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弄雪天子
元帅的神色柔和又动人,正是她最熟悉的样子,每次面对这张脸,杨玉英都倍感温暖。
“我出生在一个叫蓝星的古老星球上,父亲是位时空守望者,母亲是蓝星土著,一个生活在蓝星远古王朝的落魄贵族家的女儿。”
“其实时空守望者和当地土著的结合,并不是绝无仅有,在我父亲和我母亲相爱,并且拥有我之前,也出现过很多这种事情。”
“时盟既严谨,也宽容,时空守望者们拥有相当程度的自由,但是我一出生,时盟的先知就忽然预见到,我这么一个实在算不上特别的生命,居然没有命书。”
“这个宇宙中每一个生灵都拥有自己的命书,命书上记载生灵一生的命运,命运千变万化,每一个人都有无数的命运线,有的出生后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向更好的命运,也有的一步步落入深渊,万劫不复。”
“一开始时盟的先知们并没有把我身上发生的事放在心上,事实上命书这种东西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宇宙中有无数的生命早就挣脱命书的束缚,并不把它太当回事。”
“但是,诞生时竟然没有命书的生灵,却根本不能存在,这世上自有伟力,会修正世间不该存在的一切。”
“命运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我的父亲在时盟中是一位拥有强大力量的先知,他能看到命书,可以修改命运线,偏偏他的儿子因无命书而将殒命。”
“就在他即将失去儿子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父爱和天才的想法,竟然为我伪造了命书。”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至今我也不明白,但是,我因此活了,虽然灾难如影随形,可是活着还是挺好的。”
元帅修长的眉毛扬起,面上显露出一点喜悦,“我交到了很多朋友,做了很多对我的国家有用的事,虽然自幼就仿佛中了诅咒,让我绝活不过三十岁。”
“幸好父亲临别曾骗母亲,说家族遗传,子孙后代三十寿终,我便是死,罪责也不在她,母亲到没什么遗憾。”
元帅眉眼间流露出些许温柔的笑意,“终于到了那一日,我将死,只朋友不甘心,欲去为我寻一条生路……玉英,生路就在你的眼前。”
杨玉英拿起时空守望者们才会拥有的手环。
“戴上手环,在我死亡的一刻,它会带我离开蓝星,离开大顺朝,走上一条漫长,艰辛也迷惘的道路。”
“茫茫宇宙,万千时空,唯我踽踽独行。记忆不停地缺损,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半点助力,我和你不同,并非真正的时盟守望者,时盟手环一开始只是带我穿行而已。”
元帅眨眨眼,故意一扬眉,装模作样地道,又轻声笑起来。
杨玉英:“……”
元帅的意思是,林官就是元帅,元帅就是林官?
可并不是。
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丁点的相似。
杨玉英同元帅一起生活了漫长的时光,她认识的元帅,绝不是林官,元帅的性格既深沉又活泼,属下爱戴他,敌人也敬他,他的智慧之光辐射宇宙,诸多文明听到他的名字就心下安宁。
元帅是她的大山,是她的脊梁,是多少星际公民们夜晚能安眠的保证。
杨玉英攥紧手环,目光闪烁。
元帅的神情却变得严肃:“下面我说的话,玉英你要听好。”
“我后来机缘巧合,终于成为时盟守望者,但从头到尾,一个又一个时空轮转,无论在哪里,我的生命只三十年便终止,这似乎是永恒的命运,我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没办法打破这个诅咒,不光如此,就连这样的命运都将无法持续,我的生命将真正走到尽头。”
元帅笑起来,“其实我并不惧怕死亡,我已经活得够久,如果死亡能得到长久的宁静,对我来说,也不失为好的选择。”
“但命运再一次愚弄我,身为没有命书的守望者,我所前行的每一步都和无数个我所走过的世界命运连结,一旦我消散,命运波动,数以千计的文明将随我一同消散。”
“我做了很多事,想了很多办法,但是越做越糟糕,到后来已经是一步都不能走,仿佛每走一步,就临深渊更近一步。”
“时盟的前辈们,大贤,先知,通过无数次的演算,最终计算出一整套推动命运线的公式,这套公式需要有一个同我连结在一起的生命来运转推动,于是就有了你。”
元帅轻声道,“我将你带上一条新的道路,你同样把我引领到一条未知的道路上,我们两个人将互相成就,在未来同生同灭,你现在也许对一切感到迷惘,其实我也一样。”
“好在当你看到这条讯息的时候,就说明一切都进展很顺利,我们命运的闭环即将完成,只剩下最后一步。”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终结。我们两个人真正相遇的时空才是一切的终点,在这个时空,我摆脱命运,就是真正地摆脱了命运,聪明的姑娘,你当然知道该怎么去做。”
第559章 达成
杨玉英:元帅,你对我的信心未免来得太莫名。
她就是个普通的姑娘。
当初她跟着元帅的时候,真的是被当成‘宠物’饲养的,只要好吃好玩,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就足够。
现在可好!
