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阳潇潇
随后,她反应过来,皱眉道,“这是你执劫?你执念是我?”
徐清钰哑然失笑,都到这个地步,初元记挂的,还是他的修炼。
他下巴不知不觉放下来,望着初元眉眼温柔。
这就是他的师父啊,无论何时,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
这让他如何放得下。
“是,心劫与执劫合一。”徐清钰开口,“又好似本我劫也掺杂其中,我也分不清。”
“行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初元开口,“本我劫便是,找到内心最深的诉求,并完成它。”
徐清钰朝初元走进,大红长袍仿若火焰舞动,带着热烈;一如来人一般,带着他满腔情意。
初元不自觉后退两步。
见状,徐清钰站定脚步,低头望着初元,道:“我想和师父结为道侣,也可以?”
初元摇头,“不会。当年你入道前,对我心生防备,你的本我劫,肯定与我无关。”
本我劫,便是入道之前,最强烈的那个愿望。
比如有书生寒霜苦读十载,一心想考取功名,结果在考取功名之前,先有了寻仙之缘。那他的本我劫,很有可能是科举并中举。
当然,这个不算奇葩的,初元曾听说过,有个修士入道前是个乞丐,他躺在地上快冻死时,正好瞧见有人在卖糖葫芦。
于是他当时的愿望是,希望能吃到一串糖葫芦。
之后,他遇见他师父,入道。
后来他渡本我劫,渡了整整五千年才成功。
因为他本我劫是,再次成为一名乞丐,等待别人送他一串糖葫芦。
故而本我劫又称为仙劫,有没有仙缘,就看本我劫是什么。
若是太奇葩,可能一辈子都卡在本我劫上,生生耗尽寿元坐化。
“师父与我打个赌。若是与师父有关,师父便答应和我在一起,如何?”徐清钰上前想握住初元的手,初元手避过,又后退一步。
徐清钰委屈地望向初元。
初元移开视线,不为所动。
她冷淡地开口,“不如何。婚姻大事,岂能打赌?”
“师父说得对。”徐清钰身形一旋,将外袍丢在摇摇椅上。与此同时,他蜷缩身躯,侧躺上去。
他青丝散开,铺在大红袍上方,他腰带散去,衣衫松松款款地架在身上,露出白皙的胸膛和锁-骨。
红色长衫随意搭在玉莹似的肌肤上,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
艳极,魅极。
他微微仰头,视线落到初元那边,低低笑道,“初元,你看看我呀,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初元克制住自己再次往小徒弟那边瞧的冲动,咬牙切齿道:“将衣服穿好。”
她之前本来压制住的心如止水的心再次砰砰跳起来,那股想将这样美好的小徒弟关起来,只让自己看到的冲动再次涌起。
她强忍住不去瞧小徒弟,好似这样,就能让自己不起妄念。
“师父,压抑自己不好啊。”徐清钰轻笑,赤着脚从摇摇椅上起身,隔空站在地面上,一步一步地往初元那边走,“我穿兔耳装扮妖修半兽化时,你明明很喜欢,师父,你不诚实呢,明明喜欢,嘴上却偏偏说不喜欢。正如你此时,明明已经动心,却端着不肯承认。”
徐清钰手若无骨的蛇般缠上初元,低低笑道:“师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坦荡。”
初元一动不敢动,任徐清钰缠上自己。
确实如小徒弟所说,她在压抑自己。
她又不是圣人,面对这般美人,又怎么会不多看两眼?纵然不做什么,看一下也好。
可惜这美人是小徒弟,小徒弟又这般穿着,她多瞧一眼,又起其余心思,就是对小徒弟的冒犯。
她没敢用剑气震开小徒弟,怕伤了他。
她压低声音道,“从我身上下去,我是你师父,是你长辈。”
徐清钰嗤笑,愈发凑近,“师父,咱俩有血缘关系吗?而且,星元界师徒结为道侣,还少吗?”
察觉到脸颊边滚烫的鼻息,初元脸颊愈发红润。
她不自在地侧侧脸,逼自己冷下声音,“你这是不拿我当师父?行,你自请出门户,我就当没你这个徒弟。”
徐清钰委屈道,“师父,你怎么忍心?”
初元抿抿唇,没说话。
徐清钰顺着初元手臂往下,试图将自己的手插入初元指间,与她十指交叉。
初元手凝成拳头,没让徐清钰得逞。
徐清钰不以为意,手掌打开包住初元的拳头,道:“师父,你若是担心旁人说闲话,可以等我俩飞升后再定名分。飞升之后,星元界因果洗消,到时我俩都是自由之身。还是说,到了仙界,师父就想与我分道扬镳?”
