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妃升职记 第5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刘璋睁着眼坐了片刻,虫鸣声依旧不绝于耳,到底忍无可忍,起身倒了一杯凉茶,勉强消去心头燥火——虽说杯盏是那夏氏用过的,他也懒得介意了。

  再看拔步床上的夏氏,却是四仰八叉躺着,棉被也被她踢翻在一边。

  睡没睡相。

  刘璋仿佛老父亲见了不孝的儿女,心下倒有些动气,想着他在这里耿耿不寐,夏氏凭何睡得如此安稳?

  当下也顾不得风度了,直挺挺地躺到床上去,将半边被褥扯过来裹住身量——有温暖的床榻,谁愿意整夜受冻?

  夏氏仍睡得死猪一般沉,半点没察觉枕边动静。

  刘璋正想着要不要替她将那半边盖上,免得着了风寒,忽的意识到什么,眼中露出惊骇来。

  不知何时,那聒噪的虫鸣声竟已消失不见,不,仍然是有的,只是已变得细微,如同檐下潺潺的雨滴,勾人入梦。

  安如海的心声更是已完全听不到了。

  一股困意倏然袭来,刘璋顾不上思量发生何事,头向枕畔一歪,沉沉睡了过去。

  *

  夏桐这一夜睡得十分良好,应该说太好了,因她醒来的时候,皇帝早已离去,连同冠带、袍服都不见了。

  窗外已淡淡透出晨光来。

  夏桐颇不自安,身为妃妾,起得比皇帝还迟如何能行?

  正想着该怎么请罪,安如海却进来了,笑眯眯的打了个千儿,道:“才人勿忧,陛下已经吩咐,让主子您多睡片刻,不必吵醒。”

  之前没想到,这夏才人竟恁般有本事,才一夜功夫就将陛下给收服了,果真人不可貌相。

  夏桐迎向他充满钦佩的目光,却只顾发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呀?

  还是她在梦里做了什么?她有梦游症?

  眼下想这些也无用,夏桐只想赶快回去,本来侍寝拔头筹就够招人恨的了,若再多逗留,只怕那些人生撕了她的心都有。

  安如海还想请她用膳,却被夏桐婉拒了,安如海笑了笑,只道:“无妨,才人您下回再来,奴婢会命人多备几样您爱吃的点心。”

  他当然已注意到那几乎光了盘的绿豆糕。

  夏桐哪敢奢望还有下回,只讪讪道:“有劳公公了。”

  说罢忙不迭地退去。

  心下暗暗着急,人怕出名猪怕壮,她可不想当了出头鸟被人踩死啊。

  还好她只是陪王伴驾,而非正式承宠——现代人有“约素炮”的说法,她这个应该算“侍素寝”。

  还挺有意思的。

  回到柔福宫,李蜜等人果然已虎视眈眈候着,夏桐按照打好的腹稿原原本本讲述一通,着重在她仍是完璧这件事上。

  众人倒并未起疑,大周朝规矩,妃嫔侍寝都会由内官在彤史上记上一笔,正式承宠后都会由朱批做上记录,为的就是怀上皇嗣好有对证,否则,只是墨笔草草一勾便完事了。

  倘夏桐真个被沾了身子,彤史必将留有记录,宫里早就闹翻天了,既然蒋贵妃跟蒋昭仪都毫无动静,可不就说明她是清白的么?

  众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夏桐看着众星拱月一般的冯玉贞,真心实意道:“冯姐姐,陛下之所以传召我,想必也是怕碍人眼罢了,您的福气才在后头呢。”

  冯玉贞颇为得意地摸了把乌黑靓丽的秀发,“算你有几分见识。”

  无巧不巧,她也是这么想的,倒不如说这更能看出陛下对她的爱重——生怕她当了出头椽子被人妒忌,才故意拉个垫背的呢,想不到男人家也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冯玉贞不由咯咯笑起来,满怀期许等着皇帝第二次召寝。

  她趁势留在了柔福宫,宫中规矩,妃嫔侍寝次日循例会赐下一两道菜,表示对嫔妃的嘉奖,尽管夏桐并未正式承恩,这道流程也是少不了的。

  既然安如海要到柔福宫来赐菜,又要请自己去侍驾,就无须做两趟费事了。冯玉贞美滋滋的想,自以为十分体贴。

  唯独李蜜看冯氏越发不顺眼,夏桐就算了,怎么连这狐媚子都跑来蹭饭?