原来人的一生,真的是享受了多少,就要还回去多少,谁也别想例外。
他们家元帅莫不是个傻子?还有谁见过让家里的小宠承担重任的联邦元帅?
元帅低垂下眉眼,面色肃然,半晌忽然一笑:“别骂我。骂我也没用。”
杨玉英:“……”
但一气之后,到也放松下来,她一直以来心中都有些打算,即便没被今日的巨雷砸这么一下,她也下定决心要想办法回到星际时代,扭转元帅死亡的命运,此时看元帅的意思,应是同她不谋而合。
“只是为何是我?”
元帅那样的人物,身边亲信下属多如砂砾,比她能干的数不胜数,任何一人出手,都比选择她更恰当。
杨玉英并不是一个很较真的人,事已至此,既走到了这一步,便随它吧。
“如果我的命运是元帅的话,那便随你好了,你推着我向前走,我就向前走,你让我停下来,我就停下来,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们的终结到底在何处。”
杨玉英不去看系统界面上的任何信息,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只有一个——得到可以扭转时空的道具。
她要她和元帅在一起的时候,回到当时元帅牺牲之前去,改变这一次命运,让元帅度过生死关卡。
杨玉英转过身,不看向身后穿过无穷黑暗,蔓延到远方的石阶:“送我去找林官和夏志明他们,雷诺。”
当年与她相遇的元帅,是不是还残留着一丝林官的记忆?
自己的诞生,是自然而然的命运,还是有人拨动了命运线,赋予她的命运?
“好像有些恐怖。”
如果她的人生旅途中,有一只大手在主导她的命运,如果她所做的一切,都有另外一双高高在上的眼睛盯着,杨玉英笑起来,她到开始希望那个人是她的元帅了。
一重重石门打开,石阶时而高,时而低,她离元帅越来越远,渐渐的,以前的痕迹都在消失。
杨玉英心中好似有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她一张口,唱出以前他们最熟悉的调子,舒缓了她紧绷的精神,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杨玉英走出去,走到夏志明和林官等人身边,终于放松下来,身上的骨头都仿佛轻了三斤,轻声道:“没事。”
费,袁两家的人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杨玉英想,如果早知道事情竟是如此,她就不费心费力地设一大局,将费袁两家都搅合进来了。
但事已至此,总要认真善后。
她为了私心坑人家一把也还罢了,总不能再埋一回土,好歹要把人从坑里刨出来送一程才好。
杨玉英神色肃然,费月妮看着她的面色,陡然紧张起来:“小姐?”
”林神医给我们留下了标记,我们去找她。”
杨玉英对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丝毫也不解释,只一句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唯有夏志明,瞳孔收缩,眸子深邃,在这样昏暗的墓室里,他整个人都和以往大不一样。
林官突然出手如电,双指掐住夏志明的腰身,骤然发力。
“咳!”
