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见春深
袁霄承低头,很快尝到他特意抽时间外出买来的话梅糖味道,甜津津很柔软。
“好吃么?”
段思容挑眉:“你可以做到自问自答。”
袁霄承抱着她走向沙发,他很喜欢在这时候让她坐在腿上,面对面的亲吻,长时间的分别压抑着思念,直到见面才明白这份汹涌。
他很开心,强忍激动。
段思容感受的很清楚,只不过现在有个现实的问题。
“我还没吃晚饭。”
肚子都要叫了。
袁霄承精神一振,他下班回来也没顾得吃饭,现在实在不愿意去食堂打饭,浪费情调,幸好家里还有一点小青菜和面条,两碗阳春面再煎两个蛋凑合一顿晚饭。
段思容不会做饭,这时当然不挑剔,面条家常味道吃得有滋有味。
袁霄承莞尔:“真好养活。”
她飞个白眼,他却笑出声。
饭后零食倒有不少,不会让段思容觉得嘴巴寂寞,袁霄承靠在沙发上看她慢吞吞吃零食,充满活力,可爱极了。
他叹了一声,将人抱在怀里。
段思容半躺着吃东西,估摸着距离向上递了巧克力,等他咬一口再收回。
“不怕巧克力蹭到你衣服?”
“不怕。”
“这么想我?”
袁霄承应声,搂着她不放:“本来我打算明天去抢人来着,假都请好了。”
“真的假的?”
“当然,这两天我们休息。”
他最近工作很重,而她要考研,自觉地分居两处,因为实在不敢低估对方的影响力和自己的控制力。
两天休息?
段思容单纯的问:“那去哪儿玩?太冷了。”
袁霄承从善如流:“就在家。”
“喔,怪不得你买这么多零食。”
等等,段思容意识到忽略了什么事情,可她又不想戳破,于是靠在他胸膛没回头,袁霄承也不追问,单手环着她的腰,拒不松手。
段思容难免紧张,这个大尾巴狼!
“我要坐起来,巧克力吃完了。”
“嗯。”
袁霄承还是没松手。
“袁霄承?你撒开我——”
“换个称呼。”
“叫什么?”
段思容明知故问,可就和当初不乐意喊的原因一样,太暧昧了,就是不能让他如意。
袁霄承抱着她躺倒在沙发,浅浅吻她眉心,直到她睁开眼睛。
“思容,有没有想我?”
男人似乎不习惯这么问,鼻尖贴近蹭蹭她的,缓慢又神情,克制的亲昵,没有错过她眉眼间任何反应,仿佛发现她任何抗拒都会立刻恢复谦谦君子情状。
段思容抚上他的眉毛,反问:“小袁哥,你有这么不自信吗?”
袁霄承一瞬间懂了心花怒放四个字的意思。
“思容,我爱你。”
他从未如此渴望。
段思容回抱住他,心里从紧张到无限的安定,一个人她可以好好活,但能找到想爱的人是幸运。
“袁霄承,我也爱你。”
或许从一开始是因为小哥哥脸长得好看,后来的后来,证明一切都是值得的。
燕城积攒多时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飘飘洒洒,大地很快一片洁白,窗子里透出一丝丝昏黄的灯光,从傍晚到深夜。
大雪覆盖土地,连天亮都更早一些。
段思容沉沉睡醒,看一眼天色,又睡过去,想要翻身睡到一旁,触碰到身边还有一人,还未骨碌过去,就感觉到人挪进一些,紧追不舍。
袁霄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饿不饿?”
“饿……”
家里没什么饭菜,外面又下着雪,袁霄承能发挥的范围有限,蒸了蛋羹煮了粥,随后冒着大雪买回来两袋饭菜,至少这两天的饭菜解决了。
“我学会了酸菜鱼和粉蒸肉,虾也可以尝试,最近食堂有新样式,炒饭和砂锅很好吃,还有一位做拉面的师傅……”
他一连串交代了食谱选择,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段思容确实没打算回去那么早,年前没什么工作,年后开学后大学离军校距离不远,她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不用再分隔两处。
“知道啦。”
袁霄承明白了,揽着她亲吻。
外面大雪纷飞,积雪满地,家属院前面的楼层都是大家负责清扫,雪也是,早上有人扫过一遍,现在又堆积了不少,段思容不想呆在室内,免得回到刚离开不久的床。
“我们下去扫雪,堆个雪人怎么样?”
