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禅猫
“谁造谣者判挂牌子游街。”安觅想到六七十年代的p斗混乱时代,那时可是人人自危,用在古代对付造谣者最合适不过。
京兆尹嘴角抽了抽,这兄妹两一唱一和,好像这事已经成了似的,律法是那么好改的?
“这个不错。”承光帝从帘后走出来。
安觅早就被魏景和悄声告知承光帝可能在后堂听着,这会见了也是一副惊呆的样子,然后行礼。
京兆尹压根没人告诉他皇上来了后堂,吓得仔细回想自己方才有没有说错什么话,还狠瞪了眼之前进后堂搬椅子的衙役。
承光帝叫起后看向京兆尹,“你好好琢磨琢磨这事是否可行。”
京兆尹心里苦,掌管大虞刑法不是刑部的事吗?
“魏卿和家人受委屈了。”承光帝看向魏景和。
“臣惶恐。”魏景和拱手。
他知道承光帝在,也知道承光帝大概是对他生疑了,有时候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刘庸能查到的,皇上自然也能查到,还查得更深。
这场公堂不如说是君臣之间的博弈。
也或许,承光帝想借此知道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承光帝点点头,让周善递上一份名单给京兆尹,“将这些人都拿下。大过年的,都在寻朕晦气呢。我大虞刚恢复生机,就迫不及待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了。”
京兆尹一看,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看不出来啊,魏景和才入京一年就树敌这么多。这里边不但有世家的,也有商家的,呃,最后连宫中某妃的娘家也参与其中。
年后又到考绩的时候了,这里面的人有的想把魏景和拉下位好安排自己人上去,还有的是眼红魏景和那玻璃铺子,至于某妃娘家,应该也是嫉恨魏家生意,无论是合作的翡翠阁,还是魏家小姐开的包包铺子。
唉!大家只看到魏府被围,这案子皇上也没阻止,在纵容,就以为怀疑上了,却没想过皇上可能在憋大的。
一场欺君之案,又让官场上来了场大洗礼,不日就听说某妃被打入冷宫,玲珑阁被查封。
六部皆有人参与,不管出手的人里是不是家中妇人自作主张,最后都算到当家人头上,这些人不是被撸了官职就是被贬出京城为官。
这时候,大家才想起,皇上有支千影卫!监察百官,无孔不入。
承光帝把名单给了京兆尹后,又亲下圣旨对安觅的品行大赞特赞一番,还为二人赐婚,谁还敢说无媒苟合?当他这个皇帝是死的?
朕亲赐的丹书铁券,亲封的诰命夫人,质疑她不就是质疑他吗?
等魏景和一家谢恩完毕,想到那神鬼莫测的国师,承光帝又看向镇国公,“刑部养的人都是一些不中用的。行止,你带兵搜寻那楚……哦,他已不是楚国国师了,好像是叫言祭。看到他无法抓拿的话,就地处决。”
“臣领命。”战止戈拱手。
最后,承光帝的目光落在安二哥身上,“安公子远道而来,魏卿好好接待。”
这是按国礼的意思了。
“逍遥岛安佑北拜见大虞皇上。”安二哥有点后悔没让他爸来了,交际这活才是他爸最拿手的啊。
嗯,海外不归大虞管,所以他如今顶多算是大虞的来宾。
“无需多礼,改日得空,朕倒是想听听海外的世界是何等盛景。”
承光帝早就想多了解海外世界,可魏夫人一个臣妻,他总不能把人宣进宫,让她说给他听吧?如今多了个安公子就方便了。
魏景和知道这二舅哥不擅说话,他站出来道,“皇上,待臣的岳父一家安顿好,臣便带着他们入宫拜见。”
“如此,朕在宫中恭候逍遥岛岛主。”承光帝点点头,摆驾回宫。
安觅:……
逍遥岛,好像突然转到江湖频道。
……
皇上一走,事情就好办了,堂上来作证的人全都押入大牢。
“老三,你救救我们!我们也是被蒙骗了啊!”魏老头那亲堂哥扑过去抱住魏老头的腿喊。
魏老头挪开腿,看向那些族人,“从今往后,由我魏山这一支开始,自成一宗一族。你们好自为之。”
“魏老三,你们一家子对得起全村上下三百多口人吗?就不怕夜里做噩梦遭报应?”有人见魏家见死不救,便骂开了。
安觅所获得的记忆里,她被救起来的时候正是魏景和在组织人打捞村里人的时候,那会村里少说还存活了一半的人,这会说全没了,只能证明……
“我家魏大人预知不到天灾,不过洪水来临时,你这个族长兼村长若是能立即喊人逃命,也不会这么点人活下来。”
那魏族长被安觅这双眼看着,好似能看透他内心的所有不堪,脸色苍白跌坐在地。
其余人想起来了,为何族长家的粮食和盘缠比较多,因为把通知村人的关头用来收拾东西了!
