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春秋建城[基建] 第31章

作者:秋水麋鹿 标签: 种田 爽文 穿越重生

雯萝见他看过来,摊一下手,“那是我阿父,我是万万下不了手的。”

郑国使者冷笑,“临到事前你又不肯了。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害怕是真的,自己最后无处可去了是吗?”

雯萝蹙了一下眉刚准备反驳,就听墨染流道,“倘若最后发现是个假的,郑国逼迫毛国开先人坟企图易主,这件事郑国君主想过如何善后了吗?”

“善后?我国为何善后?毛国君主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我们只是主持正义。倘若毛国不服气,大可用这个名义朝我们郑国开战,我们绝无二话。”郑国使者盛气凌人地抬起头。

这就是弱国无外交了。

雯萝冷下脸,“郑国真欺人太甚,这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去信给各诸侯国,主持正义是天子的事情,让他们看看郑国的野心。”她抽出侍卫的青铜剑,郑国使者猛地往后一退,怕怕地看着她。

“给,”她嘴角翘起嘲讽的笑,“我们毛人是没勇气做这种不敬祖先的事情。郑国既然张罗了,就请自己来吧。”

郑国使者骑虎难下,知道只有证明姬豹是真的,郑国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而不会被其他国家以此攻击。

他咬咬牙接过来,刚要上前,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转身面对姬豹。姬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中充满警惕。

郑国使者皮笑肉不笑地把剑递过去,“姬公子,请。”

“我,我不去。”姬豹吓得连连后退。

“姬公子,”郑国使者阴沉着脸,“这可是为你自己夺回位置。不能干站着什么都不做吧。天下哪有这等白来的好事?姬公子若是不想做,那就还回去过你的苦日子吧。”

姬豹一愣,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手不停颤抖着接了过剑,咬咬牙从神色冰冷的雯萝身边走过。

他到了棺椁前,往里看了一眼就迅速别过头捂着嘴想吐。

雯萝眼神更冷,“这位公子,注意一点,棺椁里躺的人可能是你阿父啊。”

“他最好祈祷是。”墨染流沉声道。

姬豹抖了一下,狠了狠心还是提起剑俯下身子。

过了一会儿,他面无人色地抬起了头,像脱力似得半扶着棺椁,“好了。”

陈阿叔立刻往前一步看了一眼,扭头对雯萝道,“是小腿骨。”

雯萝扭头继续掉泪。

郑国使者忙从袖子中摸出一把匕首,“用这个,那剑已经污了。”

姬豹接过匕首,刚要动作就听一道冷冷的嗓音道,“慢。”

“去看看。”墨染流扭头对推车人道。

推车人二话不说一把抢过匕首,郑国使者顿时脸色一变,“你要做什么?那是我国君主所赐。你夺走是想对我国君主不敬吗?”

推车人没有理会他。

他摆弄了两下,“啧”了一声,从袖中抽出一方白帕,拿匕首在上面一抹,帕子立刻染上了血迹。“你家君主的匕首挺好啊?活的,自己会冒血。”他嘲笑着转头给了墨染流,“钜子,这匕首上有条暗格,一碰就会触动机关,血就冒出来了。”

墨染流神色慵懒,但眼底深处却蕴含着一抹肃杀和冷酷,“郑国使者如何解释?”

郑国使者脸色忽红忽白,嘴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原来郑国是找了两个假货来蒙骗我们,这方法也太下三滥了。”陈阿叔唾了一口过去,正好黏在对方脸上。

郑国使者平日在国内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当下就变脸。他一把揪过姬璐,“就算他是假的,可姬璐绝对是真的。原夫人生下她时,老点的毛国人都知道。”

陈阿叔没有否认,这的确是老姬候的第一个女儿,“那又如何?”

