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苏云溪却一无所知,康熙心态很稳,就算有变化,那也不一定因为感情。
她也不想再去探索康熙的感情变化了,这简直就是一种强求状态。
设身处地的思考一下,如果她有个后宫,那么她能够保证自己只喜欢一个吗?
守着一个人,将其他的环肥燕瘦,尽数都抛在脑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换句话说,现在她面前摆着满汉全席,想吃鸡就吃鸡,想吃鸭就吃鸭,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能吃一辈子鸡吗?
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有鸡可吃,好像还不错。
但是在她可以随心所欲选择的时候,只让吃鸡,好像有些惨无人道了。
这种形容是不怎么对的,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是大环境就讲究营养均衡,让你不要只吃肉,还要吃蔬果杂粮。
如此一来,倒显得这光吃一样有些傻了。
苏云溪眯着眼睛笑,这吃一样是有些傻,但是多吃几日,也没人会说什么不是。
她现在作为一个想被多吃几口的人,着实有些艰难了。
“册封礼的话,放在明年春日,到时候春衫漂亮。”康熙若有所思。
最重要的是,这册封礼的话,形制繁琐,马上就要过年了,已经吗,没有时间去策划大型的册封礼,还不若往后面推一推,春日衣裳漂亮,天色又好,最是合适不过。
“都听您的。”苏云溪笑吟吟道。
她现在觉出康熙的好了,他一句话的功夫,就能让她直接飞升。
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呢。
往康熙怀里窝了窝,苏云溪笑眯眯道:“您今儿别走了,臣妾给您露一手。”
康熙好奇的望过来,浅笑着问:“什么?”
苏云溪说完也有些懵,鼓了鼓脸颊,有些不确定的想:“给您做顿膳食?”
她的手艺,说实话,并不怎么拿得出手。
但是作为讨好的套路,有时候并不一定非得好吃,而是礼轻情意重。
“成。”康熙一口应下。
今儿不忙,这等待一会儿,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苏云溪想了想,直接起身,笑吟吟道:“那您先在这,臣妾去小厨房给您做。”
康熙也跟着她一道起身,来到小厨房。
两个主子来了,小厨房的人登时诚惶诚恐的让出位置来,一边道:“厨房杂乱,免的污了主子的脚。”
这小厨房里头,自然是干净的。
这么说,是相对主子而言。
苏云溪笑了笑,冲着她们摆摆手,示意留下个烧火丫头,当她掂起刀的时候,康熙唬了一跳:“你且仔细些,莫伤着手了。”
“嗯。”轻轻应了一声之后,她发现高估自己了。
她有些不会用力,这刀切在小葱上,一刀下去跟闹着玩一样,根本没切断。
康熙瞧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这就是给朕露一手呢?”
简直露了个寂寞,他甚至有些担心等会儿会吃到什么了。
苏云溪心里有些慌,但面上稳得住,甚至一脸冷静道:“别慌,臣妾可以。”
看着康熙狐疑的眼神,她努力的找着感觉,大口已经夸下了,这要怎么将事情给办下来,才是最后的问题。
她的刀工惨不忍睹,炒菜的技术,也不遑多让。
康熙就瞧着她一路手忙脚乱的,弄出来了一道看上去非常漂亮的清炒时蔬。
“看着还不错。”他夸赞。
苏云溪一听,便骄矜一笑:“您尝尝就知道了,味道挺不错的。”
康熙不信,她说是露一手,但是她这着实生疏的紧。
她在这里忙活,这御膳基本上也备齐了,一道摆在膳桌上,光看成品,除了刀工差些,旁的倒也挑不出什么错。
康熙瞧了瞧,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夹起了一筷头。
“唔。”
苏云溪神色陡然一紧,屏息凝神的望着他,生怕说出一句不好来。
康熙慢条斯理的品尝着,半晌才浅笑着道:“还挺好吃的。”
他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苏云溪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放下了,她前世的时候会,这只不过太多年没有做过,故而手艺生疏了。
看着康熙又连连吃了两口,这才叫奴才撤下,她不禁骄矜一笑,柔声道:“臣妾没有说错吧。”
她说会,就是会。
康熙一脸认真的夸赞:“是,崇妃真棒。”
