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阳潇潇
人生在世,总需要一两个好友的。
不过,处朋友这事,还得看孩子间缘分,徒弟不喜欢,再挑便是。
徐清钰心花怒放。
初元的意思是,他最重要,若是他不喜欢,初元便不会收徒?
得了这么个保证,徐清钰心底的戾气全消。他扭过头,不好意思的偷偷笑。
小屁孩,心思还挺多,初元瞧了徒弟一眼,继续吃蜜羹。
过了片刻,越衡扶着连烨拨开芦苇林走了出来。
他俩衣襟上挂着呕吐物,看起来怪恶心的。
初元吃不下去,关上盖子移开视线。徐清钰也瞧了一眼,就不再看。
他走到初元身边,视线落到沼泽上,问,“师父,横渡不行,飞越不行,难道只能游过去?”
初元是那种会放水的人吗?
是。
所以初元开口,“再看,仔细看,要有耐心。”
耐心?徐清钰眸光一闪,这是度沼泽的法子还没出现。
“是,师父。”徐清钰视线落到沼泽地里,若有所思。
他身后,越衡带着连烨去沼泽边缘的水塘清洗自身。
洗着洗着,越衡忽然大叫一声,“什么东西在咬我。”
他捂着屁股,从水塘里蹿了出来,他转身,盯着水面心有余悸。
他旁边,连烨也爬上岸,盯着水面瞧。
连烨和越衡没发现,徐清钰却瞧得清清楚楚,有向阳鳄潜伏在沼泽地里。它的颜色和沼泽一样,移动时无声无息,不容易被人发现。
向阳鳄是专门生活在沼泽地里的一种鳄鱼,日出则向阳而进,过午太阳西行,又跟着太阳往回赶。
徐清钰眸光闪烁,顿时知道,穿过沼泽的关键,便是这向阳鳄。
徐清钰捉了两只向阳鳄拖回岸上,用藤蔓捆了。之后用藤蔓编嚼子套上鳄鱼嘴。
越衡瞅见,走到鳄鱼边上戳戳,“就是它咬我?”
初元闻言笑,“要是它咬你,你下半身就没了。”
越衡禁不住下半身一凉,离鳄鱼远远的。
他望着这两只鳄鱼若有所思,对连烨道,“我们也捉鳄鱼吧。”
大腿总不会做无用的事。
因为徒弟不喜欢越衡和连烨,初元不再理会那两人。
吃晚饭、练剑、休息,一晚上就这么过去。次日天光未亮,徐清钰就起身,烧了热水给两人洗漱,又吃过早饭,一切收拾好整顿待发时,太阳刚刚从地平线挣扎出来,时机恰恰好。
徐清钰和初元坐在鳄鱼背上,松开绑着鳄鱼四脚的藤蔓,一拉缰绳,控制着鳄鱼前行。
沼泽地上水汽蒸腾,凉风习习,坐在向阳鳄上吹着风,惬意又舒服。特别是向阳鳄前行速度快而稳,乘坐体验很佳。
紧随徐清钰的越衡禁不住放声高歌,“今夕何夕兮,坐鳄沼泽;今日何日兮,得与友人同歌;水有鲤兮泽有鳄,攀高兰兮尽乐呵……”
初元扭头去瞧,“即兴改词作曲,挺有意思。”
徐清钰在旁开口,“这不算什么,凡间士子都可以,歌词曲赋,是读书人都需掌握的基本技艺。”
初元扭回来,上下打量徐清钰,笑道,“忘了我这有个大才子。”
徒弟这心思,怎么跟那些不想让妈妈夸别人家孩子的幼童一样?原来她不仅仅要防着徒弟叛逆期,还要细心呵护他徐三岁的小自尊心?
