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子米
啊?!王德顿感头皮一炸,“你想干嘛?”
“不用你操心。”等着看戏好了,农慈恩想到一些法子,心情好了些,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王德:“……”
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娃他娘方才还说不作死,话刚落地几分钟,她就想作妖了。唉,女人啊……想罢,无奈地拿起手机。
“吃饭呢,你打什么电话?”农慈恩皱眉。
王德不理她,竖起手指在唇边轻嘘,示意她噤声。等电话那边接通了,他才笑呵呵地与对方打招呼:
“老三啊,是我,吃饭没啊?……哦,没什么,今晚你姐开生日趴,不如带小青过来坐坐?哎呀,我爸妈听说你结婚了,一直想找机会见见你媳妇呢。”
与其让妻子作死,不如自己做一回坏人。
夫妻同体,但身份有别。媳妇是农家人,她针对自己人会让农家人寒心。他王德只是农家的女婿,做得再不对,农家人顶多鄙视他,不会与他太计较。
有些事,外人做得,自家人碰一下都不行。
“这恐怕不行。”电话那端的农三不假思索地回复他,“小青的小姨车祸走了,她还不知道。我正琢磨着怎么告诉她,去不了。”
“啊?她小姨走了?!”
王德一听,无比惊讶地看向妻子。而对方也正一脸愕然地瞪着他,原来,那不是借口吗?
“是啊,麻烦你替我们夫妇向姐道个歉……”
“哎呀,道什么歉?没事,我会跟她说的,你们忙你们的。”王德忙不迭道。
两人没多说,聊完正事就挂了。
结束通话,王德一脸“你瞅瞅”的表情看着农慈恩。
“我,我以为那是借口。”农慈恩尴尬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去一趟?”
“不用了,那只是小姨……”让她节哀就好。
既然是一场误会,王德忍不住取笑媳妇:“觉不觉得自己方才的委屈很可笑?”
幸亏有他在,及时阻止她闹笑话。
“……我那不是误会了嘛。”农慈恩脸一红,嘴硬强辩。
她平时挺好的,看啥都顺眼,极少和外人置气,唯独对这个问题一直放不下。
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质问农家人,每回想多了,只敢回家独自生闷气。
这次要搞事,无非是觉得对方刚嫁进来就敢看不起她这位大姑姐……就算是堂亲,就算是养子女,名义上也是一家人,焉能容许一位新媳妇小看自己?
一时想岔,就……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以后啊,凡事要三思而后行。闹笑话事小,让家里人寒心就亏大了。”王德趁机教训她。
媳妇最在乎农家人的看法,若把这事闹大了,她想挽回就更难了。
……
晚上,派对依时开始,请了好些亲朋到场,农家老五夫妻正和长辈们说话。最早到的是欧阳依云,她穿着晚装,雍容高贵地帮忙招呼宾客。
“谢谢你了,依云,忙了一晚上,累坏了吧?来,到那边坐下歇歇,吃点东西。”农慈恩笑吟吟地挽着她的手,十分亲热。
“嗐,这算什么?你不嫌我碍手碍脚就好。”欧阳依云笑容爽朗,“其实啊,我替老板和客户办过不少宴会,你这个小意思。”
“对了,上次宝石的事解决了没?你老板没骂你吧?”提起她老板,农慈恩不由得关心地问。
“放心,我把老板娘请出来替我说话,平安过关。”欧阳依云俏皮地做个OK手势,接着想到什么似的,左右张望,“咦?小青真的没来?那阿年肯定也没来……”
“没来,她家有亲戚过世,不方便。”
“啊?真的假的?这么巧?”欧阳依云瞅着她,满脸不信,“你不要老替他们说话。像今晚这种场合应该由小九、小青她们帮你的忙,而不是我这个外人。”
“嗐,谁会拿亲人的死活开玩笑?当然是真的。再说了,你哪是外人?你是农家的表姑娘,以后这种场合还需要你多多帮忙。”
言毕,不容分说地拉着她往休息室方向去。
欧阳:“……”
四下看一眼,场内觥筹交错,来往宾客有英俊潇洒,和花枝招展的。唯独缺了那道气宇轩昂的身影,和那格外刺眼的女子笑脸。
她十分理解农慈恩兄妹的心情。
明明自己和农家最亲近,却永远被排除在温暖的屋宇之外。眼巴巴地看着一个远不及自己努力的女人,轻而易举地享受自己求之不得的一切。
那份煎熬,那种心情,非旁人所能体会。
在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人群中穿行,看到前方有亲朋迎面而来。欧阳依云默默平复心情,而后绽开一个得体的微笑。
做人一定要有自信,老天爷总有眷顾她的一天。
第958章
傍晚,农伯年推掉一切应酬,直接回家,一路上考虑着怎么跟小青说她小姨的事。
毫无疑问,小青铁定知道她小姨什么时候死,否则不会鼓励丈母娘到海城玩。现在小姨走了,她要面对的不是伤不伤心的问题,而是如何向老娘交代。
她曾经说过,小时候为了让小姨避过一劫,只好说看得见亲人是怎么死的。
