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宝妆成
皇帝肯定是为了邺王萧云庭而去!
西北的战事已平,皇帝要怎么处理邺王府,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高首辅当下站出来劝孟怀谨三思而行。
圣驾离京非比寻常,特别是眼下皇上没有大婚生子,国无储君,怎能离京冒险?
梅大人赞成高首辅的意见,大殿上众臣跪了一地,都没有令孟怀谨改变主意。
不离开皇宫和京城,所听所知只能通过下面的人传达,朝臣们想要蒙蔽皇帝是很容易的。大魏建国之初,还有皇帝御驾亲征,越往后走,皇帝的胆子越小,连离开京城都不敢了!
众臣未能让孟怀谨改变主意,都忧心忡忡。
圣驾要去西北的消息,随着这次朝会很快散播开来。
……
蜀王府。
蜀王临摹完一篇书法,等他搁下笔,早已等候在书房外的心腹才将密函送上。
蜀王拆了密函,低头一笑:“皇上要去西北,他对自己的个人武力竟自信至此?”
当今天子几年前曾单枪匹马杀进皇宫救驾,自然是拥有强悍的个人武力。
可个人武力再厉害,又岂能挡住千军万马?
精心布下的暗杀局,可以终结年轻天子的性命。
“王爷不是早就料到伪帝会去西北么。”
书房的书架往两边滑开,一个中年文士从书架后走出,笑着与蜀王搭话。
蜀王丢下密函,朝着文士拱手道:
“本王有这样的猜测,离不开先生提供的情报。若非先生告知,本王焉能知晓那位名满天下的程状元,竟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相识微末的君臣情谊。
这是欺骗了全天下啊。
分明是郎情妾意的男女之情。
女方为了龙椅上的天子甘愿在西北吃苦,男方则为了女扮男装的状元不立后不纳妃,写进话本必然是传唱百年的好故事……若两人与蜀王毫无瓜葛,蜀王都要赞一声痴情!
蜀王想到这里,讽刺一笑:如果连程卿的性别都能作假,那天子的身世又为何不能作假?
蜀王得知程卿性别秘密却隐而不发,不是顾念着从前与程卿的那点交情,而是要利用程卿,掀开另一个弥天大谎。
当今太后,曾经的皇后娘娘顾姝,欺骗了世人,甚至骗过先帝的谎言。
当今天子根本不配姓萧,根本不是萧氏血脉,嫡出的大皇子早已夭折,太后与贤太妃一个扮白脸一个唱黑脸,竟将先帝骗的团团转。
“贤太妃有亲子,却不肯扶持自己的亲子上位,而要帮着太后混淆皇室血脉,本王的三皇兄得知真相,得有多么伤心呀!”
蜀王的语气中似有关心,实为幸灾乐祸。
中年文士赞道:“鲁王已是斗败的公鸡抖不起羽毛,在山东封地,不知有多少眼线盯着鲁王府的动静,他只能做混吃等死的王爷。”
但是,在皇室家庙里的福贞长公主还活着呢。
福贞同鲁王一样,行动受限,早年的风光不在,连长公主的食邑都被取消了。
但福贞受先帝宠爱多年,长公主府的势力仍未全然消散。
鲁王用不着的势力,可以由蜀王接手嘛!
第814章 :绿帽油亮亮
山东,鲁王府。
半个时辰前,当地的妇科圣手刚刚为鲁王妃诊出喜脉,鲁王大婚也有几年,鲁王妃第一次有孕,自是天大的喜事,鲁王妃当即让人厚厚打赏了替她诊出喜脉的大夫。
阖府都等着鲁王放赏,鲁王却呆坐书房内,脸上的表情与喜悦无关,全是愤怒。
张内监站在鲁王身后,背更弯,人更老了。
但张内监还要看顾着鲁王,这个老人蕴藏着无穷的精力。
此时此刻,张内监看向鲁王的目光充满同情。
鲁王咬牙切齿骂道:“贱人,真是个贱人!”
鲁王大婚后几年膝下还无子,自己岂会不着急?不仅柔嘉无孕,连身边的妾室内宠都无一人有孕,时间一长,鲁王难免怀疑是他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事关男人尊严,鲁王秘密请名医为自己诊治,得出了最坏的结论:他身体被虎狼之药所伤,已经不能令女子怀孕了!
这消息对鲁王就是个晴天霹雳。
为了保守秘密,他立刻把请来的大夫杀了。
此等医术不精的无用之人,活着也是浪费米粮,死了一点都不可惜。
大夫说不出鲁王用过什么虎狼之药,鲁王自己心里有数。
在和柔嘉大婚前,鲁王府里养着好几个内宠,崔家姐妹为了争宠,可是什么招数都敢往鲁王身上使,那些花样比青楼女子还下作。彼此鲁王觉得那是美人多情,加之自己本就年轻,并不在乎后宅女子的那点手段。
现在后悔也晚了,崔鹏跟着大皇子造反失败,鲁王就处死了崔家姐妹,如今就是把那对贱人的尸骨挖出来挫骨扬灰泄愤,鲁王的身体也无法好转。
鲁王当然不甘心!
