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行
陈丹朱,竟然成了皇太子妃,还马上要成为皇后——皇帝已经闹了好几场要退位了,文武百官们求了好久,才答应等皇太子成亲后。
陈丹朱这种人当了皇后,那大家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陈丹朱就更能想打谁就打谁了。
京城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路上的行人都战战兢兢,京城的贵女们更是闭门不敢出。
“这门亲事当时就是个意外。”有些官员们也摇头,“既然六皇子当了太子,婚事就应该重议。”
另有官员提出一个更合理的办法:“不过,既然有过陛下赐婚,那陈丹朱依旧可以嫁给太子,当个侧妃什么的,皇后必须要慎重重选啊,选出贤良淑德担的起一国之母的高门贵女。”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冷笑:“一国之母的重任,可不是仅仅贤良淑德就能担起的。”
值房坐着喝茶的官员们转头看去,见一个长脸的年轻官员走进来,他其貌不扬,笑着也让人觉得神情不善——更别提现在还真的神情不善。
但却没人敢小瞧这个官员,这个潘荣出身寒门庶族,仗着是陛下钦点入朝为官,自称天子门生,在朝里担任言官,谁都敢问责谁都敢骂,多少官员看他不顺眼,但偏偏这小子博才多学论起道理来二十个人也说不过他一个。
潘荣就靠着这一张嘴扶摇直上,还在民众尤其是寒门中博得好名声,真是让人更无可奈何。
不过今天他说的话还真入耳。
嗯,这个潘荣好像也跟陈丹朱有过节——据说当初自荐枕席,被陈丹朱嫌弃丑打出来了。
陈丹朱当了皇后,那以后还有他的好日子?
“潘大人!”大家纷纷打招呼,这一次真诚的表达热情,“您来说说,什么样的人才能担得起一国之母的重任?”
潘荣肃容道:“不仅要贤良淑德,最重要的是机敏聪慧,富贵不淫威武不屈,有勇有谋心中有沟壑,眼中又有万物可怜惜。”
诸人忙抚掌叫好点头“没错。”“这才是世间第一的女子。”“这才能当得起教化天下之责。”
“潘大人。”一人怀着期盼鼓动,“您当向皇帝进言啊,要为太子寻找一个这样的女子。”
潘荣带头闹起来的话,一定能让皇帝和太子重新思量一下——
“何须我去寻找?”潘荣看着他,“太子殿下已经自己找到了。”
找到了?诸人愣愣,太子有意中人?
潘荣长脸淡淡一笑:“就是丹朱小姐。”
诸人眨眼,觉得自己听错了。
“但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啊,你明明说了那么多要求——”
潘荣看他们,神情肃然:“我说的那些就是丹朱小姐所有的品行,所以天下只有她才能当得起国母之位。”
诸人神情呆呆,听听,潘荣这说的是人话吗?富贵不淫威武不屈,有勇有谋心中有沟壑,眼中又有万物可怜惜——这些哪个字跟陈丹朱有关系?
是不是眼睛瞎了啊?
“陛下为太子选定这么一位妻子,是我大夏之喜。”潘荣先对着皇帝所在拱手,又对众人冷脸,“你们最好不要在背后非议太子妃,那是对皇帝不敬。”
说罢甩手出去了。
诸人哗然——潘荣疯了吧!竟然如此吹捧陈丹朱!
也有人猜到一个可能,或许不是疯了。
那人看着大家,压低声音:“是对陈丹朱余情未了。”
诸人一怔然后更哗然——那就更疯了,这是找死啊,太子还不弄死他——嗯,诸人神情又变得怪异。
这样一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那他们没必要现在闹,让潘荣诬陷他们对皇帝不敬,他们就等着陈丹朱嫁给太子,然后潘荣和陈丹朱再这样那样的,最后潘荣被太子除掉!
妙哉啊!
值房里的官员们怎么胡思乱想,皇帝并不在意,自从太子回来后,皇帝就不见了,据说是一病不起要养很久,至于太子楚鱼容,他目前只有一件事关心——陈丹朱什么时候到。
“算着时间也该到了啊。”楚鱼容在殿内盯着舆图看。
舆图上只有一条线,从西京到京城。
王咸在一旁阴阳怪气:“丹朱小姐的事哪里能算到啊,说不定走到半路又后悔了。”
楚鱼容没理会他,但枫林从外边急急跑进来。
“殿下,丹朱小姐她——”他神情有些不安。
王咸嘿了声,不会被他说中了吧?
楚鱼容也微微皱眉看着枫林。
“丹朱小姐进京了。”枫林喘口气道。
王咸撇嘴坐回去。
“但,丹朱小姐走到停云寺的时候,非要停下进寺里去了。”枫林接着说。
竹林当时劝丹朱小姐了,想去这里玩什么时候都能去,殿下正等着你呢,何必现在去。
当然,竹林说的话丹朱小姐才不会听。
王咸哈哈哈笑:“了不得,丹朱小姐不是出嫁,是要出家了。”
楚鱼容被他说的笑了:“她去停云寺出什么家!”
