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晗路
“风澈。”
听到她的回答,姜澜胸腔里的怒火噌下燃起来,“小妹,怎么到了今日你还惦记他?你忘了,是谁把你害成这个地步,有家不能回,连爹娘都见不到。”
姜婉又恢复了刚才那个姿势,眼光看着落尘山庄的方向,幽幽道,“我不怨他。”
“你糊涂!他为了一个丑妇,弃你而不顾,你竟然还如此惦记他。”
提起夏曦,姜婉脸上有了恨意,一下又坐起身,“是,都怪那个丑妇,要不是他,阿澈也不会对我如此绝情。”
姜澜手紧了紧,“小妹,你……”
姜婉忽然抓住他的手,哀求,“大哥,你帮我杀了她,杀了她好不好?”
姜澜身体一震,在梦中,他幻想过无数遍,幻想着姜婉握住他的手,如今美梦成真,姜澜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几乎就要下意识的答应她的请求……
“你只要杀了她,阿澈就是我的,是我的!”
姜婉几近歇斯底里的说。
姜澜回神,到了嘴边的应声咽了回去,看着她疯狂的神色中,都是风澈的影子,嫉妒的心都要扭曲了,反手用力的抓住她,“姜婉,你醒醒,他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风澈了,他心里没有你了。”
姜婉一把推开他,“不可能!他心中是有我的,有我的,他不过是被那个丑妇逼迫,才如此对我。”
“姜婉!”
姜澜抓住她的肩膀,逼视她的眼睛,“姜婉,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风澈他如果真的心里有你,就不会任由那个丑妇把你封在棺材里。”
“你知道什么?”
姜婉再一次甩开他,“他那时昏迷,根本不知道。都是那个丑妇做的,阿澈根本不知道!”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授意。你醒醒,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不可能,不可能!”
姜婉摇着头后退,脚下不稳,身体后仰。
“婉儿!”
姜澜脸色大变,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只碰到了她的手指,眼睁睁看着她身体跌出凉亭外,直直的朝着水中掉去。
“婉儿!”
姜澜又大叫了一声,纵身跟着跳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凉亭内的丫鬟还没反应过来,两人便已经掉进了水里。
姜婉已经呛了好几口水,身体无力的沉了下去。
姜澜快速的游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游到岸边。
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跑下凉亭去,和几名小厮合力,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拉上来。
“都滚开!”
姜澜怒斥。
小厮和丫鬟们慌忙退下,姜澜把姜婉放在地上,按压她的胸口。
姜婉喝进肚子里的水吐出来。
姜澜俯身抱起她,朝着她住的院子跑去。
丫鬟们跌跌撞撞的跟在身后,有的去烧热水,有的跟进屋内,给姜婉找了衣服,给她清洗干净以后,换上。
姜澜满身怒气进来,“都滚出去!”
丫鬟们颤着身体退下,姜澜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姜婉苍白的脸色,怒极。
“来人!”
小厮进来。
“把刚才在凉亭中伺候的都拉下去杖毙!”
小厮身体颤了下,应声,退下去。
“都死了吗,姜汤呢?”
姜澜吼。
一名丫鬟战战兢兢的端着姜汤进来,踮着脚尖,大气不敢出。
姜澜接过,一脚将她踹翻在地,“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丫鬟连滚带爬的出去。
姜澜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几口,给姜婉喝下去。
姜婉昏迷着,一部分姜汤顺着嘴角流下来,姜澜拿出帕子,轻柔的给她擦拭。
目光落在她发白的嘴唇上,终是没忍住,低头,喝了一口姜汤,俯身给她喂下去,喂完,舍不得离开,在她唇边辗转反侧。
院外,血流成河,几名丫鬟软绵绵的趴在地上,没了气息。
管家早就习以为常,吩咐小厮把人扔去乱葬岗,又吩咐剩下的丫鬟被地面冲洗干净。
一个时辰后,姜澜从屋内出来,地面早已干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再去买几个过来。”
管家应是,恭敬的送他出了门,看着他骑马远去,转身回来,亲自把大门栓好。
……
几个时辰过去,风澈在首饰铺打碎了首饰,被讹了银子的事宣扬了出去,京中众人皆知,姜家人也得到了消息。
姜太傅勃然大怒,摔了杯盏,“他简直欺人太甚!”
姜老夫人也气得不轻,“老爷,他这次就是冲着咱们来的,我当初就说,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
“岂有此理,大少爷呢?去把他给我找来!”
下人匆匆而去,没过一会儿便回来禀报,
“大少爷一早就从店里走了,掌柜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告诉管家,大少爷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姜澜回府,来见姜太傅,“父亲。”
“我问你,风澈今日是不是故意的?”
姜澜眼神闪了闪,“儿子认为不是,他并不知道那是我们家的产业。”
“你确定?”
“确定,儿子今日就在后院,他要是故意的,大可逼儿子现身,但他没有,可见,他并不知道。”
第436章 一石二鸟(1更)
姜太傅素来倚重这个大儿子,听他如此说,心头的火气消散下去,“这么说,他是误打误撞?”
“儿子认为应该是。”
“不对。”
姜太傅摇头,“风澈借着在平阳县开酒楼的机会,敲诈了朝中官员不少的银子,少说也有个几十万两,他怎么会没银子?”
“他当然有,但现在在圣上眼皮子底下,他不敢拿出来用而已。儿子认为,他今日之举其实是想告诉皇上,战王府如今连拿出一千两银子来都困难,无非就是想要让皇上补贴一些。”
姜太傅眯起眼,捋着胡须沉吟了好一会儿,“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当初我去山庄接……”
想到自己没有下落的女儿,姜太傅心里疼了一下。
自小,他和夫人在姜婉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如今姜婉失踪,就好像剜了他的肉一样。
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去接你妹妹,他便言明,从今以后我们两家各不相欠,桥归桥、路归路。他今日此举,也许真的如你所说,是无意之举。”
“所以父亲不用太担忧了,婉儿有错,已受到了惩罚。他要是再有报复的心思,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所以,父亲放宽心,该怎么做还是这么做。至于战王府,就当我们从来没有交情过。”
“也只能是如此了。”
姜太傅挥手,姜澜退下去,回了自己院子。
姜澜夫人是个柔善之人,也听说了首饰铺的事,但没什么太大的波动,这些都是姜澜去处理,她只要安心的相夫教子就行。
听到院中丫鬟的问候声,放下手里的衣服,站起来,迎去门口,柔声问,“回来了。”
“嗯。”
姜澜神色和善,翩翩公子之姿,和刚才在宅院中的弑杀判若两人。
看着眼前的妻子,脑中浮现姜婉的脸。
“孩子们呢?”
姜澜有一儿一女,儿子为大,今年六岁,女儿小两岁。
“去了母亲院中。”
回着话,姜澜夫人打湿了帕子,递给他。
姜澜接过,随手扔在桌子上,俯身抱起了她。
姜澜夫人惊呼出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上升起了红云。
自从几个月前开始,姜澜时不时白天缠着她,这让从小接受规矩教导的她花了好长时间才能接受。
……
战王府。
风澈、夏曦、秦侯爷、风沁抱着恪儿,坐在花厅。
洛风绘声绘色的把在首饰铺发生之事讲出来,秦侯爷听着向风澈竖大拇指,“真有你的。”
不仅算计了姜家,还会逼迫皇上赏赐不少东西下来。
果不其然,他这话声还没落,福伯进了院中禀报,“王爷,宫里送来赏赐了。”
秦侯爷得意,“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留几人在花厅,风澈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