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凌
佟贵妃不能刻意去说那些事情，就只能慢慢来，想着对母后皇太后孝顺一些，让皇帝能看到。
“翠园那边的花草也长得极为不错。”母后皇太后心知佟贵妃要的是什么，隆科多宠妾灭妻，佟贵妃就表现得敬重她这个母后皇太后。她以前是顺治帝的皇后，那是正妻，就是圣母皇太后，那也是顺治帝的妾室。
只不过那些妃嫔生的儿子登基为帝之后，都会封他们的生母为太后。皇帝的生母去世之后，也就成了皇后。
在佟太后和母后皇太后之间，佟贵妃多敬重母后皇太后，必定没有错。
母后皇太后一向不去做那些愚蠢的事情，没有想着要有多大的权势。这么多年了，她看透却不说破，只是不多见那些妃嫔。有的话点到为止，她相信佟贵妃这么聪明的人必定听得明白。
佟贵妃听明白了，母后皇太后不愿意多见她，才这么说。
“皇上每天都要去瞧瞧。”佟贵妃道，“姐妹们也动手种些花草。”
“种花草好，总不能让你们也跟着种番薯吧。”母后皇太后笑道，“你们都是娇花。”
在佟贵妃接连去了母后皇太后那边几天之后，她原本想要再去。皇帝来她这边了，让她别再多去。
“皇额娘喜欢清静些，就让她老人家清静些。”皇帝道，“有孝心就好。”
皇帝明白佟家的意思，佟贵妃那么做，还做得那么明显，就是做给他这个皇帝看的。这也说明佟家怕了，这才让佟贵妃那么做。
“佟太后那边，你们也不必多操心。”皇帝又道，“都是些小事情。”
佟贵妃看向皇帝，只想着去看太后是小，还是说隆科多的事情已经过去。她不敢多问，也不好问。
冬园，阿冬的头发长了不少，就算用布包着头，难免还是有被人看到的时候。
有人自作聪明想要威胁佟玥，认为佟玥有意图颠覆朝廷的举动。就算没有这一点，那么私自藏着外族的人，是不是有别的企图呢。
当然，威胁佟玥的人不是九阿哥。九阿哥不至于愚蠢到这一点，他在佟玥这边摔了好几个跟头，哪里可能再疯疯癫癫地去搞佟玥，要搞，那也不是在明面，也不可能让人去威胁佟玥。
找佟玥的人是白莲教的圣女，圣女看似很厉害很有地位的样子。实则在那些更高层的人眼中，圣女就是他们手里的一颗棋子，没有这个圣女，还能有下一个圣女。
白莲教的圣女近来过得不是很顺，她来京城这么久，都没有学到佟玥的那些本事。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狗皇帝那边却有能人，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无法再当这个圣女。
她要是在外面假装作法之类的，假装她是神仙下凡……要是狗皇帝让佟太后去，那么她这个圣女就只有被拆穿的份。就算狗皇帝没有让佟玥拆穿她，而是让佟玥多展现神力，那么她这个圣女的作用也大大降低。
时间长了，她这个白莲教的圣女也就没有什么用，就可能被那些人抛弃。
为了避免地位下降，避免成为弃子，白莲教的圣女就盯着佟玥，几次潜入，就是想着怎么做才好。
“他是你的情人吧。”白圣女正坐在佟玥的面前。
湖心小亭适合说话，也适合直接把人直接踹到湖里，让人醒醒脑。
佟玥想过阿冬的头发会被人发现，她不认为那有什么。被发现就被发现，皇帝早就已经知道，她又没有欺君。便是皇帝不知道，那又如何。
“我是恋爱脑吗？”佟玥想到了小弘晖说的话，赵姬……一个个都觉得她会养面首养男宠，她这么年轻，要是没养男宠，那就不像话？
“女人，也是有需求的。”白圣女一副懂得佟太后的表情，“只是皇帝会让你给顺治帝戴绿帽子吗？那些大臣会容许吗？你若有了孩子，有了别的心思呢？”
佟玥自是不会去说自己不要孩子，这是她的私事，根本就不用别人同意。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同意。”佟玥嗤笑，“我若说他是顺治帝，谁敢说不是。哦，长相不一样啊，都转世了，当然有不一样的。可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为了他们安心，就瞎胡说？然后，一辈子都活在那个框框里？”