王咸捏着胡子:“谁知道呢,想出家在哪里都能。”
楚鱼容不理会他,虽然觉得陈丹朱不会再反悔,但还是忍不住抬脚向外走:“那我去停云寺接她吧。”
冬日的停云寺宏大庄严,前殿香火旺盛,后殿禅师堂肃穆。
禅师堂前摆着一张棋局,慧智大师和皇帝正在对弈,皇帝不知是冬天穿的厚还是长胖了,但当一步棋落后,他非常敏捷的一探身,抓住棋子“朕放错了,重来。“
慧智大师抓住他的手腕:“陛下,落棋无悔。”
皇帝瞪眼喊道:“朕是皇帝!”
慧智大师有些无奈:“皇帝也不行啊——”
“大胆,你是在忤逆朕!”皇帝立刻发火了,面色阴沉。
慧智大师倒没有什么害怕:“陛下怎么变得脾气越来越大?前一段传言有些大臣都吓得装病不敢上朝了。”
皇帝怒声道:“那些庸臣,敢来上朝,朕砍了他们的头。”
这话听起来就更可怕了,但慧智大师反而笑了,哎,真要砍头,不上朝也能将他们从家里拖出去啊,眼角余光一闪,就看到皇帝一边怒声,手却灵活的在棋盘上挪动棋子!
“陛下!”慧智大师也生气的喊,去抓皇帝的手。
“师父——”院子里响起更大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
慧智大师就见不得这种遇到点事就慌慌张张的,作为皇家寺庙的僧人怎么还能这样上不得台面!
他看着奔来的弟子,劈头呵斥——“无礼!皇家寺庙有什么不好的!”
弟子忙站住脚,结结巴巴指着外边:“陈,陈丹朱来了。”
话音落,就见原本还探身去拿棋子的皇帝,往软椅上一躺,哎呦一声:“她怎么来了?朕头疼!”
慧智大师则站了起来。
“陈丹朱!她现在还在这里干什么?都已经——”他紧张的说道,然后看向皇帝。
皇帝被慧智大师看的发毛,但没有先前那么威武,而是带着几分病弱:“看朕干什么?朕现在伤重的很,谁都不见——陈丹朱更不见,见了她朕会立刻气死。”
慧智大师失笑,忙指挥着弟子和站在一旁的进忠太监“快快快,去我的禅房,我和陛下躲躲——不是,去闭门下禅棋,谁都不见。”
皇帝也赞同这个意见,甚至顾不上坐轿子,自己急急的就走,进忠太监只能搀扶着他。
眨眼后院就空无一人。
楚鱼容站在停云寺,身形僵硬。
这种感觉,还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才有的。
他知道自己在停云寺,但这里又绝不是他所知的停云寺。
他的身边有无数的影子在撕杀。
鬼地吗?佛门圣地竟然也能有鬼魅?
楚鱼容有心说话,但发不出声音,他看着前方的大殿,直觉告诉他要往那里去。
两个鬼影撕杀着在他眼前滚过,楚鱼容能嗅到血腥气,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当年第一次上战场他都没怕过,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害怕。
楚鱼容睁开眼,抬脚迈步,一步一步行走在厮杀的鬼影中,听着鬼哭狼嚎,走到了大殿,他的脚再次停下了,大殿里也有两个鬼影——
但不是在厮杀,而是躺在地上,已经死去了。
一个女子,一个男人。
他们都趴伏着,长发遮住了脸。
但,楚鱼容觉得,他认识这两人。
他先伸手翻过那男人,男人的脸有些陌生,但轮廓又很熟悉,很快他就想起来了,李梁!
或者不再年轻的李梁。
那,这个女人——
楚鱼容胸口剧烈的起伏,然后将女人的头发掀开,一瞬间呼吸凝滞。
他适才说错了,这世间有他害怕的事。
丹朱——
“楚鱼容!”
女声从身后传来。
楚鱼容慢慢的转头,看到鬼影重重之外,站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笑颜如花,对着他扬手。
眼前的鬼影在这一瞬间恍若都被挥散了。
女孩子向他跑来,越来越近,站到了他的面前。
似乎发现他神情不对,女孩子有些紧张:“怎么了?”
楚鱼容看着她,慢慢的伸手,抚在她的脸上,暖暖软软的触感——
“楚鱼容,你的手好凉啊。”陈丹朱说,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搓着,“你这么怕冷吗?”
楚鱼容看着她,声音有些僵硬:“你——”
陈丹朱道:“我路过停云寺,想来看看慧智大师,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她撇撇嘴,“我知道他又躲起来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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