  她这位东道主当得真是憋屈极了。

  是夜,安如海果然到柔福宫来,夏桐收下赐菜,惯例谢了恩,满以为这下便能功成身退,谁知安如海却笑吟吟的叫住她道:“夏才人,陛下有令,今夜仍由您服侍,还请随奴婢过来吧。”

  冯玉贞脸色突变,几乎比锅底还黑。

  李蜜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尽管夏桐承宠令她稍稍不悦,可见这讨人厌的冯氏吃瘪,她心里忽然舒坦多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会有一更哦~

  ps:其实女主这个也算变相的金手指吧,当然不是安眠药成精,而是人形的屏蔽仪【狗头】

第6章 相处

  李蜜搭着冯玉贞半边肩膀,笑嘻嘻的道:“冯美人,别心急,没了这回,还有下次么,总会轮到你的。”

  冯玉贞白白受了顿冷嘲热讽,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向来美丽的面孔甚至有些狰狞。

  李蜜的话固然是在往她心上捅刀子,可她更清楚害她丢脸的人是谁,冯玉贞狠狠瞪了夏桐一眼,“不过是瞎猫撞着死耗子罢了,别以为你次次都能走运!”

  恨不得扒着她的脸瞧个仔细,“我真搞不懂,陛下怎么会瞧中你?”

  夏桐不说话,她位分不及冯玉贞,要吵嘴自有人替她代劳。

  安如海原本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看这群女人争风吃醋,及至见冯玉贞越说越过分,甚至欺负到皇帝新宠头上,不得不站出来,“大胆!谁许你妄议陛下?”

  陛下的眼光也是她区区一个美人能质疑的么?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冯玉贞顿觉委屈,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重话,尤其是男人——怎么有人舍得对她这张脸发火?

  冯玉贞秋波转顾,本待施展以往魅力,无奈安如海根本不吃这套——太监毕竟算不得真男人。

  替夏主子撑腰出了口气,安如海再不看冯氏一眼,只恭恭敬敬命人备轿,送夏桐去乾元殿面圣。

  冯玉贞气了个倒仰。

  李蜜心中称愿,收起碗筷,就命人倒茶送客——连御前太监都不给冯玉贞好脸色看,她还应酬这贱人做什么?

  冯玉贞气咻咻地回到玉芙宫,屏退侍从,便立刻叫了系统出来,“你不是说这美容丹能助我成事么?怎的我进宫许久,陛下还是未召我侍寝,倒让那姓夏的拣了便宜?”

  系统的全称为美颜盛世系统,顾名思义,是通过增加宿主自身的美貌值来直接或间接地对外界产生影响,换言之,一切雄性生物照理都无法免疫她的魅力才对。

  尤其是其中一味美容丹,不止能雪肤玉肌,甚至能捏合五官,随心所欲变换相貌,正是借由这份强大的外挂,冯玉贞早在进宫前几年便暗暗做足准备,潜移默化,一点点让自己外在看起来更符合这个世界的审美,她自认做得很成功,就连族里那几个远房表哥寥寥数面都被她弄得三迷五道,更别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世家公子了,简直数不胜数。

  若非如此,丞相爹又怎会视为奇货可居,还将她那个外室生母正式抬了姨娘,不就是看她能给家族带来利益么?

  谁知进宫之后却处处碰壁,至今未能见皇帝一面,还让夏氏抢了先。

  冯玉贞愤愤道:“我就瞧不出那夏桐有什么好,粗枝大叶,半点不像个淑女!”

