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醉
"可以。"
木荞松了口气,才一千两而已,挺便宜的。她就当做个好事吧。
"你等着,祈福仪式结束后,我就帮你赎身。"
"好呀!"
戚浔之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想到木荞的误会,也不揭穿,反正不管采取什么手段,能黏上她就成功了一半。
祈福仪式是在正午十分。花车绕了小镇一圈后,停在了小镇镇中心的广场上。
那里早已有人布置好了一切,很明显,镇上人对这个祈福仪式很看重。
"祈福!"
祭司高喊一声,所有人尽皆俯首,整个大典上庄重又肃穆。
就连红衣激滟的戚浔之,此时也收起了风流不羁的本性,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多了几分凌厉与威严,在向着众人洒下甘露的时候,宛若从天而降的天官,将要赐福于世人。
萧墨毓与夙翎站在一旁的角落里,安静看着这一幕。
萧墨毓没有什么诧异的表情,反倒是跟在萧墨毓身后的夙翎对璇玑宫宫主的作派有些不可置信。
这还是那个杀人如麻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头子吗?
虽然别人不知他身份,但是被安排过刺杀任务的夙翎却是与他有缘见过一次的。
那时候男人一袭血色红袍,脸上带着半张镂金面具,一边饮着赤红的酒,一边掀着眼皮,笑看着底下不服他的众人。
忽而他手起剑落,那些本就瑟瑟发抖的人,最后一个表情定格在了异常恐怖扭曲的目光里。
"二丫,出来料理。"
男人吹了个口哨后,一群黑压压的乌鸦飞了过来,很快就将那些人血肉吞食殆尽,只剩下一堆骨架,被合伙衔走。
那时候,隐在暗处的夙翎知道这是个异常危险的男人。
不光有狠戾的心,还懂鸟语,与食人鸦为伍。
他只能潜心谋划暗杀之事,但还是败了。杀手一旦失败,总会有别人踩上一脚。
他本就想脱离杀手组织那个魔窟,只能以重伤为代价,给了自己自由。
但如今既然有要保护的人,他是不会允许那个修罗一样的男人,对木姐姐有半分不轨企图的。
"墨毓,你当真断定他没有危险?"
"师父不信我?"
萧墨毓嘴角勾着清浅的笑意,"你或许清楚他的身份,但是你却不懂他。"
说到这里,萧墨毓眉眼冷了下来,眸中的暗沉翻滚着似要将什么吞噬一般。
"有些人看起来如菩萨临世,但内心却住着魔鬼。有些人表面修罗,却从不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他说着慢慢垂下了眸子,指尖狠狠陷在掌心的软肉里。
前世于他有恩的人,他今生亦会报答。但前世将他玩弄于股掌间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少年这个样子,夙翎见得多了,他从不多问。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有。不过是彼此不插手罢了。
他抬头看向祈福之处,指尖慢慢的摩挲着尾指的戒指。
看向戚浔之的目光,就像是标记猎物的猛兽。如果真有危险,他只听自己的话。
第44章 …
都是混江湖的,且在前世打过照面,戚浔之自然也清楚夙翎的身份。
可恨他重生的太晚,让这小子抢了先。
不过, 戚浔之并不觉得对他有什么威胁。
这小子就是缺爱,想从木荞那里得到一些母爱。刚好木荞温柔又善良,让那小子有了一种家人的感觉。
这是他前世暗暗观察了许久才品出来的。
戚浔之眼角的余光扫过夙翎,对他的敌视报以嗤笑。
没断奶的小子,只适合跟小鱼儿一起玩儿。
至于….
戚浔之将自己学了一个月的优雅仪态,完美的展现出来,就不信某人不动心。
关于木荞的喜好他有研究过,既然她能看上那渣男,便是有原因的。
他前世在得知小鱼儿的渣爹就是那萧狗后,特意在皇宫里有观察过。
不就是长的一副好皮相, 仪态优雅,一副皇族气度吗?