佟玥认为这些人太过自以为是，一个个想抓住她的把柄，却没有去了解她的为人。
“白莲教的圣女。”佟玥顿了顿，“不觉得你们在我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吗？不过也就是几个人盯着，也不算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我这边。你是怕你在白莲教里没有地位了，这才想让我对你倾囊相授吧。”
“……”白圣女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是当圣女当傻了吗？”佟玥道，“平日里表现得善良大度，装多了，有时候就犯傻？”
“什么意思？”白圣女心里明白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打算教导她。
“你知道的太多了，他们不可能放你去嫁人生子。”佟玥道，“你就只能学更多，掌握更厉害的东西。那么你才能在白莲教站稳脚跟，而你呢，又不想成为那些男人的附庸，对吗？”
白圣女当然不想出卖身子去陪那些高层睡，那些人也不大可能去动她。圣女要的就是冰清玉洁，要是被破了身，又被人看出来，那可不好。
“怎么，你能让我掌握白莲教吗？”白圣女问。
“反清复明，你们觉得你们真的能做到吗？”在另外一个位面，这些人就没有做到，佟玥不认为他们在这个位面就能做到。
白莲教的人也有私心，不是没有私心。别看一些武侠小说写得很好，写相关的组织人物写得很好，可个别品性好，不代表整个组织就好。特别是像白莲教这样的，本身就在那边装神弄鬼，散播反清复明的思想，却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那也不行。
“你们不断说清朝不好，可你们让百姓觉得你们好了吗？还是说你们是神仙下凡，那些百姓就该相信你们？”佟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神学，百姓可以信仰。当你们装神的时候，百姓就会想能不能从你们这边得到帮助，得到慰藉，还是你们要让心灵升华？空想？”
空想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你明白女子的艰难，你又是白莲教的圣女，也想有权。”佟玥分析，“自古以来，男尊女卑，那些男子不可能让你掌握大权。若是你从那些女子入手呢，让多一些女子支持你，别小看了那些女子。”
白圣女脑子还算灵活，心想这人是让她去忽悠那些女子吗？不对，那些女子可没有那么好忽悠，她又不能让那些女子都生儿子。
“贫苦人家的女子，你可以救助她们。”佟玥继续道，“积少成多，总有信你的，支持你的。在江南一带，纺织、刺绣发达的地方，你去过吧，该知道那些女子能自食其力，就是周围环境让她们苦闷。”
“你的意思是……让我忽……让我帮助她们，聚集起来。”白圣女琢磨着这一件事情的可行性，那些女子手里头确实有银子，也能做一些事情。反正白莲教反清复明基本无望，若是她能通过其他手段得到更多的权势，未必就不可。
“你是圣女，也当了圣女几年。”佟玥道，“白莲教的人如何对你，你手里有多少人，能做什么，这日子过得如何，你最清楚不过。人呢，都得给自己留后路，留不了，那就干大一点。唐朝时，女子的地位多高啊，而现在呢，那些女子手里有银子，却还担心被族里或者村里抢了去。”
这一天，白圣女听了佟玥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反清复明注定无果，还要东躲西藏，要是她多帮衬那些女子，影响那些女子，指不定以后还能留有清明，也许还能有一个白莲教那样的组织。
干！
白圣女就想着反清复明太过飘忽，她也没有得到什么利益。便是真能成事，她也不可能多好过，古时第一个女状元不还是成了别人的玩物么。
第63章 记恨
女人不是没有志向, 而是在那些男人的衬托下，不，不该说是衬托。该说那些男人把女子关在后院，让女子没有表现的机会。