徐清钰垂眸,遮住眼底的不好意思,“没,算不得大才子,上过学堂,读了几年书而已。”
初元注意力又落回徐清钰身上,见他快活的想甩尾巴又强压着不甩的矜持样感到好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徒弟这么好玩儿。
“哟,不得了,上过学堂,读了几年书,是个读书人。”初元你一本正经的逗道,“我就没上过学堂,只约莫认得几个字。”
徐清钰听得脸热,他知道初元在学他说话,忍不住抬眸横了初元一眼,“师父。”
拉长着调子,像是哀求,又像是撒娇,听得人都酥了。
初元没忍住哈哈笑出声,见徒弟还在瞪她,告饶道,“乖徒儿,是我错了,我不该取笑你。”
说着,又忍不住笑。
徐清钰被初元笑得没脾气,伸手去拍初元后背,“笑的动作别那么大,当心岔了气。”
向阳鳄日行千里,半日行五百里。将至正午时,徐清钰看到了沼泽边缘。
沼泽那边又是竹林,一眼看去竹林苍翠,俊秀挺拔。竹林之后是青山,藏在白雾之后,只能看到深深浅浅的轮廓。
徐向前抱着初元从向阳鳄上跳下,这时恰正午,向阳鳄开始回身。
越衡连烨见状,忙从向阳鳄上跳下。越衡抬头,见前方徐清钰不等他俩大步向前走,喊道,“恩人,等等我。”
徐清钰听到喊声,走得更快了。
越衡拉着连烨一路小跑到徐清钰身侧,“恩人,你走得太快了。”
徐清钰嘴角下耷,眼底闪过抹厌烦。
越衡伸手去拿徐清钰身上的竹篓,“恩人,我替你拿着吧。”
“不用。”徐清钰往旁一让,避过越衡的手。越衡不死心,手放到竹篓上一拉,“要的要的。”
只听到撕拉一声,布帛撕裂声响起。
徐清钰和越衡同时停下脚步,视线落到徐清钰腰侧,徐清钰腰上的腰带坏了一半,只要再用半分力,腰带就被扯成两半。
徐清钰:……
越衡:……
越衡下意识的松开竹篓,撕拉一声,竹篓掉到地上,腰带彻底断了。
徐清钰:……
越衡:……
第27章 自作自受
徐清钰衣裳顿时散开,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胸—膛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肤,欺霜赛雪,跟小姑娘的一样嫩。
徐清钰下意识的将初元抱在胸—前,挡住那泄露的春—光。
初元:……
她居高临下望着徐清钰,眸子幽深。
很好,把我当玩偶用!
越衡赶紧下去捡腰带,手慌脚乱的往徐清钰腰上缠,“失礼失礼,我这就帮你系上。”
徐清钰脸黑,一把抽过腰带,气急败坏地开口,“不用,你离我远点就好。”
说着,大步往前走,且越走越快。那样子,像是在逃难。
越衡懊悔地一拍脑袋,献殷勤反办砸了事,大腿现在肯定讨厌死他了。
连烨在旁目瞪口呆,对这发展完全反应不过来。好半天,他才愣愣的喊道,“恩人,你的竹篓。”
他捡起地上的竹篓跑了上去。
徐清钰脚步一顿,抱着初元起步跑,连烨追进竹林,只看到徐清钰身形影影绰绰,像只惊慌的小鹿,在竹林后一闪不见。
连烨,……
恩人跑得真快。
徐清钰跑出竹林,心有余悸的往后看。见两人没追上来,才放下初元,整理衣裳,腰带打个结,继续用。
初元在旁阴恻恻地问,“用我挡露,用得还顺手吗?”
徐清钰,……
忘了这一茬了。
他装作没听到初元的问话,把竹椅往前一递,问,“坐吗?”
“坐。”初元跨了进去。
“坐反了。”徐清钰拍拍有脚踏的面,伸手想把初元抱起,调转方向。
初元拂开徐清钰的手,“哪里坐反了,就这么坐。”
徐清钰没法,只能让初元反着坐。
他背着竹椅起身,这时,初元小巴掌一拍他后肩,大声道,“驾——”
徐清钰准备前行的动作一顿,面露无奈之色,难怪那么轻松的被他转移话题,原来在这等着自己。
徐清钰模拟马啸“咴咴”两声。
初元,……
乖徒儿现在也太上道了吧。
这么乖,她都不舍得欺负了。
她在空中转身,不再作怪。
竹林之后是一处平原。
平原上已有预备役弟子到达,三三两两,相隔一段距离,往同一方向赶去。
徐清钰粗粗一扫,瞧见几位熟面孔——起点男余晓双和他身边两名女子、通远师伯的世孙程斐,以及青白袍两少年。
徐清钰没有上前相识的打算,控制脚步,远远地跟在后边。
平原并不大,只走了一盏茶时间就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