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子米
曹大婶以为罗青羽要为孩子说情,叹气道:“小孩子不懂事,天天吵着要养。今天还敢翘课,多亏你把她送回来,还麻烦两位老师家访,真不好意思,唉……”
正因为这样,这头骡子更是一刻不能留。明天一大早,趁孩子未起床立马把它送走。送哪都行,唯独不能留在家里。
“没关系,要不这样,把它卖给我吧,省得你们到外边找买家。”
特么的,她觉得自己应该考虑一下搞个流浪动物安全区。逢周末向人类开放一次,坐车进入园区参观小动物们的居住环境以及状态,凭魅力赚取伙食费。
否则,她迟早被吃成穷光蛋。
哈哈,这只是一个自我安慰式的构思,不会实施那种。工程太大了,她负不起这个责任。
曹氏夫妇听罢喜出望外,生意送上门,那当然是卖给她了。这头骡子在他们家养了两个月,吃得不多,但花掉的钱多少要一些回来。
所以,曹氏夫妇粗略一算,只收她500块钱,毕竟对方好心送孩子回家。
“……别人家一头150公斤的能卖一千多甚至两千,我家这头肯定没那么重,可能还有病,你要送它去兽医站瞧瞧,所以算得便宜些。真的,不骗你……”
这钱还要分一半给孩子的舅妈,因为这头骡子在那个家吃了不少精料。搁家里养着可以不计较,转手卖出去,这钱肯定要分的。
要不要是对方的事,这是态度问题。
“哦,我知道,手机转账行不?”罗青羽点头。
刚才一片混乱时,她上网查过一头骡子大概多少钱。区别不大,又是病骡,价格当然低些。
“可以可以……”曹大婶连忙回屋里拿手机。
手机支付在村里十分普遍,他们村也参与大鹏菜的发展计划。每逢收获季节,他们要把农作物送到谷展鹏家的收购站,动不动就用手机支付,特方便。
收了钱,这头安静的病骡子归罗青羽所有。
见罗青羽肯买走它,小姑娘总算安心了。她依依不舍的来到骡子跟前摸了摸,抬头问:
“阿姨,我以后能经常去看它吗?”
呵呵,罗青羽一脸友善的摸摸她的脑袋,“不行。”
让她经常来看它,意味着自己要天天听她在面前阿姨阿姨的喊,神烦。这是一个原因,另一原因是,她不希望自己和家人因为救了一头骡而受到打扰。
为了爱护小孩子那颗纯洁的心灵而牺牲自己的宁静,这生意很亏,她不干。
“我向你保证不虐待它,除非它自己走丢或者病了。”面对泫然欲泣的小姑娘,罗青羽不为所动,铁石心肠道,“但如果你偷偷去看它,我就把它卖了。
记住我的话,我说到做到。”
“阿青……”艾达于心不忍,想替小姑娘说说话。
罗青羽挥手制止她,“这是我买下它的条件。”
“要么我买吧?”谷采吟抢在艾达面前说出这句话,有意在男友姐姐的面前刷好感,“曹叔,卖给我吧。”
“额,这个……”曹叔很为难。
银货两讫,他作不了主。
罗青羽倒挺乐意的,正要说行,不料,小姑娘已经摇头,退离几步靠在母亲腿边:
“我不看,我不看了……”
骡子病了,眼前这位阿姨会包扎伤口,跟着她肯定没错。
既如此,罗青羽不强求,向曹家夫妇和花脸猫似的小姑娘道别。又向旁观的艾达、谷采吟挥一下手,牵起骡子的缰绳,骑上小三轮慢吞吞的离开了。
谷采吟浅浅的回以一笑,凝望她的背影目光冷淡。
然后,在学生家长的招呼之下,和艾达重新在院里坐下……
罗青羽的电动小三轮是两用的,骡子有脚伤,跟她又不熟,催它快走估计有难度。
不得已,她只好踩车回家。
回到家时差不多八点,干爸干妈给她留了饭,让她把骡子牵到他们院里养着。他们那边人多,养这些小动物会很轻松,还可以打发时间。
“哗,好可爱……”干妈叶乔看到这头骡子,乐得找不着北,比看见兔子更高兴,“以后下地耕犁就靠它了。”
嗯,家庭成员都是比较务实的人,罗青羽亦有此意。
人活着已经很艰辛,让小动物过得比人舒适,她心理不平衡。不干活没饭吃,牲口和人类一样的待遇。
第682章
家里添了一头小骡子,罗青羽正在上网研究怎么养时,第二天,干爸干妈那边已经开车送它去兽医站看病。
回来的时候买了一些饲料,可谓医食无忧。
“今年要多种些大豆、玉米,在外边买没意思,自己家这么多地方……”吧啦吧啦,叶乔和农爸唠叨着,“还要盖个棚子给它遮风挡雨……”
给它一个独立而温暖的窝,日后干活才有力气。
像枯木岭以前的那个牛棚就挺好,不过后来养鸡了,如今被改成柴房。
罗青羽:“……”
经过多年相处,她算看出来了,亲爹妈喜欢种植,干爸干妈爱养殖。初搬来时,干爸干妈还想承包鱼塘来着。后来一想,养成了还要拿去卖,挺烦的。
自己人又吃不了这么多,颇费精力。
于是作罢,在自家居住的山里挖了一个小池塘,里边养鱼和种莲藕。
可以想见,几位长辈今年将拥有一个清凉养眼的夏天。
长辈住的地方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既朴素简洁,又有舒适的自然宁静氛围。比枯木岭赏心悦目多了,也比住在隔壁山的小辈懂得享受生活。
