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弄雪天子
沈鸿都这么专情了,瞿小金还不赶紧顺着台阶下来,那岂非太不知好歹?
这等传言传扬得四处都是,瞿正没说话,私底下却找人好生和这些小年轻的爹妈父母长辈交流了下。
一时间登州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年轻人们莫名其妙地遭遇家长突如其来的杀威棒,各大娱乐场所竟然都有那么一点凋敝的迹象。
瞿小金到是所有人里最镇定的一个。
瞿家人都怀着各种各样的担心,有的担心她耳根子软,也有的心情复杂。
像她大伯娘,心里就觉得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当初我瞧不上沈鸿,老爷子非瞧得上,如今沈鸿上进了,到要便宜别人不成?”
幸好这些话她也就私底下嘀咕嘀咕,人都不在瞿老爷面前,自也不必担心说漏嘴让人心烦。
瞿小金却是个执拗的姑娘,虽然偶尔午夜梦回,也会伤感,泪满衣襟,甚至想起她同沈鸿新婚时,她的那些期待,对未来的憧憬,可是,她没想过要和沈鸿复合。
“破镜难圆,徒呼奈何!”
沈鸿数次登门,瞿小金次次不见。
次数多了,沈鸿自是越发伤感。
这日从歌舞厅出来,沈鸿喝得酩酊大醉,一出门正好碰到瞿正和孟以非,还有小金。
他登时僵住,脑海中忽然闪过很多片段,胸腔里怒火蒸腾。
多日来求复合,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每每想起就说不出是绝望还是愤怒。
明明他现在已经和以前不同,他已经拥有别人望不可及的名望,为什么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小金。”沈鸿的心态瞬间崩溃,目光落在孟以非身上,忍不住拔高声音,“你是不是因为他才非要和我离婚?”
孟以非:“……”
瞿正蹙眉,冷笑:“沈鸿,你得了老年痴呆?小金到底为什么和你离婚,你心里没数?”
沈鸿越发愤恨:“你……”
“你可别说你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别人家我不管,瞿家的女婿,这种错就不能犯。”
瞿正翻了个白眼。
沈鸿深吸了口气,再不理他,推开旁边两个同伴的搀扶,站直身体,盯着瞿小金,厉声道:“小金,你自己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了外心,所以才对我如此无情!”
此时天色不早,可街面上人还很多,好些行人听见这边的争执,都停下来看起热闹。
瞿小金身体微动,猛地抬手捂住耳朵,瑟瑟发抖。
沈鸿声音越发尖锐:“我以为你是个好女人,没想到啊,你居然也朝三暮四……”
瞿正啪地一巴掌扇出去。
沈鸿顿时被打了一趔趄。
“你们干什么!”
忽然有一女孩子从旁边茶楼里跑过来,一把扶住沈鸿,对瞿正怒目而视。
“瞿正,你怎么随便打人?”
瞿正冷笑:“我可不光要打人。通知巡捕房,这个人袭击我们瞿家的小姐。”
“是。”
沈鸿浑身一哆嗦,吓得转过身就跑,速度飞快,连鞋掉了都顾不上捡。
他着实对巡捕房那种地方分外敏感。
那女孩子也顾不得和瞿正磨牙,连忙去追。
这姑娘是沈鸿的书迷,登州商会副会长的千金,薛家的薛丽。
薛丽特别喜欢读书,最近看过沈鸿的《大宅旧事》,感动得不行,连看了三遍,看到末页沈鸿的自画像,更是对作者升起无尽崇拜之情。
追着偶像跑了一路,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沈鸿深吸了口气,惊吓渐渐平复,随即一怒——他跑什么?
薛丽也觉得莫名其妙,不过非常刺激,脸颊通红,俏生生地道:“沈先生,瞿正就是个粗人,您别怕他,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
沈鸿愣了下,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许多。
“小姑娘……我想请你喝酒。”
他今天想喝酒。
瞿正护送小金回家,一路上气得不轻,当着小金的面,连口吐芬芳都不成,半晌才对孟以非郑重道:“你帮我这么个大忙,我还你的人情可远远不够。”
帮沈鸿暴露真面目,没让瞿小金受更大的伤害,怎么能不是天大的忙?
却说沈鸿遇见薛丽,算是遇见了知音,一边喝酒,一边把满腔愤懑通通诉说出来。
薛丽越听越生气,当然不是生沈鸿的气,而是觉得瞿家仗势欺人,太过分。
她晚上一回家,就去找她母亲告了大半宿的状,说了一大堆瞿家人的嚣张跋扈。
隔日,就不免有点关于瞿小金的风言风语四下里流传。
其实瞿小金登报离婚时,这种风言风语已经存在,沈鸿出了名,言语更不好听。
只没人敢当着瞿家人的面说,瞿家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回薛丽一搀和,却有些不得了,薛丽和别人不同,她本人在报社工作,是个记者,背景深厚,在报社权力很大,愣是绕开瞿家的严防死守,含沙射影地将《大宅旧事》作者和瞿小金的婚姻往事登上了报纸。
报纸一出来,梅书礼先看到的,当即勃然大怒,一个电话打给薛丽报社的老板,怒骂了一个多钟头。
第488章 渣男重生洗白文的炮灰(15)
梅书礼那是什么人,那可不光是登州新闻界的大佬,反正他要骂人,就是哪家带了大几万兵马的军阀站在这里,可能也只有闷头听着这么一个结果。
薛丽所在的就是个小报社,发行量到是挺高,但是报纸上的内容就比较驳杂,属于街头小报的范畴,他们家老板一听是梅先生来的电话,连声都不敢吭,老老实实地听这位不带脏字地骂他。
听完,老板觉得自己已经成了时代的罪人,社会的渣滓,不死不足以平民愤的那种。
他们报社从总编到主编到各位小记者,全都老实站着陪他听训。
梅书礼终于发泄痛快了,冷笑:“道歉声明准备好了,至于什么时候发,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
终于挂了电话,整个报社所有人都蔫了。
总编看了薛丽一眼,不禁摇头。
薛丽蹙眉,怒道:“新闻自由,瞿家手伸那么长吗?他们要干涉新闻自由,你们作为新闻媒体的从业人员,难道要助纣为虐?”
