。穿不下那就别穿,换别人来演就好了啊。”
“你……!”孙玫瑰听她这样说又气又急,还好苏缓缓拉住了她,不然都想冲过去和吴丹打一架了。
“缓缓~!”被拉住的孙玫瑰扭头看向苏缓缓,气得跺了下脚。
苏缓缓偷偷捏了下她的手,又朝社长看了一眼。孙玫瑰见状也跟着朝社长看去,见社长脸色也不是很好,已双手环肩看着吴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听苏缓缓的暗示站在一边不再出声。
“吴丹,你是周老师的助理,不是话剧社的。”社长眉头微皱看着吴丹,“再怎么说我才是话剧社的社长,我都同意了的事需要你来反对吗?”
“我!我也是为了话剧社好啊!”吴丹直着脖子强辩,指着孙玫瑰又说,“这个先例一旦开了,以后你要怎么收场?再说了,裙子改坏了怎么办?!”
“以后谁要改社团的衣服,能不能改,该不该改,这点判断能力我想我还是有的,就不劳你来操心了。”社长双手环肩站在那儿冷冷开口。
“再说了,这从古到今原本就是衣服随人改的,我还真没听过要人为了件衣服改变的。吴助理,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你……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吴丹语塞,她其实就是为了前几天孙玫瑰敢跟自己呛声的事,在这儿故意刁难。
只可惜原本就没理,现在自然被社长说得哑口无言。但即便这样灰溜溜离开前还不忘放出狠话,试图虚张声势让自己的离开显得不那么狼狈。
“反正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忠言逆耳,你不爱听就算了,但是我得尽到我的责任。总之,你是话剧社的社长,要是社里的衣服不小心被改坏了,那你得负起责任!”
“我说了。那是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社长冷冷的看着吴丹,依旧是刚才那句话。顿了顿又微挑了眉峰问,“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