那些人扑上去撕打怒骂。
魏景和已经懒得理他们,在他们决定站到这个公堂上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他的族人了。
当年在县城,连下暴雨,他又何尝不担心村里人,暴雨倾盆,门都无法出,更别提当时魏家村可不像大溪村,距离县城就半个时辰路程。有心无力。
那对夫妇更是哭爹喊娘,磕头磕得邦邦响,直喊饶命。李氏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就等到被抓入大牢的消息,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
周秉成和云从白更不用说了,怒骂刘庸,骂背后怂恿他们的人,如此,都不用怎么审问就知道刘庸背后的人是谁。
……
左相府
“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当初天灾时还智珠在握的左相如今面容苍老,毫无精气神。
“父亲,我不过是给那个魏景和一个教训,凭什么要让您给他占着位子,凭什么等他熬够资历你就得给他让位子。”左相之子道。
“逆子啊!赶紧让人把孩子送走!”左相好歹也是为官半生,哪能想不到这其中的厉害。
“怎会!那楚国国师明明说我要做的事今日能成!”
“国师跑了,他利用你将魏景和几人牵住,利用这事制造混乱,趁乱跑了!”左相恨不能拍死这个蠢儿子,也正因为他蠢,当初天灾年里,他才选择这孩子留在身边,若是最后逃不过牺牲他也好过牺牲其他孩子。
可惜来不及了,京兆府的衙役很快就包围左相府。
左相为相十余载,最终落得个被贬的下场。左相二子定为叛贼同党,开印后问斩,至于早就被安排逃到别的地方的家人一样被揪出来问罪。本应该能等到皇上准许再上书辞官还能落个体面的左相就这么被气死在大牢里。
最后刘庸被判死罪,刘家再次受到牵连,与那些作证的人一块,流放边关,充为军户。
勤王听闻这消息后拍拍胸脯,幸好他没答应左相之子,不然被铲除的就是他了,别以为他不知道承光帝让人盯着他呢。
右相也惊出一身冷汗,听到魏景和被人状告欺君之罪的时候,他差点也跟着落井下石了。要知道如今左相被迫在府里养病,只他一个丞相,朝中大事多是先经过他才给皇上定夺,等魏景和当上左相,他就要居于人下了。
还好,还好他多次见过魏景和与承光帝相处,知道承光帝对魏景和的看重,觉得哪怕皇上没阻止,也必然不会有事,这才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心。
魏景和和安觅开始也以为幕后主谋是勤王,毕竟勤王算是京中权贵中唯一和魏家有仇的人,没想到是左相。
楚国使臣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懵了,国师的手还伸到了大虞的大臣里?他们楚国还摘得掉吗?
