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弄雪天子
孟以非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这些人。
另外,瞿家决定好了,为了国家让孟以非另择明主,可这明主人选也不能不小心。
孟以非这几日一直在深入了解瞿家选定的地方,选定的人,耗费了半个月的光景,眼看着瞿正都要急了,终于点了头。
“好吧,你们选的刘将军,虽然比较穷,虽然地盘还小,势力也不算特别大,可至少有一点好处,他有能力,深得人心,旗下高手如云。”
“更重要的是,他真正在为了咱们华国考量,为民众考虑,真正关心最底层的这些农民,工人。”
“我觉得,他能成事。”
瞿家就开始偷偷进行造船厂的打包工作。
因为刘将军那边其实挺穷,所以孟以非决定尽可能地把重要物资都带走。
瞿正:“……”
幸好那边资源丰富,也有优良港口适合建造造船厂,要不然,万一孟小爷要求他们连厂子一块儿给他运走,瞿正就要急得自己找根柱子把自己撞死了事。
这日,孟以非正在仓库里教书,刚给学生们发了新教材,瞿正就跑了过来,背上背着个大背包,左手还拎着个手提箱,右手牵着瞿小金。
“走吧,给你们买了车票。”
孟以非:“这么急?”
“有人来接你们了。”
瞿正笑道。
“不急,等我上完这堂课。”
孟以非吐出口气,转头看在场的这些学生们,“这是最后一堂课了,认真听,认真记……以后要是找不到相关书籍也别急,万变不离其宗,学踏实了我教你们的那些也就足够用。”
瞿正盯着他看了好几眼,几次试图插话,奈何人家愣是有把他当苍蝇,视而不见的本事,只好背着包,出了仓库的门,倚在石墩上安安静静地等。
“怎么还不走?干什么呢?”
和瞿正一起来的,还有负责接应孟以非的人,一共五位,都是好手,个个配齐了武器装备。
为首的这位,还是刘将军的亲信副官,他们显然很重视孟以非。
“我们还得赶火车,瞿四爷,您赶紧催催孟先生,咱们走吧。”
瞿正叹气:“你们当我不想?现在登州是风雨欲来,他早一天走,我们瞿家就能早点轻省,有本事,你们进去叫?”
“叫就叫。”
刘副官一脚踏进去,咳嗽了声,一张嘴却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我说……”
“嘘!”
后排一学生转过头冲他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其他学生连动都没动,孟以非更不用说,看都不曾向他看上一眼。
刘副官本能地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氛围,他也说不出什么,就是忍不住老老实实闭上嘴。
如果他上过大学,可能会有一点学渣面对教导主任时的恐惧感,但他没有读过大学,只能本能地学小刺猬一般,把浑身上下的刺都竖起来,蜷缩到一块儿,擦边溜出门。
瞿正轻笑:“有没有叫人?”
刘副官脑袋跟摇拨浪鼓似的,吞了口口水:“其实也没有那么着急,火车时间还早得很,再等等也无妨。”
一等等了一整个下午,孟以非才出来背上行囊,坐上瞿正的车。
刘副官警惕地注视四周,仅仅贴着孟以非,时不时观察周围的环境。
后面其他人也开车紧随其后。
别看他们来的时候畅行无阻,但是根据情报,刘副官有理由相信,他们离开登州之后,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太平。
旁的国家到是没有太疯狂,可是据她所知,日本的情报组织上层下达死命令,一定要将孟以非带回日本。
如果不能带回去活的,死的他们也要。
刘副官等人领到命令出门之前,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必要的时候不惜牺牲性命保护华国的人才。
走着走着,刘副官忽然愣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巡捕房的巡捕们居然都出来了,前前后后地簇拥着汽车向外走。
又走了一段,他就看见过不少工人,农民,渔民,小商贩,还有人数最多的学生,站在街头巷尾,目送汽车离开。
“那是什么?”
刘副官被迎风招展的旗子晃了一下眼。
瞿正都愣了愣,打开车窗,就听到外面还有人喊口号指挥行动。
一看到车窗落下,就有学生过来笑道:“孟先生,你放心走,要是有坏人要伤害您,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没错,先过我们这一关。”
孟以非:“……”
瞿正:“添哪门子乱,我还在。”
刘副官等人简直不敢置信。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情况,学生们的行为到好可以理解,都是受过教育的,知道什么叫爱国。
可是刘副官不是天真的人,他太清楚华国普通老百姓是什么样子。
但显然,登州市的百姓,和别处的百姓,着实不同。
孟以非沉默,蹙了蹙眉,轻声问瞿正:“我这几年,何尝做过什么事。”
他不是呆在船厂,就是在教学生,要说忧国忧民,他不比旁人多,他造船,为的是自己喜欢,他想做些事,让他的名字在这世上留存得更久些。
所作所为,着实配不上这样的待遇。
瞿正笑道:“两个月一次的平价米粮,是你的船队从外头运过来的。这三年,你没有攒过一分多余的工钱,赚的钱都发给工人,对学生,对船厂的工人,你都倾囊相授,没有半点藏私。”
“登州市如今靠你吃饭的百姓,加起来有好几万,平日里受你恩惠的,更不知凡几。”
“但凡做了,谁又会看不见?”