袁霄承只得中断放纵。
两人全副武装的下楼,袁霄承挥着大扫把认真干活,段思容戴着帽子仰头看纷纷扬扬的雪花,这角度看过去,雪花落下时像灰色,一片片压下来,落在人身上一片洁白,他们身上很快染上雪花。
袁霄承走过来帮她打掉雪花,走近才发现两人眼睫毛上都是雪花。
段思容觉得他眼神温柔的奇怪:“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还记不记得,我下乡之后你给我写信。”
“记得啊,是个冬天。”
当时老惋惜那么好看的小哥哥去种地,去的还是艰苦地带,不知何时回来,以及回来时是否好看。
“我好像没见到你回来是什么样子的。”
袁霄承戳戳她脸颊:“想评价我的脸?”
段思容憋笑:“不是啦,你快说信的事,当时有没有很感动,本姑娘人美心善可对?”
“……差不多。”
“就差不多啊?”
袁霄承无奈的强调:“那时候你才多大?我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心思。”
那也是个飘雪的天气,邮递员顶着风雪气喘吁吁的来到知青点送信,袁霄承不常收到,有一半还是不愿意看到的,比如何勇写来的假意关心以及谢竟轩的炫耀,那是他觉得自己很冷静,可以平淡的接受,可看到邻家小妹妹的关心时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关心。
“到底感觉怎么样?”
“实话说,有些特别。”
在枯燥的劳动和没有希望的日子里,看到了一汪清泉,小姑娘好奇的询问和关心,让他觉得新鲜,消掉了一些烦恼,小姑娘就像当时对下乡好奇的他,他回了信,两人信件来往寥寥可数,但没有任何沉重的目的,令他轻松。
渐渐地,袁霄承很少再去在乎家里如何,他十四岁到乡下,刚到十六岁,外公为他争取的工作机会和恢复高考的消息同时传来,他握着自己的选择名正言顺回到燕城。
其实,在回到燕城时,他见过段思容。
段思容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袁霄承在自己胸口以下比划了下:“那时候你差不多这么高,正追着段思齐跑,好像是他偷拿了你的零用钱。”
“……好像有这么回事。”
但是更多的就想不起来了,后来听父母说起大院里有个特别厉害的哥哥,其实他们大院厉害的小孩子很多,这位尤其显眼。
再见到时,小哥哥看不出下过乡,颜值依旧在线,一步步前进的让人惊叹。
段思容挺胸站直:“我比那时候高很多!现在命令你,给我团个雪球,我要堆雪人!”
“遵命,首长。”
雪下得很大,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个大雪团摞上小雪团,雪人雏形初现,段思容又给做了个整容,让它更圆润,再加上鼻子眼睛,终于完工。
“怎么样?是不是很艺术?”
“我的艺术家,冷么?”
段思容顿了顿,避开他打了个喷嚏,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辛苦堆出来的雪人,回到楼上被灌了一碗姜汤。
由于两人经验不足,段思容又十分惜命,小贩卖的老姜货真价实,姜汤很给劲,喝完运动一下根本不存在感冒这种可能。
就是容易累。
段思容又睡醒,已经是下午,她十几分钟前醒来时曾说要吃红烧排骨,袁霄承掀开被子就去厨房显身手了。
她趿拉着拖鞋去了厨房,却发现炉子上有一锅刚沸腾的银耳汤,楼下有点声音,很熟悉。
窗户推开一条缝,是袁霄承在和家属院刚放学的小朋友交谈。
“可以和雪人玩,但是不能损毁,记住没?”
“袁叔叔,雪人是你堆的吗?”
“唔,不是,回头介绍段阿姨给你认识。”
小孩子们顽皮的敬礼,袁霄承认真的还礼,随即大踏步上楼来,段思容站在窗边托腮看小朋友打雪仗。
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她和哥哥姐姐们。
袁霄承推门进来:“又想喝姜汤了?”
段思容迅速关上窗子,家里有暖气,因此开条缝并不冷,但是,姜汤不讲这个道理,她一路小跑过去,跳到他身上。