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榻 第109章

作者:挥墨染蝶 标签: 穿越重生

  宰相已经觉得自己脸上发烫,看见窦楦的神色,立即开口道,“我饮酒饮得急了,这才上脸。可别这么看我。”

  窦楦连连说不是,然后朝他一指,快速问道,“你手里拿俩苹果干什么?给我的?”

  房相如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李漱鸢丢过来那两个写着字的苹果还握在手里。他一惊,连忙朝其中那一个咬了一口,刚好咬掉‘过来’那两个字。

  窦楦目瞪口呆,“房六,你,你喝多了?”

  宰相淡声道,“口渴的很,想吃苹果。莫要惊诧。” 他嫌弃地看了窦楦一眼,皱眉含糊道,“别这么没进过世面似的,众臣都在。”

  窦楦说好好好,伸手就要拿他手里的另一个,“这苹果还挺红,给我来一个。”

  房相如忽然想起那另一只苹果上正是划着‘六郎’两个字,更是不得了,于是赶紧手一躲开,又朝着另一只狠狠咬了一口。

  窦楦看得直瞪眼,张着嘴‘啊’了半天也出不来声。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房六你,你可还好?我听说你上午把脑袋撞了一下…….不会是,撞得脑子出了问题吧!”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涉及朝贺细节全部借用唐,不过都是粗写,其中布局,座次,甚至是宫人的排序实际上要更复杂。

  甚至在宫中也有宫街,四五品,六七品,等都会分开做。异性亲族一起,皇室宗亲一起。六部各局其位,甚至仪仗,侍卫拿各种东西的等等都有自己的位置。喜欢考究的可以读《通典》 大概107卷开始,包括朝贺,会上都会有皇帝皇后赏赐之类的举动,这里就不写了,不然太占据篇幅。

  主要就是想写汉官和皇帝朝贺的威严仪仗,礼法严谨又大气壮观。坐席表搜一搜也有。

  里头写的秦始皇和汉武帝吃丹药把自己吃死了,也是历史有的,并非秦汉黑,只是引用一下,秦汉粉不要生气。毕竟炼丹这事情是广大帝王的副业,甚至延续到明朝依旧发光发热,为我国化学成就做出贡献。。。

第63章

  房相如一听, 狠狠咽下一口苹果, 皱眉道,“你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我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此时身后突然一声轻细, 如魅影潜伏似的钻入耳朵。

  “我也听说了, 房相似乎撞得不轻,不会真的有事吧?” 说罢,又发出几声咯咯的轻笑。

  房相如脊背上瞬间生了一层薄汗, 听得猛地咳嗽起来,差点呛了自己。

  窦楦立即环袖施礼, “公主金安。”

  漱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供桌下头钻出来, 在幔帐后整理好衣衫后,悄悄地溜到了房相如的身后,冷不定的一声调侃,叫宰相吓一跳。

  她站在房相如身旁,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后又看向窦楦, 道, “窦尚书,本宫听闻你方才说起房相,怎么,没有大碍吧。”

  窦楦吸了口气, 抬袖看了看房相如,慢慢皱眉道,“微臣也正纳罕这事情呢……”

  房相如见这两人一唱一和, 各怀'鬼胎',实在是懒得和他们争论,抬手碰了碰额角,然后一拂袖道,“是公主和尚书过于担忧了,臣清醒得很,也能正常说话,更分得清人。还请二位,勿要疑虑。”

  窦楦长长地哦——了一声,连连点头,“你这样子还算是正常,方才你真是吓着我了!” 说着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拿胳膊肘挤了一下。

  房相如看得直皱眉,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爱惜羽毛似的收了袖子,扬声道,“公主面前,不要造次。”

  漱鸢笑了笑,左右朝他们二人望了一眼,道,“我就不耽误两位,先回去坐了,今朝难得,二位还请尽兴。”

  宰相与尚书听罢,环手躬身道,“多谢公主。”

  漱鸢不远不近地依着房相如身边走过,故意轻轻擦碰了一下他的肩头,然后以极低的声音提醒了一句,“房相喝些凉茶吧,你的脸,很红。”

  说着,她双眸长睫柔波地和他对视一眼,那是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秘密,房相如看得心头一跳,连忙避开她的视线,垂眸低头。

  总算送走了公主后,二人直起身子并肩而立,目送公主袅袅的背影远去。

  房相如看了一阵,然后抿了下唇,挪开视线淡声道,“私下你随意些也就算了,怎可在公主面前拉拉扯扯的。还有,你方才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脑子撞坏了……”

  他想,这窦楦仗着他们二人关系好,嘴里不着调惯了,可方才在公主面前居然也嘴不留德,搞得自己在她面前略略失了平日的威严,更失了面子。

  大概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就是这么复杂,总是担心自己在对方眼里不完美了,失去了魅力。更何况李漱鸢那样多变的人,心思更是难定性。万一他自己哪里有一天没有了她所喜欢的'特质',到时候被她抛弃,也未可知。

  想到这,宰相倨傲地拂袖,又把腰身挺得很直,偏过头,神色疏疏淡淡的,又恢复了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样子。

  窦楦一抬头,见御座是空的,不由得歪过脑袋凑在房相如旁边问道,“陛下这么久去哪了?”

  “后殿。”

  窦楦诧异,“所为何事啊?”

  房相如冷哂一下,负手淡淡道,“丹药。”

  宰相惜字如金,言简意赅,话虽然不多,可意思已经传达过去了。

  窦楦当即明白,脸色也沉了下来,无奈摇头叹气,“这谁敢说?谁敢劝?阻止陛下食用丹药,那就是有阻止陛下长生不老之意图,更何况现在管着那天竺土和尚的,正是长孙新亭的侄子。就此事,他们有一百个理由等着扣在你脑袋呢!”

  说着,他掌心接着手背拍了几下,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房相如眼中映着眼前的舞动的长袖和一位位畅快痛饮的宾客,那些繁华盛景在他眼中入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变化着,可丝毫不感染他的情绪半分。

  他的眸色渐渐变得冷淡深沉,仿佛心中在筹谋什么,过了许久,他仿佛自言自语,才低声说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了。”

  窦楦以为听错了,大为所惊,可毕竟是沉浸官场多年,他还是压抑下来那震撼,左右小心翼翼地巡查一番,才悄声道,“你要除掉长孙老贼?那可是皇后的哥哥,是晋国公啊。他坐的位置都比咱们靠前,你这太冒险!”

  房相如冷冷一笑,挑了下眉,道,“哦?我何时说这话了?”

  窦楦紧了紧眉头,吸着气问道,“那你指的谁?”

  房相如抿唇,眼中波澜渐定,仿佛下了决心似的,只说了半句话:“非我族类……”

  “虽远必………诛?” 窦楦下意识接了过来,然后恍然大悟,举着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道,“你说的是,那个天竺土和尚?”

  房相如没有直接回答,弯身拿起两盏酒杯,自己举着一盏,又将另一只塞进窦楦手里,仿佛在佯装两人对饮,他碰了碰窦楦的杯子,沉声道,“既然不能劝服陛下停服丹药,那不如,叫炼制丹药的人不存在。”

  “那长孙叔侄二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