别说求赐红薯了,他们能安然离开大虞就不错了。
于是,不等开春,不管外头冰天雪地,楚国使臣就向大虞皇帝请辞回国。
承光帝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乐呵呵地应了,还送了两车晒过的红薯干,还道大虞今后会对邻国出售红薯干。
大虞使臣知道红薯圣物,自然打听过,只要有红薯就能种,还能苗生苗,但是,没想到这大虞皇帝这般狡诈,竟然把红薯切片晒干了才给他们。
承光帝知道红薯那么好种,自是不可能一直独享,但是在大虞彻底起来之前,得扼住了,哪能让其他国家走在他们前头。
上次求助的事叫他知晓,有时候为了讲究大国风范,仁慈大度很愚蠢。想要那就用钱买,用东西换吧。
大虞的红薯因为可以苗生苗,全国各地推广得快,往后光靠这个就能叫大虞百姓不再挨饿,何况马上又有土豆玉米这些。
就算真的被他国偷去红薯苗,在强国面前也只敢偷偷发展,还是比不上大虞,这样一旦被发现,大虞出不出兵攻打另说,往后大虞有的东西他们就别想沾了。
……
出了京兆府,战止戈说,“明允,没抓到人。”
魏景和倒没多大意外,他请战止戈让人暗中抓国师也是以防万一。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让国师落到皇上手里,皇上信国师能隔空移物,作为一个上位者,怎可能不好奇,没野心。没野心也做不到这龙椅。又怎知后面会不会被国师忽悠反过来对付他们?
他既然谋算了这一切,就要有始有终。就算抓不住,先让人逃掉也好。反正他想要弄懂系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后面,那国师哪怕逃了也会自动送上门来。
战止戈也不问他这么做的目的为何,但他大概能猜得到把人杀了最好。想起还有任务在身,他对一行人告辞而去。
魏景和劝二老先回去等着,他们和安二哥去接安爸安妈。
二老本来还因为族人情绪有些低落,一听,可不是,仙人亲家要来了,他们得赶紧回去看看如何招待。都不用魏景和多说,魏老太跟安二哥说了声,就拉着魏老头,带上魏老大,一阵风似的车回府了,马车留给他们用。
安二哥见这小老太风风火火的,印象挺好。
“二哥,快去接咱爸妈。”别说魏老太风风火火了,安觅也着急。
“二舅舅,外公外婆呢?平安也想外公外婆了。”平安到处张望,不是说外公外婆在外面吗?人呢?
“不在这,在城外码头。”安二哥捏捏平安的小脸,小时候一捏他娘就扁嘴,现在正好捏个小翻版过瘾。
“那还等什么,赶紧先上车。”安觅迫不及待地拉崽崽上马车。
魏景和让观言回府再赶一辆马车到码头,这才跟着坐上车。
安觅打开系统扫了下四周,没发现马车底下顶上藏有暗卫,就不用顾忌了,问安二哥,“怎么就选码头当落点。”
“我是以你那手镯为定位,一里之外为落脚点,怕突然冒出来给你惹麻烦。要是今日突然在公堂上冒出来可不就玩完。”安二哥道。
安觅看到二哥脸上藏不住的疲惫,纵然有很多话要问也得先忍着,“你先靠着马车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这马车是魏家人今日去护国寺上香的,只设有两边坐凳,要是魏景和用去上朝那辆,地上铺着毯子,可以席地而坐,倒能直接躺地上。
“二哥看着却是累极。平安,来,让二舅舅先睡会。”魏景和伸手要去抱平安。
“啧,要睡就睡个饱,能睡一点是一点更加有害于身体机能。”安二哥压下平安伸出去的手,“二舅舅不需要睡觉。”
平安瞪大眼,“二舅舅为什么不用睡觉?平安每日夜里都要乖乖睡觉的。爹娘也要。”
“因为二舅舅比较厉害。”
“不睡觉就厉害吗?”
安二哥:……
安觅看到安二哥说不出话来了,忍不住噗嗤而笑,也知道勉强不了他,“既然不睡,那二哥跟我说说怎么来的吧?”
“你那个手镯作为定位点,第一次尝试,我本来是掐好了时间过来陪你过年的。结果爸妈刚好找过来,发现我在做的事后就非要跟着一块,我说是第一次试验,成功与否还不知道,他们硬是押着我去装扮了一身古装这才过来了。”
安觅皱眉,“这也太冒险了,万一……”
万一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呢?她可承受不起这份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