仅限身边亲人,旁人一概只知死期,不知死因。
如今,她该如何自圆其说?不管她和他有什么理由。丈母娘正伤心欲绝,知道闺女的难处,但闺女见死不救,既当妈又当姐的她在气头上很难听得进去。
这也是老丈人让他把闺女留在魔都的原因,想必是看到不好的苗头了。
其实,找个理由把话圆过来很简单,几岁孩童看到的事物,本来就和成年人看到的不一样。
民间有个说法,孩子在三岁前能看见鬼,长大之后渐渐就看不到了。同理,小青以前看得见身边亲人的死因,长大后看不见了,也属当然。
但,丈母娘年纪大了,让她平静一段日子再说。
只难为了小青,不仅要承受断奶的煎熬,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家陪伴孩子。今天和家中长辈们通过话,他们让小两口安心在外边呆一段时间。
孩子有他们看着,大可放心。
另外,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山里,他已经把小汤圆和阿盖叫出来。他俩是她的助理,而非看孩子的保姆。程助理很能干,却与小青不是很熟。
和不熟的人在一起,她没有聊天的欲望。
所以,前段时间她很烦躁,谁挑衅,她打谁。几乎火力全开,杀伤力蹭蹭蹭地飙升。
心情矛盾的人就是这样,谁碰谁倒霉。
如今,小姨的死已成为事实,她不必再矛盾纠结,是否能够冷静下来了?
不久,回到家,发现四周静悄悄的。
没有她那吧啦吧啦打电话、或与人视频的声音,也没有回荡在整栋屋的音乐声,农伯年不由疑惑地问管家:
“太太呢?”
“在药房。”管家道。
药房?农伯年挑了一下眉,眸里掠过一丝意外,“她进药房做什么?”
“不知道,她下午去了一趟玉石轩,拿回两个玉碗和玉酒杯,和半车各种各样的杯子……”所以,管家也很好奇,又不敢探头探脑地偷瞄,有失身份。
关键是,又不让大家帮忙,完全没有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
听起来蛮有趣的,农伯年兴致盎然地放下文件袋。直接穿过走廊,来到后院,果然看到药房的门敞开着。
不禁轻步上前,在门口瞅瞅。
这药房是模仿枯木岭的那间,有阁楼,有长形的横窗,简朴古雅。不仅外形,里边的药柜摆设也和枯木岭的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之处是,药屉里的药材是他和管家放的。
没有新鲜的药草,她完全没有制药的念头,故而很少进来逛,更别说使用了。他放药材纯粹是习惯使然,而管家根据药膳方子买了许多药材回来备用。
药膳方子有罗姑娘给的,也有农氏本家那位擅用药膳的管家所赠。她们定期上网课进行药膳培训,了解颇多,这药房倒成了他和管家的专用。
她不是头一回进来,却头一回进来这么久,令人意外。
“你在干什么?”看见她摆满一桌的精致小杯子,农伯年顶着一头问号进来,好奇地嗅嗅空气,“酒?”
这儿可是药房。
的确是酒,有各种花酒、果酒,还有红酒、啤酒、二锅头。
“还有果汁。”
罗青羽见他回来了,随手拎起一个在队伍中略高一头的玻璃杯,里边盛的果汁鲜红沁香,格外好看。
“我榨的,尝尝。”
放心,杯子都是干净的,喝完了正好吃饭。
“你还没说在干嘛。”农伯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不大好喝。可他没说,只是神色如常地一边打量着,“试酒?”
试酒用得着在药房?
还是她翻到什么秘籍,用酒为药引子研制新药?
“试杯。”罗青羽手叉腰,低头看着杯子和杯中物的搭配,“看看哪款杯子适合盛哪样东西……”
这一切,源于今早她喝的一碗绿米粥。碗的外壁是黑色的,里边的粥呈浅绿色,香气怡人,看着怪舒心的。
“所以我上网一查,才知道有一种米叫碧粳米,胭脂米,和粉粳……”
据资料显示,如今的绿米,并非以前的碧粳米;如今的红米,亦非以前的胭脂米。她很好奇,不知丹炉山里是否保藏着这些珍贵稀有的种子。
以前,她一门心思投在丹药上,无暇顾及其余的典籍资料。
就连调养身体、滋养护肤的方子,她也是有所求才去翻阅。关于粮食的资料,除了乌甘米,其余的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认为有了乌甘米,万事足矣。
当然,这些暂时不重要,以后有时间再查。
关键是,她希望在自己的农场研究怎么种出各种颜色的米来。
“……等咱们的农场能种出真正的五色米,再用各种各样的碗盛给孩子们吃,他们应该会喜欢。”遥想孩子们欢呼的一幕,罗青羽不自觉地抿唇轻笑着。
因为这个想法,她迫不及待地寻找盛粥、盛酒或饮料的各类器皿。除了搭配给孩子们看,成年人也喜欢赏心悦目的日常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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