先前说的时候,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但是当他真切的叫出崇妃的时候,苏云溪觉得自己灵魂都跟着莫名战栗。
她笑吟吟的望过来,浅笑着道:“谢主隆恩。”
周围的奴才知机的跪下,也跟着谢恩。
这事就算板上钉钉了,私下里说的话,尚有更改的机会,但是在人前,那可就乜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康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只要你好好的,朕总会把最好的捧到你面前。”
他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对崇妃的喜爱。
苏云溪品了品自己的封号,崇妃,宠妃,当初是嫔的时候还好,这一到妃位,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
宠妃。
虽然说是无意为止,但也有些明目张胆的味道。
“你今儿做的膳食,朕很喜欢。”康熙一脸温柔道,临走前还夸了一句。
苏云溪笑的眼睛亮晶晶,像是眼里有星星一样。
然而等到康熙走了之后,她叫人把她炒的菜又端过来,仔细的品尝一下,不由得难受起来。
“呕。”就挺过分的。
这是什么味,难为他按着祖宗规矩吃了三口。
又咸又哭,完全对不起那么好的卖相。
苏云溪叫奴才们收走,心中却泛起了淡淡的感动。
而回去的康熙,直接灌了好几盏茶,这才把嘴里的味给冲掉,梁九功不明所以,一脸惊慌的问:“万岁爷,您这是?”
康熙含笑摇头,没有说话。
梁九功也是人精,瞬间猜到是怎么回事,不禁感叹,这崇嫔果然不简单,能够让万岁爷哄着她,而让自己不舒坦。
对于万岁爷来说,崇嫔果然是不一样的存在。
然而当事人崇嫔表示,她在认真的捋一捋,康熙到底对她是什么感觉。
这是现实社会,不是童话世界,那么这样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帝王,能够独宠她两年,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康熙对她的感情,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么一想,她又担心是自恋,得出错误的推理来,这不利于她以后的行事准则。
她摇着手中的团扇,微阖着眼眸,看向一旁的银钏,低声问:“先前叫你查的,可有眉目了”
皇贵妃奴才那事,看似复杂的紧,其实用排除法,倒也好做。
她把目光转向了贵妃,对方隐居,轻易不到人前来,又是个病弱的身子,若是发生点什么,都不会往她身上想。
就连银钏也一脸认真道:“奴婢原先觉得不可能是她,后来查多了,才觉得心惊。”
若真是一片空白,那么查着会特别容易。
但是遇上贵妃的事,那就跟沼泽地一样,看似一片平静,实则内里的情况很多。
苏云溪想了想,柔声道:“仔细的盯着,倒也无事。”
对方手里没有孩子,和皇贵妃比起来,自然没有那么显眼。
说过这一茬过后,就听门外传来隐隐的抽泣声,苏云溪蹙了蹙眉尖,银钏赶紧出去看,就见那拉贵人脸上挂着泪,一脸悲愤的走了进来。
“原不敢惊动您,只是这下头闹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她说起话来柔柔弱弱的,但是口齿清晰,瞬间将事情给交代明白了。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日日都是如此,也不算小事。
她身前原先伺候的宫女,之前清算的时候,被清了出去,这是新拨过来的。
像是苏云溪,清算基本没有波及到她,她的生活仍旧平静。
但是那拉贵人无宠,平日里无人关注,只能逆来顺受,分到谁就是谁。
这宫人也不是个个都良善,她分到这个,显然是比较凶厉,奴大欺主的这一种。
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视而不见,后来就发展成了顶嘴几句,再到现在,就敢挤兑着她,用她的东西了。
听到这个,苏云溪皱了皱眉头。
“把那宫女压过来。”
金钏带着两个嬷嬷过去了,将那宫女押过来一看,不禁眉头皱的更紧了。
有些人,面相就带着几分凶恶。
但下头跪着的宫女,瞧着细眉细眼,很是温柔精致,说起话来也细声细气的。
“奴婢给崇嫔娘娘、那拉贵人请安,您二位万安。”
礼数上也没有出错。
苏云溪瞧了她一眼,突然心中一动,这话说的,格外的楚楚可怜,和那拉贵人说出来的话,截然不同。
“哪家的姑娘?”
“奴婢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