“既然都是姬候骨血,就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姬璐为先,毛国的君主就该她来当。”郑国使者大声道。

姬璐吓得腿都软了,“我不……”

郑国使者简直要气死了,烂泥扶不上墙。

“我看不一定吧,”雯萝冷冷道,“万一这个也是假的。”

这回郑国使者可一点不惧,他冷笑一声拔出旁边侍卫的剑,就在姬璐手上一划。姬璐尖叫一声,眼睛里立刻布满水光。

郑国使者毫不怜惜,强拖着姬璐来到棺椁前,拉着她的手往里挤了几滴血,等着打脸众人的快感。

他等了一会儿,快感没等到,等来了惊吓。眼睛越瞪越大,嘴里嘟囔着,“不可能啊。”他又掐着姬璐的手往里滴了几滴血。

绉泽离得最近,他探身一看,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翁主,这个也是假的。”

“不可能。”郑国使者眼珠僵直,脸色不停变化,从黄的变成红的,从红的又变成白的,最后变成黑色。无论怎么变,血液就是沁不进去。他忍不住尖叫道,“这个怎么可能也是假的?”

“假的?”陈阿叔像是受到了欺骗伏地大哭,“我的姬候啊,你被骗了这么久啊。”简直太惨了,喜当爹一次也就罢了。两次,连他这个做臣子的都看不下去了。

雯萝心道,恐怕这个是真的,只不过骨膜完好血沁不进去。就是她来验也没用。只能再证明一次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宽广。

“拿下他们。”她拿出君主的气势,这件事要是不了结清楚,过段日子说不定什么妖魔鬼怪都出现了。

郑国使者杀鸡一般尖叫,“双方交战不斩来使。”

“现在没有交战啊,”雯萝无辜道,“难道你们郑国因为没有骗出权柄,就要跟毛国开战?”如果真是这样,她可不害怕。这种不义之战,想必会有许多国家有兴趣参一脚。

“姬候,不要冲动啊。”郑国使者气势软下来,流着泪道,“跟我无关啊,都是郑公的主意。”

真是没有气节,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君主卖了。

“知道了,我会一同写进信里的。”雯萝笑着说。

众人走出墓室,外面等着的毛和郑两方的人,都焦急地瞪大了眼。刚才一直听到墓室里鬼哭狼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一见郑国使者和姬豹姬璐姐弟都被侍卫压着出来,大家都吓了一跳。

毛国的人像想到了什么都喜形于色。而郑国却是脸色一变,纷纷叫道,“怎么把人捆起来了?”

“就是,毛国人输不起了?知道自己姬候是假的现在动起武了。”

“不怕,咱们十万军队在城外,如果毛国不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缘由,我们就攻城。”

“对,我们攻城。”

陈阿叔指着郑人大骂,“攻城?你们君王弄来两个假的,血滴上去流的哪都是,就是沁不到骨头里。”想起老姬候睡好好的,莫名其妙遭被割了腿,还在大草原上跑了一圈,他就鼻子一酸流下泪来,“白白让我们老姬候遭了罪,谁也别想跑。”

消息太劲爆,郑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毛人可听懂了,纷纷张口大骂。

“原来是两个假货,我呸,趾高气昂我还以为是什么神仙血脉。”

“就两个破货就想把我们毛国领土诳走?郑国打的好主意。”

“郑国大概疯了,两个假货自己心里没数吗?难不成就为了给我们老姬候捅一刀?”

郑国人脸色忽白忽红,他们哪里知道真假,自然是信任自己君主才趾高气昂来的,谁知道竟然被打了脸。

“这里面,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为首的将领一下子短了气焰。

“误会不误会不知道,但是我阿父不能白挨这一刀。试想,如果是你们阿父,这样被人开了坟,你们会做何想?”雯萝眼眶微红,“诸位请回吧,这事没完。”

——

郑国军队撤得非常快,连自己的使者都不要了。

雯萝吩咐侍卫将这几人丢进大狱后,就火速给秦晋楚周各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了不得了,郑国欲取代天子管束天下诸侯了。

这件事反应最大的就是周天子。私底下把他当吉祥物也就罢了,郑国这么做简直是公开打他脸。他立刻联合大国联手斥责郑国,让郑国给出解释。

其他小国的国君知道后,都很揣揣。郑国今天可以这样对毛国,明天就能对他们。大家纷纷加入指责行列。一时郑国国君成为众矢之的,急得团团转。

迫不得已,他只能弃车保帅,把锅甩给了郑国使者。说他本意不是这样,只是偶尔发现了姬候的家人才好意让军队保护送过去。别的他全都不知道啊。至于郑国使者,姬候就看着办吧,是车裂还是车裂,只要姬候能解气就行。