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年纪较大的记者和编辑们,谁看不出这里头的事,那沈鸿究竟是个什么人,在登州,所有人都比瞿家更清楚。
他是被瞿家供出来的。
没有瞿家,沈鸿别说有今天在文坛的地位,他还在村子里放牛,连学都上不了,可以说,瞿家是他的恩人,对他有再造之恩。
人家还把家里的小姐许配给他,他不知道好好供着,出轨了,和别的女人勾勾缠缠,瞿家就是离婚,赶人,也没做多大不了的事,他到一朝翻身就闹起来。
是,在男人看来,他犯的错不大。
可大家伙心里也明白,自己觉得他犯的错不大,可那也是错,人家瞿家小姐在这件事情里那是真的无辜。
“这事别扯那么大,还新闻自由,你瞧瞧,你在咱们报纸上都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编摇头,“含沙射影地说谁呢?你说瞿家小姐离婚另有隐情,疑似移情别恋?你有证据吗?”
薛丽一愣,闭上嘴,半晌才道:“沈先生不想离婚,她非离,怎么可能没问题。”
这话,她越说声音越低,显然也知不妥。
总编板起脸,冷声道:“你这可真是,杀人不用刀,这般‘莫须有’,也是一个记者能说出口的?敢情所有的事,是黑是白,无需证据,全看你一根笔杆子怎么去写?”
梅书礼再愤怒。报社再想把报纸召回,影响多多少少还是造成了。
只瞿小金的名字,被人家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随便提起,就足够让人心中不快。
甚至还有人到瞿家说三道四,瞿小金也越发沉默寡言,形容显得极憔悴,她的性情本就容易多思多虑,家里人觉得小姑娘的性子不够大气,一直想让她改变,这下可好,更蔫了。
气得瞿老爷差点又去摸他好多年没动过的宝刀。
幸亏瞿小金没说什么妥协的话,反而一边伤心,一边写了一篇文章。
文笔极细腻,写了她的所思所感,写她的心情转变,主题就是,以前沈鸿清贫,她愿意相伴左右,与他共度一生,爱慕的是他的人品。至于如今,想象中伴侣的人品崩碎,她的婚姻也跟着破碎。
沈鸿便是才高八斗,将来可被尊为大家,她也只有祝福对方另外再寻志同道合之人共度此生,至于她,志不同,道不合,着实不可能回头。
瞿小金没有正经去读过书,可她也是从小随着教书先生学习,自幼爱读书,论写文章,沈鸿都难同她比。
毕竟沈鸿事情多,交际多,应酬多,不像她,除了读书,作文,弹弹琴,画一笔画,可做之事很少。
一篇文章见报,但凡读到的人,都觉得她文采斐然,整篇文章一字不多,一字不少,着实无修改的余地。
“这么一看,到同大宅旧事里的那女主人公,颇为不同。”
《大宅旧事》里的女主人公也是个温柔缄默的姑娘,可有一点,她是正经的旧式女子,不通诗书,还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老旧思想。
正因为如此,男主人公和她的爱情才分分合合,总是多有波折,两个人之间的分离与聚合,大大小小的冲突,把这本小说串连起来。
喜欢沈鸿的人很多,嫉恨他的人自然也不少。
“呵,大概那位沈先生的心中,他的妻子一切都有赖于他的帮助,才能真正变成一个优秀的人?没有他,他的妻子的命运将完全改变?”
这话自然是带着些许奚落的意味。
薛丽这一折腾,沈鸿的名声到是更大,连带着他的小说销量又有小幅度上升。
又不是鸳鸯蝴蝶派,销量上升,也不那么容易。
沈鸿貌似得了好处,薛家这边,薛副会长却差点没让家里的妻子,儿女给气死。
一连好几桩大生意都给黄了,损失达二十万,还有一批药品让劫匪给劫了去,他拿着重金找人说项求救都没人搭理他。
薛副会长满脸茫然,完全不知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他是欲哭无泪,四顾茫然,幸而在登州,他也有几个亲朋好友,朋友们瞧他这糊涂样,总归不能干看着,到底还是点拨了他一下。
“你看看这张报纸。”
朋友把报纸塞过去,摇头叹道,“平时也别对丽丽太骄纵,还有你两个小儿子,着实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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