初元依旧没说话。
她克制着不让自己魔念占上风,已经费尽全力,不想答小徒弟这个问题。
小徒弟知不知道,她有多危险,只要她松口,小徒弟就会跟只傻兔子似的,跳到她嘴里。
到时候,小徒弟就会被她折断翅膀,关在府邸里,直至魔念褪-去。
初元闭闭眼,压抑着嗓音,再次开口,“从我身上下去。”
“不嘛,师父。”徐清钰用脸摩挲着初元颈侧,说话吐出的气全喷在初元脖间,“师父,你看看我嘛,我不信师父对我真没感情。难道师父不想与我永远在一起?”
初元心念一动,魔念又起诱惑。
她张嘴欲答,忽而闭嘴,稳稳情绪,道:“小徒弟,乖,放开我。我境界增长太快,心性不稳,这事,等飞升后再说,可以吗?”
徐清钰眸子一亮,“初元,你这是同意了?”
初元没答。
徐清钰在初元脸颊上啾了一口,没忍住心底高兴,又啾了一口,“初元,我好喜欢你呀。”
初元握成拳的手禁不住一颤。
等徐清钰从她身上离开,初元大步往前走,一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师父。”徐清钰连忙跟了上去,却在进门时,撞入一道结界。
徐清钰:“……”
他摸摸撞疼的鼻子,行吧,初元害羞了。
第123章 本我劫
徐清钰感觉像做梦一样。
他按照青言所言,直接用行动挑明心意,而初元得知他心意,却没有拒绝。
这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他坐在庭院桌边上,手托着下巴肘着桌子,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初元所在洞府。他一直保持着甜蜜的笑,时不时笑出声,心情很是快活。
他等在这里,等着初元平复心境出来,好谈情说爱。
他都想好,等初元出来,他邀请初元一道弹琴,算了,邀请初元一道品茶作画下棋,再听他弹琴。
十天等待,徐清钰很淡定。
半个月,徐清钰稍显烦躁。
一月后,徐清钰终于从恋爱脑中脱离出来,察觉到不对劲。
初元好似,根本没给他承诺!
唯一一句相关之语,便是“飞升后再说”。
徐清钰生生被气笑。
初元简直是活体渣渣附体,吊着他,让他渡劫,飞升后再拒绝?
徐清钰气鼓鼓地起身,三两步走到初元闭关房间前。
他伸手摸摸,摸到一层看不见的薄膜,这是结界。
徐清钰重新回到院子,也不设防护,就这般开始脱衣服。
大红长袍从背上褪下,露出里边白得几近反光的肌肤。
胸背后,两道蝴蝶骨突出,仿若振翼的骨翅,好似下一秒便会有双轻薄透明的翅膀从蝴蝶骨出长出。
袍子退到腰际,不再往下,就这般自然垂落着,鸦发如羽,又似青瀑坠-落,虚虚掩映无瑕白壁。
大红、纯白、纯黑,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无法将目光从这鲜明而和谐的浓重色彩上移开。
徐清钰脚尖从长裙下边移出,踮在身侧,似是白玉,从红石中微露端倪。
他双手展开,在空中形成一个弧度,似是天鹅张开翅膀,又似白鹤翩然。
这是一个起舞的姿势,而接下来徐清钰的举动,也证明,他在跳舞。
正红大袍宽松似雾带,旋转翻动间仿若云霞霓彩;后腰下桥、足尖与腰平齐,而他双手展开似放,手指凝成优美兰花,而红袍仿若狐狸九尾,又似花瓣重云,在这优美舞姿上渲染上浓墨重彩。
优雅到极致,又美到极致。
走到房前,准备推门助小徒弟渡劫的初元:“……”
她摸摸自己砰砰跳的心,又重新回到房间坐下。
看来,确实有人在害她。
初元这次闭关,除了压制那种黑化念头,更是想要探明小徒弟为何忽然对她有这么强劲的吸引力。
她不会往喜欢上想,毕竟,她不说一直拿小徒弟当儿子,也必然是当亲子侄看,怎么可能会因为小徒弟穿兔儿装而对他起这种黑化占有欲?
这不正常。
她之前将这当心劫,以此磨砺剑心后,自认为心劫已过,可是一见小徒弟就破功。
莫非,有人在她和小徒弟之间设了咒,让她和小徒弟陷入情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