他这一世特意从皇宫里抓了个教习嬷嬷回来,苦练了一个月。整个璇玑宫上上下下都说他,风姿优雅,气度不凡,他就不信比不上那家伙。
这么一想,信心满满的璇玑宫宫主,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笑。
等祈福仪式一结束,他就带着木荞去早就安排好的南风馆"赎自己"了。
时下虽然正逢乱世,但是这家南风馆的生意却红红火火,甚至还引的临镇的人慕名前来。
木荞这是第一次见识古代的青楼,说不好奇是假的。但仅仅是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目光,只能感叹一声,人活在这世上都不容易。再看向戚浔之的时候,便愈发同情。
戚浔之不明所以,他循着木荞刚刚的目光看过去,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多了些意味深长。
原来那边一位相貌清秀的小官在讨好一位脑满肠肥看起来一脸横肉的胖汉。
所以这是推己及人,以为他也….
不过他没有多做解释,木荞越同情他,他黏上人的把握就越大。等她不再疏远他,他再把真相告诉她。
这般想着,他带着木荞加快了脚步。
然而他有心想走,一位醉意熏熏的壮汉却扑了过来。
那壮汉也是醉的不轻,只看到戚浔之那张绝美的脸便连什么都不顾了。
"美人儿,到爷怀里来,爷疼你。"
被人如此冒犯,戚浔之的手有点痒,对于这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来说,就算装得一副良善模样,忽悠住了一整个镇子的人,他心里的暴戾本性还是存在的。
不仅存在还是蠢蠢欲动那种。
就在他思索着要用什么样的暗器去对付那醉鬼的时候,木荞一伸手将他拽到了一旁,又在那人砸过来前一脚将那人给踹飞了出去。
醉鬼的哀嚎与谩骂引来了围观的人,但大家一看到是戚浔之的事,都没人敢多说什么了,反而是戚浔之的迷弟们还特意加了几脚。
"哎哟喂,你们这是在闹哪样呢?"
一道妖娆的女人声,裹挟着浓郁的香风从后厅而来,一看到戚浔之那张脸,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戚浔之朝着女人微微一笑,"花妈妈,正好你来了,咱们去找个雅间,喝杯茶可好?"
他这么说,花妈妈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她用团扇掩住半张脸,咯咯一笑,"随我来。"
那雅间其实是戚浔之在这个镇上的落脚处,里面空间很大,布置极为优雅。
木荞没看出那一对主仆的眼神交流,她默默的打量了一圈,眼神停留在一旁的七弦琴上。
一段模糊的记忆慢慢涌了进来。
"荞姐儿,娘今天教你抚琴可好?"
那是她娘?
木荞想要努力回忆起这段记忆,想要看清那张脸,可是那张脸却总是云遮雾绕的。
木荞想起现世那些刺激记忆复苏的经验,动了动手指,走到了七弦琴前。
"铮!"
一声悠扬的琴声响起,木荞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抚琴高手。毕竟她娘就是此中大家。
她缓缓闭上眼睛,准备凭感觉弹一首琴曲,余光处却见戚浔之早已抢先一步,捂上了耳朵。
木荞∶???
随后她知道了,她的琴技确实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魔音入耳。
这就很尴尬 了。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琴技不好的?"
戚浔之被她问的一愣,他能说这是前世荼毒太狠的下意识操作吗?
不过还是花妈妈有经验,赶紧打了圆场。
"这位爷,一看您这手就知道您不善此道。我们楼里的琴师可都是手上长着薄茧呢。"
这倒也是。
木荞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加怀疑,反倒是戚浔之暗暗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谈赎身的事情。
花妈妈刚才被戚浔之眼神暗示过了,现在自然是钱到人到,痛快地很。甚至她为了能让自家主子成功扒上人,还附赠了一个小可怜人设。
"这位公子,你可要好好待我们戚儿呀。我们戚儿从小就被他狠心的后娘给卖到了我们这里,你都不知道他被送过来的时候有多惨。身上都是淤青,浑身只剩下一具骨架,干巴巴的,连个人形都快维持不住...
木荞∶.."直觉上有些不对劲儿。
尤其这个时候戚浔之还特意走过来,揽住了木荞的胳膊,一副甜蜜的模样,"妈妈放心,我一定会幸福的。"
这句话一出,木荞越想越不对劲,"你这是什么意思?"
戚浔之∶"当然是字面的意思。"
花妈妈捂着嘴笑,"公子难道不知帮人赎身,就是把人领回家的意思?"
木荞∶"...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花妈妈∶"银货两讫,没有反悔的余地。"
木荞∶"我家婆娘凶得很,不许我带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