作为白莲教的圣女, 不管她做多少, 功劳都是那些协助她的男子。她的功劳微乎其微, 那些人都说能换圣女。圣女再遮面，换一个人，那就更不容易被发现, 还可以化妆，总之，一个女人，随便换。
这一次, 白圣女跟佟太后聊过之后，她想那些贫苦的女子也不错, 是她可以发展的一个方向。不能总是为他人做嫁衣，她也该想着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白莲教的圣女走了，没有其他人知道她们两个人说了什么。
康熙帝的人被引到其他地方，谢嬷嬷没有站在佟玥的跟前, 白莲教的其他人也没有在。就佟玥和白圣女两个人单独说话，说了什么, 她们两个人对外如何说都好。
谢嬷嬷走到了佟太后的身边, 她看到白圣女的离去。
“你觉得女人就应该困守后院吗？”佟玥道, “就算她们没有参与朝政, 她们就不能抛头露面做生意吗？她们就得依附男人吗？”
“这世道就是如此。”谢嬷嬷没有嫁人，她当然希望女人不用依靠男人，希望女人能保有她们自己的财产。
可是这太难了, 要是家里没有男人，同族的男丁就能来收家产。这根本不是她们能抵抗得了的，那么多人来分东西。要是她们只是一个孤女，没有族亲，旁人也会觉得她们好欺负。
谢嬷嬷就只能说这么一句话，大环境就是那样，她们无能为力。
“有人去改变吗？”佟玥问，“该是有的，那些权贵之女，那些夫人，那些公主。只是去改变的人很少，再者，她们身份本身就高，哪里可能随意就被抢夺去东西。她们的自由跟大多数贫苦女子的自由又不一样，身份地位不同，又困守家里，怎么可能会有同样的想法呢。”
佟玥不认为那些贵族女子有错，同是女子，不代表想法就一样。那些贵女有时候悄悄地混出府，那也是觉得外面新奇。
所以佟玥对白莲教的圣女说那些话，对方在外面，更加自由。还有就是那一位圣女本身就是去忽悠那些贫苦百姓，让那些贫苦百姓相信白莲教，跟着白莲教的人一块儿起义。
皇帝不容许那些反叛的人存在，清朝那些皇帝下令杀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就是要稳固他们的统治，不服的就杀了。
佟玥来到这一个位面，跟皇帝说了一些，不代表皇帝以后就不对付白莲教的人。她表现得再神奇，那也是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大的事情。
唐朝的女子地位多么高啊，听说宋朝就是为了防备女子跟唐朝那样，就对女子苛刻起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女子被压迫得都要喘不过气来。
“女子享受了家里带来的好处，就得承担责任。”谢嬷嬷道，“基本都是如此说。”
就好比宫里的那些公主，谢嬷嬷心里想，那些公主也得承担责任，比如远嫁草原。
在冬园里，那些女子过得还算好。佟玥没有去苛待那些奴婢，也没有因为她们是女子，就少给月例。
在后世，一些公司说同岗同酬，实则都是虚的。有的男子得到的工资就是比女子高，同样的工龄，同样的学校，同一年毕业……要是不同年份不同工龄，工资不一样也就不一样了，关键有时候真的就是看性别。
“把那些苹果摘下来吧。”佟玥起身，“送些去宫里，就跟以往那般送。”
“是。”谢嬷嬷应声。
佟家，自打隆科多出事之后，他们就安静许多。
佟五姑娘原本还没有那么惧怕佟太后，还想着佟太后不是真的圣母皇太后，迟早要完。结果她等到隆科多被流放，李四儿流产之后也跟着被流放。
这些人是在隆科多的妻子去了冬园之后出事的，佟五姑娘知道这个时间点，她不觉得这是巧合。佟太后就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咬不咬人，就看她困不困，去不去咬。
“姑娘。”佟五姑娘身边的丫鬟，就是原先胭脂铺子说过佟玥的丫鬟，这一会儿正跪在地上，“就让奴婢继续伺候你吧。”
“让你早早嫁出去，也是为了你好。”佟五姑娘道，“是给你的恩裳，出去好好过日子，不用总想伺候人的活。”