天下之大,总有能替他治病的大夫,在山东境内找不到,他就去别处找。
治病的大夫还没找到,鲁王妃就爆出有孕的消息,鲁王怎么想也不像是自己的种,在书房里骂柔嘉是贱人。
看鲁王憋红脸如困兽,张内监很是不忍。
“伴伴!”
“王爷,老奴在。”
“你去给我查,把贱人的奸夫找出来。”
鲁王的秘密只有张内监知道,张内监应声而去。
这个老内监还是很有用的,很快为鲁王带回来了消息:柔嘉肚子里的孩子,生父可能是鲁王府的两个侍卫——至于为什么是两个,因为柔嘉与两个俊美的护卫有染,恐怕连柔嘉本人都分辨不出孩子生父是谁。
鲁王忙着为自己治病时,柔嘉在偷情。
“老奴会把事情处理干净——”
不管是两个侍卫,还是鲁王妃柔嘉,张内监都有办法让他们死的悄无声息。
这三人为鲁王戴了绿帽,张内监都容不下他们。
鲁王却没有同意,“伴伴,不要着急,杀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
鲁王喃喃自语道:
“伴伴,本王是天潢贵胄,是真龙之子,生母虽出身不高,原也能争一争那九五之尊的位置,若本王登基为帝,纵是身体有损也能号召天下名医为本王治病,柔嘉那贱人更不敢背叛本王。可伴伴你看,如今本王虎落平阳,做着这毫无实权的鲁王,本王真是心有不甘——本王想问问母妃,为何要这样对本王?”
在鲁王夺嫡失败离京后,张内监已将内情和盘托出。
张内监本想说完了就自裁,鲁王不让张内监死,说他还需要张内监。
现在鲁王的自语,让张内监很是心痛。
鲁王绝对是贤太妃亲生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在夺嫡中,贤太妃明明能助鲁王一臂之力,偏偏选择去帮助别人的儿子。
如果说龙椅上那位,真是先帝的嫡子,鲁王不甘心也没办法,然近日鲁王却得到消息,说当今天子并非皇家血脉。
这个消息,鲁王不确定真假。
他希望是真的,他就有了造反的理由。
他又希望是假的,如此就不必去追问生母,为何要助一个并非先帝血脉的人登基,都不选择亲儿子?
“王爷,太妃生性淡薄,只愿王爷平安喜乐过完一生……”
张内监安慰鲁王,鲁王摆摆手,“伴伴无需多言,本王心底的疑问唯有母妃才能为本王释疑,现在本王该去探望下王妃了。”
听这意思,竟是要认下柔嘉里的孽种。
柔嘉有孕,鲁王独坐书房都不去正院探望,柔嘉心虚,也不敢质问鲁王。
等鲁王终于整理好情绪,带着笑意去见柔嘉,柔嘉忍不住试探:“妾身嫁给王爷几年,第一次传出喜信,王爷为何现在才来?”
鲁王脸上的喜意变为了落寞,一个劲儿叹气:
“你有孕,本王自是欢喜,但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本王盼着他出生,又无颜见他……他本该做太子,现在只能做王府世子,本王愧对他!”
柔嘉都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皇后梦了。
新启二年过了大半,新帝把皇位坐得越来越稳,就靠鲁王府这点势力,没有底气再和新帝叫板,柔嘉甚至都救不出在皇家寺庙吃苦的亲生母亲。
现在鲁王再说起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做“太子”,对柔嘉来说遥远如上辈子的盼望。
“王爷说这些做甚。”
柔嘉不想谈这些。
鲁王坐在柔嘉身边,牵起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道:“本王不甘心,你甘心只做鲁王妃?还有姑母,独自在皇家家庙里与青灯古佛作伴,你就忍心?”
不忍心,又能如何?
柔嘉心中有些警惕,怀疑鲁王在打她手中那点势力的主意。
她是长公主府唯一的小主人,母亲福贞长公主在朝中经营多年,自然不会什么都没留下。
然而那点势力,是柔嘉保命的仰仗,她绝不会轻易耗用——她敢背着鲁王与王府侍卫偷情,就因为有这仰仗,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如今鲁王可不如她有底气。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曾经鲁王在夺嫡中形势大好,说败就败,柔嘉现在对鲁王可没有多少信心。
做不成皇后做王妃已经够惨了,如果贸然行事,可能连王妃都做不成!
柔嘉摸着还未隆起的小腹并不搭话,鲁王在她耳边低语数句,柔嘉差点跳起来:“……你说的可是真,新帝不是舅舅的血脉?”
不是皇家血脉,凭什么继承皇位,鲁王输的太冤了!
可当初认定了新帝身世的,明明就是贤太妃。
上一篇:我在沙漠建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