  系统:“……”

  它看那位夏才人生得也挺美的,虽然不及宿主惊艳,但是更自然。

  宿主这些年在脸上折腾的功夫就太多了——凡事过犹不及啊!

  冯玉贞也疑心自己是否做得太过了,或许她这副模样太过女神范,男人反而不易接近?否则难以解释皇帝对她的冷淡。

  冯玉贞犹疑道:“或者我该试着变丑一点,那样看起来容易上手?”

  系统:“……”

  它看宿主脑壳子坏掉了,这才进宫几天哪,就急着改变相貌,她就不怕别人把她当成妖怪么?

  再说,它也不认为冯玉贞能舍得——女人对于美的追求是无止境的。

  冯玉贞也的确下不了手,没一会儿便打消念头,好不容易才养出这身欺霜赛雪的好皮子,她可舍不得就此抛却——那美容丹是有时效性的,还得用大量银子来兑换呢。

  相府再富裕,也不容她这般挥霍,何况她还未正式承宠,便宜爹凭什么在她身上投资?

  冯玉贞无计可施,只得恨恨道:“我看陛下怕是不喜欢女人。”

  系统:“……”

  宿主高兴就好。

  这种精神胜利法其实也挺好的。

  *

  另一处偏远的宫室内,王静怡也正咬唇发愁。她倒是不恨夏桐,可心中还是难掩嫉妒,要是这侍寝的机会给自己就好了,只要一夕,便足以扭转乾坤。

  她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碧玉小瓶,是她幼时偶然所得,也是在无意间,她发现这玉瓶每日清晨会汩汩渗出一股甘泉,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那之后,她便知晓这东西是个宝贝。

  此泉有奇效,不止能生津止渴,还能强健人的筋骨,令人百病不生——至少王静怡从小到大就未生过一次病,甚至连风寒都未得过。

  每日拿泉水取来敷脸,甚至能使肌肤细腻有光泽,唯一可惜的是,她这副身子底子太差,和宫中那些娇娥比起来实在差得太远——灵泉能改善肤质,却无法影响相貌,令她变得更美。

  末了她只好另辟蹊径,既然没有争宠的把握,那么,倘若她能成功生下孩子呢?只要有了皇子,在这宫中自是地位稳固,是否得宠都不要紧的。

  故而在选秀之前,王静怡加紧服用灵泉,眼睁睁看着胸脯与臀部日益丰腴起来——换句话说,她这具身子是用灵泉催熟了的。

  因此才投了蒋太后的缘,认为她是个好生养的苗子。

  只可惜,就连蒋太后也没法将她引荐给皇帝,她纵使拥有法宝,却是衣锦夜行。

  想到要在宫中了此残生,王静怡便觉牙关都打战起来,她不甘心,一样如花似玉的年纪,凭什么人家能锦衣玉食逍遥快活,她却只能在这里挨饿受冻?

  要是、要是她能设法见陛下一面就好了,只要能成功侍寝怀上孩子,她所有的困境都会迎刃而解。

  王静怡忽然想到些什么,叫来侍女小燕,“我听说……陛下仿佛有头疾?”

  小燕懵懂点头,“好像是,大家都这么说,就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所以陛下的脾气才会这样坏,谁能终年忍受头痛而不发作?照她看这都是太医院的过错,谁叫他们都是些庸医,这么点小毛病都治不好。

  王静怡并不为皇帝担心,反而长长舒了口气。

  小燕见她面上浮现笑容,不禁奇道:“选侍,您怎么了?”

  “没什么。”王静怡莞尔。

  她只是觉得,这大概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吧。

  老天爷并没有亏待她。

  *

  夏桐坐着辇轿,战战兢兢来到乾元殿,她并未感到多么荣幸,反而觉得那位天子不安好心——皇帝明明前夜没有宠幸她,怎么今夜又召她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