孟以非眨了眨眼。
这里面怕是多多少少有些误会,至少他不拿工钱,那是因为瞿家把他的衣食起居都给包了,他出去买东西,都是瞿家付账,他懒得管钱而已。
不过……罢了。
孟以非轻笑:“如今这滋味,到也挺好。”
刘副官一行人却是傻了眼,面面相觑,忽然变得越发紧张,虽然一开始也很紧张,但现在到觉得,也许他们对自己接应对象的重要性,理解得还不足够。
终于到了车站,瞿正忽然情怯,立在马路上看看孟以非,再看一眼瞿小金,心里翻了一样的难受。
小金脸上还带着迷惘。
她今天早起被祖父,小叔催促着收拾行囊,一直到出了门,祖父也只是告诉她,让她先和孟以非走,瞿家上下过一阵子也会去找她。
瞿小金一向是个听话的姑娘,可她这二十余年,从没有离开过家,此时茫茫然看着瞿正:“小叔?”
瞿正狠了狠心,替瞿小金整理了下衣襟,“去了听以非的话……孤身在外,别那么乖,要坚强一点。”
孟以非把背包背好,主要是钱分开装,检查完,叫上瞿小金就走。
瞿正:“……喂。”
孟以非回过头看他。
瞿正哭笑不得:“好歹跟我告个别。”
孟以非略微迟疑:“再见?”
瞿正鼻子一酸,简直……他这几年的辛苦简直都喂了狗。
孟以非这小混球根本没把他当朋友。
这一离别,且不知瞿家能不能抵得住日本人的威压,他们今生还有无相见之日,他怎就一点也不伤心?
“对了。”
孟以非被刘副官他们簇拥着向前走了几步,轻轻回头道,“别的几个车间都简单,第三车间我打包好的机器零件有些不可受潮,你押运的时候注意。”
他顿了顿,对板着脸看不出想什么的瞿正道,“我一个月前就同瞿老爷说好,瞿家迁往井州的造船厂由你和你二哥负责。”
说完,孟以非就上了火车。
瞿正还没离开火车站,后头瞿海就带着老爷发的电报过来了。
老爷人在首府同自己那些狐朋狗友们联络感情,电报里只说,瞿家大半重要产业都已经成功迁走,瞿正的任务完成,让他撤。
瞿老爷纵横江湖数十年,一手建起瞿家那么大的产业,自然知道怎么给自家留下条后路。
瞿正顿时明白过来:“感情我这些日子苦心周旋,左支右绌,眼看着家里产业倒闭的倒闭,关门歇业的关门歇业,那都是义父演戏呢?”
“也不叫演戏吧,大爷说了,咱瞿家是真产业缩水,好些厂子卖出去价格都不高,半卖半送给了旁人,最多是断尾求生。”
瞿海笑道。
瞿正:“……哎,不知那边生活如何,小金能不能适应?孟以非可不会照顾人。”
瞿小金很是不能适应。
这回刘副官他们走得急,而且刘将军确实不富裕,经费大部分都用在刘家地盘老百姓们的生产生活还有教育,军事等方面,平时能动用的资金就比较少。
也幸亏这回来接的是技术人才,多批了些钱,刘副官他们才买到二等车厢的车票。
和三等车厢比,二等车厢已经算不错,可对瞿小金就十分不友好。
和几个大男人挤在同一室内,她挨着孟以非坐,穿过车窗看着外面拥挤的人群,只觉一颗心跳得她头晕。
出来得匆忙,她连水杯都没有带,列车上的茶缸子里隐带着黄色的茶渍,她端了半晌,愣是没有下狠心去喝一口。
瞿小金悄悄地看了眼孟以非。
孟以非眨了眨眼,小声道:“你可以告诉自己,你手里拿的是王母娘娘的琉璃盏,里面装着玉液琼浆。”
瞿小金:嘤。
刘副官死死守着包厢的大门,吃的喝的全部都由刘副官去取,什么简单吃什么,瞿小金想出去方便一下,都要被人盯着。
她着实忍不住……委屈。
到了晚上,这样的环境更是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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