没事,罗青羽表示不妒忌,在干爸干妈忙着和骡子联络感情时,她在家里做松花糕。
说出口的话,如无特殊情况,她不会食言。
松花糕点做了两份,一份送到雷公山,一份是给干爸干妈的。她自己不爱吃,不用留,昨天的松花团子还没吃完呢。
送到雷公山的那份量多,而且不仅松花糕,还有松花酒和一罐野生茶叶,自家采摘的。
枯木岭的野生茶树并非古树,采茶要攀爬上树。以前,罗家人还没正式搬回来时,丁大爷常常望树兴叹。
他说年纪大了,爬树有损风度,要面子。
丁寒娜曾在背地里告诉她,丁大爷年轻时受过伤,年岁大了,凡事越发小心谨慎,就怕身体有个什么毛病。
若为了一口茶摔着自个儿,不值得。
罗青羽深以为然。
这野茶的价值不及名茶珍贵,可那股独特的苦涩味道让丁大爷一直念念不忘,找虐~。
当然,每年的野茶是必采的。喝不喝是一回事,家里得有。
果然,看到那一小罐野茶,丁大爷乐得像个孩子向访客显摆,热情的留罗青羽在家吃午饭。
这位访客是他的老友,一名老道士,住在雷公山有段日子了。从谈话中得知,丁寒娜今年游历认识的两位年轻人就是他的徒弟。
年轻一代混迹在外,抱团入世混红尘;年老一代隐居山林,谈经论道话清闲。
各得其所,逍遥自在。
饭后,罗青羽在雷公山遛达一圈,觉得山上林荫太繁密,主动请缨帮忙修剪。
“不用不用,这样挺好。”早在昨天就听农家夫妇提过她的丰功伟绩,丁大爷忙摆手,不敢劳烦她,接着又向她招招手,道,“走,到茶室陪我下盘棋。”
啊?!罗青羽忙道:“下次吧,我还要给干爸干妈送糕点,帮忙给骡子搭棚,太忙了……”真的。
丁大爷看着她淡定的落荒而逃,满意地点点头,冲老友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太勤快了。听说前些日子,她闲着没事干,把自家山头剪成个癞痢头……”
忒难看了。
“哈哈哈……”瘦小的老道士抚须大笑,末了,问,“她身上那块玉……”
珠光宝气,每一件珠宝都有属于它的光芒与气息,而他能察觉出来。
“我送的。”丁大爷点点头,“她小时候不大顺利,给她挡挡灾。”
这不,好好的一块玉多了几道裂痕,哪怕用金丝镶得再好,它依旧是一块破玉。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无论她们家,还是你们丁家,能做邻居是难得的福气。”老道士笑吟吟道。
这便是祖上积善或积恶的缘故,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回报总会落在其中一代儿孙的身上。
“唉,有时候我也怀疑,到底是不是祖上造过什么孽,才落得今天这般惨淡的下场。”丁大爷神色黯然,苦笑自嘲,“我道行太浅,很多事依旧放不下。”
小时候,常听长辈提起祖上旧事,他不以为然,对过去的事无甚感触。直到自己的父母离世,自己的亲儿子和儿媳妇遇难,终于感受到那份锥心之痛。
心中有恨,证明放不下某些执念,道行太浅。
老道士笑吟吟的拈须听着,没说话。
有些话,他不说,老友也懂的。
能不能放下的确是修为的问题,要自己学会放下,旁人说得再多也没用。倒是方才那孩子,老道士饱经风霜的脸上掠过一丝疑惑,眼睛微微眯了下。
那孩子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味道,他似曾相识……
再说罗青羽,回到枯木岭,拿起松花糕到干爸干妈家。意外的是,她看到谷采吟和艾达也在,不禁牙疼。
不用问,她俩肯定是为了骡子而来。
“……养在学校,平时由校工喂养。曹春花同学可以天天看到它,同时让小朋友与它互动,我们现场教育他们从小爱护动物,一举三得。”谷采吟诚恳道。
农爸、干妈听得一愣一愣的,惊诧的问:“你们学校还能这样搞?”
“本来不行的,多亏艾达出面,终于和校方达成一致。”谷采吟感激的看一眼艾达,“这头骡子的一切花费皆由她出,将来还能让它干干活,学校没有拒绝的理由。”
学校也种菜的,用骡子的地方多着呢。
艾达点点头,用外语和农氏夫妇沟通无阻,“曹春花同学真的很喜欢它,我们只想为孩子做点事。”
“这个我们恐怕作不了主……”叶乔一脸为难的看着丈夫。
农爸微微一笑,望着两人道:“这头骡子是阿青买回来的,要买要卖,得问过她才行。”
“是啊,这是她的,我们只是帮忙养着。”叶乔随即附和。
“其实,我们昨晚问过她,”谷采吟讪讪的说,“她不乐意。”
“那没办法。”叶乔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真心的,“我很想帮你们,可她也是孩子,我们总要顾及她的感受。”
她是开明与民主的家长,向来不夺孩子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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