夏志明一个激灵,肌肉紧绷,咳了声恶狠狠地瞪林官,不过,身上隐约可见的焦躁到是少少散了些许。
一行人越走越黑,墓道也越来越低,从高入云端,到正常的屋顶高度,再到现在,如欧阳雪和辛不弃这样的高个子,已经能感觉到压迫感。
只有火把照出一丝光亮,前面黑漆漆的,费家和袁家的年轻男女们都神色焦虑。
费月妮忍不住嘀咕:“小姐你再喊一声,看能不能给我们一点亮光。”
话音未落,她脚下一空,身体失重,嗖一下坠落,只一瞬间,叮一声,费月妮身体停滞,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她耳边听到粗重的喘息,砰砰心跳,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同伴们的。
费修脸色雪白,和袁泽两个同时驻足,一动不动,额头上汗水滚滚而落,袁泽的耳朵微微颤动,颤声道:“我听到机括的声音,有机关,我们踩到机关了。”
袁泽急声道:“我不确定这是哪里的机关,这不是我们常走的路,现在必须想办法进入真正的地宫,关掉外围总控机关……”
他说话间,杨玉英慢吞吞,轻轻巧巧地走过去,伸手抓住费月妮的手臂,把她拖上来,声音一点都不见慌张:“别急,让我看看。”
她一手扶着费月妮,举目向地面,上空,周围仔细打量观望,半晌犹豫道:“我先试试,袁泽,劳烦你向你的五点钟方向……算了。”
杨玉英一扬手,打出去一枚飞刀。
飞刀闪闪发光,尤其是刀穗,在夜色中也是相当明显。
“你站在飞刀的位置上。”
袁泽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动过去。
杨玉英点点头,又打出一把飞刀:“费修,劳烦你过去。”
费修也小心翼翼地转移了过去。
杨玉英这才抬手做了几个手势,就拉着费月妮向前走了七步,夏志明和林官也同事开始走动,夏志明还顺手带走阿悟。
欧阳雪几个的行动,甚至没有任何人看到,好像在杨玉英打出手势之前他们就已经动了。
所有人都站好好,借着一点火把的余光,袁泽扫了一眼,发现大家站的位置似乎是按照五行八卦方位站。
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并不深,也看不明白,可并不妨碍他能看得出杨小姐是真有一套。
袁泽不由叹了口气:“我们这回真成了拖后腿的。”
杨玉英一振长袖,袖子里飞出长长的缎带,飞了一圈让所有人都牵在手中,只听叮铃叮铃,缎带上的铃铛随风响动,她声音压得极低:“我数三声,我们一起走,顺着缎带牵引的方向和速度走,都不要乱了步调。”
众人齐齐应是。
杨玉英很迅速地开口:“一、二、三!”
所有人同时起步,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耳边里听着随风而至的铃铛声,很快大家就发现铃铛的声响很有规律,极短的时间过后,他们几乎进入忘我状态,脑海中只有铃声和缎带的拉力。
夏志明一蹙眉,觉得速度仿佛越来越快,也不至于到拔足狂奔的地步,但对武功造诣不太好的费月妮和阿悟两个女性,这个速度就有些折磨人。
现在大家是因为情绪太紧绷,到是多未察觉,夏志明不动声色地托扶阿悟,加大了一点力度。
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左右,眼前豁然开朗,从头顶上映下星星点点的亮光,照亮了大半个道路,一行人回头一看,脸上的冷汗哗啦啦流下,连林官都吓得一晕。
身后竟是深不见底!
他们来时的道路只剩下寥寥一小块儿,就这一块,还一寸寸地坍塌,明明是巨大的灾难,声音却十分微弱。
连夏志明和林官这般高手,没有特别注意,竟也不曾察觉到。
杨玉英慢慢靠着墙壁坐下,抬手拭去额角的汗珠,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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