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荆棘之歌
嘿嘿嘿嘿嘿。
吴明撸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这回不赚个万儿八千的提成,他就不叫小明!
然而气壮山河抵不过现实。
如今,才初三呢。
大过年的找人谈生意,这不找骂吗?
……
如今还在过年,谢言哪怕再想黏着自己女朋友,如今也必须回家,跟着习俗走亲戚了。
丁薇倒是很习惯:
“没事,你那么忙,跟亲戚们也几乎一年没见面了,该走动就走动。”
“我这两天刚好闭关写个故事,等到大姑来了,我再去你家。”
这就属于比较正式的了,不过也没办法,毕竟,亲生父母实在指望不上啊。
没奈何,初二的晚上刚到帝都,这才把丁薇送回去,谢言就被叫去姥姥家吃饭了。
一大桌子人等着他呢。
……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哪怕是珊珊的房子,房门一关也依旧有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丁薇真的是松了口气。
这两天回老家跟大姑睡在一起,也不是不好,就是压力大。
大姑倒不怎么问她的收入工作什么的,但是却绞尽脑汁的打听谢言的家庭状况,父母脾气性格,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要跟丁薇细细讨论分析。
顺便,也是带着觉到自己侄女的心思。
毕竟,侄女儿的爹妈也靠不住。
而丁薇自然也知道,只能。跟着大姑一块殷殷学习。
——心累啊。
……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在这次的沟通当中,她明显有了些新的感触,从细节着手塑造新的剧情,如今刚下火车,灵感还没消退,正好是加班的时候。
洗漱过后,暖气融融的房子当中,丁薇搓了搓手,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将手机直接静音扣在一旁——
开干!
良辰吉日,不趁睡前写个一两万字,怎么对得起自己这年轻的身躯?
今天也是超努力的薇薇子!
……
远在江州,白秀娟愁眉苦脸的放下电话。
“这根本没人接……”
丁海洋眉头紧锁:“赶紧的,打咱姐的电话,肯定在她那!”
完了又忍不住抱怨:“大姐真是越老越不成事,这儿女的婚事本来就该是当爹妈的安排,她搁这横插一脚——”
“天天一副高高在上我求着她的样子,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了,谁用得着她!”
白秀娟没吭声,实际上心里相当遗憾以前丁海洋得姐妹关爱时,时不时从姐妹亲人那里有借无还的钱。
白来的钱,感觉真的不一样。
日子都阔绰许多。
哪像如今……
她一低头,看到的是自己肥胖的肚子,卧室里又传来小孩子哼哼唧唧的声音,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满心厌烦。
……
这都怪丁薇。
生下来就是个没福气的,果然养大了,心也野了。
她要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她一个还在坐月子的女人,何至于还要起来又是洗又是收拾。
如今感觉腰都要断了。
生下来的小孩子也不懂事,天天唧唧哇哇的,也就亏的是个男孩……
想东想西,手指头无意识拨出了大姐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
夫妻俩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
当人子女的,那天生都要听爹妈的话。
放在以前,丁海洋才不会落这个脸亲自去说。
没看丁薇上大学,他们从来没主动打过一个电话吗?
就是这么能忍,有内涵。
可不打不行啊!
原先看好的未来亲家老周,晚上突然打电话,说明儿要上门来看看。
人家话里也不说两个孩子相看的事儿,就说听说丁海洋有了儿子,带家里人来看看,顺便看看白秀娟这边,要帮个忙搭把手不?
话里话外挑不出毛病来,而且电话打的时候已经是做好准备了,老周嗓门贼大,还说把别的亲戚上门都推了,特意打算拎两条年底钓的大草鱼呢!
……
丁海洋一咬牙,琢磨着还没过初七,就说家里来客人怎么着,丁薇这当闺女的肯定得回来。
然而手中的电话却无情的嘲笑着他的妄想。
一遍不通。
两遍不通。
三遍不通。
直到丁海洋让白秀娟同时打周磊的电话。
丁丽萍这才不紧不慢的接了起来——
“难得呀,打我电话什么事儿啊?”
大姑看着电视——女帝刚才轻描淡写地杖毙了一个不懂规矩的人,还把丞相逗得脸红,嘿嘿嘿,老阿姨心里莫名其妙就是爽。
还带点意犹未尽。
要不是有这烦人的电话……
不过没关系,反正插广告呢。
……
这会儿大姑嘴里说着话,脸上带着笑。
“可说好了啊,我年纪大了,做不来保姆那活儿,你们俩不是有能耐吗?自己安排去吧。”
丁海洋拼命忍耐着自己的怒气。
但男人的涵养也就仅止于此。
大年30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大姐,你看看你现在办的这事,说出去能听吗?”
“原先你还教我们要懂规矩,你要是懂规矩,怎么能让我女儿到你家里过年!”
大姑“咔巴”一声嗑开瓜子,这会儿也抬高嗓门——
“我办什么事?怎么不能听?你有本事宣传出去,我丁丽萍长这么大,怕过什么没有?我又没卖儿鬻女,我可不怕。”
……
姑父周磊和海涛都侧头看了过来。
周海涛心里舒坦,这会儿抬脚就将小腿放在茶几上,姑父看在眼里,忍了又忍,也没忍住,将身子放松靠在沙发上。
脚也是同样一抬。
大姑嘴里不紧不慢地嗑着瓜子,这会儿估计是觉得坐着没气势,干脆站起来不断走动:
“来客人?哟,稀奇,来客人还想叫咱薇薇回去呢?怎么着,你们俩良心被狗吐回来了,打算当着客人的面儿给孩子交学费了呀。”
“别麻烦了,打我卡上,我算算这个欠款,抵了。”
话说完,手里的几颗瓜子也嗑完了,大姑顺手将瓜子皮一扔,扭头摸到了电视柜旁边大花瓶里的鸡毛掸子。
……
这鸡毛掸子的鸡毛不知是选自哪位毛发油亮亮的大公鸡,如今抖动着,格外有感觉。
周海涛瞬间把腿收了回来,规规矩矩的放好。
还没来得及的姑父:……
果然。
被鸡毛掸子敲了一下。
“大过年的,你也不讲究点,你那臭脚是能放在茶几上的吗?”
姑父委屈——
他又不是没洗脚,这还穿着袜子拖鞋呢。
再说了,脚也没卡桌子上,用的是脚踝。
鸡毛掸子“咚”的一声又回到花瓶中,姑父最终还是沉默了。
……
姑父沉默了,大姑却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