佟五姑娘不打算留着这一个丫鬟，要是继续留着，改天再遇见同太后，对方看见自己身边的丫鬟，不就想到这丫鬟当日如何嚣张的。佟五姑娘当日说的话少，她自己都怕见到佟太后，就更别说带着这一个多嘴的丫鬟。
跪在地上的丫鬟听到主子说的话，便知道主子不可能继续留她下来。她根本就不想这么快就嫁人，更想着日后给姑爷当通房丫鬟当妾室，或者是伺候府里的少爷。
那个丫鬟认为主子不大可能给她找多好的人家，主子怕佟太后。佟太后没有再追究当日在胭脂铺子发生的事情，主子担心，这才这么对她。
丫鬟怕死，不然，一头撞到柱子上……她不敢，她想要活着，那她就只能离开。
佟五姑娘没有逼死这个丫鬟，要是逼死丫鬟，传了出去，那么她还如何嫁人呢。她让人找了离京城远一些的人家，就希望以后不要再见到这个丫鬟。她原先也想着要不把这个丫鬟放到庄子上，又想着那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让这个丫鬟早点嫁人吧。
过了两日，佟五姑娘进宫时，便跟佟贵妃说了让丫鬟嫁人的事情。
“知道怕了吧。”佟贵妃道，“知道怕，那就安生一点。”
“姑母……”佟五姑娘最近都没有怎么出门。
“你的亲事再等等，不必着急。”佟贵妃怎么可能不知道佟五姑娘在着急什么。
这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情，也是关系两家的事情。佟家当然希望佟家女都能嫁好，能联姻好，那么佟家才能更好。
“佟太后会不会记恨上一次的事情？”佟五姑娘小心翼翼地问。
“之前，你不处理那丫鬟，现在来处理。不就是看着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才知道怕。”佟贵妃感慨，“佟太后不是我们佟家的人，小心些才是。”
“侄女知道。”佟五姑娘是真的知道了，不敢再小看佟太后。
“知道就暂且安静一些。”佟贵妃道，“最近也不可能让你多进宫，你若去参加那些宴会，也多仔细一些。别总跟以前那般高高在上，也别总纵容身边的奴婢。就算别的姑娘身份再低，那也是千金小姐，你的身份再高，你身边的丫鬟，那还是丫鬟。”
佟贵妃当然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也知道身份高的人身边的奴仆确实可以多得意一些。只是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自打白莲教的圣女回去之后，她就没有再想着学习那些法术。她根本就学不会，再学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继续回江南，去办其他的事情。她原本就不能多离开江南，白莲教的根据地主要也是在南方。
这一位圣女已经想到了回到南方要怎么做，要让那些女子多听她的话，那么她就得有所作为。要是她多耗费时间在那些女子的身上，必定也会引起教中之人的不满，她还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那些男子瞧不起身份低微的女子，那些人就认为谋大事还是得靠男子，顶多就是在一些官员的后院放眼线，让女子给官员当妾之类的。那些人还是认为女子就是宠物就只是解闷的小玩意儿，否则怎么就让女子去做那样的事情呢。
“这么快就回去？”白莲教据点的那些男子得知圣女打算回南方，一个个还想着她怎么那么快就回去，不打算在京城多待吗？京城这么繁华啊，多好的地方啊，怎么这么快就回去。
“那边的事情多。”白圣女道，“待在这边，什么都没有学会，就浪费时间。再过一段时间，梅雨季节，后面是干旱还是如何，都得看，正是吸收教众的好时间，哪里还能继续待在这边。”
这是一个正当的理由，谁也不能说她说的不对。
白莲教的圣女是可以换人，可频繁换人，比那些百姓们发现了，那就不是什么好事。能不换人就不换人，还是得长久，那样才能更好得吸收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