他又另备了一车金玉绫罗当做赔礼,跟信一道送了过去。

跟这封信同时到的还有周天子的信。他在信中先是感谢了雯萝维护他的权威,接着请求雯萝把那对假姐弟和使者一同送到周地车裂。他要邀请郑国君一同观看,好震慑对方,杀鸡给猴看。让他不把豆包当干粮。

雯萝看过信之后怔了一下,周地已经可以用面粉作出豆包了?这进化速度很快嘛,永远不能小瞧吃货民族的创造力。

郑国使者听完信函内容哭喊着要去见大王,他不相信这锅就这么扣他头上了。而姬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雯萝吩咐侍卫将郑国使者和姬豹押走后,目光沉静地看着呆若木鸡坐在地上的姬璐。

“翁主为何不将我也带走?”回过神来的姬璐泫然欲泣抬起脸问。

“姬豹是你阿母跟别的男子生的孩子吧?”

姬璐点点头,“阿母带我离开毛地后,家人不肯让她归家,她就去了秦地。豹就是在那里出生的,他叫武豹。”

雯萝让婢女将一个小包袱递过去,“这里面是些钱财,你拿着回秦地吧。”

姬璐解开包袱,看着里面的金玉,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其实翁主也知道我是阿父的孩子吧?”她抬起眼,目光中多了一些质问。

“我不清楚,毕竟血没有沁进去。”雯萝淡淡道。

姬璐垂下头没有吭声。

雯萝看了她一眼后,转过身准备离开。

“翁主,求你让我见钜子一眼,就一眼。”

身后传来一声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希翼的恳求。

她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嗓音更是前所未有的冷淡,“不该惦记的,就别惦记。”

当整个大狱只剩下姬璐一个人的时候,她呆呆望着敞开的狱门轻声道,“那什么又该是我惦记的呢?”

没有人看见,这个平日木讷胆小的女人眼里,慢慢滋生出的怨毒。

雯萝回到大殿,阳光很好的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木板上像打着光一般透亮。似乎前不久在这儿发生的一场阴谋根本没发生过。

虽然她在验亲上面动了一点脑筋,但是不能否认,老姬候从来都没动过接回姬璐的想法。就像他从没有过这个女儿一样。他们之间的故事已经无从考察了。但她确实没忍心动这点骨血。

反正已经证明姬璐的血没用了。这个时代的人对鬼神深信不疑,必不会再从她身上动念头。就让她这么从哪来,回哪儿去吧。

当她这么跟墨染流说的时候,墨染流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啃烤红薯的熊耳大咧咧道,“要是我就斩草除根。虽然证明不是你的阿姊,但是人啊,只要目睹了富贵,而且曾经这富贵还触手可及,心都会变的。”

“怎么样?要不要我的人追上去给她背后一刀?反正她背着那么些金银,说遇到山匪都可信。”熊耳残忍地笑着。

雯萝有些不耐烦,“楚王什么时候废你?”

“连你都知道了?”熊耳大惊,难道他父王的打算已经人尽皆知了?这可有点不太妙。

“所以,你快点回去吧。”

熊耳沉默了一会儿,闷闷道,“我不能回。”什么都没有拿到怎么回?一个没有政绩的太子可不就是废物吗?

当年熊染匆匆被废,父王担心引起朝政震荡,就定下了他做太子。原因非常可笑。一众兄弟中,就他长得最像熊染。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他就做上了那个炙手可热的位置,成为储君。但是表面长得像有什么用?又不是连脑袋里面都像!

熊染从五岁就当储君培养,身边名士环绕,学的是帝王心术,背的是民之法典。无论权谋、运筹、驭吏、阅人用人、纵横之术,熊染的聪慧,所有楚人绑在一起都及不上。

而他呢?从小撩猫逗狗,拿着个弹弓可哪晃荡,这能比吗?到现在他都不会用算筹计数,觉得还没有结绳简单,一个疙瘩一个疙瘩数多容易。算筹排列成纵横,看着就眼晕。

怎么办,就是投胎重造,也还是比不上啊。

“王兄,王兄你再帮我一次吧。”他朝墨染流露出可怜的目光,说出了这句他从小央到大的话。

雯萝溜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墨染流,再看看一脸可怜巴巴的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